那些日子唱着过之腊八_风闻
柴大官人-一个简单的人,爱读书、爱写作、爱吃花生。2018-02-08 10:08

我家的腊八咸米饭
腊 八
腊八拉对对,老鼠娶个瞎妹妹。
腊八拉剪子,老鼠娶个瞎眼子。
腊八拉米饭,全家老少都喜欢。
腊八拉葫芦,老鼠娶个瞎媳妇。
腊八拉木锨,家里粮食堆如山。
(腊八拉剪子·界首民谣——应希武搜集)
十里不同天,百里不同俗。皖西北平原的界首,腊八的习俗与周边以及更远的地方不尽相同。
腊八节,俗称“腊八”,也就是农历十二月初八。说起来,腊八其实是一道门槛,一脚跨进来,就是有过年的感觉了。对这一天,老辈的人们特别上心,有着各种简单而热闹的仪式,可随着岁月流转,年青的一代已经感受不到先辈的良苦用心,正如上面的歌谣,留下了文字,忘却了仪式。
小时候在夏庄姥姥家,住的是泥坯房,卧室的旁边就是用粗席围成的麦茓子,堆得顶尖的麦子是一家人幸福的安慰。那时候最恨什么?无疑是老鼠。这些可恶的小偷凿穴盗粮,啃馍咬衣,即使家里养了猫,也抵挡不住这些窃贼的疯狂进攻。腊八那天,年迈的姥姥拉着剪子吟唱着祈求般的咒语:
腊八拉剪子,老鼠娶个瞎眼子。
十个老鼠九个瞎,一个不瞎长疙瘩。
十个老鼠九个瞎,一个不瞎玻璃花。
是的,这些熟悉的民谣有着对新的一年的生活祝福,质朴而简单,如陈年老酒,透着古朴的沉香。随着生活质量的改变,现在在城市居住的我已经很少见到老鼠了。水泥的墙壁老鼠钻不透,养了一只猫就能保障家里的安宁,偶尔窜上楼的某只鼠辈也只能成为我家猫娜丽莎的玩物罢了。夏天雷雨季节,暴雨很快灌满下水道,你总能看到可怜兮兮的鼠辈们在雨中狂蹿。或许,边远而不发达的乡村,才会是它们的桃源乐土吧。
跟其他地方不同,从小到大,我熟悉的皖西北家乡界首倒是没有吃腊八粥的习俗。年年腊八当天,母亲总会在中午“插”一大锅咸米饭,稠稠的。为什么用“插”?不知道,母亲就是这么说的。咸米饭的做法也很简单,如同熬菜一样,架上大铁锅,兑上水,放入家中事先买到的豇豆、豌豆花生、大米等,以及事先切好的肉丁、细粉(粉丝)、豆腐皮、辣椒,熬至开锅,尝好盐味,用铁勺反复翻搅,防止黏底。当伴随着滚滚热气散发着混合的香气,这一大锅咸米饭就算“插”好了。母亲为家人每人盛上一大碗,不需要就馍,一口气吃完,那味道有些像是加稠版的胡辣汤,真是美味之至。
母亲去世之后,年年腊八“插”咸米饭的任务就落在了妻子身上。可是今年却是例外,要我自己做。中午下班回家,房间里只有我自己,在外工作的女儿没有回界首,在界首一家酒店打工的妻子今天是全白班。我听着窗外远近不同的鞭炮声,想着母亲的做饭程序,淘洗了大米和豆子,简单切了些肉丁,不太喜欢吃辣的就没放辣椒,“插”了一碗简单的咸米饭,呵呵。
下午两点,出门上班。门前卖米的老李大娘笑着问我“插”咸米饭吃没?
我说,那是当然啊,吃了。
虽然比起以前,年味淡了些,可是这一道传统的工序还是要做的。对吧?
作者:安徽界首 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