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即将到来的人工智能革命_风闻

2016年3月发生了一件带有标志性的事件，围棋人工智能阿尔法狗（Alphgo）战胜了人类顶级棋手李世石，而且是以4比1大比分胜利，这个事件宣告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围棋是人类创造的最复杂的游戏，而人工智能能够在这个游戏项目中战胜人类说明人类已经在所有经验性工作中都不可能战胜机器，在这些领域人类都面临着被机器淘汰的命运，这将给人类社会带来革命性或者是破坏性的变化，对于这个问题（机器取代人）不能找出解决的方法的社会有极大可能陷入失败。迄今为止人类社会的工作和教育都是围绕着前人的经验组织的，人类相比其他动物一个绝对优势就是能够学习经验，积累经验从而使自己更加优秀。现在人工智能来了，它也能学习积累经验，而且它不知道疲倦，不会因为死亡而中断学习，还能通过网络学习和传播这种经验的积累，人类的学习能力在机器面前毫无优势。人类赖以谋生的工作绝大多数都是经验性的工作，只有极少的工作是创造性的工作，而经验性的工作从理论上讲都是可以被人工智能取代的，是否被取代仅仅取决于成本。那么大量原先被认为是好的工作像写字楼里的的白领工作绝大多数都是被人工智能取代的对象。金融工作，不论是银行、保险还是证券的从业员工，他们的工作绝大多数都是可以被机器取代的，金融交易员的效率和反应速度无法与人工智能相比，必然被淘汰。律师、会计、一般公司的文员、大部分的程序员、甚至还有公司的老板都是可以被取代的。蓝领被机器替代的进程比白领要早很多，但是人工智能的进展将大大加速这个进程。不仅仅是简单熟练劳动将被取代，只要是大批量的经验性工作像汽车驾驶，航空飞行员都是可以被人工智能替代，危险性工作，像中国的军工厂的一线工作绝大部分都是用机器了，效率比人高1倍。有一个估计70%的工作会被人工智能淘汰。这样的社会会出现什么问题？将出现严重的阶级斗争，出现90%对1%的斗争，整个西方社会或者工业化社会的基础动摇。西方社会是一个以所谓的“中产阶级”为核心的社会结构。这个“中产阶级”的核心就是中高收入的各种“白领”和“蓝领”。这些人的工作因为收入高必然成为人工智能首先取代的对象，否则企业就会在竞争中处于不利的地位。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逻辑下，西方的“中产阶级”将是人工智能冲击最大的受害者。西方国家的经济逻辑就是市场经济的逻辑与它的政治逻辑就是多数票决将产生结构性矛盾。由于人工智能这个技术结构的出现，导致经济逻辑下绝大多数人是受害者，这个人口可能达到90%，而获益者仅仅1%的资本持有者。“中产阶级”大规模地滑向低收入阶级将造成普遍地不满合社会不安，最终将导致严重的阶级斗争。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估计都不过分，在没有新的工业革命带来新的产业和就业缓解阶级冲突的情况下，西方社会的这个结构性矛盾，就是经济逻辑与政治逻辑的冲突将毁掉西方社会。对于这个问题中国也必须加以警惕，尽早提出解决的方案。

我认为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理论对这个问题提供了理论思想。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和物质创造能力已经毫无问题能够提供足够的物质财富满足人民的需要，马克思的共产主义第一个前提物质财富的极大丰富已经可以满足了。第二个前提就是人的“自由意志”还遥遥无期，恐怕需要一场“世界革命”来提供这个人的觉悟。但是在西方社会这个两个逻辑的结构性矛盾是无解的，作为解决社会冲突的方案马克思的理论必然会被提出，然后加以修正来解决世界的问题。马克思曾经挽救了资本主义一回，以后还要再挽救西方国家一次。

在人工智能带来的冲击下，可以分析各个国家的未来的发展趋势。

先说美国，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国家。美国的再工业化必然是“一场春梦”。从奥巴马政府到川普政府，美国政府都认识到了美国去工业化带来的问题，希望把制造业再带回美国，让美国“重新伟大”。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曹德旺到美国投资以后得到的结论是美国不可能工业化了。一个大问题就是工人，美国没有足够的年轻的蓝领工人供应了，工厂里都是40、50岁的工人。美国人口高度分化，少数的高层次人才去了华尔街，硅谷和大公司，像波音，洛克希德马丁，再就是在街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青少年，而制造业所需的青壮年熟练工人和技术工人极度缺乏。这一条就决定了美国没有可能大规模地吸收工业了。曹德旺投资美国赔本是肯定的了，美国政府的补贴和便宜的地价、电价都不能弥补高组织成本和合格工人短缺的问题。第二个问题是美国经过长期的去工业化，国内的产业已经空心了，而现代工业的产业链很长，单一企业无法独自运作盈利，交易成本太高没有竞争力。美国的工业化是要重建一个产业生态，而市场经济的逻辑决定了资本必然从利润低的部门流出，流向高收益高利润的部门，从制造业特别是一般制造业流向金融是必然逻辑，所以去工业化是市场经济逻辑的必然。在不改变市场逻辑的条件下再工业化必然是“一场春梦”。美国的再工业化需要的是“计划经济”，而这在现当下的美国是不可能的，所以美国的再工业化必然失败。

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处境相比美国还不如，因为美国毕竟还有美元霸权和高科技的军事工业和信息产业，教育产业可以依靠，而老欧洲这些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一方面制造业流失，而又没有美国的高科技产业，所以必然陷入更悲催的命运。

印度虽然前几年经济高速增长，但是这种增长部分是修改统计方法造成的，印度的经济增长实际很可怜，这一点从他的工业增长和出口增长就可以看得出。印度在GDP增长超过6%的情况下，工业增长仅仅2%多一点。未来给予印度工业化的时间不多了，10年时间根本不够建立起一个工业体系，而这是人工智能普及的空窗期。在人工智能普及之后，印度的所谓人力资本优势就根本不存在了，所谓的“人口红利”也会变成人口负担。印度现在还仅存的世界办公室服务出口将全部被人工智能取代，美国人完全可以用人工智能取代印度的人工服务。这样印度的对外贸易情况将全面恶化，贸易赤字将大幅度增加，国内失业将更严重。印度梦将成为真正的“梦”。

中国的问题同样严重，但是中国的优势在于中国建立了完整的工业体系，制造业生态相对良好而且正在处于上升期。这使得中国的在与西方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制造业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这种优势就像美国的美元对于人民币的优势一样。即便是人工智能能够降低劳动力成本，但是这个制造业生态是不会凭空产生的，这是一个长期积累和建设的成果。这一点决定了中国即便是面临人工智能的冲击也拥有对西方国家的制造业优势。

中国的问题是如何解决6亿生活在农村的农民的问题？如何提高这6亿人的劳动生产率？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和消费能力？有了这6亿人的消费增量，中国根本就不怕美国跟中国打贸易战，因为这个市场增量完全可以化解美国贸易战造成的存量市场损失。而美国从中国市场损失的高科技和服务贸易是不可能从其他市场获得弥补的，美国对华的贸易战就是杀敌300自损1000的失败战斗。中国现在对美国在经济上已经不再是互补，而是越来越强的竞争，而这个竞争不在美国市场，因为美国市场对中国的高科技企业是封闭的，是在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像华为的优势就表现在发展中国家市场。而“一带一路”就是培育发展中国家的市场。中国的战略对外核心是“一带一路”，只要搞好了未来中国高科技的发展空间就有了，人民币国际化的空间也有了。当美元收缩，国际上流动性匮乏时，当发展中国家财政紧张时，中国可以提供流动性和支付保障，但是条件是你接受人民币。中国可以提供朋友安全保障，当然朋友是用中国高科技武器的。中国可以给发展中国家的近代化提供市场，当然前提是接受人民币支付。对外中国的基本战略没有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6亿农村人口，这是一个细致复杂的问题，没有一蹴而就的办法解决，2020年全面解决贫困人口也不乐观，因为中国的造成贫困人口的根本原因是结构性的，是自然经济导致的问题。这个问题必须从改变自然经济结构解决，现在的方法都不涉及根本，所以也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农村的贫困问题，解决也是低水平的解决，解决不了发展的问题。

补充几句，人工智能带来政治逻辑的改变，不但是改变了社会基本结构，而且更严重的民主政治的基本逻辑被改变了。民主政治的基本逻辑是人的理性，人可以根据自己的理性选择政治家治理社会。但是在人工智能社会中，人的政治认识是可以被操纵的。当一个人在网络浏览的时候，他会自然留下阅读痕迹，这些痕迹表达了他的兴趣和政治倾向。人工智能就可以根据这个人的喜好自动推送文章，这个功能运用到政治上就可以按照个体的政治和阅读偏好定制文章，影响到个体的政治选择从而影响到政治的走向，说白了在人工智能时代资本像BAT这样的人工智能巨头是可以操纵民主政治的。

人工智能还将改变经济学的逻辑。选择主流经济学都是谈市场经济，马云说了一个在人工智能技术发展条件下计划经济是可行的，而且可能优于市场经济。这惹恼了一大帮经济学家，是啊，你要砸人家的饭碗，这些经济学家不讲市场就不会说话了，一旦技术否定了市场，人家就实业了。但是，人工智能技术确实对市场经济的原理产生了颠覆性。市场经济的原理就是企业根据价格的变动来决策自己的生产行为，但是跟人工智能的反应速度相比这个价格反应速度是滞后的，因为人在网络上浏览和选择商品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他的选择趋势，这种趋势遵从大数定律，必然是消费的趋势。因此奉行价格决策的企业必然行动落后于根据大数据反应的趋势做出的决策。这就决定了遵从古典市场经济原则的企业或者国家必然在新技术面前败下阵来。这也给计划经济提供了技术可行性，只是这种计划不再是传统的计划，不是政府的计划，而是一种政府与企业合作的，基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灵活的计划。

当然人工智能不都是“颠覆”，也会带来巨大的进步。比如在医疗卫生领域，这个领域一直是高进入门槛的行业，一个优秀的医生需要长时期经验的积累。但是人工智能使得这个积累过程可以改变。基层医疗机构的医疗水平过去一直被质疑，这使得大批病患涌向三甲医院。但是人工智能可以将高水平医生的经验简单转移到基层医疗机构从而大幅度提高基层医疗机构的诊疗和健康管理水平，减轻社会医疗压力。大数据可以管理医疗费用的支出情况，减少不合理的医疗费用，在提高全社会健康水平的情况下大幅度降低社会保障成本。

我们正在一个新时代的门口，这个时代对我们是福是祸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迎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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