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城地震报告揭示建筑规范失效 - 彭博社

2017年9月20日，墨西哥城一座倒塌建筑外的士兵。吉内特·里奎尔梅/路透社2017年9月19日，一场7.1级地震袭击了墨西哥城，导致该地区369人遇难，数百栋建筑受损。

地震的时机令人毛骨悚然：整整32年前的同一天，一场8.0级地震造成数千人遇难，整个社区面目全非；在墨西哥城的废墟中找回了5000具尸体，但总死亡人数可能是这个数字的两倍。

日期并不是这两次地震之间唯一的诡异相似之处。2017年，位于Hipódromo和Del Valle社区的两栋公寓楼倒塌，造成23人遇难。1985年，位于Roma社区的一栋倒塌公寓楼造成超过120人遇难。这三栋注定要倒塌的建筑，建于1978年至1980年间，拥有同一位工程师，名叫马克斯·特嫩鲍姆。他负责设计或监督这些建筑的施工。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变身外籍人士中心芝加哥以冷静、派对和阳光克服了民主党全国委员会的怀疑者纳粹掩体的绿意改造将丑陋的过去变成城市的眼球吸引器圣保罗的贫民窟如何帮助庇护南美洲最大的城市在1985年地震后，特嫩鲍姆被指控“多重过失杀人和职业责任”，正如纽约时报当时报道的那样，他逃离了国家以躲避逮捕令。但他回到了墨西哥，并在1988年11月恢复了工程师的工作。墨西哥城政府在2017年12月重新颁发了他的“结构安全主任”执照，正值他两栋建筑倒塌后的几个月。

这是来自非营利组织“反腐败与不公正的墨西哥人”（MCCI）新闻编辑部的一项 新调查 中的揭示之一。报告“我的建筑为什么倒塌？”于9月11日发布；它动员了30名记者、研究人员和设计师对2017年地震中倒塌的建筑进行事后分析。基于超过800个公共信息请求和数十次采访，这项调查揭示了开发商和城市官员未能实施更严格的建筑规范，而这些规范本应防止1985年那样的悲剧。开发商常常为了节省成本而偷工减料，而城市官员则对此视而不见。邻居们向当局报告不安全的建筑工地，但当局很少采取行动来执行法律。

“我们可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建筑规范，但这些规范并没有得到执行，”负责编辑该项目的墨西哥调查记者泰尔玛·戈麦斯·杜兰告诉CityLab。“没有任何权威机构确保这些规范得以实施。为了节省开支，公司正在跳过这些规定。”

腐败问题因墨西哥城复杂的地理环境而变得复杂。这个拥有约2100万人口的广阔都市区建在一个排干的湖床上，面临着 气候变化影响的严重威胁。由于城市快速增长，地下水的抽取速度超过了补充速度。地下水层的枯竭导致城市东部地区如伊斯塔帕拉帕、索契米尔科和特拉华克的沉降和巨大的塌陷。 这些地区的数百栋房屋在9月19日受到损坏，当时它们下方的多孔土壤发生了位移。

在1985年灾难性的地震之后——以及随之而来的公众愤怒——墨西哥政府承诺进行建筑规范改革和更严格的规范执行。六天后的纽约时报报道引用了一位建筑师的话：“我们在这里有非常好的建筑技术。但一些业主和承包商不注意建筑规范，而政府也不执行这些规范。”

在灾难发生后，新的建筑规范引入了“建设负责人”（其西班牙语缩写为DRO）的概念，该负责人负责认证建筑项目遵循规范，并在发现违规行为时在十年内承担法律责任。

但在2017年地震后的头几个小时，出现了一个令人担忧的模式：自新规范实施以来建造的建筑物倒塌，连同一些老旧结构。在某些情况下，几个月前出售的公寓因结构损坏而无法居住。

在对28座倒塌建筑的审查中，MCCI识别出建筑失败的几种不同原因。在多个案例中，DRO未对明显的违规行为承担责任。MCCI将一位DRO，费尔南多·门德斯·贝尔纳尔，与在地震中受损的两座新公寓楼联系在一起。这两座建筑，建于2006年至2008年和2016年，被发现使用了劣质建筑材料。建筑商偏离了蓝图，而没有评估这些修改的安全性。但门德斯·贝尔纳尔并没有受到制裁，而是进入了市政府，担任城市发展和住房秘书处（称为SEDUVI）主任的顾问，该机构负责发放建筑许可证和规范区域规划。

戈麦斯·杜兰说：“这种私人行业与公共服务之间的旋转门保护了那些经常违反法律的建筑师和工程师。他们不是为公民工作，而是为公司工作，捍卫公司的利益。”

今天，博利瓦尔168号大楼倒塌的现场。墙上的壁画写着“再也不让一个女人因腐败而埋葬”，这是指在1985年地震和2017年博利瓦尔大楼倒塌中，许多女性纺织工人在秘密作坊中遇难。玛莎·普斯科夫斯基/城市实验室未经授权的建筑增建是倒塌的另一个常见因素。在 博利瓦尔168号，一座充满办公室和小型组装厂的老旧建筑，调查人员怀疑屋顶上的一根电信天线导致了其倒塌。15人遇难，主要是那些在内部各个服装企业工作的女性。

在另一个案例中，市政官员让一块自2015年以来就计划拆除的 广告牌继续屹立。该建筑倒塌，造成11人遇难。该广告牌被认为是一个“加重”因素。

一块未经授权的广告牌在这座建筑倒塌后仍然屹立。吉内特·里奎尔梅/路透社在一些新建的失败建筑中，开发商在法律要求的钢筋、支撑或结构梁上节省开支——而居民对此毫不知情。戈麦斯·杜兰表示，这种信息缺乏是一个反复出现的问题。居民们也无法知道是否有疏忽的建筑师或工程师参与了建筑的施工。

为了调查参与设计和建造三座倒塌建筑的工程师特嫩鲍姆，MCCI的记者们通过口耳相传进行研究。“我们开始向工程师打听，”戈麦斯·杜兰说。“他们中的一些人告诉我们，特嫩鲍姆就是以此闻名：他的建筑会倒塌。我们问，‘他怎么还会有执照呢？’”

MCCI的克劳迪奥·冈萨雷斯采访了特嫩鲍姆，他声称自己“与”2017年倒塌的两座建筑“没有任何关系”。当MCCI向他出示带有他签名的施工文件时，他表示这些文件是伪造的。

MCCI还发现，城市缺乏许多建筑的蓝图或抗震压力计算的记录——这些信息本可以帮助救援队识别受害者可能被困的位置。在她对科约阿坎的科阿帕社区公寓楼的报道中，记者米里亚姆·卡斯蒂略写道：“在西班牙政府的印度总档案馆网站上，找到埃尔南·科尔特斯抵达新西班牙时的记录要比在科约阿坎找到1980年代的蓝图容易得多。”

在几个案例中，邻居们曾向市政府报告不安全的建筑实践或建筑条件，但当局从未采取行动。一位居住在Narvarte社区的女性在2014年地震后曾在推特上向官员求助，恳求对她的建筑进行检查。它在2017年的地震中倒塌，造成一人死亡。“如果市政府当时采取了行动，他们本可以避免一些死亡，”戈麦斯·杜兰说。

在2017年地震中严重受损的许多建筑尚未修复或拆除。亨利·罗梅罗/路透社多个因素导致了宽松的法规执行问题。墨西哥城正经历建筑热潮，一些地方官员对制止这一盈利丰厚的行业持犹豫态度。腐败猖獗，开发商通过贿赂来推动市政府监管建筑的机构。“这是一个为所有相关人员设计的完整系统：公共官员、DROs、开发商，”戈麦斯·杜兰说。“他们彼此保护。市民则被置于不受保护的状态。”

MCCI的报告自发布以来受到居民的愤怒回应，关键发现被数十家墨西哥媒体反复报道。这并不是唯一一项最近调查涉及市政府当局；周一，赫芬顿邮报墨西哥报道，公共工程部重建委员会主任埃德加·通吉·罗德里格斯将重建项目的合同授予朋友和家人。

但是城市领导者到目前为止基本上避免了公开评论。城市发展和住房秘书处（SEDUVI）、环境和区域检察官办公室（PAOT）以及公共工程秘书处的重建委员会的官员都拒绝了CityLab的评论请求。

正在进行的地震恢复和重建工作将很快移交给新的联邦和城市政府：一波改革思维的当选领导人准备在12月1日上任。即将上任的总统安德烈斯·曼努埃尔·洛佩斯·奥夫拉多尔来自左翼的莫雷纳党，他以反腐败的平台竞选。莫雷纳在墨西哥城也获胜，洛佩斯·奥夫拉多尔的密切助手克劳迪娅·谢因鲍姆将成为该市首位当选女性市长。

谢因鲍姆曾探访因地震而流离失所的家庭，并承诺改善重建项目，但她因未出席MCCI调查的公开发布会而受到批评。谢因鲍姆还曾是特拉尔潘的区长，该区的一所学校在地震中倒塌，导致19名儿童和9名成年人遇难。城市和区的官员未能发现学校建筑的修改违反了规范。

戈麦斯·杜兰表示，改革不能仅限于建筑行业：城市对未来灾害的脆弱性还取决于水的使用，例如。在一个变暖的世界中，墨西哥城面临的威胁只会变得更加致命。

“官员们将不得不与科学家、工程师，甚至开发者合作，审视我们的良知[作为一个城市]，”她说，“并决定我们是否想继续重复1985年的故事，或者我们是否真的想建设一个更能抵御地震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