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hole广告拦截器兄弟会内部》 - 彭博社

照片插图：Scott Gelber 为《彭博商业周刊》制作在2000亿美元的数字广告行业工作的人应该对像马克·德罗布纳克这样的人感到害怕，因为他使用的广告拦截器比你的强大得多。这位大学新生表示，似乎罗切斯特理工学院的每个人，从他的室友到他的教授，都安装了某种方式来抵御在线广告。德罗布纳克是那些更进一步的死忠粉之一，他与一小群同伴合作，建立了他们所称的“广告黑洞”。他的父母说他为他们建的那个效果很好。

Pi-hole（就像“闭嘴你的…”）是一个免费的开源软件包，旨在运行在树莓派上，这是一种受DIY爱好者欢迎的基本计算机，适合放在手掌中，售价约为35美元。大多数广告拦截器必须安装在单个设备上，并且仅在网页浏览器中工作，但Pi-hole可以在整个网络中拦截广告，包括大多数应用程序。（两个主要例外，都是出于技术原因，是YouTube和Hulu。）它无法拦截Facebook内部的广告，但可以阻止Facebook在网络上跟踪你。它可以让你在玩宝石迷阵时不看到游戏之间的广告，在USA应用中无广告观看黑客军团，在NPR流媒体中用静音代替赞助商信息，并避免在互联网连接的电视上常见的横幅广告。如果朋友来你家并连接到你的Wi-Fi，它也会为他们拦截广告。

Drobnak 在2015年高中时发现了 Pi-hole，在此之前他和他的兄弟姐妹已经使用他们的 Raspberry Pi 玩井字棋、编程制作复杂的灯光秀，并监控他们各自对电子产品的上瘾。这个广告拦截器是由一位名叫 Jacob Salmela 的明尼苏达程序员创建的，当时已经有2年历史，仍然相当初级。在家安装不到一个月后，Drobnak 自己拼凑了一个网页界面，让用户更容易地阻止或白名单网站。两个月后，Salmela 邀请他加入一个小型的全志愿开发团队。“广告很烦人，”Drobnak 说。“Pi-hole 让你对这一切有了控制。”

根据 PageFair Ltd. 的数据，约18%的美国网络用户使用广告拦截器，这是一家帮助广告商寻找技术手段绕过该软件的公司。（它的 估计 是比较保守的。）在美国以外，这个数字更为惊人。根据 PageFair 的数据，加拿大桌面广告拦截器的渗透率为24%，德国为29%，希腊为39%。在亚洲，移动设备上的广告拦截使用增长最快，因为数据配额通常较低。在印度尼西亚，58%的用户阻止移动广告。“在早期，使用广告拦截器的人主要是隐私活动家和原则上反对资本主义的人，”PageFair 的首席执行官 Sean Blanchfield 说。“如今，这只是普通人。”

仅仅几年前，即使是那些讨厌广告的人也将广告拦截软件视为盗窃。但在线广告已经变得如此掠夺性，以至于虽然阻止广告预计每年让出版商损失数十亿的收入，但这开始看起来不像抢劫，而更像是自我防卫：广告减慢设备速度，消耗数据计划，有时还会传播恶意软件。同时，行业正在根据网络习惯为每个用户建立越来越详细的档案。

除了其他事情，在线广告商业模式激励了点击诱饵——更糟糕的是——在巨大的规模上。Facebook公司和YouTube公司想办法让人们在他们的网站上花更多时间，以最大化广告库存。这助长了假新闻、暴力儿童内容和洛根·保罗的传播。

欧洲联盟的一般数据保护条例（GDPR）的执行将于5月25日开始，该条例要求公司在跟踪用户之前获得同意。随着国会议员的不满，硅谷开始承认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尽管几十年来一直忽视关于侵入性广告的投诉。谷歌和苹果公司已经在他们的浏览器中添加了限制最具侵入性和干扰性广告的功能。作为对其剑桥分析丑闻的回应，Facebook采取了措施限制其猖獗的数据共享，并结束了与那些将在线档案与离线信用卡交易、选民登记和房屋购买等公共记录以及商店忠诚度计划相结合的公司的合作。即使是互动广告局，这个对广告拦截毫不意外地持敌对态度的行业贸易组织，现在也表示这一做法是“对品牌及所有为其服务的人的一个关键警钟，提醒他们对消费者善意的滥用。”

Pi-hole 仅安装在 140,000 个网络上。与更受欢迎的广告拦截浏览器（Brave，声称有 200 万用户）或浏览器扩展（Adblock Plus，1.05 亿）不同，它需要一台专用计算机和一些技术知识来设置。不过，它在广告拦截运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它在 Reddit 上的 22,000 名真信徒 帮助很大，Drobnak 说，他每周花 5 到 20 小时在计算机科学课程之间工作 Pi-hole。开发者们发现了互联网连接的电视（收集广告定位数据）、灯泡（用户报告一些 LED 灯泡每 2 秒神秘地连接到制造商的服务器）和打印机（包括一台一天发送 3400 万个查询的打印机）进行监视。

Drobnak 的核心开发者同事们，都是志愿者，他们说，最团结他们的是对广告行业在建立其在线干扰和监视帝国方面过度扩张的愤恨。还有一个相关的动机：想出挫败行业努力的方法——消灭数百万广告——真的非常有趣。“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社区，”Drobnak 说。“这只是一些爱好者在试图搞明白事情。”

在高中 IT 部门工作期间，Salmela 在一个夏天创建了 Pi-hole。摄影师：Matthew Hintz 为 Bloomberg Businessweek 拍摄广告拦截的兴起反映了在线广告技术的爆炸性增长。2011 年时，几乎只有 100 家数字广告技术公司在运营；今天大约有 2,000 家。大多数公司随着所谓的程序化广告而兴起，这些自动化系统由谷歌和 微软公司 等公司运行，承诺将每个广告与最有可能受到影响的人匹配。

剖析这些系统如何运作，很容易感到愤怒。当你加载一个网站时，它会向其他网络域发送一系列请求，将你的注意力拍卖给出价最高的竞标者。每次页面加载时涉及的中介数量会有所不同，但在最近一次访问中，一个受欢迎的美国新闻网站的主页向10个广告交易所发送了20个请求，每个广告交易所可能向数百个广告商提供了广告位。它还设置了47个带有唯一跟踪ID的cookie，其中许多记录用户数据，如位置、性别、年龄，以及基于浏览行为的喜好和厌恶。这些数据让广告商了解你作为客户的潜在价值，因此决定出多少价来向你展示广告。当其中一个广告商赢得拍卖时，广告就会出现在你的屏幕上。整个过程不到十分之一秒。

作为一项副业，参与该过程的每家公司也可能尝试放置cookie或跟踪器，以便收集更多关于你的数据以供后用。这些公司通常会交换数据，以尝试识别他们共同拥有的用户，并可能获取你的电子邮件地址、姓名、公共记录和信用卡历史。“广告拦截是对许多合理问题的回应，”PageFair的Blanchfield说。他之前的创业项目Jolt Online Gaming因30%的用户拦截广告而崩溃。他和他的联合创始人也在拦截广告。

通过在网络层面充当交通警察，而不是在浏览器中，Pi-hole可以从一开始就切断嵌套的竞标和跟踪过程。它充当你网络的域名服务器（DNS），这意味着它将IP地址转换为URL，反之亦然。因此，如果一个网站试图联系Pi-hole所知道的广告服务器，“它会向Pi-hole发送广告请求，而Pi-hole就像，‘哈，我只会给你返回一个空页面，’而广告服务器从未被联系，”Drobnak说。在广告位上，用户通常会看到空白的白色矩形。

安装 Pi-hole 花了我大约一个小时，得到了一个之前做过的朋友的帮助，很多时间都花在设置我的新 Raspberry Pi 上。Pi-hole 可以在任何计算机上运行，但一般来说，你可能希望它是一个便宜的型号，可以保持开机并在线。即使是 Raspberry Pi 3 Model B+，这个最全能的 Pi，出厂时是裸机和空白的：没有外壳，没有操作系统，没有应用程序，只有一块绿色的电路板，上面有组件和端口。你可以选择一个外壳，插入显示器和键盘，并安装操作系统。然后，只需将 Pi 连接到互联网，使用一行代码安装 Pi-hole 软件（curl -sSL https://install.pi-hole.net | bash），并将其设置为网络的 DNS 服务器。如果遇到问题，Pi-hole 的粉丝通常会在他们的论坛上迅速回应问题。

在你习惯使用 Pi-hole 后关闭它，你会发现你的大脑比以前更容易被广告吸引，因为它忘记了如何忽视它们。它们一直这么刺眼吗？谁一个月需要那么多剃须刀？为什么会有人设置视频自动播放并带声音呢？

三周后，我的 Pi-hole 日志显示系统已阻止了超过 39,000 个请求，仅在两个设备（手机和笔记本电脑）上就占总数的 29%。它们都是广告或与广告相关的跟踪，来自诸如 analytics.localytics.com、static.doubleclick.net、googleadservices.com、graph.facebook.com、app-measurement.com、sb.scorecardresearch.com 和 capture.condenastdigital.com 等地方。查看 Pi-hole 的仪表板，五彩缤纷的数字和图表布局，思考网络正在做什么——以及有多少实体在监视。

典型的树莓派尽可能简单地发货。摄影师：Matthew Hintz 为彭博商业周刊萨尔梅拉，Pi-hole的创始人，是一位33岁的Linux管理员，和妻子及儿子住在明尼阿波利斯郊外。他有着短发的棕色头发，喜欢穿黑色T恤，鲜少主动提供信息。他在Target工作了12年，直到厌倦了才去上大学，学习计算机网络。拿到学士学位后，他在一所高中的IT部门找到了工作，迅速自动化了他需要做的所有事情，然后又感到厌倦。

在2014年夏天，面对三个月的空荡荡的学校，萨尔梅拉大幅增加了上网时间。Lifehacker、OS X Daily和Macworld是他常去的网站，他开始越来越注意到广告。他不记得弹出窗口或自动播放广告是为了什么，只记得它们很烦人。在Kickstarter上，他支持了一个名为AdTrap的设备，这听起来很像Pi-hole：在网络层面阻止广告，如果你想知道，它会告诉你阻止了什么。在使用了一段时间后，“我想，‘我可能可以用树莓派做一些更好的东西，’”他说。

萨尔梅拉在夏天的剩余时间里编写了Pi-hole的代码。几个月后，Lifehacker对此进行了报道。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布了一份6000字的安装指南，Lifehacker又报道了三次。到2015年秋天，萨尔梅拉收到了大量的错误报告和功能请求，需要帮助。幸运的是，他在GitHub上托管了Pi-hole，这是一个允许程序员协作编写代码的网站。GitHub因其允许任何人提交建议的更改而在开源项目中非常受欢迎，这也意味着它可以作为招聘工具。萨尔梅拉开始聚集一些极其专注和志同道合的志愿者。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爱的项目，”第一位招募者丹·沙佩尔说，他声称除了作为咨询网络工程师的工作外，每周还花费50到80小时在Pi-hole上。他不愿透露个人细节，只说他住在西海岸，并对追踪的普遍性感到痴迷。“我是这个小组里的铝箔帽子家伙，”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道。

另一位Pi-hole开发者是一位澳大利亚人，他同意进行视频采访，但条件是只用他的网络昵称WaLLy3K来识别他，他更像是一个焦土型的人物。他通过策划与广告服务器、追踪器和恶意软件相关的庞大域名黑名单在Pi-hole粉丝中脱颖而出。其他开发者开始称他为“疯狂列表先生”。如果你采纳了WaLLy3K的所有建议，你会发现自己屏蔽了大约260万个域名。他反对广告的原因包括对“视觉杂乱”的厌恶以及对隐私的渴望。他是那种会在活动中走到摄影师面前，请求她不要拍他照片的人。“这归结为同意，”他说。“我没有同意将这些信息提供给别人。”他估计每周在Pi-hole上花费10到15小时。

除了在罗切斯特的德罗布纳克，萨尔梅拉的其他核心伙伴还有加拿大的布莱恩·坎贝尔、英国的亚当·华纳，以及德国的化名DL6ER。他们一起熬了很多夜，主要集中在指导新的Pi-hole用户进行设置和偶尔的错误修复。为了支持这项工作，捐赠者每月提供1000到2000美元。萨尔梅拉还通过销售Pi-hole的T恤、卫衣和杯子每月额外收集20到100美元，并通过Pi-hole网站上的联盟链接每月获得约20到30美元的收入，当有人点击这些链接时会支付微薄的佣金。

这显然对一支投入大量时间的熟练开发团队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经过用户调查发现69%的人认为Pi-hole“值得付费”，Salmela发起了一次性筹款，目标为100,000美元。他表示，真正支持该项目需要每年160,000到180,000美元，包括一些全职员工，但他一直不愿意请求捐款。“如果你的产品真的好，你的消费者会为你推销它，”Salmela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我们在营销和广告上花费了0美元，看看我们成长到了什么样子。这并不容易，也不是目前可持续的，但这是必须要做的方式。”

Pi-hole用户常常截图他们的统计数据（阻止了多少广告，来自哪里）并进行非正式的竞争。有些人穿着印有软件彩色图表的T恤，喝着印有图案的杯子；至少有一个在他的联网镜子上展示他的统计数据。“现在每次我照镜子都能看到我阻止了多少广告！”他写道。（是227个。）另一个人询问社区如何设置每次实时阻止广告时的音频警报。“这可能会非常令人满意，”他们写道。

Pi-hole吸引了来自微软和华硕电脑公司的主流科技公司的粉丝——此外，其开发者相信，偶尔也会有一些自我厌恶的广告人。在2016年，有人以一只信鸽的头像出现在团队的聊天室中，提出了一些复杂的技术建议，以及听起来像是内部信息。“他就像是，‘你知道，这并没有被忽视，’”Drobnak说。“或者，‘广告业务，这对他们来说是个问题。’”这只信鸽活跃了大约两到三个月，然后消失了。

广告行业尚未对 Pi-hole 发出任何正式攻击，这可能是因为设置仍然是一个重大障碍，非营利组织 电子前沿基金会 的技术政策主任 Jeremy Gillula 说。然而，互联网前 10,000 个网站中约有 30% 现在使用旨在 破坏浏览器级广告拦截 的软件。如果 Salmela 的软件变得与 AdBlock Plus 一样受欢迎，出版商将会针对它，研究机构 EMarketer 的分析师 Nicole Perrin 说。

尽管如此，Pi-hole 和其他广告拦截器的广泛支持可能预示着变化。围绕剑桥分析公司的丑闻，该政治广告公司获取了多达 8700 万 Facebook 用户的数据，并利用这些信息试图影响选举，表明人们仍然 重视隐私，超过马克·扎克伯格长期以来所声称的。在四月，康涅狄格州的民主党参议员 Richard Blumenthal 和马萨诸塞州的 Ed Markey 提出了一个 法案，该法案将允许广告定向仅在用户明确同意的情况下进行。

虽然美国的立法迄今为止几乎没有推动力，但欧盟的隐私法已经改变了行业的做法，该法律影响任何在欧洲开展业务的公司。法律的字面要求出版商在每次请求数据时，必须获得用户的明确许可，以便与每个请求数据的方共享数据。这可能意味着为了访问一个网页，用户可能需要点击“确定”数百次，这种现状至少会迫使数据收集的整合，并减少广告行业的数据消耗。

对于那些即使在最大广告监控下也难以生存的出版商，Pi-hole团队建议重新关注订阅、联盟链接以及针对可能真正吸引用户的产品和服务的策划推荐，类似于播客主持人谈论他们个人多么喜欢赞助商的产品的方式。团队表示，向人们推销他们可能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错。需要停止的只是那种不断加剧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