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利桑那州教师罢工结束，但斗争仍在继续 - 彭博社

亚利桑那州的教师们在州议会大厦集会。他们为期六天的罢工于周四结束。马特·约克/AP莎拉·里滕豪斯在亚利桑那州格伦代尔的挑战者中学教授英语已有七年。她热爱她的学生，热爱她的社区，最终，她热爱她的工作。但她感到疲惫。

她工作的建筑 正在崩溃。教师流动率很高。班级人数庞大。辅导员人手不足，无法充分应对许多来自难民群体和低收入社区的学生所经历的创伤。

里滕豪斯也感到愤怒。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伦敦奥运遗产如何重塑被遗忘的东区香港的旧机场成为城市房地产痛苦的象征来自过去的响亮警告：与汽车共存古根海姆在沙漠中崛起，阿布扎比变身为外籍人士中心全州约75,000名亚利桑那州教师，包括里滕豪斯，在经过六天的学校关闭和对州预算的13小时辩论后，于周四结束了罢工。这些教育工作者要求与西弗吉尼亚州、肯塔基州和俄克拉荷马州的教师们今年通过 自己的抗议所寻求的许多相同的东西：更高的薪水，更好的福利，最重要的是，更多的公共学校资金。州长道格·杜西达成的协议承诺到2020年教师薪水提高20%；他还同意再拨款1.38亿美元用于公共学校。

教师们曾表示，一旦预算最终确定，他们将结束罢工，他们也兑现了承诺。截至周五早晨，他们在大多数学区回到了他们的课堂。“当我们开始这个运动时，亚利桑那州的教育工作者承诺将继续为他们学生应得的学校而奋斗，直到最后，我们也信守了我们的承诺，”亚利桑那教育协会主席乔·托马斯和全国教育协会主席莉莉·埃斯克尔森·加西亚在联合声明中写道。“我们将回到我们的学校、课堂和学生身边，知道我们实现了一些真正历史性的事情。”

但他们的胜利伴随着一系列未解决的问题。教师工资的提高要到2020年才会生效，而到那时，杜西可能不再在任。增加的1.38亿美元学校资金可能导致其他服务的资金池减少，比如没有获得加薪的学校支持人员。立法者甚至未能接近教师们要求的10亿美元，以填补削减所造成的缺口。周四晚上，教师们在州议会举行了集会，并计划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发布进一步的行动项目，以让立法者知道他们的担忧不会消失。

里滕豪斯和她的同事们在亚利桑那州参议院的周三晚上。感谢莎拉·里滕豪斯里滕豪斯在参议院画廊待到周四凌晨3点。“当我今天早上醒来，听到我们的修正案没有通过（包括更小的班级规模和更小的学生与辅导员比例），但州长签署了他自己做的那个极其不足的协议时，我并没有感到如我所预期的那样无奈，”她在周四晚上给CityLab的邮件中写道。“我感到，正如我的许多同龄人所感受到的那样，充满激情，准备继续这场斗争……[如果]我们的参议员不愿意这样做，亚利桑那州的教育工作者已经证明他们愿意。”

在周三，罢工结束前一天，CityLab与里滕豪斯谈论了亚利桑那州的教师们在为什么而战，以及亚利桑那州及其他地方的公共教育接下来会怎样。以下是我们对话的简化和编辑版本。你为什么选择当老师？

我在高中时就考虑过成为一名教师。但我母亲也成为了一名教师，我看着她的前几年教学，心想，谁会愿意为如此微薄的薪水和如此少的认可做这么多工作呢？你必须是疯了，或者是个圣人，或者其他什么才能做这个工作。所以在大学时，我实际上并没有追求教学。问题是后来，我开始在我母亲的课堂上做志愿者，我爱上了它。我知道我可以做得很好。

我选择专门进入公立学校教学的部分原因是因为我看到我们的公立学校在挣扎，我想成为解决方案的一部分。我知道我们的 州长谈论很多关于学校选择，但我的孩子们无法选择他们上学的地方。我的大多数学生讲英语作为第二语言。我们有相当高的难民人口，我们的人口也非常流动：在任何一年中，大约三分之一的学生在八月到五月之间离开并被替换。即使他们获得了学校代金券，这也不会对私立学校的费用产生足够的影响。

亚利桑那州的教师薪资在全国排名最低，国家教育协会将其排名第43位。预算削减导致2008年至2015年间每位学生的资金减少了37%。但你能给我们讲讲你们学校的情况吗？

在我在挑战者中学的七年里，我们就这样看着事情逐渐崩溃，字面上。

我的教室已经淹水三次。我们的基础在下沉：在一些教室里，你可以在教室前面扔一个网球，它会滚到另一边。我们看到墙壁上有实际的裂缝。

我们的空调故障，虽然现在大部分已经修复，但他们也不得不限制我们可以使用的空调量。我教室里有28到38个学生，有时更多。他们都是13到14岁。所以你可以想象，在夏天外面是110华氏度时，孩子们进来，空调要等到室内温度超过80华氏度才会启动，那会非常热。

在2016年，我们发现我们学校建于80年代，被认为结构不安全。墙壁不再与基础连接，这意味着如果发生重大风暴，墙壁可能会字面上倒塌在我们的孩子身上。因此，这显然令人不安且前所未有。校方告诉我们，学生和教职员工在建筑内是不安全的，学校立即关闭。

“我们招聘了一位八年级老师，但在七个月内，只有一个人申请。”所有老师都有一个小时来打包他们的东西，并逐渐被分配到其他校园、其他学区和其他建筑。一些学生坐在新教室的地板上或折叠椅上；一些用夹板当桌子。他们必须等到学区内所有其他学生都被送到学校后，才能再回来接他们，这样他们回家的时间会更晚。这种情况持续了大约一个月。

所以当你问我我们孩子的情况时，这就是物理上的情况，对吧？我的孩子们——那些已经面临重重困难的孩子——实际上正在以这种方式被迫改变他们的教育。

但他们的教育在许多其他方面也受到影响。我们学区和地区的教师流动率极高。我教书还不到十年，教职员工已经更换了大约四次。当我的孩子们回来探望时，他们会说：“哦，我的天，你还在这里。你是唯一留下来的。”

这部分是因为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人群——我们的孩子们带着很多创伤来到学校——而教师们没有很多支持。教师们在很大程度上准备不足；有时他们是从像“美国教师计划”这样的项目中冷不丁地进来的，根本没有教学背景。

但这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缺乏报酬。我知道一些拥有硕士学位的教师每次发薪水只拿到750美元。我知道一些单亲家长的教师通过做第二或第三份工作来维持生计。我知道有多位教师在多个亚利桑那的夏天里，车里没有空调，因为他们负担不起修理费用。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互相关心。当老师的车坏了，一位同事的机械师丈夫有时会免费帮忙修理。曾经有一次，当老师们在发薪日因为没有足够的钱支付房租、儿童看护和杂货而感到焦虑时，其他老师出去为他们购买了杂货。我们都努力不请假，因为如果我请假，可能只有一半的时间能找到代课老师。所以我让我的同事们在教室里教40到45个孩子更长时间。

但情况已经到了我们如此精简，以至于完全精疲力竭的地步——你在做多份工作，每周要花60个小时和孩子们在一起，还要和室友一起生活或依赖父母。

不仅仅是人们离开。更可怕的是，退休的人比进入这个职业的人还要多。今年我们发布了艺术老师的招聘信息，但至今仍没有人应聘。我们发布了八年级老师的招聘信息，七个月内只有一个人申请。当你无法填补职位时，其他老师的负担就会增加，最终导致班级规模变得更大。

当我说服某人再留一年，甚至在招聘时，我感到内疚。今年我们学校来了一个非常出色的老师，但她是单身妈妈，我非常担心。我问她：“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对我来说，这就是一种毁灭感：你看到这些热爱我们的孩子和社区的老师离开。他们在自己的工作中绝对出色。而他们离开，是因为他们无法继续选择学生而不是家庭。

为什么那些留下来的人留下来了？

我们中的许多人觉得这是我们的使命，无论我们的立法机构在做什么，无论州长在做什么，我们的孩子仍然坐在我们的教室里，他们仍然需要我们。

很难转身离开这种需求。我每年至少花费1,000美元在我的教室上，都是我自己的钱，我每年为我的孩子申请10到15个补助金，以便能够购买新技术和书籍。

孩子无论在哪里上学都是孩子，我的孩子在格伦代尔 在一所Title 1学校不能获得相同的机会、相同的技术、相同的课程和相同的教师支持，这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在那所学校或在这个州。

我相信我的孩子。我看到他们在逆境中能够做到的事情——我非常愤怒，因为他们不应该面临这样的逆境。为什么公共教育也是我们在短缺的另一件事呢？

对这些最近教师罢工的批评者 将其框架化为对共和党主导州的政治动机攻击，或仅仅是对更高薪水的要求。但你谈论的更多是你们学校实际的情况。你认为教师的动机被公平地描述了吗？

我认为对我们来说，令人沮丧的是，州长试图将此扭曲成关于教师薪酬的叙述，仅此而已。我可以告诉你，如果只是关于教师薪酬，实际上没有多少教师会导致这种干扰并参与这种程度的公民不服从。我们已经处理这个问题超过10年了。我们已经在勉强维持生计，挣扎着用自己的钱为孩子们购买东西。我们现在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的建筑真的在崩溃，因为我们的孩子没有获得成功的公平机会。在像我这样的学校，我们应该拥有比其他地方更多的资源。

“让州长杜西在我的课堂上当一天教师，然后直视我的脸说这是政治。”州长也一直在说这只是政治问题。但我觉得他因为拒绝与教师对话和这种言辞，使得事情变得更加政治化。州长杜西可以来我的课堂，和我15个仍在努力学习英语的孩子们坐在一起，而其他13个孩子正在学习如何写五段式论文。让他在我的课堂上当一天教师，然后直视我的脸说这是政治。

我们在这里是为了为我们的孩子辩护；我们不希望他给我们加薪，却让我们的建筑进一步崩溃，或者没有钱来支持那些至关重要的支持人员，或者辅导员，或者我们的学校资源官。这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通过增加灵活资金，他在给学区施加压力，让他们决定是否需要修复我们的学校，修理空调，购买这些急需的技术，还是支付他们的支持人员。这意味着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失败。而他所说的教师加薪呢？这仅仅是针对有名单的教师——所以不包括在我们学区教了近25年的特殊教育教师。不包括艺术教师。不包括独自面对700名学生的辅导员。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可以直接与州长交谈，你会对他说什么？

我认为我们试图传达的最大信息是，你并没有愚弄我们：你没有为我们的孩子做正确的事。做正确的事和做简单的事之间是有区别的，而你现在选择的是简单。你试图在选举年把这件事掩盖起来。你想要保全面子，并尽快完成这件事。

事实是，这并不会容易。你不会凭空找到钱。但我对此深信不疑，以至于每年花费超过1000美元在那些不是我自己孩子的孩子身上。我是说，他们是我的学生，但他们不是我的血脉。

我每年都这样做，因为他们重要，他们是我们的未来。所以如果我愿意花一千美元——顺便说一下，这相当于我两份硕士学位后的一个工资——我愿意这样做，那就想办法吧。某个地方提高税收，或者至少停止减税。找到新的收入来源，真正努力去做，因为当我走出去时，我看到我面前的150张面孔。而他心里承载的不止是我的150个。

作为一名教师，你如何承认走出教室和关闭学校可能只会进一步扰乱你学生的生活？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在这方面最大的担忧是对孩子们的影响，当我们100%的学生都能享用免费早餐和午餐时。我知道有老师给他们的配偶、家人和邻居打电话，说：“这是情况——我们需要为我们的孩子提供资源。”而很多人都回应了这个呼吁。

我们有配偶去好市多买面包、花生酱和果酱来做PB&J三明治。还有邻居送来巧克力牛奶和早餐棒等东西。我们打包午餐并在学校分发。我们走进一个社区公寓楼，许多难民家庭的学生住在那里。一群孩子像过圣诞节一样跑来找我们，因为我们有食物袋。

另一个问题是我们的分类员工——我们的小时工——如果学区关闭就无法打卡。当然，他们也是在勉强度日。我知道一些老师在买礼品卡或给钱，试图从他们的工资中额外给同事一点帮助。

所以在星期三[罢工开始前一天]的整体情绪是极其心碎和疲惫，因为我们觉得我们没有对得起我们的孩子，或者他们会因为这个而遭受不应有的痛苦。

但我们中的许多人此时已经在努力通过正确的渠道来做事情。我们一直在忍受这些事情并让它运作，但看到这根本没有任何效果——我们的政府没有在倾听。所以总体感觉是：我们的孩子可能要挣扎，或者我们的社区或家庭可能要挣扎一周，但如果我们能保证比这更好的东西，那就值得。

亚利桑那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以及全国其他地方呢？美国的公共教育将从这里走向何方？

我认为要撤销这个运动所激发的进展将会非常困难。教师们一直都有发声的权利——我们非常擅长发出声音。但我认为现在我们已经建立了这个全州的社区，并且看到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我认为我们很难回头。

如果再有一次号召，我们会迎接它。我希望再也不要走出教室，因为这绝对是疯狂的，对我们的社区来说非常困难。但根据11月发生的事情，我认为我们会看到更多的教师变得更加政治化。

我还想说，我真的相信公共教育。我自己接受了公共教育，而且那是一段非常好的经历。我有一些最杰出的教师。而现在，我和一些你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人一起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