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生活中接触的人工智能大多“名不副实”
参考消息网5月26日报道 美国《大西洋月刊》网站3月4日刊发作家、游戏设计师伊恩·博戈斯特的文章《“人工智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往往只是计算机程序花哨的名字》称,有些时候人工智能的叫法也许是有道理的,即便其中掺杂着一定的愿景。不过,在多数情况下,以人工智能自居的系统并没有感觉和自我意识,无法行使意志,而只不过是些软件罢了。
文章称,在科幻小说中,人工智能无论带来希望也好威胁也罢,都与人与有意识的机器之间的关系息息相关。无论是终结者、赛隆人,还是《星际迷航》中的计算机仆人、《星球大战》里的机器人,当机器有了感知力———至少自我意识足以施展专业技能时,就能够当之无愧地称作人工智能了,可以行使意志、能够感到惊讶的机器就更不在话下了。
那么,怎样理解当下所谓的人工智能在媒体、工业和科技行业井喷的现象?有些时候人工智能的叫法也许是有道理的,即便其中掺杂着一定的愿景。例如,自动驾驶汽车完全不具备R2-D2那样的身手,但确实将传感器、数据和计算机集成起来,执行复杂的驾驶任务。不过,在多数情况下,以人工智能自居的系统并没有感觉和自我意识,无法行使意志,更不用说感到惊讶了。它们只不过是些软件罢了。
文章称,人工智能名不副实的例子比比皆是。谷歌出资研制了一种能够鉴别线上有害言论的系统,即名叫Perspective 的机器学习算法。然而,实际上就连简单的打字错误都可以糊弄过关。有人说,人工智能可以充当屏障,加固美国的边境围墙,然而,这面“屏障”原来不过是一些传感器联成的网络和带有内置筛选标准的自动化哨亭,里面的筛选标准可能还是不靠谱的。同样,“网球俱乐部人工智能”其实只是一种采用了制式计算机视觉技术的更为出色的传感器。脸书网站宣布推出一款人工智能产品,能够识别平台上的自杀意图,但是仔细研究一下,这款“人工智能识别”产品只不过是一种模式匹配筛查器,为人工管理员标记帖子罢了。
鼓吹人工智能奇迹的不仅仅是科技界。据报道,可口可乐想用“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替代真人“制作广告”。这是什么意思仍然不得而知。同样,生成
文章称,人工智能音乐或者写作人工智能新闻乍看上去前途光明———但是,人工智能的编辑们搜遍维基百科,纠正打字错误和链接错误,最后却陷入无限的死循环中。根据从事人机交互咨询业务的“机器人分析”咨询公司的说法,40%的对话者会在一次互动后放弃使用聊天机器人。也许这是因为,聊天机器人大多是美化版的“电话树”或者智能自动化的疯狂填字游戏。
人工智能:让计算机拥有电影里的身手
文章称,人工智能也成为公司战略方面的时髦概念。彭博信息研究公司的经济师迈克尔·麦克多诺跟踪调查了各公司收益电话会议记录中提到“人工智能”的情况,他指出这个词近两年里出现的频率大幅上升。各家公司纷纷放话要进行详情不明的人工智能收购。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发布《2017年全球人力资本趋势》报告,说人工智能让人类的工作与生活方式发生了“革命性变化”,但具体是怎样的变化却从来没有讲明。尽管如此,对于这份报告的报道断定,人工智能正迫使企业领袖“重新考虑他们的一些核心架构”。
媒体和舆论有时都会把一些简单的功能夸大成人工智能奇迹。例如,上个月,推特宣布升级服务,让用户摆脱低品质、攻击性推文的骚扰。这些变更其实是简单的优化,将来自被屏蔽、静音以及陌生账户的帖子隐藏起来,再添加一些具体情况未作说明的内容筛查功能。这些变更其实不过是在数据库查询中添加一些查询句子罢了,尽管如此有些人很买账,认为推特“在不断努力让人工智能更加智能”。
我请我在佐治亚理工学院的同事、人工智能研究者查尔斯·伊斯贝尔谈谈他对“人工智能”含义的看法。他一开始回答:“让计算机拥有电影里那样的身手。”这也许听上去有些不严肃,但其实强调出了人工智能与认知、感知理论存在内在关联。《星际迷航》中的“数据指挥官”给我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什么特征和能力让物体拥有意识和道德———比如自动驾驶汽车。对没有用户照片的账户屏蔽社交媒体上的帖子,这样的内容筛查器算人工智能吗?不太算得上。那只是软件罢了。
伊斯贝尔认为,一个装置要实至名归地唤作人工智能,必须具备两个特点。首先,必须具备因应环境变化的长期学习能力。虚构作品中的机器人和赛博格借助抽象描述的魔法做到这一点,不需要给大家看其中的过程。然而,就连简单的机器学习系统,比如奈飞公司尝试改善视频压缩品质的动态优化器,也是首先从真人观众那里收集数据,用这些数据训练算法以便未来对视频传输作出选择。
伊斯贝尔谈到真正的人工智能的第二个特征是,它学习的内容应当非常有趣,需要人类费些功夫才能掌握。这是人工智能与单纯的计算自动化的区别所在。替代工人装配汽车的机器人不是人工智能,而是通过编制的程序自动执行重复性任务的机器。在伊斯贝尔看来,“真正的”人工智能要求计算机程序或机器展示出自我管理能力、惊讶情绪和创新性。
人工智能可以提醒创造者和用户一条非常重要的真相:今天的计算机系统毫无特别之处。
抱怨人工智能的期望值缩水似乎并不重要。如果由传感器驱动、由数据支撑的机器学习系统发展壮大是势在必行,那么人类最好对这些技术的演变进行跟踪。不过,之前的经验表明,计算方法占据支配地位需要严格的审视。我之前说,“算法”这个词变成了一种文化迷信,相当于世俗中人们呼唤的技术上帝。如果不加区别地使用这个术语,就将普通甚至有缺陷的软件服务拔高成了伪偶像。人工智能也没有差别。正如程序员艾利森·帕里什所说:“每当有人提到‘人工智能’,他们真正的意思是‘人写出来的计算机程序’。”
文章称,斯坦福大学计算机学家杰里·卡普兰在《麻省理工学院技术评论》上撰文时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人工智能是“由八竿子打不着的工具和技术胡乱拼凑起来的”一则神话。这一观点似乎得到人工智能研究界的认同,他们说这个学科“支离破碎,非常不成体系”。鉴于人工智能在实践中的混乱,卡普兰建议将其称为“类人计算”,即与人类行为相似或者与人类互动的程序。在卡普兰看来,人工智能的神话本质,包括小说、电影和电视中泛滥的人工智能,使得这个词变成了人们希望抛弃的妖怪,而不是希冀的未来。
卡普兰有同道者———差不多70年前,数学家阿兰·图林无意中产生机器智能的灵感时,他提出当机器能够迷惑人类,让他们误以为它们是人类时就算智能了。这种想法在当时,也就是1950年,似乎是不现实的;虽然图林的思想实验(使用想象力去进行的实验,所做的都是在现实中无法做到———译者注)不局限于计算机,但当时只要进行简单的计算,就需要一屋子又一屋子满满当当的机器。
然而今天,计算机无时无刻不在迷惑人类。这种迷惑不是成功地伪装成人类,而是说服人类,让他们相信它们足以替代人类的其他工具。推特、脸书以及谷歌并非“更优化的”市政厅,也不是社区中心、图书馆或者报纸———好也罢、坏也罢,它们左右是由计算机操作的完全不同的工具。我们在理解这些以及其他服务的意义时,必须将它们看作公司使用的特殊软件,而不是超自然人工智能的图腾。
文章称,在这方面,卡普兰可能是对的:放弃人工智能这个词恐怕是驱除它对当代文化的邪恶钳制的最佳办法。但是,伊斯贝尔那种比较传统的理解———人工智能是学习然后运用所学知识的机器———也有可取之处。人工智能可以提醒创造者与用户一个重要的真相:今天的计算机系统毫无特别之处。他们是人类制造的装置,运行人类编写的软件,充斥着这两类人的优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