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尼·罗梅蒂谈人工智能 - 彭博社

IBM 董事长、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金尼·罗梅蒂。

摄影师：斯蒂芬妮·辛克莱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

IBM 首席执行官金尼·罗梅蒂于 9 月 13 日在纽约市接受了《彭博商业周刊》编辑梅根·墨菲的采访。以下是他们讨论的摘录，出现在 2017 年 9 月 25 日的《彭博商业周刊》中。

梅根·墨菲：人工智能。人们可能不知道IBM不称其为 AI。他们称之为“认知计算。”告诉我们为什么。

**金尼·罗梅蒂：**我实际上也不得不向我的丈夫解释这一点，因为他对我说：“金尼，所有的词中，为什么是认知？”这真的是一个非常深思熟虑的决定。世界称之为 AI。关于 AI 有很多恐慌宣传。当我们十多年前开始时，想法是帮助你我在认知过载中做出更好的决策。这一直是我们走向认知的原因。如果我考虑 AI 的缩写，我更喜欢增强智能。这个想法是我们每个人在所有重要决策上都需要帮助。我总是想起一个有趣的统计数据：当你被问到你做出的决策中有多少百分比是正确的，你会得到多少百分比？

这会是什么呢？

一项研究表明，平均而言，你的决策中有三分之一是非常好的决策，三分之一不是最佳的，三分之一是错误的。我们估计市场上用于更好决策的工具价值20亿美元。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真的称之为认知，并让人们明白，“看，我们真的认为这是人与机器的合作，而不是人与机器的对抗。这是一个时代——实际上，是一个将在我们面前持续数十年的时代。”

世界在计算机系统击败人类竞争者并赢得100万美元后发现了IBM的Watson**。它以你们公司的第一任CEO命名。Watson对人工智能的未来——以及对你的业务意味着什么？**

直到今天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可编程的——整个时代在几十年里都是可编程的。Watson将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在这个时代你不需要编程。机器会查看数据，理解，推理，并继续学习：理解，推理和学习，而不是编程，简单来说就是这样。对我们来说，这在我所称的消费级人工智能——即通用目的——与商业之间是一个非常大的区别。我们着手建立一个商业人工智能平台。

商业和消费级人工智能之间会有两个大的区别。例如，如果你在手机上搜索1950年最佳歌曲，你不会想，嗯，谁投票选的？他们为什么选择那首歌？但如果你询问某种癌症的正确诊断，你会想知道是谁训练了计算机，使用了什么数据以及背后的证据是什么。商业也是如此：人工智能将是垂直的。你会训练它了解医学。你会训练它了解保险承保。你会训练它了解金融犯罪。训练它了解肿瘤学。训练它了解天气。而且这不仅仅是关于数十亿的数据点。在监管世界中，并没有数十亿的数据点。你需要用少量数据进行训练和解释。你猜猜世界上有多少百分比的数据是可搜索的？你的猜测是什么？

四？

答案是20%。其余80%与我们所有建立了企业的人一起生活——我的观点是，数据中蕴藏着很多金矿。这让我想到消费者和商业AI之间的第二个重大区别。如果那是我的数据，而这是我的IT和我的竞争优势，我正在训练算法，我想确保这些算法成为我的。我想要一个即使在云中运行的也是我的AI的平台。商业AI了解领域和职业，并且可以保护你的洞察力。不仅仅是你的数据，还有你的洞察力。

现在，有些人可能知道或不知道，我们还拥有天气频道。你们在手机上查看天气时，点击的就是IBM。现在把沃森引入其中。在飓风艾尔玛的周末——每15分钟重新计算一次的新天气预报，覆盖地球上所有30亿个点——我们帮助了100万个对话。这是互动对话，使用自然语言讨论如何准备应对飓风。我们还与沃森进行了500万亿次互动，帮助140家航空公司重新规划航线。

IBM的罗梅蒂谈沃森的现实成就

你提到了对沃森的一些批评：它仍然过于依赖人类，学习速度不够快，且未能达到IBM的一些期望以及它的市场营销所宣传的变革性。你如何回应这些批评者？

IBM是一家800亿美元的公司。所以当人们说：“天哪，为什么这个东西没有让IBM增长两倍？”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切实际的期望。你们教这些系统。那些与它们一起工作的人，你们和它们必须学习和教授。沃森正好在我们预期的地方。当我们第一次进行肿瘤学教学时——第一次是肺癌、乳腺癌和结肠癌——医生们花了一年时间来训练沃森。

这实际上是关于专业人工智能的另一个关键点。医生不想要黑白分明的答案，任何职业也不想。如果你是专业人士，我猜当你与人工智能互动时，你不想让它说：“这是一个答案。”医生想要的是：“好的，给我可能的答案。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认为。我可以看到研究、证据和‘置信百分比’吗？你还想知道什么？”沃森第一次处理癌症花了将近一年。现在我们已经缩短到不到30天。到今年年底，沃森将接受关于导致世界80%癌症的训练。因此，我认为这种批评完全不合适。

我记得我母亲得癌症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知道这是治疗方法？我怎么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一位70岁的佛罗里达卡车司机在找新工作时复发了癌症。他感到非常绝望。这就是我看到沃森为他做的事情。医生向他展示：“有像你这样的人得了这种癌症。他们接受了哪些治疗。”心态的差异是天壤之别。然后，在我去印度的旅行中，我遇到了一位医生从未见过她的癌症类型的女性。如果没有沃森，他根本不会想到治疗方案是什么。

纪念斯隆凯特琳癌症中心是最早教导沃森的机构之一。它是金标准，并且美妙地展示了未来人工智能的一个原则。你必须知道是谁教它的，以及里面有什么数据——你必须对此保持透明，因为这在这些决策中很重要。这给了你一个漫长的答案，但这就是为什么我对这个世界将会有更多真正棘手的问题通过人工智能得到解决感到如此积极。

人工智能的反乌托邦观点呢？

当我在一月份去达沃斯时，我们发布了一篇名为 认知时代的透明与信任 的文章。如果我们构建这些东西，就有责任安全地引导它进入世界。首先，要明确目的，与人合作。我们不是来摧毁人类的。第二，要透明关于是谁训练了计算机，谁是专家，数据来自哪里。当消费者使用人工智能时，要告知他们，并告知拥有知识产权的公司。第三，要致力于技能。

“这关乎你如何向人们传达这些事情为何重要。这不是关于一条推文”

你觉得我们会达到一个人工智能取代的工作岗位比创造的更多的阶段吗？我们是否没有做足够的事情来推动未来的工作？

我确实相信，当涉及到完全的工作替代时，这将是一个 非常小的百分比。当涉及到改变工作和你所做的事情时，这将是100%。 “哇，不同的技能。每个人都必须拥有不同的技能，因为这将在我们所有的工作中构成威胁。”让我先搁置这个想法。我想回到一个我认为更重要且相关的事情。技能问题在这个国家以及世界许多国家现在都是首要问题，而没有人工智能。我们已经有一个在拥有者和没有者之间分化的世界，而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教育和技能。这个国家有500万到600万个职位空缺。这与技能有关。这不是由人工智能造成的。我们必须为这个人类与机器的时代重新设计教育。这意味着你不能坚持每个人都需要成为大学或博士毕业生才能在社会中有生产力。你不能。顺便说一下，这并不是真的。我们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你启动了一个 六年制高中项目。这是一个让人们经历四年高中、两年大学等效课程的项目，然后希望他们在进入职场时能获得优先权，再次与IBM合作。

在美国，2015年，半数年轻人没有副学士学位或大学学位。这就是今天的问题：需要重新培训的人数。我对公私合营能够解决这个困境持更乐观的态度。将会有一百条通往技术的路径，由州长和各州推动。我总是记得奥巴马总统第一次来时，他问：“所有的电脑在哪里？”我们回答：“这不是我们教这些孩子的内容。”我们教他们的是关于数学和解决问题的技能，这些技能将超越他们所接触的任何技术。第一部分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公式：数学和科学的课程。第二，给孩子们一个导师，然后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我们将达到50,000个孩子，另外300家公司已经自愿参与。我在硅谷有一大批这些孩子，我们的沃森总部就在那儿。

你曾是特朗普总统决策顾问委员会的一部分，该委员会在夏洛茨维尔事件后解散。你在给IBM员工的信中表示，它 不再适合其创建的目的**。你是什么意思？**

这关乎政策，而不是政治。我对技能和教育充满热情，关于在数字时代的贸易竞争力，当然，还有多样性和包容性。我们很幸运能够产生影响，这是我们的职责。因此，这个战略和政策论坛是我要求参与的。这不是一个委员会。是被要求提供意见，我觉得我们在教育和可以做的事情上产生了非常积极的影响。我期待政府继续做更多与此相关的事情。我们在许多其他问题上也有很好的意见。

这就是目的。如果人们开始相信，成为或处于这些环境中就意味着你支持夏洛茨维尔，不，我们并没有。夏洛茨维尔没有什么值得支持的。但我们会继续参与，因为这是我们的责任。这超越了世界各地的任何选举周期。我有380,000名员工。因此，总是有必要解释我们为什么相信这些事情。我们是唯一一家不进行政治捐款、不设立政治行动委员会的科技公司。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会。我们是唯一能这样说的公司。

你的背景与大多数人有些不同。你父亲在你年轻时离开了家，留下了你的母亲。你谈到了食品券、福利项目、重新站起来的过程，以及你母亲教给你的那些课程。当你看着这个国家以及一些愤怒，坦率地说，一部分人对这个体制的感受时，我们是否走在正确的方向上？

对于这个国家本身，我永远不会低估美国，绝对不会。我认为你只需看看飓风艾尔玛的那个周末。当事情不顺利时，人们会互相帮助。我没有听到一个人说：“那么，我的政府这个周末为我做了什么？”IBM承诺提供400万美元，我们甚至没有计算我们所做的所有志愿工作。每个人都在关心彼此。我们有些人买船去帮助别人。这是一个在遇到问题时，人们首先会互相帮助的国家。这就是美国的文化。

但你必须注意，人们必须相信他们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这是人们扎根的地方。我们承诺在未来四年内雇佣25,000人。对我来说，去美国中部是重要的，因为那里公司不一定总是提供高科技工作。我们会做到的。和其他人一样，我对这个国家非常看好。

“永远不要让任何人定义你是谁。只有你自己才能定义你是谁。”

IBM最近参与的事情之一是跨性别厕所法案。关于参与哪些问题的决定是如何做出的？

我们的多样性历史可以追溯到1943年，当时IBM有了第一位女性副总裁，因此我在这里的整个职业生涯中都被多样性和包容性的文化所包围。这是一个你需要成为一个蓬勃发展的企业、具备竞争力的地方，与你的价值观交汇的事情。你不能对所有事情都发声。顺便说一下，我认为发声并不是最重要的部分——而是行动。

但是我们发声了。为什么？我们公司有很大一部分LGBT员工，我们非常非常支持他们，他们对北卡罗来纳州和德克萨斯州感到害怕。在德克萨斯州，我们实际上与州众议院进行了150次会议。这是关于你如何向人们传达这些事情为什么重要。这不是关于一条推文。这是关于深入其中，卷起袖子，沟通为什么这是一个问题，进行草根努力。这就是我们在我们认为真正能体现我们价值观的特定问题上所做的。我们不能让员工害怕来上班。

你谈到了作为女性领导者的旅程以及作为榜样的重要性。有很多女性同情不想总是被称为女性首席执行官。随着你的职业发展，这对你来说变得更加重要了吗？

在我职业生涯的早期，我总是会说：“请，不要提到我是女性。”这不是关于做一个女性。我在这里是凭借自己的优点，已经很多年了。然后在某个时刻，我意识到等等，人们确实需要榜样，无论我喜欢与否，你都必须接受这一点。我看着我的妈妈。是的，她经历了很多困难，我支持那些为人们提供安全网的项目。当我们没有钱，她不得不领取食品券时，我也看到了她脸上的痛苦。她迫不及待想要摆脱那些。她回到学校获得学位，找工作，以便我们能过得好。这个世界不会把她定义为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性，作为一个失败者，永远没有受过教育。她不会让这个世界这样定义她。她教给我们的超越了女性领导者以及作为一个领导者的定义。永远不要让别人定义你是谁。只有你自己才能定义你是谁。

我和IBM已经走了一个完整的循环。我对人们说：“看，我们是唯一一家106年的科技公司。”所以这不是一代、两代、三代，而是四代或五代。我们是为另一代重新创造它的团队。关于IBM从未改变的部分是创新技术并将其应用于商业和社会。这是我们的核心，即使那些技术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