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期刊存在假新闻问题 - 彭博社

Gedela，Omics的创始人在印度海得拉巴的办公室。

摄影师：Mahesh Shantaram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

Srinubabu Gedela在2006年时24岁，正在印度东海岸的维沙卡帕特南的安得拉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当时他亲身经历了他后来认为困扰发展中国家的科学家的祸害。自17世纪以来，医学期刊一直是研究人员获取来自遥远大陆的最新发现和最佳实践的门户。但顶级出版物的订阅费用每年可能高达数千美元。Gedela讲述道，他试图在糖尿病研究上开辟新天地，而安得拉的研究图书馆则严重缺乏资源。Gedela来自Allena，一个大约有2000人的村庄。他在一个泥墙、甘蔗屋顶的小屋里由务农的父母抚养长大。他想知道，像他这样的初出茅庐的科学家，如何能在没有西方更有特权的同行所拥有的工具的情况下取得进展呢？

为了解决他眼前的问题，Gedela每月支付250卢比（约4美元）乘坐一辆过夜巴士前往约400英里外的海得拉巴的研究机构。这些破旧的车辆没有空调和卫生间，在95华氏度的高温下颠簸在破裂的道路上。超过12小时后，Gedela终于到达，并仔细阅读最新一期的期刊，如Talanta: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ure and Applied Analytical Chemistry。

到这个时候，一种新的出版模式已经开始颠覆学术交流的商业。传统期刊通过收取订阅费来盈利。开放获取期刊通常通过向作者收取费用，然后向读者免费提供文章，来颠覆这一模式。

在Gedela获得博士学位之前，他已经开始放弃实验室研究，致力于推广开放获取。他花了200卢比购买了一个域名，招募了几位在海得拉巴和维沙卡帕特南的同事来制作网站，并开始建立他的公司。他将其命名为Omics在线出版，取自生物学研究领域的一个后缀。（后来更名为Omics国际。）在2008年4月，他发布了蛋白质组学与生物信息学期刊的第一篇文章。

自那时以来，Omics已经成长为一个互联网出版强国，正如Gedela所说，使命是“打破所有障碍，释放科学知识”，声称拥有1,000个开放获取期刊标题，每年发布50,000篇文章，涵盖医学、技术和工程等领域。它还建立了一个强大的会议部门，今年将在全球举办约3,000场活动。

在Omics在线期刊中展示的证书。现年35岁的Gedela身材魁梧，身高刚过5英尺。他圆脸周围的黑发在太阳穴处开始变灰。在四月下旬的一个早晨，他坐在海得拉巴老城45分钟车程的Hitec City，一个繁忙的科技和制药中心的木桌后。用生硬的英语，他回忆起从已故祖父那里获得的灵感，祖父的肖像从附近满是奖杯、框架新闻剪辑和大象雕像的架子上俯视着他。“‘永远不要欺骗他人’——这是他的口号，”他说。“把知识传授给别人总是好的。”

然而，这种仁慈的愿景与美国政府和许多学者对Gedela商业的看法形成了鲜明对比。在2016年的一起诉讼中，联邦贸易委员会谴责 Omics为掠夺性出版商，欺骗专业人士以获取快速利润。教授和研究人员已将Gedela认定为一个欺诈帝国的创始人，该帝国正在侵蚀公众对科学研究的信任。他对此全盘否认，继续从海得拉巴扩展他的全球影响力。而他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来源的帮助：制药行业，该行业定期在公司的期刊上发表文章并参加其会议，为Omics带来了信誉和发展所需的资金。

Gedela关于到达知识之门却发现其关闭的故事中有一些真相。学术出版对主导者来说是一个利润丰厚的行业。RELX集团的爱思唯尔单位拥有约2500本期刊，包括细胞和柳叶刀，在2016年赚取了超过20亿英镑（26亿美元），而约翰·威利父子公司的期刊部门，出版癌症等期刊，在截至2017年4月的财政年度中赚取了85.3万美元。他们的商业模式允许约30%的运营利润：他们基于政府或私人资助的研究获取免费内容，让学者免费进行同行评审，然后以高价将其出售给大学图书馆和其他机构。在2000年代初，科学家和学者们发起了开放获取运动，希望挑战他们所认为的剥削性系统，该系统使许多能够从全球研究的涌现中受益的人被排除在外。他们希望利用互联网将同样高质量的论文以更低的成本分发给更多的人。根据你问的对象，这场运动要么大多成功，要么帮助创造了一个混乱的内容大杂烩，让不道德的企业家可以混入其中。

杰弗里·比尔，科罗拉多大学丹佛分校的图书馆员，偶然间发现自己处于争议的中心。许多早期由科学家驱动的开放获取出版商，如公共科学图书馆，维持着与传统出版商类似的质量控制。但当比尔在2008年追求终身教职时，他注意到来自他从未听说过的开放获取期刊的错误邮件不断增加。这些公司似乎会发布任何内容，几乎没有同行评审，并且对其所有权和费用不透明。在他的个人博客上撰写关于它们的文章时，他是第一个使用现在广泛接受的“掠夺性”一词来形容这些可疑出版商的人，并编制了一份不良标题的黑名单。在六年内，这份名单从18个出版商激增至1,155个。

2015年在期刊 BMC Medicine 上的一项研究估计，开放获取掠夺者市场的收入为7400万美元，而声誉良好的开放获取期刊为2.44亿美元，传统期刊从全球订阅中获得的收入为105亿美元。比尔认为至少有25%的开放获取期刊可以被归类为掠夺性。它们的数量持续增长，因为启动一个期刊是如此简单：“你不需要任何投资，不需要任何开销，你只需要一个网站，”他说。“我们今天就可以建立一个。”留言板和博客上充斥着关于它们在“发表或灭亡”压力下剥削学者的投诉。（关闭标题名称是一个标准技巧： 预防医学，成立于1972年，由爱思唯尔出版； 预防医学杂志 由Insight Medical Publishing出版，该公司由Omics拥有。）大学和研究机构向潜在作者发出警告，提醒他们远离这些期刊，以免损害他们的信誉，并已禁止这些期刊作为晋升的资格。

“虽然学术出版可能有不同的模式，但无论你使用哪种模式，你都必须遵循基本的消费者保护原则”

比尔的名单为学术界提供了不应发表的指导。它也受到了一些人批评，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诽谤，比如盖德拉，他在2013年以10亿美元的诉讼威胁比尔，称该博客是对Omics的“故意诽谤”。盖德拉从未付诸行动。但比尔表示他在1月“在大学的压力下”关闭了他的博客，这一说法该机构予以否认。无论如何，它仍然存在于互联网档案中。还有开放获取期刊目录——这是由瑞典隆德大学推出的一个列表，包含9500本遵循高标准和同行评审的期刊。其主编汤姆·奥利霍克表示，直到2011年，名单上还有一些Omics的标题，但在那时全部被移除：潜在作者抱怨被垃圾邮件轰炸，看到他们的标题被抄袭，以及缺乏同行评审。

为了应对可疑期刊的快速增殖，全球的学者们进行了系列的突袭。2014年，来自澳大利亚的计算机科学家彼得·范普尔提交了一篇10页的论文，内容仅由“把我从你们的邮件列表中移除”这句话重复超过800次组成。被比尔认为是掠夺性的国际先进计算技术期刊接受了这篇论文，并要求支付150美元的出版费。去年，新西兰坎特伯雷大学的教授克里斯托夫·巴特内克向一个Omics会议提交了一篇无意义的论文，他是用iPhone的自动补全功能写的。开头句子：“原子物理学和我将不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一个单独部分的问题。”在三小时内被接受，这篇文章仅比一些在Omics标题中出现的文章稍微荒谬，比如一位作者声称解读了一个证明外星人存在的代码。盖德拉表示，巴特内克的论文之所以能通过，是因为提交时间距离会议截止日期太近。

并不是所有在掠夺性期刊上发表的内容都是垃圾。但糟糕的科学与好的科学混合在一起，降低了所有输出的价值和可信度，犹他大学图书馆的收藏与学术传播副院长瑞克·安德森（Rick Anderson）说。他描述了一项关于黑巧克力声称的减肥益处的诱骗研究，该研究由比尔（Beall）名单上的另一家期刊 国际医学档案 发布，并被主流新闻媒体报道。“如果这涉及麻疹疫苗呢？”安德森问。虽然Omics几乎没有垄断市场，但比尔称其为“全球寄生虫”和“最糟糕的中的最糟糕”。

Omics和Gedela在2011年首次与美国政府发生了麻烦。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下属的国家卫生研究院因对其做法“严重关切”，禁止Omics的期刊在PubMed Central索引，PubMed Central是全球主要的医学研究数据库之一。2013年，HHS 指控 Omics侵犯商标，并以“错误和/或误导的方式”使用NIH和PubMed Central员工的名字。

例如，NIH的阿米娜·伍兹（Amina Woods）被列为Omics的 生物学与医学 的主编。 彭博商业周刊 联系了她，她在巴尔的摩负责结构生物学单位，她表示她从未同意担任该职位。“我多年来一直试图让期刊从他们的网站上删除这些信息，”她说。当 彭博商业周刊 问Gedela为什么伍兹仍然被列为主编时，他声称他并不知道情况。一天之内，她的名字和照片就消失了。

在2016年8月，美国内华达州地区法院，联邦贸易委员会（FTC）提高了赌注，指控Omics和Gedela违反了FTC法，通过参与“欺骗性的学术出版实践”。该机构称Omics的同行评审过程是“虚假的”，手稿在提交后的几天内就获得批准，而在更可信的场所则需要几周或几个月。它声称Omics在未获得同意的情况下，将杰出专家列为编辑委员会成员和会议发言人；在文章被接受之前未披露从几百到几千美元不等的出版费用；引用虚假的影响因子（衡量期刊文章被引用频率的声望指标）；并声称期刊已在PubMed中索引，而实际上并没有。它表示Gedela“似乎是被告欺骗性行为的推动力。”

FTC已请求初步禁令，并寻求对声称被欺骗出版的学者进行未指明的金钱赔偿。该诉讼是FTC首次针对所谓掠夺性出版商的案件，消费者保护局代理副主任Malini Mithal表示。该机构称，初步审查银行记录显示，从2009年到2015年，研究人员在出版和会议注册费用上至少花费了2660万美元。

Gedela工作的科技园区与他居住的封闭社区紧密相连。摄影师：Mahesh Shantaram，彭博商业周刊在法律文件中，Omics 驳斥了 FTC 的指控，称其为“假新闻”，并依赖于 Beall 的“假新闻博客”。它称该机构决定追究 Omics 的行为“高度任意”，表示数百家出版商在“没有进行适当审查”的情况下接受文章，而它则进行“初步审查”。它指责 FTC “明显意图攻击开放获取出版”整体，同时支持传统的基于订阅的行业“从科学界收取大量费用并进行巨额商业活动。”它还声称“付费编辑”在其维基百科页面上诽谤了 Omics。

审判日期尚未确定。“这个案件在向行业发出信号方面非常重要，这些做法是非法的，当我们看到这样的行为时，我们会采取行动，”Mithal 说。她表示，机构的胜利将表明“可能存在不同的学术出版模型，但无论你使用哪种模型，都必须遵守基本的消费者保护原则。”

在海得拉巴，Omics 的总部分布在两栋建筑中，面积达 250,000 平方英尺，Gedela 对胜利充满信心。“FTC 正在追随假新闻，”他说。他在走廊中走动时散发出紧张的能量，很少与员工进行眼神交流，并突然中断谈话。多年来，他一直在宣传他在斯坦福大学进行的博士后研究，以提升自己的可信度。学校确认他在 2009 年担任了五个月的职位，这段时间异常短暂，那一年他刚开始 Omics。被问及细节时，Gedela 对此含糊其辞，称他提前离开是为了回到印度建立自己的公司。但当他将笔记本电脑连接到办公室的大屏幕上，展示证明他在斯坦福逗留日期的电子邮件时，他不小心投影出一封顾问的电子邮件，威胁要终止他的合同，称他休了远超允许的假期。被问及此事时，他对此不以为然。

根据向印度政府提交的财务文件，Omics在2016财年的收入为1160万美元，利润约为120万美元。如果联邦贸易委员会胜诉，Gedela表示，他的公司将停止在美国的运营，损失约20%的收入。但他严肃地说，这不是他所预期的结果：“真相总会在最后胜利。”

Omics主页上展示的在线期刊充满了语法错误和低分辨率的头像。尽管有如此明显的警示信号，彭博商业周刊发现，包括AstraZeneca、Bristol-Myers Squibb、Gilead Sciences和默克在内的主要制药公司研究人员，仍然向Omics期刊提交论文并参加他们的会议。辉瑞，美国最大的制药公司，自2011年以来已发表至少23篇文章，其中包括在联邦贸易委员会提起诉讼后发表的两篇。

尚不清楚制药公司是故意忽视他们对Omics声誉的了解，还是在大量不可信期刊中感到困惑——没有一家愿意深入讨论他们的参与。学术界出版是为了维持他们的职业生涯，而制药公司则希望与医生沟通。顶级出版物如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和柳叶刀保证了关注度和影响力。然而，像Omics这样的低标准出版物，为公司提供了一个发布那些不够突破性的研究的场所，或者那些他们希望避免严格审查的研究——要么是为了更快发布，要么是为了避免审查。

辉瑞在2014年发表的一篇关于慢性下背痛经济负担的论文，刊登在Omics的 疼痛与缓解杂志中，表明该制药公司可能对跳过传统期刊的审查过程感兴趣。基于对仅106人的调查，它得出结论，严重背痛的直接和间接成本每年每位患者在11,800美元到25,051美元之间。这些数字可以用来为药物的价格向患者及其健康计划辩护。例如，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很少发表成本研究，因为这些研究 notoriously 不可靠。“很容易就能将结果引导到你想要的结论，”斯坦福大学医学、生物医学数据科学和统计学教授约翰·伊奥安尼迪斯说。辉瑞的论文“并不透明，因此很难判断他们的计算是否准确。”

“人们可能会受到伤害，因为我们依赖于医学期刊中的内容来推动患者护理”

辉瑞未对特定研究问题作出回应，并拒绝了采访请求。“我们的优先事项是以透明、准确和公正的方式发布辉瑞赞助的临床研究，”发言人史蒂文·丹赫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我们对联邦贸易委员会提出的指控感到担忧，并等待调查结果。”

阿斯利康公司是美国第二大制药公司，自2011年以来在Omics期刊上发表了至少五篇文章，包括一篇关于与百时美施贵宝公司共同开发的药物Farxiga的 内科学：开放获取的文章，该药物调节血糖水平。研究发现，Farxiga在体重控制方面优于其他糖尿病治疗方案。这些结果——尽管可能有效——并未经过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审核，因此不能在标签或广告中提出这样的声明。尽管如此，接触到这项研究的医生可能会假设它经过了严格的同行评审，并受到影响而选择开处方Farxiga而非竞争对手的药物。该期刊的编辑未回应请求，说明是否有人对其进行了审查。当被 彭博商业周刊联系时，发言人阿比盖尔·博扎斯表示，阿斯利康已要求员工不再在“已识别的掠夺性期刊”上发表文章，但拒绝透露该政策何时改变。

杰弗里·柯蒂斯，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的医生和教授，与百时美施贵宝合作进行了一项类风湿性关节炎研究，该研究在提交后两周内发表在一份Omics期刊上。柯蒂斯说：“公司通常更急于发表，并愿意接受低级别的期刊。他们想要引用。他们希望有人能够引用它，并使其成为官方。”

百时美施贵宝的发言人莎拉·科宁表示，该制药公司在“同行评审期刊”上发表所有“具有重要医学意义”的临床试验结果，但她不会回应有关公司如何决定发表哪些期刊的问题。

吉利德科学公司的HIV药物Descovy的营销网站引用了一项发表在Omics上的研究，发现Descovy中的一个关键成分在患者血液中的水平与另一种已批准药物相同。实际上，试验数据是可靠的——当吉利德将其作为药物申请的一部分提交时，已通过FDA的审核。那么，为什么公司选择Omics而不是更有声望的期刊呢？发言人瑞安·麦基尔表示，吉利德选择该出版物是因为它是“一个具有开放获取格式的专业期刊，使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能够轻松获取信息。”他补充说，这种类型的研究是直接且明确定义的。“因此，同行评审在其他科学出版物中并不是一个重要因素。”

批评者不同意这种理由。加州大学旧金山医学中心的心脏病专家丽塔·雷德伯格表示：“没有足够的同行评审来确保质量控制，‘任何东西都可以发表，你无法相信你所读的任何内容。’”她还是JAMA内科学的编辑。“人们可能会受到伤害，因为我们依赖于医学期刊中的内容来推动患者护理。”

制药公司通过赞助和参加会议推动了Omics的崛起，Gedela表示，这些会议产生了Omics 60%的收入。在公司的会议室里，自2010年以来在会议上拍摄的照片显示， 诺华、Axis Clinicals和安捷伦科技的名字作为赞助商出现在演讲者背后的屏幕上。制药公司的员工经常在活动中主导研讨会，正如辉瑞全球研发部门的高级科学家Andrew Flick在去年拉斯维加斯的Omics国际绿色化学会议上所做的（在FTC提出投诉之后）。其他最近的演讲者包括来自诺华、默克、礼来和葛兰素史克的研究人员。“几乎所有主要制药公司”都与Omics合作，Gedela说。安捷伦、Axis和默克没有回应评论请求。礼来拒绝讨论其与会议的参与。诺华发言人Eric Althoff拒绝具体评论Omics，表示他的公司在会议寻求赞助时会审查议程的质量和“组织的合法性”。葛兰素史克发言人Mary Anne Rhyne表示，公司允许作者选择自己的期刊，尽管内部专家在被询问时会建议信誉良好的出版物。她说，Omics会议“并未被我们视为有问题”，并补充道：“识别可疑渠道并不总是容易。该领域的员工培训正在进行中。”

编辑泰亚吉在Omics的海德拉巴Hitec City办公室。摄影师：Mahesh Shantaram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随着海德拉巴的工作日开始，数百名员工涌入Omics位于Hitec City Raheja Mindspace IT Park的七楼办公室。普拉奇·泰亚吉愉快地在一排排胸高的隔间中就座，并打开她的台式电脑。她22岁。Omics去年招募她担任助理主编，负责 国际临床风湿病学杂志 和 临床与实验药理学杂志，这是她在获得生物技术学士学位后的第一份工作。在接下来的九个小时里，她将通过抄袭检测软件处理稿件，与作者和编辑沟通，并更新她的杂志网站和社交媒体动态。她因超过每月提交和发表稿件的配额而获得奖金，如果未达到则会被扣款。

泰亚吉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是征集稿件。“每天发送电子邮件是必须的，”她说。她在谷歌和大学网站上搜索学者和研究人员的地址。她与一位美国记者的通信签名显示她位于洛杉矶郊区的Westlake Village。多年来，研究人员注意到一些声称来自内华达州和英格兰的电子邮件，而Omics在那里的存在仅限于邮箱。收到泰亚吉和她的同事们发送的所有这些电子邮件的研究人员对它们有一个词：垃圾邮件。但泰亚吉对这份工作感到兴奋。“Omics是一家声誉良好的好公司，”她说。

Omics大约雇佣了2000人——超过三分之二是女性——并提供补贴餐食和免费的交通工具，类似于海得拉巴版的旧金山谷歌巴士，没有争议。在员工中，有Gedela的一个兄弟，他拥有小部分股份，还有Gedela的妻子Anita，她去年被任命为董事，但留在家中照顾他们3岁的女儿。收购了加拿大的Pulsus Group Inc.和Andrew John Publishing Inc.等成熟期刊公司，帮助公司成长。

作为董事总经理和大股东，这位来自小村庄Allena的男孩现在驾驶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给自己支付28万美元的薪水。从Omics的办公室窗户可以看到Gedela家红瓦屋顶，办公室位于诺华、Facebook和富国银行的旁边。他与富裕的外籍人士住在一个规划社区，那里有三层的地中海风格别墅，外观为普通开发商的米色。但为了向地区建筑风格致敬，房屋的拱形白边入口，房子看起来就像是在美国的郊区。Gedela拥有一所为3500名学生服务的私立学校，捐款修建运河和一座印度教寺庙，并最近涉足风险投资和电影制作。

当地报纸文章赞扬Gedela，商业和科学协会给予他奖项。Hitec City的特殊经济区给予他慷慨的税收减免，政府还向他提供重补贴的土地用于建设新总部。Gedela为Omics的质量控制辩护，并否认他是出于盈利动机。“我创办这家公司是为了帮助科学界，”他说。“我们从未犯过错误。” —与Ari Altstedter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