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中国真正的经济问题 - 彭博社

员工在2017年5月4日于上海的中国商用飞机有限公司制造和总装中心工作，制造中国自主研发的C919客机。

摄影师：阿里·宋/路透社如今，中国的乐观者可以原谅他们自我祝贺。该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在今年前三个月增长了6.9%，是自2015年第三季度以来的最快增速。李克强总理在6月27日于大连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会议上告诉全球商业领袖，中国的经济表现“显著改善，主要经济指标持续向好”。

但一个关键指标——全要素生产率——则对中国经济健康状况发出了更令人担忧的信号。全要素生产率是指经济在没有额外劳动或资本的情况下所产生的额外产出——它是创造繁荣的因素。根据多伦多大学的中国专家洛伦·布兰特的说法，从1998年到2007年，制造业的生产率年均增长2.6%，而此后几乎没有增长。相比之下，他表示，美国的生产率增长在同一时期从1%降至约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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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戏剧性的下降？有一个相当明显的罪魁祸首。为了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中国在2008年推出了4万亿人民币（5860亿美元）的刺激计划，其中大部分资金流向国有企业，以支撑增长并避免大规模裁员。虽然这笔支出帮助中国避免了深度衰退，但对国有企业的关注却伤害了私营部门。根据北京经济咨询公司Gavekal Dragonomics的数据，今天，国有企业获得了几乎30%的所有贷款，但贡献的GDP不到十分之一。“政府反复利用国有企业来刺激短期活动，削弱了私营部门，降低了生产力增长，”Dragonomics的研究主任安德鲁·巴特森在5月的报告中写道。因此，中国“越来越锁定在一个低增长的未来。”

在大多数经济体中，市场竞争有助于推动生产力增长。但中国与工业政策的长期恋情在习近平主席的领导下只愈演愈烈，正如两年前推出的《中国制造2025》所示，这是一个与第十三个五年计划相辅相成的全面工业升级蓝图。目标是通过易得的信贷、补贴、税收减免和其他优惠，培育航空航天、机器人和新能源车辆等领域的国家冠军。在这个过程中，北京和地方政府延续了一些“僵尸企业”的生命，这阻止了更健康的企业取而代之。“在动态经济中，我们期望真正优秀的公司会更具生产力，更有盈利能力，因此它们将占据越来越多的市场份额，”布兰特说。“当不良企业被迫退出时，这是推动生产力的重要因素。在中国，这几乎没有发生。”

中国为投资于研发的公司提供税收减免，而包括广东在内的一些地方政府也为每个公司购买的机器人提供补贴。国有企业由于与共产党干部的关系，更容易利用这种慷慨：根据武汉大学、斯坦福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和香港科技大学对1200家企业的调查，75%的国有企业在研发上花费资金，14%拥有机器人，而私营公司的相应数字为42%和6%。

考虑到国家工资的上升，私营部门企业在这种生产力提升上的节省尤其令人担忧。根据上个月发布的联合研究，过去十年，平均月制造业工资已翻了一番多，达到4126元（607美元），高于墨西哥和马来西亚。生产力未能跟上工资的上涨，这“给无数中国公司的利润带来了巨大压力，”报告指出。

那么该怎么办呢？布兰特表示，中国在2008年前实现的显著生产力增长源于一系列市场开放改革，包括自1990年代末开始关闭数万家国有企业，以及降低进口关税和其他竞争壁垒——这是中国在2001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条件。问题在于，市场自由化的推动几乎停滞不前，他说。习近平应该开放电信和货运等受保护的经济部门，允许更多僵尸企业退出。“中国经济中存在大量资源错配和低效率，”布兰特说。“如果他们消除这些，仍然有巨大的生产力提升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