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劳埃德·布兰克费恩，相同的高盛 - 彭博社

劳埃德·布兰克费恩。

摄影师：凯特·奥普曼为《彭博商业周刊》“今天的决定是对环境和美国在世界领导地位的一个挫折。”

用这102个字符，劳埃德·布兰克费恩在推特上介绍了自己，抨击总统唐纳德·特朗普退出巴黎气候协议。

高盛集团首席执行官在社交媒体平台上的首次亮相于6月1日，这在美国大型银行领导人中是不同寻常的。没有其他大型美国银行的领导人拥有官方推特账户。大多数人避免在任何场合对政治问题表态，以免引发反弹或损害他们的品牌。而布兰克费恩，作为2008年金融危机中其银行角色的公众指责对象，正让自己面临更多的攻击。

刊登于 彭博商业周刊，2017年7月17日。立即订阅。摄影师：凯特·奥普曼为《彭博商业周刊》“我觉得这有些不可避免，”布兰克费恩在6月27日的采访中说，六条推特和40,000名粉丝之后。“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工作部分是让我们被理解，因为不被理解的后果对我来说是非常明显的。”

布兰克费恩对新技术的拥抱以及他在有争议问题上发声的意愿与他作为银行领导者开始第十二年的战略重塑密切相关。可以称之为劳埃德 3.0。如果布兰克费恩职业生涯的第一幕以危机结束，第二幕涵盖了危机后的影响，那么第三幕则是在他从淋巴瘤恢复并决定继续留任的一年半前开始的。

他长期的副手和继任者，加里·科恩，接受了这个信号，离开去特朗普的白宫工作，导致了管理层的重组。布兰克费恩的决定也引发了一些投资者和分析师的质疑，他们在思考他是否能够振兴一个在过去五年中难以显示收入增长的业务，而在竞争对手逐渐占据市场份额的情况下，交易市场份额保持平稳。高层的思维是否已经过时？

“他们就像一只没有桨的船，试图在波涛汹涌的水域中航行，”基夫·布鲁耶特与伍兹的分析师布赖恩·克莱因汉兹尔说。“如果你不改善银行业务，不改善交易，那么你将如何提高收入？我不知道他们是否有答案。”

如果有人期待布兰克费恩的疾病会让他放弃华尔街，那他们就大错特错了。这是他在2016年1月的办公室中传达的信息，那时他经历了600小时的化疗，并收到了医生的鼓励报告。坐在咖啡桌上，双脚翘起，穿着牛仔裤和敞领衬衫的布兰克费恩，听起来像是一个突然接受自己死亡现实的人。他所意识到的是，工作是一种美好的分心。

在此后的18个月里，布兰克费恩（Blankfein），62岁，拼凑了一系列新举措：一家消费者银行、对贷款的更高关注以及更多的资产管理资源，包括一系列交易所交易基金。主要是他在一个旧想法上加倍努力——在华尔街大部分地区不受欢迎的交易和冒险承诺。他让这家已有148年历史的公司与交易、投资银行和主要投资保持紧密联系。

根据一位了解其讨论的人士，这对银行的董事会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董事们还认为，布兰克费恩自1990年约翰·L·温伯格（John L. Weinberg）退休以来，领导公司时间最长，值得更多时间来恢复他的声誉，这位人士表示。

一些现任和前任合伙人，以及投资界的成员则不那么确信。他们担心布兰克费恩没有做足够的工作来适应经济增长放缓和更严格的资本规则，这些规则束缚了他的交易员。尽管特朗普提议的减税和放松银行监管的计划可能会有所帮助，但很少有人预计行业收入会回到华尔街在衍生品交易中狂欢的日子。

“我可以看到一些人说这很具有挑战性，增长在哪里？”布兰克费恩说。“我们并不等待市场变得更加活跃，尽管我们认为它们会。我们已经在每个业务中识别了增长策略，并正在追求它们。”

摄影师：凯特·奥普曼（Cait Oppermann）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摄影师：Cait Oppermann 为《彭博商业周刊》布兰克费恩在任期间，股票价格上涨了55%，去年由于人们希望特朗普能解除华尔街的束缚，股价上涨了33%。这比同期的标准普尔500金融指数表现更好，但不及整体市场，后者几乎翻了一番。今年，由于特朗普和国会在通过立法方面的挣扎，该公司的股票下跌了5%。

这并不是说布兰克费恩没有成功。他是仅有的两位在金融危机中保住职位的大型银行首席执行官之一——另一位是摩根大通的杰米·戴蒙。而高盛在经历了一场颠覆竞争对手的风暴后，仍然拥有行业中一些最佳的回报。根据四位要求匿名讨论他表现的前合伙人的说法，他最大的成就可能是他在这些年里为公司的声誉所做的努力。

在2009年的六个月里，高盛无法翻身。那年七月，《滚石》杂志称该公司为“包裹在全人类脸上的巨大吸血鬼鱿鱼”。几个月后，布兰克费恩因告诉伦敦《星期日泰晤士报》银行家在做上帝的工作而遭到嘲笑。到2010年1月，公众愤怒地发现，尽管危机使超过800万美国人失业，员工仍然获得了160亿美元的薪酬。四月份，证券交易委员会指控该银行在出售抵押证券时欺诈投资者，进一步巩固了该银行的有毒声誉。

作为回应，一位在布鲁克林住房项目长大的邮政工人的儿子开始强调高盛的温和一面。布兰克费恩从奖金中拿出5亿美元，通过银行的1万个小企业项目为新兴企业提供资金和建议。他创建了一个商业标准委员会。2012年，他聘请了民主党政治老将杰克·西维特担任负责品牌重塑的通讯办公室负责人。布兰克费恩再次强调银行的社会效益。

尽管如此，特朗普和其他政治家在去年的总统竞选中仍然攻击高盛，将该公司描绘成美国问题的象征。然后，在选举之后，这家银行再次受到青睐。特朗普聘请了三位前合伙人担任高层职位——科恩，现在是首席经济顾问；财政部长史蒂文·姆努钦；以及副国家安全顾问迪娜·鲍威尔——确保布兰克费恩的华尔街世界观在白宫得到了很好的代表。

尽管如此，布兰克费恩在反对特朗普政策方面发声，更多地与科技公司的负责人保持一致，而不是银行业的同行。今年1月，一项禁止来自七个主要是穆斯林国家（包括伊朗）的移民进入美国的行政命令，迫使一位持有伊朗护照的高盛员工的伴侣改变了旅行计划。布兰克费恩迅速做出反应，向银行的34,000名员工发送了一条措辞尖锐的语音邮件，谴责这一禁令。

“我不能让人们担心，因为他们可能是同性恋或女同性恋，或者因为他们的妻子持有伊朗护照而无法在公司内自由流动，他们就无法公平地生活，”他在6月的采访中说道。

这种立场使他赢得了员工的喜爱，并且无疑没有影响到银行吸引年轻人才的能力。今年，它吸引了超过250,000份来自本科生和MBA候选人的实习或全职工作的申请，自2012年以来增长了40%。

“我很难找到不认为我们能吸引到最好人才的人，因为我们确实如此，”布兰克费恩说。

尽管公众舆论波动，企业美国仍然选择这家银行来处理复杂交易。该公司在杠杆贷款承销、并购咨询和商品交易方面排名第一。

在科恩离职后，布兰克费恩任命了投资银行的共同负责人大卫·所罗门和当时的首席财务官哈维·施瓦茨为共同总裁。他将其他人调入他们空出的职位。一些分析师表示，所罗门和施瓦茨需要几年时间来适应，才能有能力取代布兰克费恩，且很少有人预计他们会改变公司的重点。

与此同时，布兰克费恩正在推进振兴业务的计划。他正在向投资管理部门投入资源，该部门管理近1.4万亿美元的资产。他购买了一个接受存款的平台，该平台已吸纳了50亿美元的资金。他的贷款也在增加：向企业和私募股权公司；向富裕客户；以及通过一个名为Marcus的新在线贷款机构，向主街客户提供贷款，该机构以创始人马库斯·高德曼的名字命名。

“劳埃德的观点是，自从我们成为一家银行的那天起，我们就承担了作为一家银行的成本和费用，”高盛的战略负责人兼消费银行首席执行官斯蒂芬·舍尔说。“他给我们的挑战是，为什么不更有效地利用这些资源。”

布兰克费因，一位曾经的黄金销售员，通过公司的固定收益业务一路攀升，但在拥抱交易和投资银行以外的增长可能性方面比竞争对手慢。

这成了一个问题，因为自2009年以来，业务发生了变化，那时高盛的交易部门收集了超过330亿美元。华尔街在金融危机中的角色引发了反弹。2010年1月21日，正是该银行报告其历史上第二高的年度收入的同一天，巴拉克·奥巴马总统提出了一项许多人视为对其商业模式的指责的措施。该提案成为《多德-弗兰克法案》的组成部分，阻止公司为自己账户进行交易或拥有对对冲基金和私募股权基金的大额股份，这些业务助推了高盛的崛起。

多德-弗兰克的交易规则，以前美联储主席保罗·沃尔克的名字命名，使得长期持有债券变得更加困难。更严格的资本要求增加了交易成本。监管机构也迫使银行放弃持有铝和石油等商品库存的部门。

这一切加起来：根据彭博社汇编的数据，自2009年以来，最大的投资银行的固定收益、货币和商品交易收入下降了42%。

其他银行，包括那些在筹集资本方面挣扎的欧洲银行，已经关闭了交易大厅。高盛的竞争对手摩根士丹利裁减了25%的固定收益销售和交易员工。布兰克费因押注，当经济增长回升时，高盛将因其对忠实客户的承诺而获得回报。

布兰克费恩战略的关键在于弄清哪些变化是短暂的，哪些是永久的。在经历了十年来最糟糕的上半年后，银行正在审查其商品交易业务。但总体而言，这是一个尚未得到解答的问题。

在金融危机九年后，经济学家、政治家和评论员们正在激烈辩论美国经济的前景。它能否回到1980年代和1990年代的增长率，那时经济通常以3％或更高的速度扩张？还是因为劳动力增长和劳动生产率停滞而不可逆转地受到阻碍？姆努钦承诺将增长率提高到3％以上，前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称这一目标为“长远目标”。

“监管的摆锤已经停止对他们的倾斜”

布兰克费恩可能会得到特朗普的帮助。姆努钦是一位在高盛工作了17年的老将，后来创办了一家对冲基金并资助好莱坞电影，上个月他公布了一份报告，呼吁简化沃尔克规则。根据KBW分析师的计算，过去银行可能每投资一美元的基金就能获得多达30美分的收益，包括管理费和所有权股份。财政部对某些基金建议的豁免将有所帮助。

如果这发生，布兰克费恩将显得聪明。他比竞争对手更慢地抛弃了他的基金投资，并申请了延期。5月份，银行表示获得了额外五年的时间，以在3月底前出售价值约62亿美元的股份。这比任何竞争对手都要多。

“我们觉得在一个周期内我们做得很好，”布兰克费恩说。“但风险就是风险。我们可能没有做其他人正在做的事情，最终可能会对此感到遗憾，或者我们可能会对此感到高兴。我希望在金融危机前夕我们能退出抵押贷款市场，但那时人们会认为我们表现不佳。”

为了度过这段低迷期，布兰克费恩专注于改善回报。他监督了高薪高级合伙人的退休，将非薪酬支出削减到十年来的最低水平，并要求交易员寻找更高效的方式来电子交易股票和债券。即便如此，新规和更高的资本要求使得重返高盛曾因每1美元股东权益产生30美分或更多利润而成为华尔街羡慕的日子变得更加困难。去年，这一数字不到10美分。

“监管的摆动已经停止对他们不利，”自主研究的分析师盖·莫兹科夫斯基说。“但我们永远无法完全回到2007年前的状态。也不应该这样。”

摄影师：凯特·奥普曼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摄影师：凯特·奥普曼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布兰克费恩表示，他希望以更少的资本运作，而他可能会如愿：监管机构计划放宽年度压力测试，允许银行将更多收益返还给股东。今年6月，美联储表示不反对高盛的资本计划，为其支付股息或回购股票铺平了道路。

不过，如果员工不执行，回报就无法改善。高盛的交易部门未能实现竞争对手在第一季度的收入增长。该银行将原因归咎于货币和商品市场的低波动性。困境债务交易部门的损失也造成了影响。

分析师预计，根据彭博社汇编的数据，第二季度每股收益将下降7%。这与2017年其余时间的估计相结合，将使得连续第二年股本回报率低于10%。该银行计划在下周公布业绩。

“投资者持怀疑态度，这也是合情合理的，”野村控股公司的分析师史蒂文·丘巴克说。“他们的一些增长举措仍处于初期发展阶段。”

低估布兰克费恩是愚蠢的，他像任何优秀的交易员一样，学会了适应逆境。在1998年，当他负责公司的固定收益业务时，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的近乎破产导致交易收入骤降超过30%。当时的首席执行官汉克·保尔森告诉投资者，他希望减少交易，但布兰克费恩看到竞争对手也受到了伤害。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布兰克费恩推动高盛扩张，以至于在2004年，交易和主要投资贡献了65%的收入，而1998年仅为28%。在2006年，当保尔森前往华盛顿时，布兰克费恩被任命为首席执行官。

十一年后，整个华尔街都在关注。如果放松监管和繁荣市场帮助公司赚取利润，他将证明传统交易模式仍然有生命力。如果没有，他的遗产可能就是又一个需要改变却无法改变的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