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学生,查面包师,民进党好大的官威
台湾联合报刊发文章指出,一批劳团和工运学生不满“劳基法”修法,冲进民进党总召柯建铭办公室要求辩论,遭到警方强行驱离。台“立法院长”苏嘉全对学生侵犯“立委”个人空间大为震怒,要发表声明谴责学生,因“在野党”反对才作罢。民进党因“太阳花学运”助阵而取得政权,如今却视学生如寇雠,何其讽刺!
往前一天,则是黄姓面包师拍到陈水扁散步影片,遭高雄市长陈菊指责为“滋扰”;随即有高雄国税局和卫生局人员以“接获匿名检举”为由登门稽查,对他极尽行政威吓,进而导致房东不再续租。民进党护扁心切自可理解,但对于一名面包师自发的路见不平,市府却动用高规格手段进行追杀;曾经身为政治受难者的陈菊,会觉得这样的作法合乎民主精神吗?
这两个事例,与民进党执政后的诸多“政策发夹弯”不同,是完全令人无法苟同的事。原因是,这涉及的不只是对特定议题的客观位置改变,而是民进党对民主法治主观信念的扭曲,到了背叛自己、背叛民主的地步。
两年前的“太阳花”事件,民进党把学生当成倒马先锋,护航他们进入“立法院”占领议场,导致国会瘫痪长达廿多天,并趁势以“反中”为名点燃“倒马”引线。而如今民进党当局上台不到半年,却用《服贸协议》同样的手法偷渡“一例一休”的修法,不让委员会讨论即想径付三读。这种作法,与国民党何异?
更离谱的是,学生当时反服贸如果是伸张正义,为何今天反对一例一休就是恶性抗争?为何当时学生瘫痪“立法院”被捧为英雄,而今天占据“立委”办公室就是无理取闹?为何当时入侵“行政院”的学生遭驱离就是政府“血腥镇压”,而今天学生被拖走就是警察正当执法?
最荒唐的是苏嘉全,试问,如果没有太阳花学潮,他何德何能,如何坐上“立法院长”宝座?而如今,他却过河拆桥,一心想着要逞官威。那么,戴着“公民不服从运动”冠冕的学运,到了民进党执政,就只能改当“顺从公民”吗?
面包师事件的转折,也如出一辙。依法论法,作为公众人物及被定罪的卸任元首,陈水扁每天在街上趴趴走,市民在公共场所拍摄他的影像,并不构成侵犯隐私或肖像权。也因此,陈菊指责面包师“滋扰”,其实是一种政治恫吓。随后,市府不过接到一通“匿名电话”,就能连续出动税务和卫生官员上门稽查,将政治恫吓落实为具体行动。试想:面包师多日前即报案称有人在脸书留言恐吓,警局昨天才约询嫌疑人;而陈菊的“滋扰说”一出,市府立刻派人上门找碴。公务员如此“训练有素”闻声行事,怎不令人咋舌?
就在几天前,学术界有一场“加害者的过去式与现在式”的研讨会,检讨了台湾的转型正义问题。其中有学者提到,台湾的政治迫害非常“体制化”,“加害者几乎都是公务员”,但社会大众却似乎不太在意。这些评论所言不差,但基本上都在检讨威权统治年代的现象,甚少注意到加害者“现在式”的部分。以稽查面包师的事件为例,高雄财税和卫生官员的作法,不就印证“加害者几乎都是公务员”的故事并非全是历史事件,而是活生生的现在进行式。
政治哲学家汉纳鄂伦提出“邪恶之平庸性”的观点,目的并不只要检讨纳粹罪行,也不只为透视极权体制之恶,而在提醒人们切勿沉沦于形式和教条,才不会为邪恶所驱使而不自知。撇开苏嘉全不谈,即使像陈菊这样有过美丽岛政治受难经验的人,一旦大权在握日久,似乎也会忘记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不公,也会忘记底层人民渴望的是什么公平和正义。不管她有没有下令,高雄公务员提着大刀去铡面包师,她不仅塑造了一个“加害者”结构,而且还是发动者。
驱赶学生,查面包师,虽然不是天大地大,却看出民进党基本的民主价值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