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如何在社交媒体上进行监视 - 彭博社

抗议者在2015年11月24日星期二在芝加哥进行抗议，支持17岁的拉奎恩·麦克唐纳，他在2014年10月被警方致命射杀。保罗·比蒂/AP在10月，ACLU 发布的电子邮件显示，一家名为Geofeedia的社交媒体监控公司曾追踪 黑人的命也是命 抗议者的账户，以服务执法客户。社交媒体监控的揭露引发了头条新闻，并导致Twitter、Facebook和Instagram 切断了Geofeedia对用户数据的批量访问（这反过来促使该公司 裁减了一半的员工）。自那时以来，另外两家 社交媒体监控公司，Snap Trends和Media Sonar，因类似的监控活动失去了Twitter数据访问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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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问责组织的联合创始人 露西·帕森斯实验室的詹妮弗·赫尔斯比向城市实验室提供了一份由库克县警长办公室情报中心前员工准备的幻灯片，揭示了警方如何使用社交媒体。该演示文稿向情报分析师展示了如何从Twitter、Facebook和Instagram中挖掘位置信息和内容数据，并建议他们设置假账户和组建相关人员的档案。

一个提示显示了诸如 Statigram 和 Instamap 等网站，这些网站可以帮助执法部门分析照片趋势或收集特定区域内个人的照片。这个例子指向使用Instamap在库克县监狱附近收集的个人图像，该监狱由库克县警长办公室运营，以及芝加哥的一名儿童、一名年轻女性和家庭的图像。

其他幻灯片揭示了更先进的监控技术。Geofeedia，演示文稿指出，可以用来对用户进行地理定位，并进行“半径和多边形搜索”以获取社交媒体内容。Echosec，一个较不为人知的工具，可以监控和设定用户的地理围栏，这使得警方（和市场营销人员）能够跟踪并收集用户的帖子，一旦它们在一个有限区域内传播。这些工具依赖于个人的公开社交媒体帖子，但幻灯片还解释了警方可以使用“钓鱼”——创建假账户——来获取非公开的社交媒体数据，尽管这样的账户在Facebook、Twitter和Instagram上是不被允许的。

虽然社交媒体监控通常被认为是针对特定地点或术语，例如标签，但库克县警长办公室的记录表明，情报分析师也在收集有关关注对象的信息，以便长期保存，而不仅仅是为了“情境意识”在公共活动中。例如，这里有一份“情报信息报告”的样本，用于收集照片和其他信息。

演示文稿没有涉及谁可以成为这些行动的目标的限制，或者他们确保的法律保障是什么。一张幻灯片提到了“合理原因”和“搜查令”等术语，但没有解释法律程序是否或如何影响监控。一些幻灯片暗示这种警察监控不一定集中在危险的犯罪嫌疑人身上。例如，演示文稿链接到一段ABC新闻片段，其中介绍了一个专门的洛杉矶警察局单位“致力于通过监控社交媒体实时跟踪青少年派对。”（库克县警长办公室拒绝了CityLab对其社交媒体监控计划的评论请求。）

“只要你输入它，对警察来说就变得真实。”约瑟夫·贾科隆，退休的纽约警察局侦探中士和约翰·杰伊学院法律、警察科学与刑事司法管理系的教授表示，虽然这些秘密社交媒体账户可能违反了Facebook和Twitter的条款，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是非法的。“这与进行秘密行动或买卖没有什么不同，”贾科隆说。“作为警察请求友谊，你必须小心那个诱捕问题。但如果你只是放了一张半裸女性的照片，你就会被接受。我是说，这真的有多难？他们会直接邀请你进来。”

全国范围内，专家表示，对于秘密在线行动的频率几乎没有明确的了解。调查显示，这类活动通常由警察自行决定。“70%的侦探是自学成才的，像 一半的部门甚至没有关于如何使用它的政策或程序，”Giacolone引用了2014年LexisNexis的 调查，他说：“所以警察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工作，可以说，你会看到很多挑战。”这项 相同的调查发现，虽然只有48%的被调查部门有正式的社交媒体使用流程，但80%的执法人员表示，他们认为“在社交媒体平台上创建用于执法活动的人物或档案是合乎伦理的。”

公民自由倡导者的一个主要担忧是，这种方法不公平地针对普通公众，而不是那些已经犯罪的人。LexisNexis的调查还表明，40%的执法人员曾使用社交媒体监控来关注“特殊事件”，而 67%的受访者认为社交媒体监控“在预测犯罪方面是一个有价值的过程。”加州北部ACLU的政策律师Matt Cagle，曾帮助揭露Geofeedia对“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的监视，担心秘密账户缺乏司法监督。“这个新的监视产品世界不应该给执法部门开一张空白支票，让他们创建秘密账户并收集守法公民的信息，”他说。“通过使用秘密账户，他们可能会添加多个朋友，获得比针对特定信息的Facebook搜查令更广泛的访问权限。”

那么，谁最有可能成为执法部门在社交媒体上监视的目标呢？布伦丹·麦奎德（Brendan McQuade），纽约州立大学科特兰分校的社会学助理教授，研究执法情报操作，他担心这些方法将被用来打压政治异议。“在社交媒体上公开你的东西是糟糕的犯罪手法，所以我认为这更倾向于政治警察，”他说。麦奎德指出，执法部门已经可以获取的数据，例如电话公司记录，使警方能够更有效地获取嫌疑人的关联和位置信息。

Geofeedia在去年巴尔的摩的“弗雷迪·格雷骚乱”中宣传了其在这一方面的有效性。在针对警察部门的宣传材料中，该公司声称其产品被巴尔的摩县警察局的刑事情报单位使用，帮助警方“通过面部识别技术处理社交媒体照片，以发现有逮捕令的骚乱者，并直接从人群中逮捕他们。”

贾卡隆（Giacolone）表示，社交媒体监视对打击犯罪是有用的，但通常仅对低级青少年有效，而不是对严重犯罪者。“外面有两种人：年轻的孩子，那个‘看我’的世代，什么都在网上发布，然后你有年长的一群人，他们学会了通过匿名社交媒体来贩卖毒品，很难识别他们。这些年轻孩子大多数只是发布，比如，‘嘿，大家，我刚刚抢了街角的商店，看看我得到了什么。’”

“如果你是黑人或棕色人种，你的社交媒体内容就会有代价——这是一条虚拟监狱管道。”即使这些监视行动仅限于低级犯罪调查中的嫌疑人，公民自由倡导者警告说，用户应该关注他们的数据被执法部门保留和解读的方式。在过去几年中，纽约警察局依赖数百万个 社交媒体帖子 来为全市的“帮派”突袭辩护， 针对 社区青少年团体的在线讨论， 有时与暴力相关。这些突袭的后续起诉引发了争议，因为 社交媒体上的闲聊 关于枪击事件， 个人社交媒体活动量的下降，以及年轻人展示手势的在线照片 被可疑地解读 为帮派成员身份和参与暴力犯罪阴谋的证据。来自种族正义组织CryptoHarlem的安全研究员Matt Mitchell指出，纽约警察局通过多年来在社交媒体用户身上建立情报档案来进行这些行动，正如CCSO似乎正在做的那样。“警察在说，‘我会跟踪你去的每一个地方，记录你说的每一句话，查看你拍的每一张照片’，而现在通过这些卧底账户，他们是你听到你所有秘密的朋友，”Mitchell说。“如果你是黑人或棕色人种，你的社交媒体内容就会有代价——这是一条虚拟监狱管道。”通常，纽约警察局的社交媒体监视帮派行动会收集和筛选来自青少年和未成年人的社交媒体内容 多年，然后在很久之后在法庭上对他们使用。库克县警长办公室通过情报报告保留社交媒体数据可能会导致类似的起诉。“你在线上说的并不总是真实的。这与警察在窃听中获取的信息不同，但只要你输入，它对警察来说就变得真实，”Mitchell说。“如果你仔细找，你总能找到一些东西，无论你在看谁。看看今天的这条帖子，看看他们五年前做的事情，把它们放在一起，你可以得出任何你想要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