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杰尔·法拉奇对特朗普有一些激进的国际贸易想法 - 彭博社

摄影师：Kalpesh Lathigra 为彭博商业周刊

“我已经来过这个城市相当频繁很长一段时间了，”奈杰尔·法拉奇在12月1日说，他在华盛顿的德克森参议院办公楼的一家咖啡馆里喝着咖啡，露出了微笑。“演讲、午餐、与共和党团体的晚餐。”他翻了个白眼。“这次旅行不算，”他说，笑着说。“20年来第一次，我是个自由人。”一位游客走过来请求合影，这让法拉奇很高兴——这正是他的风格。选举后三天，法拉奇发推了一张他和唐纳德·特朗普在特朗普的镀金电梯里大笑的照片，这张照片迅速走红。现在每个人都想要一张。

法拉奇刚刚辞去英国独立党的领导人，乐于满足这种要求。如果特朗普是他意外胜利的最大受益者，法拉奇紧随其后，可能享受得更多。自从他在八月的密西西比集会上与特朗普同台出现——“脱欧背后的男人！”特朗普兴奋地说——法拉奇就成为了特朗普狂热共和党人的意外英雄。凭借与当选总统一样敏锐的聚光灯本能，他在华盛顿游走于国会大厦，像汤姆·布雷迪在赢得超级碗后可能会去吉米·基梅尔直播秀那样拜访参议员和众议员，进行庆祝访问。“我在和一些人见面，”法拉奇说。“也在认识一些新朋友。”

他议程上，和往常一样，是提升自己地位和政治名声的问题。“在英国，很多记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新团队是怎样的，未来会走向哪里，”他说。“好吧，我想我可能比大多数英国人更有权威地谈论这个。”

与参议员奥林·哈奇（R-犹他州）但对于国会中好奇的共和党人，以及很快对特朗普本人，法拉奇还在推进另一个想法——一个可能重塑特朗普主导下全球贸易的想法。“我在努力论证，”他说，“特朗普政府发出一个强烈的积极信号，表示他们希望与英国达成双边贸易协议，并且相对较早地达成，这将真的是非常好的消息。”

这样的举动将颠覆美国对英国和欧盟的政策。今年四月，奥巴马总统访问伦敦，阐述了他所说的如果英国在六月份的公投中投票离开欧盟，将面临的严重经济后果。“也许在某个时候，可能会有一个[双边]的英美贸易协议，”奥巴马说。“但这不会很快发生，因为我们的重点是与一个大集团——欧盟——进行谈判，以达成贸易协议。”如果英国人投票支持脱欧，奥巴马警告说，英国将成为一个被削弱的伙伴，被 relegated 到“队伍的最后。”

法拉奇的提议将使英国排在队伍的前面，扫除整个奥巴马-克林顿的棋局，搅动全球经济，并在盛大的宣传中，将特朗普的印记印在美国贸易政策上，甚至可能在他宣誓就职之前——所有这些似乎都对当选总统有吸引力。如果特朗普能够付诸实践，法拉奇将对“集团主义”发起强有力的攻击，支持民族主义。特朗普的一些高级顾问与他的愿景一致，并表示法拉奇的提议肯定会得到认真倾听。“他的想法在特朗普白宫中总会受到认真对待，”特朗普的高级顾问和首席战略家史蒂夫·班农说。

“他们不知道这个家伙和他的其他同伙。我知道。”

直到最近，法拉奇作为全球舞台上重要政治人物的想法是很难想象的。这位前伦敦金融城的金属交易员转变为反欧盟的英国独立党领导人，被广泛认为是皮德·派珀，正如当时的首相大卫·卡梅伦所说，是一群“疯子、傻瓜和隐秘的种族主义者”，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当选为英国国会议员。法拉奇在这种蔑视中陶醉。

一个认真对待他的人是班农，直到最近还是布赖特巴特新闻网络的负责人。“伟大的班农，”法拉奇讽刺性地称呼他，分享了他对两人所认为的剥夺主权的多边组织（如北约和欧盟）以及他们所说的威胁各自国家健康和活力的外国移民的反感。法拉奇进行的许多华盛顿演讲和晚宴都是由班农组织的，班农视法拉奇为同道中人和极右全球起义的代言人。

与彼得·罗斯卡姆（伊利诺伊州共和党）合影到6月23日英国脱欧结果震惊世界时，法拉奇已经为所有聚集在特朗普身边的右翼民粹主义共和党人所熟知。“当脱欧发生时，他们都很兴奋，”法拉奇告诉我。“我收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短信和信件，很多祝贺。班农高兴得像个孩子。”法拉奇决定辞去英国独立党职务后，前往克利夫兰参加共和党大会，享受他在兴奋的美国盟友中的提升地位。

他声称与特朗普的联系并不是通过班农，而是通过密西西比州州长菲尔·布莱恩特，法拉奇是在克利夫兰喝酒时遇到他的。“这真的有点奇怪，”法拉奇说。“我大多数时候是在咖啡馆里，通常是晚上晚些时候见人——或者说是在酒吧。所以我碰到了密西西比代表团，他们邀请我下去。然后这正好与特朗普团队的重大变化相吻合”——班农和凯莉安·康威在8月17日被任命为竞选负责人——“突然间，特朗普自称为‘脱欧先生’，而我正好在密西西比。他们想要在特朗普集会上有一个真实的声音，所以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一位边缘英国政治家在美国南部的特朗普集会上的出现，引发了美国政治圈的轻蔑笑声。班农回忆起一位纽约时报记者在MSNBC的早安乔节目中提到，99%的密西西比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外国人在他们中间是谁。根据班农的说法，布莱恩特更清楚。“华盛顿和纽约的国际精英以及主流媒体的成员对奈杰尔·法拉奇对‘可怜人’——那些为当选总统特朗普赢得惊人胜利的工人阶级男女——的象征力量毫无头绪，”班农说。

据说，特朗普本人比大多数人更能理解这种象征意义，并将法拉奇视为某种护身符和吉祥物之间的存在。不久，特朗普宣称这次选举将是“脱欧五倍”或“脱欧五十倍”，并在竞选中主张法拉奇-班农的反全球化世界观。当特朗普获胜时，法拉奇是第一个与他会面的外国政治家——特朗普高级官员表示这并非偶然。随后，法拉奇成为了一场惊人而不正统（但完全符合特朗普风格）的公共游说运动的对象在推特上进行，希望他被任命为英国驻美国大使。“许多人希望看到@Nigel_Farage代表英国担任他们的驻美国大使。他会做得很出色！”特朗普在11月21日推特上写道。这迫使一位英国政府发言人做出尴尬的回应，他温和地指出：“没有空缺。我们已经有一位出色的驻美国大使。”

法拉奇对这一违反协议的行为感到高兴，他尽力煽动由此产生的争议，同时假装在压制它。“如果你认为‘法拉奇’和‘外交官’可以放在同一句话里，那就由你决定，”他在华盛顿说，侧目一瞥。“如果你这样认为，那也没问题。我会说，传统上来说，不可以。但现在，确实是2016年！”法拉奇观察着他的对话者，看看他的观点是否被理解，但他决定对方并没有理解。“就我而言，我的角色，嗯，这很奇怪，不是吗？”他说。“传统上，保守党与共和党有很好的联系。但特朗普获得提名后，这一切完全被打破了。内阁的大多数成员，以及10号首相府的大多数高级官员，对他非常不满。所以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英国政府——他们不认识这个家伙和他的其他人。我认识。”

那么，法拉奇在特朗普时代的角色是什么呢？“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他回答。“在我所做的所有事情中，保持建设性和帮助。”

在华盛顿，法拉奇 还表现出极大的克制，拒绝透露他会见了哪些政治家，除非他们首先愿意分享会议的消息。有些人确实这样做了。“哦，看看，”他的工作人员马修·理查德森在某个时刻说。“兰德·保罗刚刚发了你的自拍。”因此，法拉奇在谦虚的要求下得以解放，确认了是的，他确实向保罗游说了双边协议的想法，并得到了积极的回应。“我毫不掩饰地推动完全重置美英关系的想法，”他说。“在贸易方面，这将是一个伟大的事情。我还认为，英国是美国与北约其他国家之间一个极其重要的桥梁，因为北约本身需要就其在现代世界中的未来进行对话。”保罗的发言人塞尔吉奥·戈尔说：“参议员兰德·保罗期待支持与英国达成强有力的后欧盟贸易协议。尼格尔·法拉奇将在实施新条约中发挥重要作用。”

不过，当讨论转向特朗普时，法拉奇却有所保留。他不愿透露他们11月12日会议的细节，也不说他是否会在这次旅行中再次与他会面。“但谁知道呢？”他含糊地补充道。“我们可能会去纽约。”

与参议员查克·格拉斯利（共和党-爱荷华州）在我们交谈后的两天，即12月3日，他确实见了特朗普。法拉奇参加了对冲基金经理罗伯特·默瑟在长岛的豪宅举办的年度化妆舞会，默瑟是文艺复兴科技公司的联合首席执行官。今年的主题是“恶棍与英雄”，法拉奇打扮成了法国的克星海军上将霍雷肖·纳尔逊，戴着一顶巨大的双角帽。之后，在一家酒店酒吧，他的顾虑消失了，宣称：“纳尔逊是用炮火做到的，而我们是用选票做到的，没错？你可以报道这个！”

当然，法拉奇告诉特朗普和班农的内容并没有太多疑问。或者是保罗和他会见的其他参议员。正如法拉奇在喝咖啡时所说，同时展示着一枚交错的美国和英国国旗的胸针，“我希望能听到来自美国的声音：‘让我们与英国达成双边协议。这将是简单而迅速的。’这发出了很多信号，完全重置了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很好。这向更大、更广阔的世界表明‘集团主义’已经结束，灵活的双边主义是前进的方向。再一次，很好。它还希望能开始鼓励英国政府意识到，被布鲁塞尔告知在我们离开之前不允许谈判任何事情是多么荒谬。这不是我们所处的监狱！这应该是一个政治联盟。来自特朗普的积极信息将增强我们在欧洲的立场，因为你将开始听到德国汽车制造商和法国香槟生产商对他们的政府和欧盟说，‘停止对英国如此荒谬。继续进行这个[分裂]，否则他们将会发现一个全新的大世界。’很好，很好，很好。”

卡罗琳·弗洛伊德，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表示双边协议可能对法拉吉和特朗普都有利。“从法拉吉的角度来看，”她说，“这为英国在与欧盟的离婚谈判中增加了杠杆。但特朗普也会得到很多。切断像跨太平洋伙伴关系这样的现有协议是有代价的。他可以表明自己并不是完全反贸易，同时也在谈判他一直承诺的‘更好’的自由贸易协议——在这里他会有很大的杠杆，因为英国确实希望平衡与欧洲的分离。”

但更重要的是，特朗普将展现美国的主导地位，并削弱多边组织，这对法拉吉来说正合适，他开始担心英国的脱欧决心。“我怀疑我们会离开欧盟，”他说。“但我们将以什么条件离开，我越来越感到紧张。担心我们会出卖自己。担心我们会得到半个脱欧。如果我错了，他们做得很好，那么我会安静地离开。但如果他们搞砸了，也许在两三年后，我就得重新回去参与。”

说完，法拉吉站起身宣布他需要抽烟。他的随行人员在他身后排成一行，走出寒冷的十二月。当法拉吉点燃一支香烟时，他日益增长的美国影响力的最新迹象如同如今大多数事情一样，通过社交媒体到来了。“猜猜怎么着？”他的助手理查德森惊呼。“查克·格拉斯利刚刚在推特上发了你的照片！” —与扎卡里·米德尔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