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硅谷找工作？远离编程学校 - 彭博社

插图：迈克尔·德福尔奇

两年前的一次灾难性面试促使何塞·孔特雷拉斯要求退还他在编码学校的学费。他的面试官是一家初创公司的首席技术官，看到孔特雷拉斯在JavaScript基础知识上挣扎，这是一种他在课程中应该学习的编码语言。“考虑到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现年27岁的孔特雷拉斯回忆起面试官说，“你应该要求退款。”几个月后，失业且损失了14,400美元的学费和费用，孔特雷拉斯听从了他的建议。

他是许多学生中的一员，他们表示自己被硅谷的编码学校Coding House欺骗，该校为其毕业生宣传的平均起薪为91,000美元。11月7日，加州私立后中等教育局（BPPE）对Coding House创始人尼古拉斯·詹姆斯处以50,000美元的罚款，并命令该校关闭。（BPPE此前在2015年11月、2016年6月以及2016年11月4日拒绝了Coding School的运营申请。）监管机构已要求该校向自2014年开办以来的所有学生退款。Coding House已提出上诉。与此同时，学生们表示该校已暂停其课程。

BPPE列举了多项违反加州法律的行为，包括作出虚假陈述。在其网站上，该校宣传毕业后两个月内的就业率为95%，但BPPE表示只有70名毕业生中有57人报告了就业和薪资信息。该训练营在其“我们的毕业生现在在哪里工作”部分列出了21家公司。但BPPE表示对Coding House数据的审查显示，只有两名毕业生被这21家公司雇用。詹姆斯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表示，“在我们项目的总人数中，大多数人在两个月内找到了工作，平均起薪为91,000美元。”

在九月份，学生们被要求签署协议，禁止他们公开或私下贬低Coding House，BPPE表示。如果负面信息追溯到任何学生，学校威胁要追究这些学生的责任。

根据BPPE的指控，Coding House是一个混乱的环境。学校，学生们也在这里居住，几次更换地点，并告诉学生避免外出并拉上窗帘以避免引起注意。BPPE表示，学校在住宅区的运营违反了家庭职业许可证规定。监管机构还指控一名男学生在Coding House的一次饮酒夜晚中性侵犯了一名女学生。詹姆斯没有回应关于这一指控的问题。

詹姆斯表示，随着Coding House对如何在新兴的编码训练营领域运营的了解不断加深，项目在每一组中都在变得更好。“我们在这两年中学到的是，强度大、严格和加速的体验并不适合每个人，我们尽力筛选出能够成功的候选人，”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你们不知怎么地找到了在我们的项目中遇到困难的人。”他表示，Coding House最优秀的学生表现出色。他没有直接回应大多数BPPE的指控。

几年前，当编码学校首次流行时，它们被誉为科技行业的救星。“我们无法找到足够的工程师，因为这个领域增长得太快，”谷歌Nest智能恒温器公司的前负责人托尼·法德尔在最近为非营利编码学校42制作的宣传视频中说道。公司抱怨他们无法快速招聘程序员，同时，许多求职者表示他们找不到工作。只需给这些人一个工程速成课程，理由是，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编码训练营，12或14周的程序，教授软件工程，纷纷涌现。虽然大多数是营利性的，但也有例外。（法国亿万富翁泽维尔·尼尔刚刚在弗里蒙特开设了一所新的非营利学院。这是最新一期的解密播客的主题：在iTunes上订阅这里。）

但是，这些学校培养新一代熟练工程师的伟大承诺在很大程度上未能实现。编码之家（Coding House）的惊人倒闭是一个极端案例，但与十多名编码学校毕业生的访谈显示，当他们找到工作时，往往他们的工程教育并不够用。许多人承认他们缺乏雇主所说的宏观技能。雇主表示，培训他们通常需要更有经验的员工花费数小时的指导。对于持有计算机科学学位的毕业生也是如此，但招聘人员表示，那些员工通常对更广泛的概念和算法有更好的理解。

与Salesforce等湾区科技公司合作的招聘人员马克·迪南（Mark Dinan）表示，许多公司告诉他，他们会自动取消编码学校毕业生的资格。“这些科技训练营真是个笑话，”他说。“我的客户在寻找来自知名大学的扎实计算机科学学位或相关工作经验。”他说，初创公司比成熟公司更灵活。

插图：迈克尔·德福尔奇“我们的经验发现，这些项目的大多数毕业生在没有额外培训或之前的编程角色的情况下，并不完全准备好担任谷歌的软件工程职位，”谷歌教育与大学关系主任玛吉·约翰逊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通常不从编码学校招聘，”思科的发言人罗宾·布鲁姆说。“编码学校对欧特克来说并不是一个重点，”发言人雷蒙德·德普拉泽斯说。

根据 课程报告，今天，美国和加拿大有91个全日制编码训练营。预计今年将有近18,000人从中毕业。这比两年前的43所学校和约6,000名毕业生有所增加。非学位授予项目的学费平均超过11,000美元，通常持续约三个月，但最高可达21,000美元。一些学校选择从未来的薪水中抽成，而不是收取学费。

最近，各种营利性学校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审查。上个月，唐纳德·特朗普同意支付2500万美元的诉讼和解金，涉及特朗普大学，原告称其房地产研讨会过度承诺结果。今年9月，ITT教育服务公司，一家技术学校的运营商，在一系列联邦制裁后关闭。

Dev Bootcamp是一所于2012年在旧金山成立的营利性学院，是第一批开设的编码学校之一。到第二年，该学校（现在由Kaplan拥有）表示，超过90%的毕业生在毕业后三个月内找到工作，薪水约为83,000美元。此后，它已从其网站上删除了这些统计数据，称这些数字在没有上下文的情况下可能会产生误导。

克拉克·欣奇克利夫在卖保险并寻找新职业时，他的表弟告诉他关于Dev Bootcamp的事。现在31岁的欣奇克利夫在2013年申请，获得了名额，并决定在2014年中期入学，经过一段时间的储蓄，支付了当时的12,000美元学费。他喜欢这个项目，并表示它提供了良好的编码入门。当他三个月后完成学业时，他期待能在旧金山湾区找到一份可以施展他新学软件技能的工作。

插图：迈克尔·德福尔奇然而，他发现自己背负了20,000美元的债务，一旦把生活费用加上。他回到科罗拉多州和父母同住，暴饮暴食，出售他的日产Versa以筹集现金，并不断发送简历。“我感到悲伤，感到沮丧，”他说。

回想起来，欣奇克利夫认为这个项目存在缺陷。他回忆起几次向老师表示自己不理解某个概念，却听到坚定的回应：“其实，我觉得你明白。”Dev Bootcamp的首席运营官塔林·雷表示，该项目并不简单，学生可以选择在不额外收费的情况下重复三周的课程；欣奇克利夫选择不这样做。

项目结束后，当欣奇克利夫未能迅速找到全职工作时，羞愧感袭来。“当你从训练营出来时，压力很大，”2013年参加Hackbright的密码替换公司软件工程师格雷斯·黄说。“人们期望，‘哦，你现在一定有一些高管技术工作了。’”

辛奇克利夫花了16个月，并发送了超过1,100份简历，才找到他认为的真正编程工作，在旧金山的一家健康信息初创公司。为了得到这份工作，他不得不在那儿作为实习生工作几个月，并克服经理的顾虑，以便跟上进度。

“十六个月对一个学生来说是很长的时间，让他们觉得自己得到了想要的胜利，”雷说。他表示，学校提供就业帮助，无论学生毕业多久。

Course Report最近对毕业于训练营的学生进行的调查显示，这是一组自我选择的1,143名在2016年8月12日之前完成学业的学生，结果显示超过四分之一的人没有找到全职编码工作。只有大约一半的受访者在60天内找到了工作；三分之一的人在90天内仍然没有找到工作。

“有些人出来时技能非常非常基础，”商业软件公司LaunchPad的首席工程师奎斯特·亨卡特说，他是Hack Reactor的校友之一。“即使作为训练营的毕业生，我对刚刚毕业的人也非常谨慎。”

他和其他人表示，学校的质量差异很大。前Coding House学生孔特拉斯说，他选择这所学校的一个原因是它声称其课程包括一种叫做PHP的软件语言。在课程进行到一半时，当他询问何时开始学习PHP时，他被告知学校已经取消了教授该语言的计划。其他Coding House的学生也表示，他们没有学习到根据学校网站预期要学习的语言，并抱怨一些老师经验不足。

帕特里克·肖内西（Patrick Shaughnessy）是一位前Coding House学生，他在2016年2月完成课程后被聘为讲师，他表示该项目的目标是保持相关性，随着招聘市场需求的变化，学校调整了其课程。他说，经验较少的教师往往能更好地与新手产生共鸣，从而更好地传达材料。“经过20年，你会忘记刚开始学习编码的感觉，”他说。肖内西在8月离开Coding House，去PayPal担任软件开发人员。

活动人士呼吁加强政府监管。“在全国几乎任何州，监管几乎是微乎其微的，”研究营利性教育机构的世纪基金会高级研究员鲍勃·希尔曼（Bob Shireman）说。他希望更好地执行现有法律，并加强对营销和财务声明的监控。

他特别对许多学校所夸耀的成功表示质疑，称许多学校对什么算作与编码相关的工作标准较低。毕业生表示，一种常见的提高结果的方法是将测试代码缺陷的工作算入软件工作统计中。这种机械的工作几乎不需要任何实际的编码。

很少有学校有独立审计员验证他们的就业率。加利福尼亚州有28所编码学校，是要求营利性学校寻求政府批准的州之一，但很少有学校完成这一过程。Dev Bootcamp已获得在加利福尼亚州运营的批准。

在编码学校毕业生找到工作的情况下，他们往往发现成功并不容易，不仅因为他们的技能需要提升，还因为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学生有时不接受他们。“当人们去编码营时，他们永远不会成为圈子的一部分，”招聘人员迪南（Dinan）说。“成功不仅仅依赖于软件教育，还有更多因素。”

成功故事层出不穷。Randall Kanna于2015年1月从Dev Bootcamp毕业，此前她在市场营销和品牌工作。毕业后，她迅速找到了一份在Ticketfly（现由Pandora Inc.拥有）担任软件工程师的工作，并表示她的薪水增加了75,000美元。“这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她说。

一些编码学校正在尝试不同的模式。42学校是由法国亿万富翁Xavier Niel资助的Fremont非营利机构，其三年课程不收学费。旧金山的Holberton学校是一个为期两年的项目，要求在毕业生找到工作后，支付其三年内17%的薪水，而不需要提前支付任何费用。Holberton的一名学生Philip Yoo表示，他希望能找到一份分析大型数据集的软件工作，这是人工智能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他第二次参加编码学校的课程。在2015年完成Dev Bootcamp的课程后，他希望能获得更多的指导。

Jose Contreras，这位曾向Coding House要求退款的学生，现在在德克萨斯科技大学担任程序分析师，负责构建网络应用程序。他最终得到了退款，但仅在经过激烈的谈判和法律行动威胁后才实现。他还同意删除关于他在Coding House糟糕经历的博客文章。他说，退款是通过一次1,000美元的PayPal转账逐步到账的，始于2015年初。作为交易的一部分，他表示，Coding House的创始人James偶尔会给他发消息，要求他在博客文章在其他网站上重新出现时将其删除。

在没有提到Contreras的情况下，James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我们的目标是改变教育的传递方式，我们取得了一些伟大的进展，帮助了许多人改变他们的生活，学习如何编码，并找到一份好工作。”

最近一批Coding House的学生在感恩节前一天得知学校将关闭，Richard Mands说，他是一名为了来到Coding House而辞去日本教学工作的学生。他说，在感恩节那天，他和其他学生享用了由James的妻子Sarah烹饪的完整火鸡晚餐和南瓜奶酪蛋糕。第二天晚上，Mands飞回了日本，在那里他正在磨练自己的编码技能并寻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