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企业家组团赴新加坡学做生意 部分经济学名词没有朝鲜语翻译

与咄咄逼人的外交攻势同步，朝鲜近年来也开始希望能给外界留下积极开放的印象。有观察家开始问出一个问题：资本主义会不会渗透到朝鲜？据华盛顿邮报报道，今年2月，朝鲜派出了12名科技界学者和商界人士前往在新加坡的一家非政府组织参加了为期两周的培训，在很多西方经济学名词还没有朝鲜通用语言对应词汇的情况下，学习销售净利率、网络销售、不公平竞争优势等一系列概念。在过去6年里，这项以支持朝鲜创业者的计划已经培训了超过800名朝鲜学生。

朝鲜是现有的少数几个还在实行中央计划经济的国家。苏联解体后，产业结构严重依赖苏联的朝鲜经济迅速陷入崩溃，虽然最近15年来有所恢复，但与20多年前相比，朝鲜基层政府已经无力打击黑市，多数时间只能默认存在；与经济计划的执行力明显下降同步，朝鲜当局也犯了不少政策错误。2009年12月朝鲜实行货币改革，原有货币停用，新旧货币按1比100兑换，每人的最高兑换限额为10万旧朝鲜元。这项本意在应对通胀、打击黑市的政策却反过来刺激了地下外汇交易，还引爆了民众骚乱。

朝鲜街头倒卖放大镜的男子（图片来源：观察者网专栏作者余亮）

“这场货币改革……让他们（朝鲜人）意识到，还有许多他们不懂的事情。”新加坡非政府组织“朝鲜交流中心”(Choson Exchange)的负责人施国兴表示。毕业于耶鲁大学的他受邀组织一项汇率培训课程，为此他请来银行界和经济发展机构的朋友，在平壤举办了一场金融研讨会。就在同一年，他创立了朝鲜交流中心，专门致力于帮助朝鲜在商业、法律以及经济政策方面的发展。

朝鲜交流中心成立之后，得到了朝鲜政府部分合作伙伴的支持，参与该项目的朝鲜籍学员需要去新加坡参加培训，培训资金则主要来自于政府拨款和私人捐助。过去六年来，施国兴和朝鲜交流中心已经培训了超过800名学员，随着时间的推进，项目规模越来越大，课程也越来越多。

这些学员中的绝大部分来自朝鲜的国企或政府机构工作，他们大多从未离开过朝鲜，就算出过国，不少也只去过中国东北。施国兴表示：“我们的目标是支持朝鲜的创业者。有两种方式可以达到这个目标：一个是用现代商业知识来培训创业者，另一个是尽力塑造一个对国内企业家有力的政策环境。”

在这个培训计划里，讲习班的讲师授课的主题包罗企业的社会责任、资产负债管理等等。实践练习聚焦于培训生们可以运用到的技能，包括设计一项商务战略，以及通过制作纸质玩具来训练他们如何迎合消费者的品味。学员还学习着包括利润率、网络营销、众筹活动、不公平竞争优势等一系列概念。

尽管这些学生都是朝鲜本土的精英，但由于绝大多数朝鲜民众无法接触国际互联网网络，本国互联网“光明网”发展相对滞后，且本土商品经济也不甚发达，因此诸如电子商务等概念对于朝鲜学员来说都是陌生的。朝鲜交流中心的执行总监安德雷·阿布拉希米安观察到：“有很多商务领域的词汇在朝鲜语里找不到对应的词。有时讲习班的讲师说了句话，翻译要说上好几分钟，以确保把意思转达到位。”

朝鲜企业家组团赴新加坡学做生意：部分经济学名词还没有朝鲜语翻译

这些学员们还被送至新加坡购物区进行实习。施国兴说：“在最后一次行程中，很难把培训生们从商店里拉出来”，但是没有人试图不返回朝鲜。施国兴说：“他们中有些人其实希望早点回国，因为觉得‘我还有工作要做，还有钱要赚。’不管在哪里，生意人都是这么想的。”

像朝鲜交流中心这样的培训项目还有很多。根据去年英国外交和联邦事务部所公布的朝鲜项目花费明细，2011年到2014年7月，英国在与朝鲜相关的项目上共花费了72.4万英镑，而这些项目里有很大一部分都为培训项目，培训的内容也多种多样，包括语言、政治系统、教育、法律、艺术等等。华盛顿邮报称，也有很多在美国发起的、不受制裁的金融和贸易相关项目，但组织者都尽量保持低调以避免美国政府的注意。

位于汉城的韩国国民大学教授安德雷·兰科夫指出，朝鲜交流中心真正的重要性可能要等朝鲜转变为一个市场经济国家以后才能清楚地体现，届时朝鲜会迫切需要懂得现代商务的人才。“这个交流中心是少有的做的事情有意义的组织，改变朝鲜的唯一方法是让朝鲜人民——特别是精英群体——接触到外面世界的知识。”但也有一些观察者认为，类似于朝鲜交流中心这样的项目规模太小，不能给朝鲜带来真正的改变，这也是朝鲜政府同意进行此类项目的原因。运营一个朝鲜事务博客的律师和制裁专家乔舒亚·斯坦顿说，此类交流项目的好处值得怀疑：“我们难以想象朝鲜会允许人参加这些项目。在朝鲜的政治等级体系中，精英们强烈希望保护现状，因此，要想进行有意义的接触，他们是最没有成效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