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寺首席僧人的兴起与陨落 - 彭博社

摄影师：Chinafotopress/Getty Images尊者释永信法师将亲自交付这笔款项。从他在中国中部山区管理的古老佛教寺庙——少林寺，距离五千英里外，澳大利亚的一座市议会批准了他购买一些土地的请求。敏锐地意识到象征性举动的力量，永信希望亲自完成交易，因此在二月份，这位天真无邪、身着藏黄色袈裟的法师从河南省前往新南威尔士州的肖尔哈文，向市长递交了一张300万美元的支票。永信微笑着双手合十，仿佛在祈祷。“这是命运，”他说。

永信为这块土地谈判了近十年。他希望在那里建立一个名为少林村的综合体，让澳大利亚人和国际游客了解禅宗佛教以及寺庙著名的武僧。但将少林村视为寺庙就像称凡尔赛宫为一座房子。除了一个寺院和功夫学院，永信设想的开发项目还包括一座拥有500个床位的四星级酒店、住宅别墅和一个27洞的高尔夫球场，费用超过2.7亿美元。

在担任少林寺主持的16年里，永信主持了许多商业项目，并在中国和世界各地被称为“CEO和尚”。自1980年代初期发愿以来，他将少林寺——一个风景如画的祈祷大厅、树影摇曳的庭院和佛教圣地，坐落在郁郁葱葱的山坡上——从一个贫穷且相对不知名的前哨站转变为一个全球品牌。他成为了教会、国家和商业成功交汇的象征，类似于一种反达赖喇嘛，享有政治青睐和精神地位。

永信在1990年代中期首次引起了中国的全国关注，当时他对一家生产少林品牌香肠的公司提起了诉讼——这一产品不仅未经授权，而且考虑到佛教僧侣的素食主义，特别不合时宜。为了防止品牌进一步稀释，他创建了河南少林寺工业发展有限公司，并将“少林”注册为商标。虽然住持们传统上只负责寺庙的管理，但永信将寺庙外面破旧的商店和武术学校拆除，以维护寺庙的特色，并与地方政府在门票销售问题上发生了冲突。他还创建了少林功夫僧团，这是一个为从泰国到加拿大的付费观众表演的巡演团体。

几个世纪以来，少林寺的僧侣主要祈祷和练习武术，依靠土地和信徒的捐赠为生。在永信的领导下，他们的活动扩展到包括食品和药品销售、建筑、娱乐和咨询。2006年，寺庙与一家深圳媒体公司合作制作了功夫之星，一档类似于美国偶像的电视比赛。少林寺去年宣布将开始开发移动应用程序，包括教学功夫软件。澳大利亚的少林村项目只是住持扩张的神秘企业帝国的下一个合乎逻辑的步骤。“如果中国可以引进迪士尼度假村，”他在三月说，“为什么其他国家不能引进少林寺？”

永信在政治和商业方面都有天赋。他既是中国佛教协会的副主席，也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成员，国家的立法机构。他与包括纳尔逊·曼德拉、英国女王和苹果公司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在内的名人会面。在寺庙内，他在大约400名僧侣中拥有忠实的追随者。“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永信最信任的弟子之一释延禄曾说。“他真的敢于梦想。”

功夫学生在少林寺练习。来源：法新社/盖蒂图片社然后，在7月25日，关于永信的信息出现在一个中国互联网论坛上。其作者自称是少林弟子，并使用笔名释正义。释是所有少林僧侣使用的称号，而正义在普通话中意味着“公正”。借用习近平主席正在进行的反腐败运动的语言，该运动承诺打击“老虎”（高级官员）和“苍蝇”（低级官员），帖子问道：“谁来监督大老虎释永信？”为了“保护我们的祖先殿堂”和“振兴少林”，自称的举报者“勇敢地站出来揭露少林寺住持释永信的违规和违法行为。”他们指控他的罪行包括强奸一名尼姑、育有两个孩子、挪用资金，以及普遍“玷污少林寺的声誉。”指控者发布了据称是永信的情妇和女儿的尼姑和小孩的照片。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郑义发布了新材料。并排的照片似乎显示，永信不仅有一个而是两个住房登记，这在中国是非法的。一份警方报告中包含了对一位深圳女商人的审讯手写笔记，她声称自己与永信发生过关系，并受到他的弟子的威胁；她告诉警方，其中一人“告诉我他会让我有一个舒适的死亡”。一位社交媒体用户以同一女性的名义发布了一张脏内衣的照片，声称这是在与永信发生性关系时穿的，并声称保存了一只由方丈使用的避孕套。带有前少林方丈官方印章的信件表示，永信已被寺庙开除——两次。这些文件的真实性尚未得到确认，但那些倾向于相信指控的人在永信身上看到了一个经典的肖像：表面上虔诚的宗教领袖被揭露为伪君子，滥用权威犯下肉体和金钱的罪恶。

永信表现得一如既往地继续业务。在其网站上，寺庙将指控称为“恶毒的诽谤”，并呼吁政府调查并起诉指控者。永信在接受 环球时报 采访时嘲讽他们，该采访于8月3日发表。“如果我真的有问题，你们就不需要在互联网上发布对我的指控，”他说。“你们可以直接去相关部门。”

他可能会后悔这个挑战。在那一周，六名少林弟子北上前往北京，并于8月8日走进最高人民检察院，这是处理调查的中央政府机构。该小组包括一位前僧团团长、几位其他高级僧侣，以及带领他们的永信的信任弟子，释延禄。在一周内，政府调查人员访问了少林寺，并对永信的帝国进行了审查。

那些倾向于相信指控的人在永信身上看到了一个经典的肖像：表面上虔诚的宗教领袖被揭露为伪君子

少林寺于公元495年由从印度来到中国的僧侣佛陀跋陀罗创立。它被认为是禅宗的发源地，禅宗是日本禅宗的前身。在嵩山脚下，寺庙因其武僧而闻名——这是一种矛盾，因为他们承诺非暴力，但在战争时期却是一个优势——在公元621年，一群少林僧侣在战斗中援助了唐朝皇帝。少林寺在明朝时期繁荣昌盛，政府官员招募其僧侣参与16世纪的军事行动，包括几场对抗日本海盗的战斗。一则记载描述了一群120名僧侣杀死了超过100名“矮海盗”，而仅有四人伤亡。

在清朝（1644-1911）时期，少林寺的境况更糟，因为新统治者质疑僧侣的忠诚，试图限制他们的军事活动。1928年，寺庙被一位国民党将领纵火焚烧。毛泽东和共产党崛起造成的损害首先是精神上的——僧侣被禁止穿袈裟或进行佛教仪式——然后是物质上的，当红卫兵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摧毁了许多寺庙的遗物。

1981年，一名16岁的刘英城来到这里。他在安徽省的一个农场长大，常常听到关于佛教僧侣的故事，并被他所说的“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像云雾一样来去自如”的想法所吸引。刘的父母反对他成为僧侣，因此他等到他们出门旅行时，偷偷拿了一些钱，溜走去少林寺。他发现那里一片狼藉。寺庙正在崩溃，只有二十多名僧侣住在那里，几乎只吃玉米糊和蒸包子。300多年来没有正式的住持。尽管如此，刘还是找到了代理住持，一位名叫行正的老人，他同意收留他。刘在开始学习的同时，负责做饭和放牛。他的武术水平平平，但他聪明，行正对他很喜欢。在年轻人的发愿仪式上，住持给了他法名永信。

任何宁静的感觉即将结束。1982年，电影少林寺在实地拍摄，并由19岁的功夫天才李连杰主演，成为第一部中国制作的国际大片之一。故事灵感来自一个奴隶男孩逃往少林学习功夫并为父亲复仇的故事，想成为僧侣的人们朝圣到寺庙，愿意加入其行列。孩子们从全国各地涌来学习武术，数十所训练学校相继开设。旅游人数从1970年代末每年大约50,000名游客激增至1984年的260万人。

永信与地方政府就票务收入进行了斗争。

来源：中国摄影报/Getty Images永信带着些许忧虑，但更多的是兴奋地看着这一爆炸式增长——这是一个将少林信仰传播给更多人的机会。与此同时，中央政府对宗教的控制开始放松。行正利用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政策，推动寺庙获得更大的独立性，频繁前往省会和北京游说官员。他常常带上永信，永信因此被称为行正的“拐杖”。

在他的回忆录我心中的少林寺中，永信回忆起以低廉的费用旅行，吃自己打包的面包，住在浴室里。（永信通过发言人拒绝了几次采访请求。）他会见官员，了解政治关系的重要性。行正成功说服政府允许僧侣再次穿袍子，并允许售票，这为寺庙带来了收入。在这个极为开放的经济环境中，永信亲眼见证了寺庙如何利用李连杰的奇迹实现安全、自治和增长。

一些账户表明永信变得过于热衷于权力。根据中国新闻门户新浪新闻最近的报道，1986年，当行正准备举行一个正式任命他为方丈的仪式时，他找不到一卷必要的经文。行正指控永信出于想要自己成为方丈的欲望而偷走了这件神圣的物品。起初永信否认了这一指控，随后据报道承认了罪行并归还了经文。行正还了解到，永信一直自称为少林的“二把手”，有时甚至称自己为“方丈”，根据新浪的说法。

根据施正义发布的文件和当时在少林的人的陈述，行正将永信驱逐出寺。但永信拒绝离开，即使根据一个说法，一些僧侣把他的床上用品和个人物品扔出了寺庙。一年后，施正义发布的文件似乎显示，一位新的“名誉”方丈，释德禅，再次试图将永信赶走。他给中国佛教协会写了一封信，列举了永信的所谓罪行，包括煽动僧侣殴打一名电工。永信再次拒绝被解雇。这个曾希望像云雾一样自由进出的农家小子，学会了留在原地的力量。他建立了自己的支持者基础，随着更高等级的僧侣要么病重要么不受欢迎而无法掌控，最终成为寺庙的事实领导者，成为继续行正所开始的现代化进程中能力最强的僧侣。

在1995年，永信组织了少林寺1500周年庆典，邀请了政府官员、佛教领袖和来自世界各地的数千名嘉宾。在一场巧妙的政治表演中，他展示了一块纪念中国战胜日本50周年的纪念碑。这场为期五天的庆典得到了广泛的媒体报道，并帮助确立了少林寺作为中国首屈一指的寺院。“这次活动异常成功，”永信在他的回忆录中写道。四年后，他经历了正式的就职仪式，被任命为少林寺第30任住持。当时他34岁。“我总是坚持我决心要做的事情，”他写道。“人们可能一时无法理解，但一切最终都会变得清晰。”

我听说了很多关于少林寺商业化的事情，但没有什么能让我为第一次接触佛教公司做好准备。我支付了高达16美元的入场费，沿着从嵩山少林风景区正门到寺庙的长长树荫小道走去。电影少林寺的轻快主题曲从树上的扬声器中播放。旅游团在寺庙前聚集，拍摄其前台阶、倾斜的瓦屋顶，尽管有禁止拍照的规定，偶尔也能看到和尚。一位穿着蓬松外套的男子主动向我出售一张我与永信和弗拉基米尔·普京像保镖一样站在一起的PS照片。我花了30美元观看了400人参加的夜间少林禅音乐仪式，并观看了一场功夫表演，舞台上印有一家轮胎公司的名字。在像购物中心一样的礼品店里，我买了一把玩具枪。

一天晚上，我坐在附近的客栈，阅读永信的回忆录，这时一个留着长白胡子的老人慢慢走了过来。他的儿子陪着他，说他父亲很久以前在寺庙学习。老人走到房间中央，表演了一套优雅的功夫套路，击打和踢打看不见的敌人。我想，这就是活的遗产，没有被粗俗的商业化污染。当他表演完毕，我鼓掌并去握他的手。“现在给我一些钱，”他说。

在他的书中，永信将寺庙的目标描述为不是商业化，而是保护和传播真实的少林文化。他认为，要做到这一点，僧侣必须参与世俗世界。“在人的心目中，值得尊敬的僧侣似乎只应该念经，”他写道。“我并不这样认为。”他拒绝了首席执行官僧侣的称号，但根据过去的言论，他的目标与财富500强公司的目标并没有根本不同：增长。然而，增长需要效率、理性管理和创造性破坏，这些并不总是适合宗教领袖。

如果现在的少林是商业化的，那以前更糟——或者至少更俗气。在1990年代中期，寺庙周围的地区充满了出售念珠、雕像、剑和电击器的纪念品商店。那里有一个过山车模拟器和一个恐怖屋，里面有一个石化的尸体。毛泽东的一架私人飞机展出在外。通往寺庙的土路两旁是竞争的武术学校，学生们训练成为通常的功夫教练或军人，偶尔也有少林武僧。“他们以一种奇怪的方式令人眼花缭乱，”少林弟子、《功夫太极》杂志的副出版人基因·青说，他在1995年首次访问。“我最喜欢的是看两个孩子被分配去清理街道。他们为了一个簸箕打了起来。起初是典型的推拉，然后一个孩子把另一个孩子的手夹在簸箕上，给他锁臂，另一个孩子则用旋风腿来解除他的武装。”

永信正在对一种古老的信仰灌输品牌纪律。但他也在将竞争对手排除在少林经济之外。

1999年成为方丈后，永信决定清理杂物。“谁会想来这个肮脏混乱的地方？”他写道。他游说当地政府批准该地区的拆迁，并用他所说的寺庙大部分储蓄来帮助支付。生计受到威胁的村民们抗议并举起横幅谴责方丈，但在2002年，强制搬迁仍然进行。永信很高兴。“现在它拥有我长期珍视的少林寺的一点诗意魅力，”他写道。这个项目与他的商标保护诉讼相辅相成，因为他试图控制寺庙在国内外的形象。当永信第一次试图独占“少林”这个名字时，他发现已有57个其他方在中国注册了该商标，以及在美国注册的18个和在日本注册的228个。经过多次诉讼，所有权利于2009年转移到寺庙。永信正在对一种已有1500年历史的信仰灌输现代品牌纪律的原则。但他也在创造一长串被排除在少林经济之外的敌人。

随着永信的名声增长，他的批评者指责他过着越来越奢华的生活——尤其是作为一名和尚。2006年，登封市政府赠送给他一辆价值125,000美元的大众SUV，以感谢他对旅游业的贡献。“我梦想明年能得到一个更大的奖品，”他当时说。三年后，他再次因炫耀一件价值25,000美元的金线斗篷而受到谴责。他说这是南京一家织锦公司的赠品，作为他们共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例子。2011年，关于更严重的不当行为的指控开始出现，有人在线声称永信在一次警方突袭中被抓到与妓女交往。国家宗教事务局发表声明称该报道只是恶意谣言。无论围绕永信的争议如何，它们从未真正影响他。当他谈及这些问题时，只有类似公案的言辞。“如果这些事情是问题，”他曾对记者说，“它们现在早就成问题了。”

在十一月，我拜访了少林无形资产管理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钱大良，该公司是永信设立的，负责监督寺庙的众多子公司。在寺庙墙内他那间简陋的办公室里，钱——这个姓氏的意思是“钱”——打开了一台小而无效的取暖器，泡茶的同时讲述少林僧侣们最大的财务斗争故事。“宗教应该是独立的，经济独立是最重要的部分，”他说。永信最重要的立场之一是与地方政府就允许寺庙出售门票的问题进行斗争——这是方丈行正发起的运动。最终，钱说，政府同意寺庙将获得来自嵩山少林风景区门票销售的30%收入，而该寺庙是主要景点。寺庙内部人士怀疑地方政府试图减少对少林的财政依赖。2010年，登封市开始制定一个竞争寺庙的计划，名为天中。建设开始，但很快被推迟。根据《财新》杂志的一份报道，尽管永信表面上支持该项目，但许多当地人认为他通过提出建设会损坏古老遗物的异议在拖延项目。工作在5月停止，距离石正义发起对永信的公开运动还有两个月。

连接登封与少林寺的高速公路经过十几所武术学校——高耸的灰色建筑上几乎都有相同的红色字母，大多数包含“少林”这个名字，许多由前僧侣经营。一些是在永信拆迁后迁移到这里的；其他一些则是在此之后建立的，有时使用寺庙的资金。这些学校每年吸引成千上万的学生，包括富有的外国人，多年来已成为其所有者的金矿。1997年，永信 reportedly 派遣他的弟子石彦璐创办了少林武僧训练基地，并投资了1500万元人民币（230万美元）用于该校。彦璐，尤其与永信那种融化蜡烛般的身材相比，是一个结实的身材，他在山东省贫困中长大，并于1987年来到少林。他最终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武僧，也是永信的忠实助手。在方丈1999年的就职仪式上，彦璐站在永信身后，撑着他的伞。

燕璐的学校成为该地区最成功的学校之一。它与少林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燕璐会派遣他最优秀的学生在寺庙的功夫表演中演出，以及在利润丰厚的少林禅音乐仪式歌舞表演中演出。永信允许燕璐独自一人在寺庙内设立招生办公室。

一位少林僧人在伦敦的中国城于2月23日摆姿势拍照。

摄影师：卡尔·库特/盖蒂图片社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开始恶化。燕璐开始接待自己的高层访客，包括匈牙利总理和柬埔寨国王。寺庙的领导怀疑燕璐不再派遣他最优秀的学生参加少林表演，而是将他们留给自己学校的演出。当燕璐购买了一块土地并开始宣传一个名为少林足球的雄心勃勃的新项目时，他进一步与永信疏远，而没有涉及寺庙。燕璐和永信会为钱争吵。根据燕璐向政府的报告，自2005年起，永信开始向燕璐索要钱。“他是贪得无厌的，”燕璐的发言人告诉财新。永信对此否认，称他“从未索要过一分钱。”燕璐还声称，永信逼迫他支付200万元给那位与住持 allegedly发生性关系的深圳女商人。“他是住持，所以我必须听他的，”燕璐写道。“之后，他警告我不要提起钱的问题，否则我会被赶出寺庙。”

燕璐面临着自己的亵渎指控。几年前，一张燕璐与他一个月大的儿子的照片 reportedly 在少林社区流传。正如钱大良向一家新闻媒体解释的那样，永信对燕璐进行了对峙，并告诉他停止穿着僧袍。从那时起，当他们面对面时，燕璐会穿着日常衣服，但在学校活动中他仍然穿着僧袍。他作为校长的角色依赖于他作为虔诚的少林武僧的形象——没有这一点，他可能会失去一切。燕璐没有回应发给他发言人的评论请求。

2013年的一天，紧张局势爆发，一群燕璐的学生试图在没有票的情况下进入少林寺。学生与守卫大门的少林僧侣之间爆发了冲突，警方逮捕了两名守卫。之后，永信关闭了燕璐的学生招生办公室，并据报道正式将他驱逐出寺。

11月，年内的第一场雪覆盖了寺院。自从对永信的指控在网上传播以来，已经过去了近四个月，国家调查的结果仍未公布。关于他命运的初步讨论已经平息为低声细语。没有人愿意公开发言：那些已经表达对永信支持的人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而那些谴责他的人则不想多说，以防他最终保住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没有变化，当地人开始考虑这样一个可能性：住持像他在过去的危机中生存下来一样，会度过这一劫。这将是一个惊人的反高潮，考虑到指控的爆炸性，但他们不得不考虑这一点——知道永信的权力程度、证据的薄弱、指控者的偏见，以及中国法律体系的任性。

然后，在11月28日，河南政府发布了调查的部分结果。有关当局将他们的调查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专注于“纪律”指控，另一部分则关注“经济”指控。永信被清除了前者。根据报告，关于他父亲两个孩子的说法是错误的：其中一个实际上是被与永信 allegedly 生育孩子的修女收养的，而且该女性在手术后已经不孕；亲子鉴定显示另一个是永信的弟弟的孩子。国家的报告还否认了永信在1980年代被驱逐出寺庙的说法。在接受河南一家报纸采访时，调查组的一名成员表示，驱逐是“个人事务”，并且是“无效的”，因为没有得到适当政府当局的批准。

永信与成龙。摄影师：唐纳德·陈/路透社“经济”调查的结果尚未发布。（调查人员也没有解释他们选择以主题分期发布的异常决定。）但到目前为止的发现表明，永信可能会被证明无罪，或者最多只是受到轻微的惩罚。“纪律”结果显然不完整：它们未能解决强奸指控，以及永信与深圳女商人同床的指控。这些指控的裁决似乎没有即将到来。

公众的反应可预测地充满了愤世嫉俗。一位中国网友代表许多人写道：“他是一个好党僧，当然不能有问题。”意思是，无论他是否有罪，永信都太重要了，不能失败。如果他失败了，考虑到指控的严重性，他将带走无数其他人。

确实，许多党内领导人近年来因反腐败运动而失去了工作，而那些与指控者抗争的人很少获胜。但这些官员是被党内高层所针对。指责永信的那小群人中包括一些有私怨的叛徒。从稳定的角度来看，罢免他将带来更多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此外，他是中国政府的一个强大象征。他的成功不仅展示了中国对有组织宗教的宽容，也展示了国家的软实力。少林通过各种流行文化达到了新的受众，从周星驰的电影到《辛普森一家》，再到吴氏家族，他们最新的专辑名为《少林传奇》。在中国似乎无法赢得奥斯卡或创作出广受欢迎的文学作品的时刻，美国青少年知道少林这个名字是一种骄傲。

在我访问寺庙期间，我经过了外事办公室的王玉敏，他是外事负责人，我告诉他我想写关于寺庙在永信领导下如何变得如此成功的事情。“成功？”王说。他苦笑着，四处指了指，仿佛永信身上的指控是房间里的实物。“我们认为这并不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