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总统候选人仍然是一个令人困扰的竞选考验 - 彭博社

摄影师：兰宏光/新华社/科尔比斯这并不比伊斯兰国或堕胎在总统竞选中更具争议，但中国可能是获胜者必须面对的最复杂挑战。

这个拥有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二高军事开支的国家，是一种第一类的“朋友敌人”。它通过购买国债来为美国的联邦预算赤字提供资金，并且向美国派遣的学生数量超过任何其他国家。在某些问题上（伊斯兰恐怖主义）它是一个自然盟友，但在其他问题上（南海航行自由）却是一个不可调和的敌人。

奥巴马总统将把一系列部分成功的成果留给他的继任者。中国，作为最大的温室气体排放国，已与美国达成协议以减少排放，尽管速度并不如政府所希望的那样快。它允许其货币升值，使其出口竞争力下降——尽管最近人民币又再次贬值。在美国海军于10月经过有争议的南海岛屿后，中国没有进行报复，但该国国防部在12月19日毫不犹豫地指责华盛顿进行“严重的军事挑衅”，就在几天前，一对B-52轰炸机飞越了该地区中国建造的人工岛屿。2015年，认为中国不友好的美国人比例略有下降，此前这一比例已经上升了几年。但中国决心在未来四年及更长时间内在多个领域主张自身立场，并挑战美国的霸权。“任何候选人都必须以细致的方式对待他们，或者应该这样做，”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非驻外高级研究员泰德·特鲁曼说。

到目前为止，竞选活动中缺乏细微差别。唐纳德·特朗普，民调中领先的共和党人，主要将中国视为一个欺诈者。这并不是新的攻击方式——2012年共和党提名人米特·罗姆尼，他的贝恩资本支持的公司帮助将工作外包到中国，也以同样的方式描述中国人。特朗普对中国的阴暗看法可能与他的个人历史有关。2005年，特朗普品牌的住房开发项目在纽约上西区的主要香港合伙人在未经他批准的情况下出售了该项目，特朗普认为价格过低。他提起诉讼，案件在庭外和解。

领先的民主党人希拉里·克林顿在北京问题上听起来几乎同样强硬。作为奥巴马从2009年到2013年的国务卿，她推出了“向亚洲转向”政策，部分目的是为了防止中国在该地区的霸权。去年七月，在揭露中国对美国国务院人员记录进行大规模电子入侵后，她在新罕布什尔州的一次活动中指责该国“试图入侵美国的一切不动产。”

克林顿在中国贸易实践方面也很强硬，追溯到她作为纽约州联邦参议员的经历。2004年，中国商务部向世界贸易组织正式投诉，指控位于纽约州北部的康宁公司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在中国市场“倾销”光纤。克林顿邀请中国官员到她的参议院办公室讨论此事，并亲自向白宫提出了这个问题。中国在次年撤回了案件，决定免除康宁的进口关税。“她对中国的态度往往比她丈夫更强硬，”曾担任奥巴马政府中国事务首席顾问的杰弗里·巴德说，他与希拉里保持密切关系，直到2011年。

中国是检验总统候选人如何在广泛问题上治理的试金石。他们是孤立主义者还是干预主义者？他们是否将外交政策视为白宫的工作还是国会的工作？他们将如何在关注人权和经济之间取得平衡？他们最希望取悦哪个选民群体——商业、劳动、宗教团体、环保主义者、国防鹰派？

有趣的是，人权问题跨越了党派界限。克林顿多次对中国的人权记录表示担忧，最生动的例子是在九月份，当时她在访问美国期间批评了习近平主席，这次访问包括为他举行的白宫国宴。这激怒了中国人。包括特德·克鲁兹、马尔科·鲁比奥和卡莉·菲奥莉娜在内的共和党人也毫不留情。相比之下，特朗普和克林顿的主要民主党对手伯尼·桑德斯在演讲中很少提及中国的人权问题——尽管桑德斯曾将中国在带薪产假方面与美国进行对比，这一立场使他遭到了演员詹姆斯·伍兹的指责，后者称这位参议员为“彻底的傻瓜”。

如何应对中国的军事力量展示的问题，比他们在中东该如何作为的高调言论更清晰地反映了候选人的立场。克里斯·克里斯蒂、菲奥莉娜和鲁比奥在外交政策上采取了新保守主义的立场，表明他们比其他人更愿意使用武力来捍卫美国利益，并在亚洲以及中东推广西方民主理想。约翰·凯西奇在国会期间宣称要打击五角大楼的浪费，但他仍然支持军事开支以对抗中国。本·卡森对中国作为战略威胁几乎没有太多发言，除了暗示它在叙利亚内战中发挥了一定作用。

兰德·保罗，一位自由意志主义者，对外国纠缠持谨慎态度。在叙利亚，他反对可能使美国与俄罗斯直接冲突的禁飞区。在中国，他坚决认为美国应该避免用大规模军事扩张来回应其展示的力量。这与桑德斯倡导的政策相当接近，桑德斯在谈到中国时专注于就业，几乎没有其他内容。他的观点是，“亿万富翁”正在将工作岗位从美国转移到中国，以利用更低的工资，牺牲两国的工人。

总统理查德·尼克松，一位激烈的反共主义者，通过在1972年访问北京与毛泽东主席破冰。

来源：理查德·尼克松图书馆如果历史可以作为指导，11月获胜的候选人在任职时可能会比竞选时更温和。“抨击中国是美国竞选政治的一部分，我们对此心知肚明，”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陶文钊说。总统理查德·尼克松，一位激烈的反共主义者，通过在1972年访问北京与毛泽东主席破冰。里根、克林顿和乔治·W·布什在竞选期间对中国的言辞也比他们上任后的行动要强硬。

曾经的共和党领跑者杰布·布什是为数不多愿意对中国表示温和态度的候选人之一。他理解对中国领导人来说，面子的重要性。在2013年的一次商务旅行中，他不得不解释为什么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决定不与丈夫一起会见习近平主席及其妻子，而这次访问是在那年加利福尼亚州进行的。（第一夫人提到女儿们的学年结束。）他的父亲乔治·H·W·布什曾在1974年至1975年担任美国驻中国特使。杰布·布什在2013年创立的私人股本公司Britton Hill Holdings，从包括中国海南省的HNA集团和北京的Finergy Capital在内的投资者那里筹集了数百万美元。（布什在宣布参选时辞去了Britton Hill的职务。）

美国不能简单地告诉中国该做什么，无论任何总统多么想这样。“要强硬，”克林顿顾问巴德说。“但中国是一个日益强大的国家，有自己的利益，它不会听我们的。”距离选举还有不到一年，中国可能会被更直接的问题所掩盖。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下一个总统任期开始时，没有什么难题会比这更重要。

——迈克尔·本德、马克·格拉斯曼、娜塔莉·基特罗夫、丁施和乔·索布奇克为本文做出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