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家伙如何失去了上帝并找到了4000万美元 - 彭博社

泽因斯（左）和赫尔维茨在波多黎各玩耍。

摄影师：克里斯托弗·格雷戈里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阿贝·泽因斯在波多黎各的山顶豪宅看起来像是一个狂欢派对后的兄弟会房子。一个破损的高尔夫球车挡住了车道。一辆爆胎的SUV停在前面的草坪上。一个俯瞰加勒比海的阳台上满是啤酒瓶和烟蒂。

这是六月的一个星期一早晨，泽因斯穿着 boxer 短裤在他的客厅里悠闲地喝着蓝月啤酒。两个穿着比基尼的女孩正在为他和他的好朋友兼商业伙伴梅尔·赫尔维茨做早餐。这两位来自纽约布鲁克林的男人正在抱怨他们决定称之为家的岛上的餐馆。“没有叫鸡蛋的菜，”泽因斯说。“你必须要鸡蛋加火腿，但要去掉火腿。”

几个小时后，喝了大约一箱啤酒，泽因斯和赫尔维茨正在带人参观这栋六卧室的房子。泽因斯走进他的卧室，想展示港口的景色，但里面很暗。他说他的两个女朋友一直在为窗帘争吵；一个坚持要遮挡阳光。在走廊里，赫尔维茨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皮鞭。他说，当他把它展示给带回家的女人时，她们的反应令人沮丧地冷淡：“也许这就是她们对一个拥有这样的房子的家伙的期望。”

摄影师：克里斯托弗·格雷戈里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对于泽因斯和赫维茨来说，他们在应许之地的时光显得有些失望。考虑到他们所见的事情，生活早已失去了惊喜的能力。带着一磅熏鲑鱼作为乔迁礼物，我来到了他们的避税性性豪宅，听他们讲述这个不太可能的故事——两个来自布鲁克林一个极端宗教犹太社区的儿子，目睹了一种新型借贷的诞生，赚了一大笔钱，然后看到这一切都结束了。不是以联邦调查局突袭的形式，而是华尔街的银行家们花费数百万来接管这一切。

泽因斯和赫维茨是在一个现在称为商户现金预付款的领域里赚了钱。这是一种合法的方式，以高于黑手党放贷人曾经收取的利率向小企业借钱。完全不受监管，去年它超越了美国小企业管理局，成为少于150,000美元贷款的来源，根据行业通讯DeBanked，这是为数不多的有可靠信息的地方之一。这个业务是在十年前在曼哈顿市中心一个充满前鲁巴维奇犹太青少年的锅炉房里发展起来的。他们想出了如何用快速现金的承诺来吸引花店和比萨店老板，并发现利润可以是多么荒谬——即使这意味着将借款人逼入破产。

泽因斯就是这些人之一。在过去一年里，我对这个行业的报道中，他成为了我的导游。一个卷发的33岁小伙子，带着歪歪的笑容，他穿着像游客一样，拖鞋和T恤，讲着布鲁克林的意第绪口音，把*-ing变成-ink*。泽因斯认识所有的参与者和所有的把人们的钱分开的把戏，但他自称是个局外人，欣赏常春藤联盟受过教育的金融家们参与这个肮脏生意的荒谬。

泽因斯一直告诉我他打算把他的公司卖给对冲基金，价格高达数千万美元。我不相信他，但我告诉他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将是个好故事。然后，在这个春天的某一天，我看到了一封来自高盛的信件副本。信是寄给泽因斯公司的。银行向他提供了一亿美元。

“如果你每个月赚不到两万，你就不应该在这里。”

在布鲁克林的米德伍德社区，穿着方形黑色西装和黑色宽边礼帽的男人们在高架火车下用意第绪语交谈。年轻女性推着双宽婴儿车，穿着假发以遵守宗教对谦逊的要求，挡住了人行道。泽因斯在这里长大，是10个孩子中的第五个。他的父亲是一名婚礼摄影师。这个家庭几乎没有多余的钱，乘坐地铁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享受。

生活的各个方面都受到宗教规则的约束。绝不要将肉类和乳制品一起食用。星期六不使用电。先系左鞋再系右鞋。高中意味着米尔耶希瓦，这是一个全男生的学校，位于社区内。泽因斯和其他未来的拉比们每天在一个简陋的礼堂里，围绕着19世纪贫困的木桌，花几个小时研读希伯来语和阿拉姆语的宗教文本。几乎没有数学或英语的教学。泽因斯是个好学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觉得成年人更关心宗教法律的细节而不是道德。他说他看到一些骗子因捐款而受到尊重，而一些几乎买不起食物的父亲却花钱购买昂贵的仪式物品来炫耀他们的虔诚。泽因斯开始打破规则。“第一口芝士汉堡，”他说，“真是太棒了。”

在波多黎各的豪宅里。摄影师：克里斯托弗·格雷戈里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泽因斯停止了他的宗教教育，并入读了金斯堡社区学院。在那里，他遇到了赫维茨。尽管他们只相隔几分钟的路程长大，但他们从未交集，因为赫维茨的家庭跟随不同的拉比。泽因斯非常仰慕他的这个新朋友，赫维茨比他大两岁，高4英寸，见过的世界——至少比他见过的多。在一次以色列的“出生权”旅行中，泽因斯得到了“巴格西”的绰号，因为他和赫维茨的关系就像黑帮分子巴格西·西格尔和迈耶·兰斯基一样紧密。

在2005年，他们在一个为发展障碍成年人工作的团体之家一起工作，赚大约每小时10美元。他们喜欢这份工作，但想要离开米德伍德。那年11月，他们找到了机会，遇到了一个名叫萨姆·查宁的胖子、秃头、爱炫耀的人。

和赫维茨一样，查宁是在鲁巴维奇教派长大的，这是一个总部位于布鲁克林的哈西德犹太教分支，派遣青少年走上街头招募犹太人加入该运动。曾为查宁工作的人说，当他20多岁时，他已经利用自己在传教中培养的说服力，开始上门向商店销售信用卡机。这是一项不错的生意——每当客户刷卡时，销售员都会获得提成——但一旦一个社区饱和，就很难再销售更多。

为了赚取额外收入，一些信用卡处理公司开始向客户提供小额、昂贵的贷款。银行通常会拒绝小企业，因为认为它们风险太大。尽管如此，信用卡处理公司的贷款几乎总是能得到偿还，因为他们在借款人甚至触碰到钱之前就从交易中抽取了提成。查宁意识到，有很多企业急需资金，他们会购买信用卡机仅仅是为了获得贷款。在他老家的社区里，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懂得如何销售并愿意按佣金工作。（查宁没有通过他的律师回应提出的问题。）

摄影师：Christopher Gregory 为彭博商业周刊Hurwitz 是 Chanin 为他的新现金预支经纪公司雇佣的第一批 Lubavitchers 之一，他将其命名为 Second Source Funding。生意蒸蒸日上。在团体之家，Hurwitz 向 Zeines 吹嘘他在第一个月销售贷款中赚了超过 15,000 美元。这正是 Zeines 所需要听到的。他买了一套西装和一份 华尔街日报，然后乘地铁前往曼哈顿，加入 Second Source 不断壮大的团队。那是 2006 年 1 月，他 23 岁。

Zeines 并不是像 Hurwitz 那样的“永远要成交”的天生销售员，Hurwitz 在一年后被任命为所有其他销售员的负责人。但在 Second Source，任何愿意接电话并进行推销的人每周都能赚到数千美元。正统派的八卦传闻开始传播。从 Crown Heights 的棕石房到 Borough Park 的绿树成荫的街道，消息迅速扩散。申请工作的人太多，以至于 Hurwitz 开始进行团体面试。“如果你一个月赚不到 2 万美元，你就不属于这里，”Hurwitz 说他会告诉申请者。

由于没有竞争，Second Source 可以随意收费。它为小企业提供的标准交易是借款 9,000 美元，并在六个月内每天偿还 120 美元，总共 14,500 美元，相当于每年 250% 的利率。这是纽约州法律限制的 10 倍，1960 年代规定收取超过 25% 的利息是犯罪。为了规避这一点，商户现金预支公司辩称他们实际上并不是在收取利息——他们是在以折扣价购买企业未来将赚取的钱。只要没有人使用“贷款”这个词，通常在法庭上是可以成立的，行业顾问律师 Robert Cook 说。另一个禁忌是追讨个人以收回企业失败后的款项。商户现金预支是“保理”的超级版本，这是一种古老的做法，交易收取未付款项的权利以换取提前现金。

在第二来源，最好的客户往往是最绝望的。通常他们是英语不好的移民。经纪人们吹嘘他们最大的欺诈行为。为了激励，赫维茨会把100美元的钞票贴在墙上。那些业绩不佳的销售员会被拿走椅子。“你为什么坐在我的椅子上，”赫维茨会大喊，“如果你没有给我赚钱？”

那些有本事的经纪人赚的钱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有些人会剃掉胡子，收起小圆帽，拿到几张工资后就出去玩。其他人则发现了威士忌和可卡因。查宁买了一辆蓝色的宾利和一个司机。赫维茨为他的办公室买了一把高大的木制王座和一尊真人大小的狮子雕像。

泽因斯和其他经纪人一起去大西洋城旅行，但他比一些人更慢地加入到放纵中。“尽管他已经很叛逆，”他的兄弟肖洛姆说，“他还是以一个犹太学校的男孩身份走进那个办公室。”泽因斯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在第二来源推销贷款，才搬出了父母的家。

当经济在2008年崩溃时，就像有人关掉了资金的水龙头。第二来源依赖小型信用卡处理公司来资助其预付款，而这些公司开始拒绝借款人。查宁解雇了大多数销售员。赫维茨说查宁骗了他200万美元的工资，便骑摩托车穿越印度。但泽因斯并不准备退出这个游戏。如果处理公司不再提供资金，他推理，为什么他不能把自己的储蓄借出去呢？

泽因斯曾与一位名叫大卫·格拉斯的交易员合作，他刚刚承认了内幕交易的罪名，并因启发2000年电影 锅炉房 而在现金预支行业中闻名。格拉斯招募经纪人，而泽因斯则用他的第二来源收入为预付款提供资金，年化利率高达750%。钱太好赚了，赫维茨被吸引回来了；大约一年后，大家都厌倦了分享利润。这对朋友在2011年与格拉斯分道扬镳，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名为珍珠资本，以他们大楼所在的街道命名。

摄影师：Christopher Gregory 为彭博商业周刊现金预支不再是秘密。许多来自Second Source的前同事们开始开设经纪公司，风险投资家和私募股权基金也在发现这一行业。2011年2月，一家名为OnDeck Capital的贷款机构，利用算法识别最佳借款人并削弱像Pearl这样的公司的竞争，获得了来自硅谷风险投资公司的2500万美元融资。CAN Capital，另一家竞争对手，在2012年从早期Facebook投资者Accel Partners那里筹集了3000万美元。其他公司筹集了数千万美元。

竞争激发了Zeines的创造力。他没有建立自己的“锅炉房”，而是成为了批发商。他告诉经纪人把他们最不稳定的客户推荐给他。他还想出了从已经获得预支的企业那里榨取更多资金的方法。他向他们提供第二笔贷款，要求在两三个月内偿还，这样就可以在他们现有债务之前偿还。其他资金提供者只会根据信用卡销售提供贷款，但Zeines会资助任何有银行账户的人，从中他可以自动提取付款。

Zeines和Hurwitz表示，这一策略效果显著，他们每年几次翻倍盈利。他们以100万美元创办了Pearl，并在2012年，即他们的第一个完整年度，赚取了800万美元。2013年利润翻了一番，贷款量达到了1亿美元。

借款人包括像Dermot O’Hare这样的60岁移民，他来自北爱尔兰的贝尔法斯特，与妻子在宾夕法尼亚州的Susquehanna经营一家爱尔兰酒吧。在2013年的一天，他在酒吧工作，担心如何度过冬天，这时一位经纪人打来了电话。O’Hare以约500%的利率获得了一笔现金预支，然后又从Pearl那里获得了一笔400%的贷款。每日还款变得难以承受。O’Hare在2014年2月申请破产，银行对酒吧进行了止赎。他搬到俄亥俄州与岳父母同住，并在Lowe’s商店找了一份工作。“离开那个地方让我们心碎，但你能怎么办？”O’Hare说。“我真是太傻了，居然会相信这些。”

在2013年，Pearl的利润引起了Vector Capital的注意，这是一家私人股本基金，其投资者包括哈佛和麻省理工学院的捐赠基金。该基金表面上专注于扭转挣扎中的软件制造商，刚刚用一些客户的钱投资了一家设立在海外以规避美国高利贷法律的发薪贷款公司。根据Zeines和其他与Vector会面的人士的说法，该基金希望再投入多达1亿美元用于高利贷。也许它会收购Pearl。

Zeines忙于让他的公司看起来更体面。他解雇了一名因经营大麻走私团伙而等待判刑的员工。他从律师事务所Stroock Stroock Lavan获得了一封意见函，称Pearl的活动是合法的。但Zeines和Hurwitz表示，当发薪公司与监管机构发生麻烦时，Vector失去了兴趣。Vector的一位发言人表示，Pearl的谈判只是初步的。

Zeines和Hurwitz在他们的六卧室房子里有一个篮球场。摄影师：Christopher Gregory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这段调情帮助Zeines和Hurwitz意识到他们可以从华尔街获得多少资金。他们的会计师提出了一个建议：为什么不搬到一个避税天堂，这样他们就不必将一半的利润交给政府？他们选择了波多黎各，在那里某些类型的商业收入免受联邦政府的税收，仅需缴纳4%的税。

去年搬到岛上后，合伙人们聘请了投资银行FBR来寻找Pearl的买家。十六个投资基金与他们会面。Zeines说他学会了通过他们的衬衫来识别竞标者：白色代表银行家，蓝色代表私募股权。他希望得到常春藤联盟教育的金融家的尊重，但他觉得他们通过谈论财务模型在居高临下地对待他。“我几乎不知道如何阅读资产负债表，”Zeines说。“但他们没有做我做的事。”

来自高盛的报价于2014年8月1日到达。其1亿美元的提议来自Broad Street Principal Investments，这是一个投资公司自有资金的部门。银行的一位合伙人Sumit Rajpal在提案上签了名。所有其他竞标者都在自己的场地上礼貌地与Zeines和Hurwitz会面，但高盛坚持要求这对搭档到他们位于纽约的总部。（最终只有Hurwitz参加了。）Zeines和Hurwitz表示，高盛在审查Pearl的账本后退出，称其技术不可扩展。2015年5月，该银行宣布将启动自己的在线消费者和小企业贷款平台。查看Pearl的合伙人是该计划的架构师之一。“去他妈的高盛，”Hurwitz说。高盛的发言人Andrea Raphael表示，该银行从未认真追求过交易。

Pearl的销售过程拖延了数月。最终的竞标者是Capital Z Partners，这是一个由两位前Salomon Brothers银行家管理的私募股权基金，管理着6亿美元。Zeines和Hurwitz拒绝讨论这笔交易，称他们签署了保密协议；根据其他知情人士的说法，这对搭档分得约4000万美元，如果新老板能够收回Pearl的所有现金预付款，他们还将获得额外的2000万美元。Capital Z拒绝发表评论。

当交易在二月份完成时，Zeines觉得这很反高潮。钱并没有让他感觉有什么不同。买家送给他一颗镶嵌在牌匾上的珍珠来纪念这个时刻。那颗珍珠是塑料的。

“当我年轻的时候，当我贫穷的时候，我会问，‘1000万美元和1亿美元有什么区别？’ 这是有区别的。”

Zeines在波多黎各半退休已经八个月了，虽然他一直在打高尔夫、赌博和在Tinder上约会，但现金预支已经成为主流。OnDeck上市，现在的市值为6.5亿美元。在四月份，CAN Capital从富国银行、摩根大通和其他银行筹集了6.5亿美元。

Zeines没有学西班牙语，也没有买船。豪宅有一个本该是无边泳池的地方，但他并没有让水流过边缘。“浪费钱，”他说。为了庆祝独立日，他杀了一只猪并进行了烤制。派对只是一般。“我们迟早会参与其他事情，”Hurwitz说。“我们不能整天坐着打高尔夫和和美丽的女士们鬼混。”赚了一些钱并没有让Zeines快乐；这只是让他想要更多。“当我年轻的时候，当我贫穷的时候，”他说，“我会问，‘1000万美元和1亿美元有什么区别？’ 这是有区别的。”

摄影师：Christopher Gregory为彭博商业周刊几个月前在酒吧的采访中，我问Zeines关于他的良心。他说他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有问题。他说Pearl的现金预支很贵，但客户并没有很多选择。而关于利率的法律似乎和他早已放弃的宗教规则一样不合逻辑。“追溯到圣经时代，收取金钱是有些肮脏的，”他说。他举起了他的酒杯。“但一个企业主可以以一美元买到这瓶啤酒，标价八倍，然后卖给像我们这样的傻瓜，没人会在乎。”

他的家人有更多的视角。我问Sholom Zeines是否曾见过他的兄弟反思他对借款人所做的事情，或者对他在创建的行业中所扮演的小角色。“如果你对外部世界了解不多，你会觉得自己是在帮助那个人，”Sholom说。“如果你像我一样经历过磨难——我对这件事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我曾是那个商人。我知道作为电话另一端的人意味着什么。”他考虑着他兄弟的处境。“我有点高兴他退出了这个行业。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Sholom说他的祖父是一位波兰移民，在曼哈顿卖钱包，曾经为偿还从高利贷者那里借来的钱而苦恼。“今天，”他说，“你可能会称他们为现金预支公司。”

这个“现金预支”业务是完全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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