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大的宠物店拥有250,000只动物 - 彭博社

诺伯特·扎亚克

摄影师：埃里弗·希哈诺 

诺伯特·扎亚克在4岁时得到了他的第一只宠物，一只金色的仓鼠。他好好照顾她，并在一年后又买了一只仓鼠。当他8岁时，扎亚克在他家小房子的地下室里繁殖了超过100只金色仓鼠。他的父母，一位高速公路警察和一位家庭主妇，住在德国的格拉德贝克，表示只要他自己支付费用，就可以养任意多的宠物。扎亚克开始向当地的宠物商店出售仓鼠。他开始多样化，增加了豚鼠、蝾螈、乌龟和一只鳄鱼。他接管了家里的花园，开始养鸟。“当我发现一种动物时，我想要抱住它，当我抱住一种动物时，我想要繁殖它，”扎亚克说。当他上五年级时，学校开始组织实地考察到他家。他在1967年成为德国最年轻的持证鹦鹉繁殖者，当时他13岁，并通过训练鹦鹉在圣诞节繁殖迅速垄断了当地的鹦鹉市场。在14岁时，扎亚克问职业顾问他应该如何规划自己的生活。被告知要成为一名钢铁工人。

在1970年代，对来自鲁尔区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一条容易给出的建议，鲁尔区是西德钢铁工业的心脏，也是该国人口最密集的地区。扎亚克从未高中毕业，他在工厂上早班，以便在黄昏之前回家照顾他的动物。在18岁时，他在被征召入伍后卖掉了大部分宠物。两年后，他在钢铁厂工作时看到当地报纸上的一则广告。一位住在靠近荷兰边境的杜伊斯堡的孕妇，试图在她分娩之前出售她的宠物店。扎亚克向父亲借钱，并在1975年接管了这家位于安静住宅街的小商店。

 

Zajac 给树懒喂胡萝卜和黄瓜。

摄影师：Eriver Hijano今天，Zajac 的宠物店占据了 Duisburg 工业区一座 130,000 平方英尺的仓库。它叫做 Zoo Zajac，像机场航站楼一样，沿着一条马蹄形的道路展开。它的面积是白宫的两倍，三倍于一家 Whole Foods 市场。根据 吉尼斯世界纪录，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宠物店。访客可以花费多达 9,000 欧元（10,000 美元）购买一只两趾树懒，或者花费仅 1.19 欧元购买一盒蟋蟀。她可以购买犰狳、狐獴、浣熊和猴子；或者用水母、热带鱼、贝类和食人鱼填满水族箱。Zoo Zajac 销售 50 种狼蛛，并拥有西欧最好的爬行动物收藏之一——甚至比许多动物园还要好。它饲养约 250,000 只个体动物，涵盖 3,000 种不同的物种。在这里走一圈基本上是一项耐力运动，这就是为什么 Zajac，这位体型较大的男子，膝盖不好，骑着一辆黑色摩托车在过道上穿梭。这辆车从不离开场地，每年行驶超过 2,500 英里。

 

Zoo Zajac 对于鲁尔谷来说，就像 Zajac 的童年家对他的同学们一样。“人们几乎把这里当作免费的动物园，”附近 Wuppertal 动物园的前主任 Ulrich Schürer 说。周六会有多达 12,000 名访客到来，他们中的许多人根本不会购买任何东西，除了可能在自助餐厅买一份咖喱香肠或咖啡。即使是正规的顾客也很少购买动物；大多数人只购买 Zoo Zajac 的水族箱和笼子之间货架上成千上万的宠物护理产品：从水族箱过滤器到狗绳，再到乌龟的眼药水。活体动物在宠物店的维护成本很高，需求相对较小。在美国，它们仅占零售宠物市场的 6%。Zajac 说：“宠物店主要依靠与动物相关的配件和商品维持生计。如果我只卖动物，我每年会亏损 250,000 欧元。”

世界上最大的宠物店出售的32种奇怪动物

这引发了他所称的，带着嘲讽的，“没有动物的宠物店，”或“没有宠物的宠物店。”许多最成功的宠物企业已经停止出售动物，或缩减到仅售几种低维护的物种，尽管他们的顾客对他们的小朋友的热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在西方国家，家庭规模正在缩小，宠物主人不再将他们的动物视为财产，而是视为孩子，给他们提供曾经看起来荒谬的产品和服务：瓶装水、无麸质狗粮、狗尿布、设计师床。 “人性化”趋势不仅使动物受益。美国的宠物产业在过去20年中增长了三倍多，达到了600亿美元，而宠物护理是经济大萧条期间少数几个增长的零售行业之一。

左侧是两趾树懒和一只孔雀。

摄影师：Eriver Hijano然而，这一增长大部分归功于大型零售商，而不是小型宠物店。连锁店通过消除活体动物来削减运营成本，并利用规模经济以尽可能低的价格销售越来越多的产品。在美国，PetSmart和Petco Animal Supplies占据了行业收入的一半以上。在德国，宠物护理连锁店Fressnapf经营着800多家门店，并声称占据了近三分之一的所有销售，根据研究公司Euromonitor International的数据。德国仍然有超过5000家独立宠物店，但它们的市场份额已降至不到15%。

“看看《圣经》，大卫与歌利亚，”扎亚克说。“我是那个拿着弹弓的小家伙。”这不是你会期待的来自世界上最大宠物店老板的自我认同，但对扎亚克来说，庞大是一种适应。虽然许多独立商店消失或转向高端服务，如美容或日托，扎亚克却采取了相反的策略。他的生存不是通过专业化，而是通过壮观——建立一个如此庞大的宠物店，以至于它具有引力。“动物园扎亚克的消费者体验是它的优势，”德国宠物贸易与工业协会发言人安特耶·施雷伯说。“如果你今天看起来不像动物园，你的实体零售在未来将会有问题。”

 

喂食狨猴。摄影师：埃里弗·希哈诺扎亚克的动物园扎亚克个人导览可以持续长达五个小时，最少也有两个小时。亮点包括扎亚克给一群小猴子喂食蚱蜢，它们用两只手咬掉头部，狼吞虎咽地吃掉身体，就像吃热狗一样；孔雀与扎亚克的摩托车喇叭之间的呼应二重唱；以及扎亚克的T恤。他只穿来自The Mountain的动物主题衬衫，这家服装商的“三只狼月”设计在亚马逊网站上一位讽刺的评论者称其能吸引女性后，成为了网络迷因。扎亚克特别喜欢那些将动物图像从肩膀延伸到肚脐的衬衫，就像他的宽大躯干是一个IMAX屏幕。“我想我是唯一一个能在衬衫上放下两只完整大象的人，”他最近在翻看衣橱时说。

在一次游览中，扎亚克可能会把他鸡下的新鲜鸡蛋喂给一只巨蜥，或者带你参观爬行动物水族箱，这些水族箱像旧电子商店窗户里的电视一样，三层高地排列着。他会告诉你在经过树懒时抬头看，它们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绳索和树枝上。他会警告你不要抚摸雪貂：去年他仅因雪貂咬伤就叫了五辆救护车。在他带你参观完异国情调的哺乳动物、生态缸、花园、水族馆、小狗、鸟类和小型哺乳动物后，他可能会带你去停车场观看他最喜欢的表演之一。

在最近的一个星期六早晨，扎亚克把手放在一位顾客的车的车身上，俯身检查车牌。“科隆，”他说。“一百公里。”扎亚克把摩托车留在里面，所以他走到下一辆车，检查它的车牌。“伍珀塔尔，”他说。“八十公里。”他继续沿着一排小型欧洲车辆走，估算它们到他商店的行程距离。扎亚克对只发现几位来自荷兰的国际游客感到失望；通常他会发现来自几百英里外的车牌，来自法国、波兰和英国。

 

德国并不是大多数人会期望找到世界上最大的宠物商店的国家。大多数德国企业都是中小型企业，消费者对庞大本身并不感到印象深刻。但德国的宠物拥有情况，像许多德国的热情一样，有点奇怪。在美国，人性化趋势主要依赖于狗和猫，它们的主人在宠物身上花费最多的钱，但最不可能在宠物商店购买动物。然而，德国的狗和猫拥有率在整个欧洲都是最低的之一。相反，所谓的异国宠物却非常丰富。德国人每人饲养的小型哺乳动物——从龙猫到雪貂再到兔子——的数量超过了所有其他欧洲国家，除了荷兰，此外该国还有大量的爬行动物和鱼类。

Zoo Zajac是德国唯一一家顾客可以购买狗的宠物店。摄影师：Eriver Hijano部分原因是德国对“人类最好的朋友”的主人征收“狗税”，但还有其他原因导致啮齿动物和爬行动物的受欢迎程度。这些动物适合德国人以挑剔著称的生活方式。“小动物产生的杂乱更少，”Zajac说，“而且它们不会打扰邻居。”（大多数德国人住在公寓楼里，而大多数西欧人住在独立住宅中。）德国人也以更理性而非感性著称，这可能有助于解释他们对在水族箱或笼子中观察的动物的兴趣，而不是与家人共同生活的动物。例如，在2011年，一组英国和澳大利亚的研究人员在欧盟统计了98个爬行动物展览，其中41个在德国。没有其他国家超过15个。同样，在2013年，10个最受欢迎的欧洲动物园中有7个在德国，其余三个在讲德语的奥地利和瑞士。（Zoo Zajac每年约有100万游客，如果符合条件，将在欧洲动物园中排名前30。）

Zajac一直理解自己国家人民对奇特动物的吸引力，他从未将自己的宠物店视为简单的交易场所。他在1975年购买第一家商店后不久就了解到，即使人们不想购买，仍会来看看奇怪的生物。“总有新奇的东西可以看，”他说，“而且既然顾客已经在这里，他们就会买其他需要的东西。”他将这一启示视为放纵自己最狂野的宠物幻想的许可证。作为青少年，他曾试图从新加坡进口动物；作为商店老板，他亲自乘飞机去接它们。他询问顾客梦想养什么动物，并尽力将它们添加到商店中。

一只小变色龙（左）和它们的围栏里的狐獴。

摄影师：Eriver Hijano 

动物园Zajac的增长得益于德国发展成为欧洲最富有和出生率最低的国家，这两个因素促使消费者在宠物身上花费大量金钱。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的居民在宠物上的花费超过了其他德国人。Zajac曾经嘲笑那些像对待孩子一样宠坏宠物的顾客，但到2000年，这种行为已成为常态。“以前，如果有人在后院有一个池塘，他们会在复活节时买一堆金鱼，并在池塘周围种一堆花，”他说。“复活节后一周，植物就会死，金鱼也会死。现在如果你买了一条金鱼，它生病了，你会带它去看兽医。”

Zajac观察到顾客对他们的宠物提出越来越多复杂的问题。“这就像家庭规划，”他说。他为员工配备了认证专家，并建立了一个高度专业化的书店。“在这里，任何人有问题时，都可以找到答案，即使价格稍贵，他们仍然会回来，”Zajac说。在他购买第一家700平方英尺的商店两年后，Zajac开始在隔壁的房子里租用空间。他在1978年将一个储藏区改造成了一个盐水水族馆楼层。他在1982年购买了这栋建筑，最终也接管了他的另一个邻居。独立宠物商店开始面临压力，但Zajac发现了新的机会。他在1987年开始了一项邮购业务，在1990年代增长到占动物园Zajac总销售额的70%。 （今天的目录列出了超过600页的动物产品。）他在1993年在商店后面的地块上建造了一个仓库，同年他开始在杜伊斯堡的会议厅组织大型热带鱼展览。成千上万的人从世界各地前来参观和参与，Zajac梦想着建立一个类似规模的永久性宠物商店。

 

到2000年代初，Zoo Zajac在其原始位置上已经占据了所有可能的空间。“建筑管理局说如果我再建一个东西，他们就会把这一切拆掉，”Zajac说。他开始寻找工业仓库，以便继续扩展。银行对为如此庞大的升级贷款持谨慎态度，但杜伊斯堡市出面提供帮助。随着几十年来钢铁行业的衰退，杜伊斯堡每年都在失去人口。Zoo Zajac的140名员工对当地经济至关重要，因此市政府提议租赁一个仓库给Zajac，直到他能够负担得起购买它。他在他的目录中写了一则筹款通知，请求客户贷款以翻新仓库，他将以7%的利息偿还——这个利率比他从任何银行获得的都要好。他在三个月内筹集了200万欧元。

Zajac骑着他的摩托车。他每年在店内行驶超过2500英里。摄影师：Eriver HijanoZoo Zajac于2004年11月17日在其当前地点开业。几个月后，吉尼斯世界纪录前来拜访。那时的Zoo Zajac只有现在大小的三分之二，仍然足够大，获得了世界上最大的宠物商店的称号。Zajac与他的妻子Jutta和一对母女腊肠犬住在办公室后面的一个简朴公寓里。“我不得不在客厅的桌子上帮助她分娩，”他说。当Zajac在看电视或放松在他的热水浴缸时，他离他的动物收藏从来不超过一层楼的距离，就像他小时候在地下室繁殖仓鼠时一样。

 

在2012年，扎亚克将一种有争议的哺乳动物加入了他的库存。动物权利活动家在商店外抗议，称他贪婪和不负责任。超过25,000人向PETA发送了抗议信，其中包括一幅扎亚克用价格标签勒住生物的卡通画。扎亚克表示他收到了多次炸弹和死亡威胁。一家宠物食品制造商从商店的货架上撤回了其产品。甚至德国宠物贸易与工业协会也没有支持他。“他提供了一些我们这个行业协会并不太满意的动物，”施赖伯说。这个新增的动物并不是凶猛或濒危的，而是所有宠物中最常见的。动物园扎亚克开始出售小狗。

扎亚克一直在出售狗粮和用品，但和所有德国宠物店老板一样，他在1970年代停止了出售狗。他在1985年停止了出售猫。人们对出售这种最亲昵的物种越来越不赞成，尽管动物园扎亚克持续增长，但在商店中找到足够的空间来容纳猫和狗是困难的。德国从未在法律上禁止它们的销售，但在动物园扎亚克在2012年恢复销售时，没有其他德国宠物店在出售狗。（该店在2007年重新开始出售纯种猫。）扎亚克花费了80万欧元用于大型犬舍，配有加热地板和户外区域。

扎亚克是在回应一个变化的市场。根据Euromonitor的数据，德国的狗和猫的数量在增长，而该国的小型哺乳动物数量在2008年至2013年间减少了超过20%。人们的口味变得更加常规，抛弃了使动物园扎亚克成为可能的奇特之处。但德国人可能并不比美国人更愿意在宠物店购买狗和猫。动物园扎亚克的小狗区通常挤满了啧啧称奇的观众，但商店出售的狗数量少于预期——去年仅售出300只。而其他宠物店老板也表现出不愿意跟随他的脚步。动物园扎亚克是德国唯一可以购买狗的宠物店。

 

摄影师：Eriver Hijano其他挑战正在增加。像Fressnapf这样的连锁店不断侵占Zoo Zajac的业务——现在在杜伊斯堡10英里内有16家Fressnapf，Zajac在一个最近的夏日下午拜访了一家。“我与这家商店没有任何共同之处，”他在过道上走着说。这里闻起来是油毡的味道，而不是生皮和木屑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Zoo Zajac的动物喧嚣，只有一些微弱的欧洲流行音乐。Zajac没有看到出售的动物。他满意地注意到这家店只有大约6,500平方英尺，但在看到只有两名员工后变得沮丧。在同样的空间里，Zajac雇佣了10个人。（他的总员工为200人，其中包括三名全职兽医。）看到Fressnapf的产品定价如此便宜让他感到沮丧。根本无法跟上。“在过去五年里，我们的产品销售量增加了30%，但没有赚到更多的钱，”他说。“我们实际上是在为生存而战。”

还有中国，Zajac担心他的成就有一天会被超越。“我相信中国人可以做任何事情，”他说。还有互联网。Zoo Zajac的一个奇特之处在于，它在没有现代化的情况下变得庞大。它没有中央计算机系统，主要依靠纸张运作：为了回答关于他每日运营成本的问题，Zajac拿来了计算器并进行了计算。（他的估计：25,000欧元。）Zoo Zajac在线销售产品，但在一个价格容易比较的数字空间中，很难建立客户忠诚度。“人们来这里是因为他们想要体验，”Zajac说。“显然，你无法在互联网上体验事物。”即使在没有直接影响销售的情况下，互联网也在伤害Zoo Zajac：这家商店的一个吸引力是它的专业知识，但现在答案总是只需一次谷歌搜索即可获得。

不过，Zoo Zajac 面临的最大问题可能是它是否能活过建立它的那个人。扎亚克（Zajac）才60岁，但他的健康状况并不理想。他声称自己已经在手术台上死过并被复苏了四次。前三次死亡是在他被 Zoo Zajac 的狮子鱼刺伤后发生的，第四次是在膝关节置换手术期间。他将公司49%的股份托付给了他的长女卡佳·巴纳扎克（Katja Banaszak），当他无法再管理时，她将接手。她管理着许多业务运营，而她的父亲则专注于市场营销和宣传。巴纳扎克是一位深思熟虑、温柔细语的女性，留着肩长发，戴着无框眼镜，穿着完全正常的衣服。她钦佩她的父亲，但她并没有完全继承他的执念。“他总是有极端的想法，”她带着爱意的恼怒说。“他想要企鹅。”扎亚克认为他可以从一家德国动物园获得企鹅，但到目前为止，他的女儿已经说服他暂时搁置这个想法。巴纳扎克认为世界上最大的宠物商店不需要企鹅或其他新动物。“它已经够大了。”

摄影师：埃里弗·希哈诺（Eriver Hija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