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俄克拉荷马州石油商的公司能否经受住另一次地震？ - 彭博社

大卫·切尔尼基

摄影师：布赖恩·舒特马特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在俄克拉荷马州，发现的最具生产力的油田之一就位于其政府所在地的正下方。这个32平方英里的地下水库，俄克拉荷马城油田于1928年首次开发，距离州议会大厦完工十年。一些最早的油井是著名的喷油井，油喷射到数百英尺的高空，持续数天才被控制。接下来的三十年里，该油田生产了近十亿桶石油，帮助俄克拉荷马州度过了大萧条和尘土暴风，并巩固了其与能源行业的联系。

彭博商业周刊埃隆·马斯克的首次高峰（和低谷）肯德里克·拉马尔如何将与德雷克的争执转化为音乐超级明星地位希腊警方称鸡蛋是从试管婴儿诊所患者那里被盗的如何挥霍你的奖金，从透明电视到冰浴到1960年代末，俄克拉荷马城油田基本上已经耗尽。随着原油被抽取，油田逐渐被大量盐水淹没，这些盐水是曾经覆盖中西部的古老海洋的残余。剩下的油气储藏被困在岩石深处。获取它们的唯一方法是“排水”油田——这意味着抽出数亿桶咸的、通常是有毒的废水，然后处理掉它。

大卫·切尔尼基看到了一个机会。作为一名受过训练的地质学家转行的野外钻探者，他将自己在石油行业的35年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复兴油田的业务中，而不是探索新的油田。“我试着在舞会上挑选那个丑女孩，”他说。切尔尼基花了多年时间研究俄克拉荷马城的油田，翻阅了成堆的地质研究和调查报告，其中一些可以追溯到65或70年前。他认为那里仍然有大约5000万桶可开采的石油。“那份关于俄克拉荷马城的两英尺厚的数据文件表明那里还有大量石油，但你必须跳出框框才能获取它，”他说。

一辆卡车将来自油田的废水运送到西帕金斯商业处置场。摄影师：布赖恩·舒特马特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问题不在于抽水，而在于找到一个放置它的地方。在俄克拉荷马州，最简单的做法是将其注入地下。由于大多数处置井每天只能处理几千桶，切尔尼基需要一个数量级更大的解决方案。在2003年，他位于塔尔萨的公司新领地开始研发一种新型注入井，这种井每年可以处理数千万桶废水并将其深埋地下。切尔尼基有些粗俗，给第一个井起名为“深喉”。

切尔尼基开创的处置井类型对俄克拉荷马州的水力压裂繁荣至关重要，这在过去五年中使该州的石油产量翻了一番。它们也是争议的中心。在过去十年中，随着废水处置费翻倍，俄克拉荷马州的地震活动激增。在每年平均发生1.6次3.0级或更高的地震后，该州在2011年经历了64次地震，包括其有记录以来最大的地震——2011年11月6日发生在俄克拉荷马城以东50英里的布拉格，震中为5.7级，导致一条高速公路变形，摧毁了14栋房屋，并造成两人受伤。去年，地震数量飙升至585次，使俄克拉荷马州成为美国大陆上地震活动最频繁的州；预计2015年将达到900次地震。地震群也在其他有石油和天然气作业的州造成震动，包括阿肯色州、科罗拉多州、堪萨斯州、新墨西哥州、俄亥俄州和德克萨斯州。

研究人为地震现象的地震学家——他们称之为“诱发地震”——将其归因于大量的油气废水被注入地下深处，靠近断层线。地质学家表示，随着时间的推移，处置水改变了地下孔隙压力，实际上润滑了构造板块之间的裂缝，导致它们滑动。“废水注入，”美国地质调查局的地震学家比尔·埃尔斯沃斯说，“无疑是这些地震的主要原因。”4月21日，州立的俄克拉荷马地质调查局（OGS）发布声明，称油气行业“很可能”在俄克拉荷马州地震激增中发挥了作用。

没有哪家公司比新多米尼翁（New Dominion）更有利害关系。2014年7月发表在*《科学》*上的一项研究发现，新多米尼翁在俄克拉荷马城郊区拥有的四个高容量处置井可能占据了2008年至2013年间美国中部所有地震活动的20%。2011年5.7级地震的两名受害者已对新多米尼翁提起损害赔偿诉讼；州最高法院已同意审理64岁居民桑德拉·拉德拉（Sandra Ladra）的案件，她在地震中石制烟囱倒塌，石块砸在她的腿上。若法院确立一个先例，使新多米尼翁及类似公司对地震损害承担责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如果废水井遭到大量诉讼和监管的重击，这可能会改变该州石油行业的整体经济状况，”俄克拉荷马独立石油协会监管委员会主席金·哈特菲尔德（Kim Hatfield）说。能源深度（Energy In Depth）的一位代表史蒂夫·埃弗利（Steve Everley）表示，“如果你关闭[废水]处置，实际上就是关闭了生产。”

表面上，切尔尼基听起来并不担心。他对拉德拉案件说：“这纯粹是毫无疑问的狗屎。”虽然新德米尼翁并不是俄克拉荷马州的主要生产商之一，但61岁的切尔尼基是该州最知名的企业家之一，他是一个外向、古怪的石油商，常常表现出自发的慷慨行为。曾经，他在一个加油站看到两位女士的破旧汽车无法启动，于是他去给她们买了一辆新车，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他坚信将地下水井与地震联系起来的证据不可靠，并且相信新德米尼翁会胜出。“我处理的是科学，”他说。“这将归结为这一点。是关于科学吗？还是关于情感？”

为什么俄克拉荷马州的地震比加利福尼亚州多

切尔尼基有着波浪状的肩长发、露齿而笑的笑容、晒黑的脸庞，以及对百慕大短裤的喜爱，完全可以当作《迈阿密风云》的临时演员。他在俯瞰俄克拉荷马城的公寓里举办派对和市民活动，他称之为香槟顶层公寓，并在科罗拉多州、俄克拉荷马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的乡村拥有各种船只、房屋和地产。他离婚且没有孩子，估计自己的净资产在3亿到5亿之间，具体取决于石油价格。

作为10个孩子中的第四个，切尔尼基很早就学会了努力工作。他的父亲托马斯是第一代美国人，父母来自乌克兰。二战后，托马斯在俄克拉荷马城附近的丁克空军基地工作，帮助改装B-52轰炸机。切尔尼基的孩子们没有零花钱，所有人都被期望自食其力。“戴夫可能是孩子们中最勤奋的，”他的哥哥韦恩说。“在所有10个孩子中，戴夫最早看到了赚钱的机会。”大卫接了四五条送报路线。当他14岁时，他意识到在麦当劳工作可以赚到每小时1.10美元，有时他每周工作超过80小时。

在空军服役后，切尔尼基获得了俄克拉荷马大学的勘探地球物理学学位。他在怀俄明州和落基山脉为马拉松石油和阿莫科工作，随后作为独立石油地质学家开始了自己的事业。他迅速因其寻找石油的非常规方法而声名鹊起。“我从未通过教科书地质学找到过可观的石油，”他说。在1980年代中期，油价暴跌，情况变得紧张。“那时，在麦当劳工作可能比在俄克拉荷马州做自雇地质学家的收入还要好，”韦恩说。为了维持生计，大卫为韦恩的办公用品公司在塔尔萨开卡车。“我见过他经历过好时光和坏时光，”韦恩说。“每次，我都看到他变得更强大。”

在俄克拉荷马州，每生产一桶石油，就会抽出10桶废水。

摄影师：布莱恩·舒特马特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到1990年代中期，切尔尼基已确立了自己作为脱水技术大师的地位，他的咨询公司切尔尼科勘探需求量很大。他的第一个重大成功是对一个名为红叉的老油田进行脱水，将大型潜水泵放入井中，抽出大量水。排出的水越多，砂岩中渗出的石油和天然气就越多。成功脱水的油田迅速缩小了水与油的比例。在其最早的井之一，新统治者最初每抽出一桶石油就要抽出160桶水。经过16个月，这一比例改善为7.5比1。“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主意，”在俄克拉荷马州油田工作了四十年的石油地质学家库尔特·罗特曼说。“大卫·切尔尼基很早就认识到了这一潜力。”

然而，切尔尼基对咨询和看着其他公司搞砸他的手艺感到越来越不耐烦。排水是一门精确的科学，他觉得通过控制操作的每一个方面可以使其运作得更好。“石油公司不断搞砸我的油田，所以我觉得我准备自己尝试了，”他说。他在1998年与另外两个合伙人一起创办了新领地。到2000年代初，公司运营着超过100口井，每天生产4000到5000桶石油，以及数百万立方英尺的天然气。

切尔尼基将目光投向国会大厦下方的长期沉睡的油田，投资数百万更换那些失效和腐烂的旧管道和地下泵。“如果你问十几个不同的地质学家，他们会说你无法获取那里的石油，”他说。“没有办法。好吧，我没有收到那个备忘录。”切尔尼基计划的核心是深喉，2004年启用的处置井。到2006年，它以全速抽水。在接下来的八年里，它将向位于城市下方约2英里处的石灰岩层注入1亿桶废水。这相当于尼亚加拉大瀑布近两个小时内倾泻的所有水量。

深喉引起了OGS的石油地质学家丹·博伊德的注意。博伊德非常清楚之前注入液体到地下深处导致地震的情况。1961年，美国陆军在落基山脉钻了一口12000英尺的处置井，以处理来自凝固汽油弹生产和其他来源的数百万加仑有毒废物。注入开始后不久，附近的丹佛地区开始发生地震，包括1967年的5.3级震动。注入停止一年后，地震活动减弱。博伊德认为，切尔尼基的处置井排出的废水可能会在俄克拉荷马州引发类似的活动。“我从未见过能像深喉那样处理这么多水的井，”他说。

在2006年12月20日晚上，博伊德的恐惧变成了现实。晚上8点过几分钟，位于俄克拉荷马城东南边缘的居民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摇晃了人们的房屋。四小时后，刚过午夜，又发生了一次。警察和消防紧急热线接到了大量电话。最初的担忧是附近的丁克空军基地发生了什么事情——爆炸、袭击——但到第二天早上，OGS的科学家们确定该地区遭遇了两次地震。“这是一次顿悟，”博伊德说。

2007年1月，新多米尼翁在俄克拉荷马城附近开设了第二个废物处置井，名为Sweetheart。一个月后，附近发生了一小群地震。3月，博伊德和OGS的另外三位科学家驱车前往塔尔萨，与新多米尼翁进行了一次四小时的会议。会议由新多米尼翁的现场运营总监史蒂夫·切尔尼基主持，他是大卫的兄弟。博伊德回忆说，大卫也出席了，穿着高尔夫衫和百慕大短裤。他在会议室的桌子上放了三四部手机，每当有电话响起时，他就会请假离开会议。虽然没有人指责新多米尼翁导致地震，但博伊德说，“大家心照不宣地认为这个井与此事有关。房间里每个人都在想着地震。相关性显而易见。”

午餐后，会议结束时，新多米尼翁同意支付OGS在俄克拉荷马城周围安装价值10万美元的地震设备，包括一些在新多米尼翁的井里。切尔尼基回忆起这次会议时表示，他想到了詹姆斯·邦德电影《杀人执照》，其中由克里斯托弗·沃肯饰演的邪恶微芯片大亨试图用地震摧毁硅谷。“我们想证明我们不是詹姆斯·邦德的反派，”他说。该协议对新多米尼翁的废水注入量没有限制。在接下来的两年里，新多米尼翁在该地区增加了两个高容量的废物处置井，名为Chambers和Flower Power。

当切尔尼基寻找其他排水机会时，他发现许多破旧的社区，其石油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枯竭，需要一些帮助。在卡尼，他捐赠了10,000美元来完成一所高中的建设。在布拉格，他捐赠了100万美元用于城市供水扩建项目，并捐赠了50,000美元帮助建设一座新图书馆。在2006年1月，经过一个繁忙的野火季节，他向当地消防部门捐赠了15,000美元。他还开始在布拉格举办一年一度的派对，名为新统治日，以筹集当地学生的奖学金。孩子们在充气滑梯上玩耍。骑草坪割草机作为抽奖奖品发放。一个亮点是切尔尼基在浸水桶中的表现。在新闻报道中，布拉格的市经理称切尔尼基为“布拉格的T·布恩·皮肯斯”。

切尔尼基的慷慨帮助转移了人们对新统治可能在俄克拉荷马州地震高潮中所扮演角色的关注。2011年11月袭击布拉格的创纪录的5.7级地震是四天内发生的三次地震中的第二次，所有地震的震级均为5级或更高。一个空调管道从切尔尼基帮助建设的布拉格图书馆的天花板上掉了下来。图书馆馆长帕姆·巴特森的家中出现了一些裂缝，尽管她表示对新统治等公司的捐赠表示感激。“这有点像双刃剑，”她说。 在塔尔萨，沿着蜿蜒的阿肯色河向上走几个街区，新统治的总部位于一栋四层、40,000平方英尺的建筑中，外墙由砖和红色亚利桑那砂岩构成，还有复杂的金属檐口。一个拱门高高耸立在入口上方。在玻璃门内，一个大理石地面的中庭通向前台。入口的一侧是一个会议室，切尔尼基的生动彩色肖像在墙中央显眼地悬挂着。

西帕金斯商业处置场的废水罐。摄影师：Bryan Schutmaat，彭博商业周刊对于新领土来说，这些日子充满挑战。脱水是生产石油最昂贵的方法之一，而原油交易价格约为每桶50美元，较去年夏天的100美元下降，新领土的油田可能不再像以前那样盈利。“这是我20多年来第一次没有一台钻机为我工作，”切尔尼基说。公司今年不会举办新领土日节。1月，切尔尼基起诉了几位前商业伙伴，指控他们在合伙关系解散之前不当支付了数百万美元的奖金，这一指控遭到前商业伙伴的反驳。

对新领土前景最大威胁来自拉德拉，她是2011年布拉格地震诉讼的原告。学术研究人员在 地质学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指出这次地震与附近的几个处置井有关，其中包括新领土拥有的一口。2014年8月，拉德拉提起诉讼，指控新领土和其他公司故意导致地震，寻求个人伤害和惩罚性赔偿。几个月后，俄克拉荷马州的一名法官驳回了该诉讼，称此事应由该州的石油和天然气监管机构处理。当拉德拉上诉时，州最高法院介入并同意裁定法院是否应决定这些案件。“任何不担心潜在诉讼的人都没有关注最近的法律环境，”俄克拉荷马石油协会的哈特菲尔德说。“有很多律师在寻找他们视为机会的诉讼”——而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一直是一个丰厚的目标。如果法院认定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对地震负责，新领土比大多数能源生产商更脆弱。它不仅规模较小，且专注于俄克拉荷马州，而该州每生产一桶石油平均需要10桶水，而且它还寻求该州水分最丰富的油田。公司的律师对法院判决对其业务的影响发表了严峻的评估。“这些井将成为经济和法律责任的弃儿，”新领土的律师罗伯特·甘姆去年对法官说。

深喉的鸟瞰图，新德米尼翁在俄克拉荷马城的旗舰废物处置井。

摄影师：布赖恩·舒特马特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目前，俄克拉荷马州的石油和天然气行业在运营方式上几乎没有政治压力。共和党州长玛丽·法林长期以来声称没有足够的信息来确定是什么导致了地震。她将OGS的新立场声明形容为“重要”。但当被问及州长是否同意该行业可能对地震负责时，她的发言人亚历克斯·温茨没有回应。

在州议会，唯一愿意公开谈论此问题的两位立法者是民主党人科里·威廉姆斯和共和党人杰森·穆尔菲，他们代表的地区曾受到地震的影响。去年秋天，他们联合提出了一项法案，以更深入地研究地震，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进展。“这太荒谬了，”威廉姆斯说，他正在推动在俄克拉荷马州16个县暂停废水注入。“石油行业威胁我们说，如果你触及地震问题，我们就会开始停工和裁员。这就是行业与政府如此交织在一起的问题。我们知道是什么导致的，但我们根本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阻止它，几乎没有任何监管。”

在新德米尼翁总部，该公司宣传自己对俄克拉荷马州地震激增的理论。该公司的副总裁让·安东尼德斯，面容粗犷，拿出一个厚达2英寸的纸板文件夹，里面装满了地图、演示文稿和文件——他称这些是证据，表明地震是由于干旱和暴雨导致地下含水层水位快速变化的结果。

切尔尼基对此不以为然，他驳斥了将地震与废水处置井联系起来的研究。“提出的微薄科学是如此有缺陷，以至于连科学都不能算，”他说。“这只是情感。”他认为，俄克拉荷马州的地震是“全球范围内发生的构造活动的结果。”他预测，一两年内，困扰俄克拉荷马州的地震潮将向北迁移到地震沉寂的爱荷华州和内布拉斯加州，为石油行业辩护。绝大多数地震科学家对此表示不同意见。“纯粹的胡说八道，”弗吉尼亚理工大学的地球物理学教授马丁·查普曼说。“他们只是不想承认他们正在引发地震。”

切尔尼基并未动摇。他坚持认为自然站在他这一边。如果人类可以引发地震，那么他们“可能也能放个屁就改变地球的轨道。”他补充道：“人类不会在日本引发海啸。人类没有引发喀拉喀托火山的爆发。人类也不会引发地震。”

——弗里曼·克洛波特的补充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