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反恐英雄今何在?-文摘
(本文原载《法治人生》2009年第21期,作者:如歌)
2007年1月,反恐战线上,年仅21岁的自治区公安厅特侦队员黄强倒下了……
2008年8月,喀什公安边防支队17名官兵倒在了恐怖分子策划实施的暴力袭警事件中……
之前,在全疆的反恐战线上,倒下的绝不仅仅是他们。在我们身边,长年以来一直就有一支队伍像他们一样时刻都会面临生死的抉择,甚至没有选择。正因为他们是警察,面对生死抉择,他们只能挺身而出。王亚洲、郑绪光、阿不都•米吉提、艾则孜•买买提就在生死面前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了,庆幸的是,他们活着回来了,虽然有的留下了终生的伤痛。如果当初那些让他们侥幸存活下来的诸多巧合中有一个出了意外,他们就会像黄强他们一样,成为我们永远追忆的人。他们活了下来,成为了我区公安战线上屈指可数的“活着的二级英模”……

特侦队员黄强追悼会现场,新疆党、政、军、公安等人士前往沉痛吊唁。此前,公安机关在新疆阿克陶县山区摧毁一个“东突伊斯兰运动”恐怖分子训练基地,黄强在此次战斗中执行搜捕任务而牺牲。图为黄强生前战友为黄强送行。

2009年乌鲁木齐“7·5”事件是新疆自新中国成立以来造成人员伤亡最多、财产损失最严重、社会影响最大的一次暴力犯罪活动。
前些年,记者曾对王亚洲、郑绪光、阿不都•米吉提、艾则孜•买买提的事迹一一做了详细的报道。他们都曾与死神擦肩而过,每个人都像一堵墙,英勇果敢地面对恐怖分子,而他们的身后,就是成千上万的群众。报道刊发后,他们的事迹深深感动了老百姓,一时间,社会上掀起了敬英雄、学英雄、帮英雄的热潮。
光阴似箭,昔日英雄如今怎样?“7•5”事件后,记者再赴喀什、和田,对英雄们现在的生活工作状态进行了追踪访问。
王亚洲尽职尽责把守110
回顾生死瞬间:二十世纪末至二十一世纪初,暴力恐怖分子在喀什地区导演了一幕幕疯狂报复的惨剧,喀什地区民警处于高压戒备状态。1999年12月24日凌晨5时,时任泽普县赛力乡政法委副书记、派出所指导员的王亚洲心疼地看着熬得精疲力尽的战友们说:“大家打会盹吧,但不能脱衣服睡。”他自己脱了鞋子,斜靠在床头。“当当当”,几声轻轻的敲门声飘过来。“有情况!”王亚洲立即跳起来,拔出手枪,光着脚就冲向门口。拉开门一看,三个陌生的黑影,两个正举着双枪向值班室里射击,一个则手持燃烧瓶向屋里扔。
王亚洲抬手开了一枪,暴徒寻声转向他,子弹嗖嗖射向他。其中一个举着双枪一边射击一边向王亚洲冲过来。枪声四起,火光冲天。“啊!”逼近王亚洲的暴徒在距他不足3米的地方应声道下,另一个手持双枪的暴徒又向王亚洲冲了过来。
就在这紧要关头,王亚洲突然觉得举枪的胳膊麻了一下,然后整个胳膊就失去了知觉,他迅速用左手托起右胳膊继续向冲过来的暴徒射击。然而,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手枪的扳机扣不动了。没子弹了!王亚洲立即转身冲回办公室,他枕头底下还有5颗子弹。他的身后想起了燃烧瓶的爆炸声,办公室随即燃烧了起来。
王亚洲摸出了子弹,但他的右手已无知觉,他只能用左手完成这个需要力量的动作。
一次,没有成功;两次,还是失败了……这时,窗外闪过暴徒的身影,他们从窗外向屋里射击。王亚洲顺势卧倒,借着火光,他将右胳膊支撑在地面,使出了全身的气力,总算装进去了3颗子弹。
时间就是生命。他光着脚,踩过满地的火星和碎玻璃碴向外冲去。他刚跨出办公室的里间,一枚从窗口扔进的爆炸装置就在他身后炸响了……
10分钟后,增援民警赶了过来。王亚洲被送进医院。一颗子弹穿过他右臂的肘部夹在了他肘关节的缝隙当中,许多玻璃碴钻进了他的脚板,插进他脚心的那个最大的三角状玻璃碴足有4厘米长……
伤愈后,组织考虑到王亚洲的个人安全,将其调回县公安局,他历任刑警大队教导员、治安大队大队长、国保大队教导员后,于2008年担任110指挥中心教导员。
2003年底,王亚洲作为新闻人物见诸报端,成为反恐战线上第一个被新闻媒体关注的对象,之前,因为工作性质的隐秘性和个人人生安全问题,这个战线上的战士都只能是默默流血牺牲的幕后英雄。王亚洲的英雄事迹传开来,人们第一次走近了他们,他们的事迹感动了新疆,感动了全国,因王亚洲的妻女常年生病,沉重的负担压向了英雄。老百姓知道后,深情地对王亚洲说:“亚洲,挺住!”“亚洲,我们来帮你!”一双双温暖的手伸向了王亚洲。群众的回报也感动了英雄,感动了新疆警察。
如今,王亚洲妻子的病已经好了,两个女儿上了新疆警校,大女儿已经毕业,她的心愿没有改变,“做一个像爸爸一样的民警。”
“7•5”事件后,王亚洲和战友一起奋斗在一线,面对他不再生疏的战场,他更多了一份镇定。
“这些年,我们从来就没有松懈过对暴力恐怖分子卷土重来的警惕,我们要做的是更细微的工作,时刻观察残渣余孽的动态,只有更多、更详尽地掌握他们的情况,我们才能做到知彼知己,露头就打。”
近期,王亚洲的具体任务就是搜集全县相关情报,定时向上级部门汇报。他说:
“做好这些点点滴滴的基础工作,就是为上级领导决策提供一手资料,来不得半点马虎。”他的鼻窦囊肿已经好几年了,几年前医生就让他做手术,他一直就没有抽出时间来。
郑绪光分管治安大口子
回顾生死瞬间:1998年4月,恐怖分子在喀什活动猖獗,仅7日那天,就在叶城制造了8起爆炸案。时任喀什地区公安局刑侦支队政委、排爆行家的郑绪光成为最忙的人:“这边刚发现炸弹、那边就爆炸了,刚赶到爆炸现场,又传来发现炸弹的消息。”
当日15时许,他们接到集贸市场发现炸弹的消息。当时是周末,市场人流量很大,郑绪光他们赶到的时候,炸弹已经打火,定时器已经走动。许多群众不知道情况危险,还围在一旁看热闹。郑绪光一边嘱咐战友紧急疏散群众,一边迅速跑到炸弹前,凭着经验果断地剪断了杂乱电线中的一根,行走的秒表定格在最后的两秒钟。
在处理完又一起爆炸案后,他们迅速离开了爆炸现场,但他们刚离开必经的石桥仅2分钟,石桥被轰然炸得粉碎。他们的离开比恐怖分子预计的时间仅仅差了两分钟。
当月17日,叶城武装部附近的一个小商店发现炸弹。郑绪光赶到的时候,秒表也已经走动。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他拿着剪刀冲了过去,不知谁喊了一声“爆了!”他下意识地翻滚到了墙角。可是,炸弹并没有爆炸,秒针的滴答声还在继续。郑绪光起身再次冲了过去,果断地剪断了那根他已经盯好的线,滴答声戛然而止。当年记者问郑绪光:“你怎么就断定那根是真线?”他回答:“其实,我接触了这么多炸弹,还没有什么定律来帮我分辨真假线,全凭经验和感觉。”记者:“每一剪不都是一次生死赌博吗?”郑绪光:“是,怕死就别当警察。”
8月24日凌晨零时许,记者拨通了现任喀什地区公安局党委委员郑绪光的电话,他还在办公室里。“7•5”事件后,他几乎是在办公室度过的。作为主管治安、消防和特警的领导,他的神经时刻都紧绷着。“7•5”事件在乌鲁木齐发生后,喀什地区公安即刻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将警力分布在几个重要片区把守,郑绪光就是其中一个重点片区的领队。7月6日,有人想呼应乌鲁木齐,组织人群聚集喊口号,极尽煽动之能事,但被公安人员及时制止了,不但抓获了暴徒头目,还制止了一大批被煽动得想加入。
现如今,虽然郑绪光已成为领导,但遇到排爆的事,还是非他莫属。自从他1998年被国家公安部命名为“二级英模”后,他还被评为全国先进模范,直到2004年前后,他的事迹才被公布于众,之后,他一下子成了明星,先后在中央电视台的《东方之子》、湖南卫视的《背后故事》、东方电视台的《警察人生》电视栏目中展示了他在排爆中的机智和骨子里的宽厚、朴实。听说因为警事而无暇顾及家庭,他和前妻无奈离婚的事情后,郑绪光收到过来自全国的一大沓子的“求爱”信,姑娘们被他感动了,纷纷表示愿意“美女”配英雄,可郑绪光的回应却很迟钝,他说,就算她们理解了警察,但她们却不能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他不愿因为他拖累别人。可谓好事多磨,在他离婚的第10年,他和位于帕米尔高原的塔什库尔干县医院里的医生鲁燕“来了电”。2005年,他们结婚了,虽然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但郑绪光的心不空了,“我有家了。”地区领导非常关心他的婚事,表示要尽快结束他们牛郎织女般的生活。
阿不都•米吉提“7•5”事件专案组组长
回顾生死瞬间:1998年l0月14日,25岁时任和田地区公安局技术科民警的阿不都•米吉提接令参加对一组织恐怖活动的头目阿某的行动。13时30分,阿不都•米吉提和两名战友跟踪目标至和田市里的一家饭馆,并发现阿某正和已经在那里的5名男子在悄声嘀咕。阿不都•米吉提他们3人佯装食客坐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心虚的阿某如惊弓之鸟,站起来想逃。阿不都•米吉提站起来挡住了阿某的去路。穷凶极恶的阿某掏出枪对着阿不都•米吉提就是一枪,子弹穿过了阿不都•米吉提的裤兜。其他5名暴徒此时也已起身扑向另两个民警……
阿不都•米吉提和身材高大壮实的阿某扭打在了一起。扭打中,阿某再次开枪,子弹从阿不都•米吉提的前额擦过,鲜血染红了他的脸颊,迷住了他的双眼。阿不都•米吉提忍痛将阿某扳倒在地。狗急跳墙的阿某举枪朝阿不都•米吉提背部射出了第三颗子弹。
子弹穿过了阿不都•米吉提的胸部,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紧紧抱着歹徒的腿不放,阿某疯狂地要爬起来逃跑。阿不都•米吉提咬紧牙关,使出最后一丝气力腾出一只手抓住了身边的一个圆凳,向阿某头上狠狠砸去。阿某晕倒了,阿不都•米吉提也倒了下去……
经过72个小时的手术,阿不都•米吉提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子弹要是偏差5毫米,就会要了这个小伙子的命。罪大恶极的阿某在被处决前,几次提出要求见见那个他打了三枪都没有倒下的警察。
公安部以“国家二级英模”的殊荣表彰了他的勇敢。
两年前见到阿不都•米吉提时,他已经是和田县公安局党委副书记、政委了。阿不都•米吉提人很精干,当时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小的才出世不久。
阿不都•米吉提的祖辈父辈都是商人,家人原本也是给他铺就了一条现成的从商之路。1991年,和田地区组建防暴队,一直就怀有警察梦的阿不都•米吉提放下了“钱”程,义无反顾地做了警察。1998年3月,积极向上的阿不都•米吉提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同年10月,在抓捕一组织恐怖活动头目时身负重伤。
在记者要求下,阿不都•米吉提撩起衣服,我们看到了当时为了取出子弹留在他背部的那条足有30厘米的手术刀口。枪伤痊愈后,组织上也为英雄铺就了一条担负更大、更多国家责任的路。经历了技术科副科长、挂职和田县公安局任副局长的锻炼,2004年,组织上将和田县公安局党委副书记、政委的担子交给了他。2005年,他出席了自治区第七属党代会,2006年,他被提升为副县级侦查员。
2009年8月,记者再次赴和田。他作为“7•5”事件专案组和田县组长,工作很忙几次与他约见都没有实现,他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对“7•5”事件分流嫌疑人的审查、甄别及对本地参与“7•5”事件人员的线索收集和摸排、抓捕上。记者在和田县看守所“堵”住他的时候,他正准备开车出去。
疲惫写在他的脸上,他见到记者在给他拍照,笑着摸着自己的胡子说:“这样子太差了吧?”“7•5”事件以来,他及战友一直就没有回家休息过:“事太多了,要争分夺秒,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关键就是我们要收集证据,工作做得很艰难,靠韧劲和耐力,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几乎天天只能睡3个小时,其间,回家转过几次,但在家的时间每次都没有超过一个小时,小的孩子才3岁,我要走,她就哭。”
阿不都说,对暴力恐怖分子和极端民族主义分子一定要严惩不贷,而我们就是侦查收集惩罚他们的证据,责任重大,再累也要坚持……
艾则孜•买买提天天面对“危安犯”
回顾生死瞬间:2001年1月4日,和田警方接到举报:有一伙人在沙漠腹地讲经习武。时任和田地区墨玉县卡尔赛乡民警的艾则孜•买买提一行五人决定深入沙漠探个究竟。
他们走了14天,才发现了藏在腹地的几间土房。当艾则孜•买买提和另一个民警艾力推开了房门后,他们吃惊地看到里面黑压压地坐着一群人。两个民警将他们带出屋子,严厉要求他们一同回去接受调查。他们的突然出现,让这里的人猝不及防,表示愿意配合警察一起回去接受调查,一看似长者的人提出要回屋里取随身物品。
十几个人都钻进了屋里,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出来,就在他们准备进屋催促时,暴徒却举着刀子、斧头、铁棍冲了出来。两个民警迅速拔枪,但由于十几天在沙漠里行走,枪膛里钻进了沙粒,枪被卡壳。本来被枪怔住了的暴徒,一看枪失灵了,就肆无忌惮地冲过来。敌众我寡,混战中艾则孜•买买提的头被重物猛烈地一击,他两眼一黑,瘫软了下来。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了起来甩在一个像库房的房屋里。他机智地解开了绳索,跑进了茫茫沙漠。但很快就被举着火把的暴徒找到了。他第二次被捆绑了起来,并被扒去了衣服,一个头目过来恶狠狠地对他说,要不是正值封斋期间不能有血光之说,他们早就割了他的鼻子、耳朵、要了他的命。因为太冷,看管他的人电躲进有火的房子里去取暖了。艾则孜•买买提再次解脱了绳索,再次在被称作“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里求生。但他迷路了,靠吃草根、喝自己的尿熬过了寒冷的四天四夜。当赶来的急救人员发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因为冻坏了双脚,他失去了7个脚趾头。
两年前,见到艾则孜•买买提时,他的行走还不很利落,毕竟7个脚趾被切除,他需要适应。
1998年11月,艾则孜•买买提警校毕业后,他回到了家乡和田,并被分配到了墨玉县卡尔赛乡派出所。2001年1月去沙漠腹地执行任务,对一个没有经验的小警察来说,光是应付沙漠的艰难就是极大的考验了。他说,能够解开暴徒的捆绑这要归功于在警校时的学习。因为受了伤,留下了残疾,一切都得重新安排了,为了不影响女友的幸福生活,他还忍心断了与乌鲁木齐女友的来往。
伤口愈合后,他要克服的就是没有脚趾后如何平衡地行走,最初那段时间,原本只需10分钟走到的地方,
他要挪两个小时。疼痛和失衡长期折磨着他,就是到了现在,只要一进入寒冬,他的受伤处时不时都会奇痒无比,都挠出血了,还是痒。
2001年6月,组织考虑到他的实际情况,将他安排到了离父母家近一些的、位于和田市郊区的地区公安局看守所。2004年返回地区公安局拘役所任副所长至今。其间,组织还安排他到和田县公安局挂职,使他各方面能力得到了锻炼和提高。
8月21日,记者来到地区公安局拘役所时,艾则孜•买买提正在和服刑人员谈话。这是他工作内容之一。艾则孜•买买提:“接上这个工作以来,经常要和危害社会安定的服刑人员打交道,他们中有的表面上看着是服从了,但内心深处却很顽固,有的从小就接受地下讲经点的反动教育,反动思想根深蒂固,所以,我们想通过面上的学习和几次思想工作就改变他们,那是不可能的,我们需要坚持不懈地做,还要有好的方法去做。”
让人喜悦的是,如果不在意,已经看不出现在的艾则孜•买买提走路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他说,只要不走快,只要不跑,就没什么异样的感觉。两年前,和田市的一个做医生的姑娘爱上了虽有残疾但却勇敢、开朗、上进的艾则孜•买买提,他们相爱结婚了。临别时,艾则孜•买买提乐滋滋地告诉记者,他就要当爸爸了。
(近期,艾则孜-买买提暂时调往看守所负责管理押在看守所里的部分和田籍的“7•5”事件的组织者和参与者,更重的担子压给了他。“这里面的人有的很年轻,看到一些执迷不悟的参与者,我是又痛恨又痛心,他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呢?他们的思想被反动思想统治了,我们要和‘三股势力’争夺思想阵地,我们必须要做的,能够做到的就是教育好身边的人,让他们站到我们的队伍中来。”)
记者感言
为了人类和平、为了人间正义、为了安定和谐的生活环境、多少英烈抛头颅、洒热血。王亚洲他们的“生死瞬间”虽然过去了,但他们的牺牲精神永恒。顽固的“三股势力”分子,是不会轻易退出他们的历史舞台的,他们还会采用各种卑劣手段制造这样或那样的反人类的恶剧、丑剧、惨剧。
每一次惨烈,都有我们的英雄挺身而出。每一个英雄的事迹都写进了历史、写进了人们心中的《英雄儿女传》。人民不会忘记!
我们看到了当年的反恐英雄们。他们如今依然忙碌在反恐一线,更看到了他们在组织的关怀下的每一个进步,也看到温情生活给予他们的回报。他们舍身忘死地付出了。他们赢得了百姓的尊敬、爱戴和惦念,这就是百姓给他们最崇高的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