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航波音777客机失踪 东南亚需要中国“物业服务”-施洋

3月8日凌晨1时20分，马来西亚航空由吉隆坡飞往北京的波音777-200型客机在越南胡志明市空管区附近失去联系，同时失去雷达信号，至17时30分已16小时。由于这个数字已经超出波音777-200客机的最大续航时间，几乎可以肯定这架飞机已经坠毁。截止17时30分，没有地面报告飞机坠毁的消息，飞机显然已经失事坠海。

事发区域示意图

事发时分，飞机已经进入了越南胡志明市空管区，但是从飞机失去联络至今，越南连飞机最终的失联地点和可能的坠毁区域都无法通报，让外界疑惑不已。为什么雷达会失去与飞机的接触？为何飞机距离越南本土已经不远，越南方面却无法发现？

空管区的大小和功能

新闻中，不断被提及的**“胡志明市空管区”是空中飞行民用航空交通管制中的一个重要管制区域**，这一区域会有一个对应的空中管制单位负责。在许多国家，高空管制区又称A类空域，即在国境内标准大气压高度6000米以上的空间。在此空域内飞行的航空器必须按照仪表飞行规则飞行，并接受空中交通管制服务。由于马航客机处于巡航状态，其飞行高度处于平流层高空，必然会与高空管制区发生联系。

不过此次马航客机失联的位置似乎是在越南领空之外。根据国际民航组织的文件，胡志明市空管区是由具备实力并可承担此责任的国家或地区在国际空域提供信息服务的情报区。这些信息主要由设置在航管控制中心或相应航路点上的航路监视雷达提供。这种雷达的探测范围超过250海里（约463公里），就是它保持着马航客机失联前的雷达接触。这种雷达目前已经实现了高度自动化，可以存储各类航班的飞行计划并实时显示其航线和其他有关数据。

至于突然失去雷达接触，说明马航客机因为高度下降脱离了空管雷达的搜索范围。这时就能确定客机飞行发生了意外，采用紧急的方式搜索客机踪迹。

搜救能力的差异

就空管雷达而言，各国的装备水准不会有太大的差异。但一旦涉及对失踪客机的搜索——尤其是海上搜救能力，各国实力差距是云泥之别。

飞机坠海前所处空域是低空，普通地面雷达受制于地平线的阻挡，对低空目标搜索距离一般不会超过40公里（偶尔有建在高山上的雷达站可以搜索到更远的距离，但依然很难捕捉到距离海岸200公里距离上的飞机）。因此使用携带搜索雷达的搜救飞机就极为重要。在这方面，军用预警机和大型巡逻机无疑是最好的搜索平台。以中国空军装备的空警2000型预警机为例，其相控阵雷达对战斗机大小的目标探测距离已超过400公里，对777这样的大飞机的发现距离会更大，而且预警机可以快速部署，一旦有事，便可以迅速向出事空域附近飞行，扩大搜索范围以尽早发现目标。即使中国在上世纪末就投入使用的运8海上警戒机使用的雷达，也可以搜索到300公里距离远。

作为国防巡逻的一部分，预警机或海上巡逻机通常都需要进行日常巡逻，避免别国军用飞机越界。因此一旦有事，其反应速度会非常快。美国不仅在军队、海岸警卫队装备搜索飞机，就连海关总署都装备了P-3巡逻机的雷达预警型，用于海上情报的搜集。可以想象，如果客机失联发生在美国沿海，很快就会有搜索飞机报告低空飞行目标的信息。

在空中搜索的同时，海上搜救也是重要的环节。对于可能的坠机海域，海上部门也应该迅速派出船只进行搜索，并随时根据空中搜索的信息更改救援方案，尽快抵达出事地点进行搜救打捞工作。

美国空军现役装备有34架E-3预警机、130架P-3C巡逻机，海关和海岸警卫队装备8架P-3AEW&C预警机、33架C-130搜救机、16架HC-144搜救机、41架HU-25搜救机以及数十架搜救直升机。中国空军的预警机和海上巡逻机数量也有数十架。

那么，这次搜索的主力——越南呢？

越南海岸警卫队总共只有3架螺旋桨动力的C-212小型执法飞机，该机电子设备简陋，无法进行前述的大规模雷达搜索，只能在出事海域附近采用低空目视搜寻的方式观察海面，效率甚至不如二战时期日美两军舰载飞机。此外，因为与中国在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上的争议，这些飞机大部分时间被用于南海的执勤，这次出事地点在泰国湾附近，这种小飞机明显鞭长莫及。

越南海岸警卫队的船只倒是有数十艘，但一方面许多船也在南海上无法及时赶到；另一方面，没有航空情报支援，海上搜救的效率，甚至还不如目视海面的执法飞机。

越南人民军空军还有30架安-26、15架安-2和11架PZL M28运输机可以进行低空搜索任务，但这些飞机的搜索效率不可能高于海岸警卫队的飞机，平时未必有海上长程飞行的训练，越南空军也没有组织如此大规模机队进行扇形搜索的经验和能力，更不用说进行如此大规模搜索需要的经费了。

大国的前沿基地

技术上看，由中国这样具备一定实力的地区大国参与海上搜索既有必要性，也有可行性。据报道，越南土珠岛以南为客机失联空域，从西沙群岛起飞的飞机在不经越南领空的情况下，需要飞行1600公里才能抵达该海域，尽管永兴岛已经可以起降运-8级别的大型飞机，但从西沙派往越南南部的搜救机将会把大半燃油消耗在路上，搜索时间可能不到4个小时。

如果搜索飞机能从台湾当局控制的太平岛起飞，往返距离减少了约1200公里，运-8警戒机理论上可以在出事地区多飞行2-3个小时，搜救时间和效率大大提高。假如中国在南沙群岛西部能建成一个拥有机场的大型基地，则再减少1000公里的航渡距离，可以为大半个东南亚提供快捷救援。如果失事客机实施海上迫降，则有很大可能救出部分乘客。

在法律上，这种大国替小国代行公共服务职能的事情，早有先例。早在克林顿时代，鉴于拉美猖獗的毒品交易与当地警方孱弱的控制力，美国政府便直接插手拉美扫毒行动，中央情报局直接派人驾驶侦察机在拉美搜索和辨认运载毒品的飞机，再由相关国家实施拦截。而中国警察联合其他国家在湄公河上进行护航巡逻执法也已经运行多年。比起这种联合执法，在公共海域进行联合搜救行动，在法律和技术上的问题要小得多。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东南亚经济圈在客观上已经以中国为中心，中国游客是各国服务业GDP增长的支柱，中国产业链是各国不得不融入的技术体系。未来将有更多的中国乘客飞往东南亚。本次失踪航班上即有3/4的乘客为中国籍，另有几十名华侨，保护他们的安全是中国的责任与义务。从这次马航客机失联事件及随后的应对来看，中国参与南海上空的各类公共事务，并为周边国家提供力所能及的公共服务，已成为刻不容缓的重要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