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回归土地”运动内幕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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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山,一个位于中国乡村的小村庄,正在抵抗城市化。莉亚·汤普森大约每天有300个村庄在中国消失。近年来,中国城市中心的经济实力摧毁了国家的农业社区。根据天津大学的研究,在2000年至2010年间,110万个村庄消失。许多村庄成为了一个日益两极化社会的牺牲品——年轻的现代中国人占据了广阔的城市,而这些城市最终吞噬了居住着老一代人的衰退村庄。
然而,并非所有中国人都对国家似乎失控的城市化进程感到兴奋。一个新发布的短纪录片,下乡,描绘了一个日益增长的社会运动,城市居民回归逐渐消失的村庄。该片跟随曾在北京工作的艺术家欧宁,他已迁居到中国东部的碧山农村社区。欧宁的故事反映了某些中国人意识到国家的城市发展已变得不可持续。作为一名城市知识分子,宁曾过着现代中国的理想生活——但他自愿放弃了这一切。现在,他和其他人致力于振兴碧山社区,努力拯救这个村庄免于社会和经济崩溃。
彭博社城市实验室旅游布达佩斯区投票禁止类似Airbnb的租赁“购买美国”争端危及从拉斯维加斯到洛杉矶的时速200英里铁路一位艺术家重新构想童年的空间,结果颇具挑战性房地产开发商纳夫塔利在迈阿密海滩寻找交易,推动佛罗里达发展孙云帆和莉亚·汤普森共同执导了下乡,该项目由中国文件出版。该项目还得到了普利策中心的支持。请在下面观看,并阅读城市实验室与导演的问答,他们讨论了这部电影、中国的“回归土地”运动,以及困扰世界上人口最多国家的明显城乡差距:
旁白在开场场景中强调,中国在2011年成为一个以城市为主的社会。联合国估计到2050年,另外3亿农村中国人将迁移到城市中心。考虑到中国的未来将在城市中展开,你们为什么决定记录中国的“回归乡村”运动?
**孙云帆:**我认为主要原因是[莉亚和我]真的相信“回归土地,”或者说控制中国的快速城市化,是中国发展的下一个篇章。我在阅读一篇关于19世纪纽约市的城市实验室文章,这让我想起了今天中国发生的许多事情。
怎么回事?你能进一步解释一下中国的城市化进程是如何展开的吗?
**孙:**人们现在真的想在中国变得富有,成为一个高文化的国家。因此,主导意识形态对每个人来说,不仅在城市中,在农村也是,都是城市化和商业化。并且摆脱农业的“肮脏工作”,隐藏所有农民。没有人想再与农业生活方式有任何关联。但我认为在某个时刻,我们可以用所有工业化国家的历史来支持这一点,当人们开始欣赏他们的农村传统时,会有一次回归。我认为在碧山的这个项目就是开始。
一个新装修的书店在碧山变得非常受欢迎。孙云帆**莉亚·汤普森:**当我第一次去这个村庄时,我立刻被遇到的那些感到被遗忘的人所打动。你会感觉到,那些无法搬到城市的人感到失败。农村生活和城市生活之间的脱节是如此戏剧化。但见到欧宁,看到他在做什么 [与碧山的复兴],真的感觉这是一场重新评价农村生活的运动的开始。
“[T]对每个人来说,主导意识形态不仅在城市中,在农村也是,都是城市化和商业化。并且摆脱农业的’肮脏工作’。”是什么吸引像欧宁这样的城市居民离开城市去乡村?
**汤普森:**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这是关于传统还是关于恢复一种更可持续的生活方式?我觉得这更多是关于促进一种可持续的生活方式。
在城市里有太多的 空气污染,还有 食品安全问题, 日益增长的不平等,我认为对于那些参与我们所称的“回归土地”运动的人来说——我们真的把它视为一种全球运动——他们会称之为参与这种新的乡村重建。我认为[运动支持者]希望他们所做的能够帮助解决一些这些问题。
对于像欧宁这样的“回归土地”支持者,是什么更强的影响?对城市中国所成为的拒绝?还是对传统生活方式的渴望?
**汤普森:**我在这里有点拒绝“传统”这个词。我真的认为这与保护传统关系不大,可能更多是关于复兴传统,因为[传统]并不是真正存在的。
这绝对是对城市化某些方面的拒绝,但欧宁真正想做的是将城市生活的一些方面带到农村地区。所以这并不是对[城市生活]的完全拒绝,而是试图在农村和城市之间创造一种更公平的互动。
一位学者最近告诉我中国的“所谓乡村”在历史意义上并不存在。城市扩张得如此迅速,以至于吞噬了村庄。这对农村振兴努力,比如你电影中描述的那种,构成了什么样的挑战?
**孙:**这确实是一个可能性,因为璧山村距离县城不到两英里,县城有点像一个城市中心。随着县城的扩张,如果璧山村没有任何独特的东西来保证其存在——就像城市和城镇,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旅游村那样——那么很快[璧山]将成为县城的一部分。
**汤普森:**但是如果璧山过于确立自己作为一个旅游景点,它会产生一个反向问题,这意味着它将变得有些停滞不前,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村庄。这是他们试图达到的平衡。
“[T]中央政府希望鼓励城市化,而地方政府则非常支持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努力,这之间也存在脱节。”在像璧山这样的中国农村村庄,社会动态如何?那里大部分适龄劳动力已经逃往城市。我被电影中一位老年女性的话所打动,她说:“如今只有孩子和老人留在家里。”
**汤普森:**我们确实注意到,大多数工作年龄的人不在村里。这里是祖父母和孙子孙女。如果农民工在城镇和城市成功,他们的目标就是尽快把孩子带过来。所以最终留在村里的都是很多老人。
毕山的景象,老龄化的人口使得村庄的未来充满疑问。孙云帆我们也在那里庆祝 春节 [中国新年],那时所有的农民工都回家,毕山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它从一个通常只有两辆车停放的地方变成了满是汽车的地方。[那里有]二十多岁、三十多岁和四十多岁的人,所有的孩子都有父母带来的新玩具,大家见面都非常高兴。但这绝对不是日常的动态。
我听说有一个越来越多的趋势,城市艺术家花更多时间在中国的乡村,这些地方已成为知识分子的热门度假目的地。作为一名艺术家,欧宁永久性地搬到了农村地区。你对“回归土地”运动的规模和范围有了解吗?
汤普森: 除了视频,我们发布了一张地图 [标示农村振兴的努力]。这涉及到中国大约50个不同的努力。它们并不完全相同,但有相似的特质。我认为那张地图是由左京制作的,他是欧宁在 [[碧山] 项目](https://www.theguardian.com/artanddesign/2014/dec/02/chinese-artists-rural-rebellion-xi-jinping) 中的合作伙伴,时间是在2013年。从那时起,欧宁表示他认为中国大约有200个这样的努力正在进行,因此我们实际上是在众包不同的项目,以便地图更加及时。
但这确实似乎是中国艺术家和知识分子群体中的一种趋势。我真的认为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中国新兴的“回归土地”运动。
城市化是中国发展计划的一个重要部分。有没有迹象表明中国政权支持“回归土地”运动,或者他们计划压制它?
孙: 我认为政府一方面支持推广传统文化的概念,这可以被操控为建立一个“中国梦,”或身份。另一方面,政府非常害怕失去控制和稳定。因此,欧宁的 公社项目 希望在如何组织他们的社区、生活空间和生活方式上获得更多的自主权,而政府并不想放松这一点。
**汤普森:**我认为中央政府希望鼓励城市化与地方政府非常支持农村经济发展努力之间也存在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