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支付初创公司Venmo正在消灭现金 - 彭博社

照片由伊丽莎白·伦斯特罗姆拍摄克里斯滕·盖尔，一名在芝加哥一家互联网营销公司的作家，第一次听说Venmo是在两个夏天前。她的新室友刚从纽约来到这个城市，热衷于这个允许用户通过智能手机发送和接收付款的应用程序。这个应用程序还有一个社交媒体组件，使得分账这一平凡的行为变得有趣。她向盖尔保证这是安全可靠的。而且，不用等待支票清算，也不用去ATM取现金。盖尔同意试一试。

在她的iPhone上下载了Venmo后，她将其连接到她的银行账户，和她现有的 Facebook 联系人网络同步，并开始使用。注册很简单，界面干净直观。“我一开始有点紧张，”25岁的盖尔说。“通过移动应用程序交换钱的想法似乎有点可疑。”

盖尔现在每周都会使用Venmo几次。这个应用程序允许用户在她的数字钱包中保持余额，并随时将其提现到她的银行账户。盖尔通常在她的Venmo钱包中保持少量资金，用于与朋友结清餐厅账单、酒吧账单、加油站费用、婚礼礼物以及她所处的所有其他换钱场合，作为一个尽可能与朋友聚会的二十多岁年轻人，这种情况很多。除非她使用信用卡，否则Venmo对她没有任何费用，而她从不使用信用卡。“我现在唯一有支票的原因就是为了支付我的房租，”她说。

Venmo 还设计成一个社交网络。每当用户向朋友付款时，他必须填写一个字段，概述报销的原因。交易在去掉具体金额后，会与双方的朋友网络分享。例如：“约翰·多伊支付给鲍勃·史密斯”用于“梦幻足球统治”。你可以调整设置使你的交易保持私密，但大多数用户并不这样做。Venmo 体验的一部分是朋友们微观经济活动的持续滚动，通过幽默的摘要、内部笑话和表情符号讲述。这就是2014年家庭经济学的前卫。

“我不会为了好玩而浏览 Venmo，”盖尔说。“但当我在那里的时候，进行收费或支付请求，我喜欢看看发生了什么。人们有点娱乐性。每个人都想要创造性和讽刺性。这可能非常有趣。”

Venmo 的总部位于纽约，由一群自称为“爱好乐趣的怪人”管理。自2009年成立以来，Venmo 将个人财务和社交媒体结合在一起，特别吸引了30岁及以下的大学生和城市专业人士。该应用最初主要在纽约和旧金山等大型沿海城市迅速发展，现在正通过智能手机逐步席卷全国其他地区。Venmo 的高管拒绝透露有多少人正在使用该产品，但 Venmo 的交易量正在快速增长。该公司表示，在2014年第三季度，它处理了7亿美元的支付，比一年前的1.41亿美元大幅增长。

与其他少数应用程序一起，Venmo 已经融入了千禧一代的日常节奏。这是一个循环，可能始于一群朋友召唤 Uber 的汽车去参加派对，抵达后在 Spotify 上播放一些音乐，发几条搞笑的消息在 Snapchat 上吸引其他狂欢者，拍几张 Instagram 照片记录混乱，最后，在第二天早上，通过 Venmo 发送一些充满表情符号的付款来结清债务，并对前一晚的过失进行最后的调侃。这个应用程序具有高度的传播性。如果你为你26岁的表弟支付了晚餐费用，想要拿回这笔钱，没注册 Venmo 可就没戏了。“与其说某人对另一个人说，‘给我发点钱，’不如说，‘给我 Venmo，’”科技咨询公司 Yankee Group 的高级分析师乔丹·麦基说。“任何时候你的品牌变成一个动词时，你就产生了相当深远的影响。” 未来学家和货币爱好者多年来一直在预测某种数字设备将会取代现金、信用卡和支票簿。这一过程在美国以外的地方已经走得很远。到2000年，斯堪的纳维亚人就已经在使用短信支付的自动售货机，而大多数美国人甚至还没听说过短信。在肯尼亚，移动货币系统 M-Pesa 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工具。但在经历了多年的消费者冷漠后，移动支付即将从听起来陌生的新奇事物跃升为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事实。在2013年的一项研究中，Forrester Research 估计到2017年，美国人通过移动支付消费的金额将达到900亿美元，而两年前为128亿美元。在接下来的几年里，“移动支付将向主流发展，”Forrester 分析师写道。

摄影：伊丽莎白·伦斯特罗姆，来自彭博商业周刊

无论消费者走到哪里，商家都可能会跟随——特别是当明确的消费者偏好出现时。目前，移动支付的竞争远未结束，初创公司、银行、信用卡公司和科技巨头都在争夺这块蛋糕。最近对AngelList的搜索显示，目前至少有1,475家与数字支付相关的初创公司。无论哪家公司能吸引最多的消费者和商家使用他们的产品，都将有机会从交易费用中获得数十亿美元的收益，同时积累关于购买习惯的宝贵数据。在十月，苹果进入了这个领域，推出了Apple Pay，这是一种允许人们通过iPhone上的指纹识别器进行商店购物的系统。脸书也预计将加入竞争。11月17日，Snapchat推出了一款名为Snapcash的工具，允许用户通过这个流行的短暂消息应用互相发送钱。

在目前的版本中，Venmo基本上是下一代支票账户。用户可以选择将付款直接存入他们的连接银行账户，或者省去一步，直接在应用上保留余额。越多的人选择后者，Venmo对传统零售银行的威胁就越大。如果Venmo在商店支付方面的扩展与其在点对点支付方面的成功一样，那么像Square这样的销售点卡读卡器公司就有理由感到担忧。

Venmo在这场斗争中带来了一个庞大的团队。2012年，位于芝加哥的Braintree，一家专注于电子商务公司移动和网络支付系统的企业，以2620万美元收购了Venmo。去年，eBay的 PayPal以8亿美元收购了Braintree。这使得独立竞争者Venmo与网络支付的老牌冠军PayPal处于同一企业旗下。今年9月，eBay宣布将其整个支付部门，包括PayPal、Braintree和Venmo，分拆成一家上市公司。预计分拆将在明年进行。

照片由Elizabeth Renstrom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

公司高管拒绝分享有关Venmo财务表现的具体信息。可以推测，这与初创公司通常对收入保持沉默的原因相同：几乎没有可讨论的收入。在一次春季财报电话会议上，eBay首席执行官约翰·多纳霍透露，截至4月29日，Venmo的点对点业务没有任何收入。该应用程序免费下载。接收Venmo上的付款是免费的。只要用户是通过银行账户、借记卡或Venmo钱包付款，发送资金也是免费的。通过信用卡账户进行付款的客户必须承担3%的交易费用。

Braintree和Venmo的首席执行官比尔·雷迪表示，Venmo是让消费者习惯于移动支付的一个简单第一步。他说，这比训练人们在商店的收银机上刷手机要容易得多。“这是让消费者习惯使用手机支付的好方法，”他说。“然后，当他们对这种使用感到舒适时，他们可以开始尝试其他方式。这是跨越鸿沟的第一步。” Venmo由两位朋友安德鲁·科尔蒂纳和伊克拉姆·马赫登-伊斯梅尔（Iqram Magdon-Ismail）创立，两人都31岁。在科技初创公司的创始人通常被赋予曾经只属于阿波罗宇航员的崇敬时，科尔蒂纳和马赫登-伊斯梅尔仍然相对不为人知，他们和PayPal的管理者似乎更喜欢这样。通过发言人，他们都拒绝接受本文章的采访。今年9月，行业贸易网站Bank Innovation报道，联合创始人最近已不再参与Venmo的日常运营。一位Venmo发言人否认了这一报道。当直接联系以澄清他在公司的角色时，马赫登-伊斯梅尔通过Facebook回应称，他继续“与比尔和Venmo团队一起工作，以发展和扩展公司。”科尔蒂纳通过电子邮件表示，Venmo仍然是他“主要的职业重点，我正在积极帮助开发新的产品战略，弄清楚Venmo如何融入更广泛的PayPal格局，并致力于扩展组织。”

Venmo的出现是因为一个被遗忘的钱包。2009年春天，Magdon-Ismail从费城出发，前往纽约市与他的大学好友Kortina聚会。当Magdon-Ismail到达纽约时，他意识到自己把钱包落在家里了。到周末结束时，他欠Kortina 200美元。结算的过程让朋友们开始讨论写支票和存支票是多么麻烦。他们一致认为，如果能在手机上直接互相转账，那就简单多了。

照片由Elizabeth Renstrom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

通过移动设备支付几乎不是一个新想法。1998年，PayPal的创始人最初设想这个业务是为PalmPilot用户提供一种安全的互相转账方式。PayPal很快转变方向，创建了一个网络支付系统，上市，并在2002年以15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给了eBay。七年后，点对点移动支付的市场仍然基本未被征服。

Magdon-Ismail和Kortina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作为新生室友相识。他们都擅长计算机，具有创业精神，并共同创办了一系列企业，包括一个名为My Campus Post的大学分类信息网站，一个分析工具（Swooge），以及一个音乐销售平台（Philafunk）。这些企业都已不复存在。

在马格顿-伊斯梅尔在纽约度过无钱包的周末后，这对搭档决定再尝试一次创业。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他们拼凑出一个初步的系统，允许他们通过短信在黑莓手机之间来回发送钱款，并附上简短的书面付款说明。在一次头脑风暴会议上，他们想出了“ven”来自于vendere，这个拉丁词的意思是出售，以及“mo”来自于移动。到2010年春天，他们有了一个可工作的原型，并筹集了10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他们辞去了在科技创业公司的日常工作，全职投入到Venmo的开发中。新公司的标语是：“就像你的手机和钱包生了一个美丽的宝宝。”

他们的一个关键决定，联合创始人后来在科技会议上解释，是将系统从短信转移到移动应用程序。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还决定通过将每个人的幽默付款摘要引导到公共“新闻源”中，使Venmo变得更加社交。他们发现，支付滚动条增加了用户的参与度。

照片由伊丽莎白·伦斯特罗姆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

在2011年，Venmo又筹集了500万美元——并很快迎来了第一次重大危机。从一开始，新的Venmo用户只需将应用程序下载到智能手机上，输入有效的信用卡号码，就可以开始免费发送和接收付款。每当用户支付给朋友时，信用卡公司就会向Venmo收取3%的交易费用。

起初，Venmo的联合创始人将费用合理化为一种亏损引导，以便服务能够顺利启动。但交易量激增，公司却在亏损，正如Magdon-Ismail在2013年MIT的演讲中所回忆的那样，情况迅速变得严峻。他解释说，对于大多数初创公司来说，500万美元的融资应该能维持两到三年。然而，在一个六个月的时间段内，Venmo仅在处理费用上就烧掉了近一半的500万美元。Venmo的董事会召开会议，决定采取紧急措施。

经过一些紧急的重新设计，Venmo宣布，用户如果将他们的Venmo支付链接到银行账户或借记卡上，可以继续免费进行Venmo支付。然而，那些继续依赖信用卡的用户则需要承担交易费用。“当我们这样做时，我们所有惊人的增长都骤降了，”Magdon-Ismail说。“我们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议，试图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几乎就像我们认为，人们只是因为想要获得免费的信用卡积分而使用Venmo。”

随着现金流紧张，联合创始人们开始筹集另一轮风险资本。这一次没有人愿意投资。2012年夏末，在绝望的情况下，联合创始人与Braintree的首席执行官Ready会面。在加入Braintree之前，Ready曾在Accel Partners担任风险投资家时投资了Venmo。他了解这个产品，并表示这两家公司将是互补的。8月，Braintree收购了Venmo。尽管2620万美元的交易只是一些其他社交网络风格初创公司所获得金额的一小部分——Instagram从Facebook获得了10亿美元，Twitch从亚马逊获得了9.7亿美元，Tumblr从雅虎获得了11亿美元——但联合创始人们感到松了一口气。“基本上，Braintree拯救了Venmo的生命，”Magdon-Ismail在MIT说道。 **在最近一次访问位于曼哈顿的Venmo总部时，**Magdon-Ismail和Kortina都不见踪影。穿着休闲的Venmo日益壮大的员工在四处走动。这个空间是标准的初创公司风格——共享餐厅、可调节的站立办公桌群和奇特命名的会议室。Venmo的命名特色：出现在美国货币上的人物照片。

坐在林肯室，Venmo的总经理迈克尔·沃恩说，全职员工人数已增加到大约70人。对于其大部分行政需求——人力资源、法律、财务——该运营依赖于其母公司。沃恩表示，Venmo的团队“非常专注于产品”。

“当你处理人们的钱时，敏感性比发布图片和评论时要大得多，”他说。“我们从不失去人们信任我们管理他们的钱这一事实的视野。这必须每次都按预期工作。”

Venmo主要依靠口碑、同龄人的压力以及偶尔的5美元促销赠品来吸引用户。去年，在与广告公司会面并拒绝他们的各种创意后，联合创始人们想出了一个广告活动。在布雷斯林餐厅，一家受纽约科技社区欢迎的餐厅，他们说服了一位新聘的软件工程师卢卡斯·奇，担任品牌的公众面孔。随后的广告在纽约市地铁系统中播放，展示了这位工程师面无表情、留着胡子的面孔，配以关于他活动的简短短语。“卢卡斯穿牛仔裤。”“卢卡斯过马路。”“卢卡斯使用Venmo。”

该活动本质上是现代讽刺者重新演绎的迪克和简。微妙传达的理念是：消费者在智能手机上进行支付时不应感到比幼儿拍球时更犹豫。尽管该活动取得了成功，激发了社交媒体上的大量讨论和表情包制作，沃恩表示公司已经停止广告。“我们喜欢Venmo自然增长的方式，”他说。“所以这就是我们现在坚持的方向。”

摄影：伊丽莎白·伦斯特罗姆，来自彭博商业周刊

与Snapchat、Instagram以及如今几乎所有其他快速增长的移动应用程序不同，这些应用在获得大量用户之前就开始盈利，Venmo并没有计划在其社交流中引入广告。“人们总是问我们这个，”Ready说。“我们有一个很好的盈利途径，而不需要做广告，这与许多其他社交应用非常不同。”

Ready解释说，Venmo赚钱的方式不是向消费者收取交易费用，而是向商家收费。多年来，Braintree一直专注于建立一个系统，旨在使新创业公司更容易接受和处理来自客户的移动和网络支付。该公司已经吸引了许多快速增长的、以应用驱动的共享经济初创公司作为付费客户，包括Airbnb、Uber和TaskRabbit。Braintree处理消费者选择的任何支付方式的交易，无论是信用卡、比特币、PayPal、Apple Pay、Google Wallet还是Venmo。“我们的角色是为开发者和商家提供非常简单的访问所有相关和有用的支付工具，”Ready说。“移动结账将会有多种选择。不会有一百种这样的东西。每个科技公司都希望与那些重要的少数合作。”

理论上，使用Venmo的人越多，商家在结账时接受它的动力就越大。在八月份，Braintree推出了一种名为One Touch的商家支付选项，允许在智能手机上购物的人直接从Venmo或PayPal钱包支付参与的商家，而无需重新输入任何信息。“钱包在互联网上已经存在了将近15年，”Ready说。“但我们一直相信，钱包在移动世界中会变得更加重要，因为人们不会愿意一次又一次地重新输入他们的信息。”

照片由Elizabeth Renstrom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

Rytis Vitkauskas是YPlan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这是一家允许各城市的智能手机用户——包括伦敦、拉斯维加斯、旧金山和纽约——浏览每晚正在进行的活动的策划列表并在最后一刻购买门票的初创公司。YPlan最近为其客户增加了One Touch作为支付选项。Vitkauskas表示，他喜欢One Touch，因为它显著减少了客户结账所需的努力，这反过来又增加了他们完成购买的可能性。他还表示，这也很有吸引力，因为在移动应用用户中，Venmo已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品牌，这可以让首次使用的用户在新的移动环境中感到更加安心。“我们在两三周前推出了One Touch，所以现在还处于早期阶段，”Vitkauskas说。“即便如此，我们已经看到客户的强烈接受。”

像YPlan这样的商家每次Venmo用户使用One Touch完成购买时都要支付交易费用。随着智能手机上消费金额的增加，Venmo将受益更多，特别是如果它能够在消费者在智能手机上从一个应用跳到另一个应用时保持联系。“我认为Braintree并不认为未来会对点对点支付收费，”Yankee Group的分析师McKee说。他表示，真正的价值在于获取借记卡信息，以便在商家面前拥有杠杆。

Eric Jackson，一位曾在PayPal担任高管并在公司早期发挥了关键作用的人，表示Venmo在移动消费者中日益增长的受欢迎程度在未来对PayPal来说应该是“极具价值”的。“他们能够落入PayPal的怀抱是件好事，”Jackson说，他撰写了《PayPal战争》一书，现在是位于南加州的金融科技初创公司CapLinked的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我认为PayPal本身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们在创新方面一直在挣扎。他们正在寻找一种方法来恢复那种魔力，这也是分拆的一个重要原因。”

杰克逊说，PayPal的关键是避免对Venmo做EBay对PayPal所做的事情：强加其文化并有效地赶走人才。“产品独立性是关键，”他说。“他们一直在做的方式是有效的。那么为什么要改变呢？我会在分拆过程中早早设定期望，Venmo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让他们保持独立。”PayPal全球项目高级总监Anuj Nayar表示，EBay收购PayPal是硅谷历史上最成功的收购之一。“在那之后，我们以一种独立的PayPal公司无法做到的惊人速度增长，”他说。“我们为什么要改变那些做得如此成功并深受客户喜爱的东西？”

照片由Elizabeth Renstrom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

在6月的北侧节期间，纽约布鲁克林的一场创新会议上，Venmo的Magdon-Ismail对移动支付领域的现状进行了评估。“我们有两个竞争对手，”他说。“Facebook和现金。”

几天前，Facebook挖走了PayPal当时的总裁David Marcus，负责Facebook的Messenger部门。这一举动引发了广泛的猜测，认为Facebook最终会进入点对点支付。Ready表示，他对此前景并不感到焦虑。“即使在Venmo短暂的生命中，已经出现了一些新竞争对手，人们说，‘哦，我的天，那是Venmo杀手，’”他说。“我们不仅生存下来，而且增长速度比以往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