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墙的倒塌是否伤害了经济增长？ - 彭博社

西柏林人在1989年11月11日聚集在柏林墙前，东德边境警卫正在拆除墙的一部分摄影：Gerard Malie/法新社通过Getty Images自柏林墙倒塌以来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乌克兰最近的事件足以证明，俄罗斯与西方之间的冲突并没有随着冷战的结束而消失。但这并不是1989年乐观情绪失望的唯一方式。1990年代初期充满了希望，认为一旦摆脱国家控制的束缚，东欧和中亚的经济将会繁荣。事实上，前东欧集团的经济表现相当惨淡——对于某些国家来说，情况甚至比共产主义时期还要糟糕。这是变革混乱的一个教训，但它也突显了为什么经济增长只是进步的部分衡量标准。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东欧和中亚的低收入和中等收入国家自1990年以来，平均人均GDP增长了43%。这略好于撒哈拉以南非洲，但不如南亚和东亚、拉丁美洲或中东和北非。对于前东欧集团的25个国家来说，13个国家（占该地区大部分人口）自1990年以来的人均GDP增长速度低于全球平均水平。在世界银行有数据的165个国家中，俄罗斯的人均GDP（以购买力平价计算）在1990年排名第33，2013年排名第42。乌克兰从第55位降至第93位。保加利亚和拉脱维亚下降了一位，罗马尼亚下降了四位，匈牙利下降了八位。波兰确实上升了16位，成为第45个最富有的国家，但这在其中是非常少数的。虽然阿尔巴尼亚、波兰、白俄罗斯和亚美尼亚自1990年以来的人均收入翻了一番，但该地区有六个国家的贫困水平比那一年还要低，包括乌克兰和格鲁吉亚。

与世界其他国家相比，前共产主义集团大部分地区的增长率令人失望——与它们在共产主义时期的表现相比更是如此。 麦迪逊项目拥有覆盖1939年、1989年和2010年的46个经济体的历史数据。这包括保加利亚、匈牙利、前南斯拉夫及其继承国，以及前苏联及其继承国。在1939年，保加利亚是46个国家中第36富裕的。到1989年，它上升到第31富裕，2010年达到第30富裕。苏联在1939年排名第27。到1989年，它上升到第26，而继承国整体在2010年降至第34。

从1939年到1989年，保加利亚的平均增长率超过了美国，前苏联的平均增长率超过了荷兰。同样，南斯拉夫及其继承国在共产主义时期相对富裕，但在1989年后又变得贫穷。匈牙利在共产主义时期相对变得贫穷，但此后也持续下降收入排名，算是部分例外。

阿尔弗雷德·博恩的 经济发展研究，一本1957年出版的经济增长教科书，建议一些领导人将苏联模式视为值得效仿的榜样，理由是其成功：“所付出的代价……并没有吓倒那些在改善人类生存边际条件方面选择非常有限的发展中国家的政治领导人。”70年代和80年代的区域增长缓慢，随后苏联的崩溃，使许多人忘记了共产主义经济曾经表现得相当不错。

这反映了关于经济增长驱动力的变化理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几年里，高投资被视为经济扩张的秘密——东欧国家很好地符合这一模型。在1980年之后的时期，经济学家们更倾向于开放、自由化和放松管制作为增长的驱动因素，认为共产主义不可能是经济灾难的想法变得不可接受。

这些理论的问题在于，作为一个整体，后共产主义国家的表现不佳——而一些采取最自由政策的国家却经历了最弱的增长。确实，波兰引入的改革比几乎所有其他前共产主义国家都要强，因此在经济表现上表现得更好。但格鲁吉亚也因其改革计划的强度而受到国际社会的青睐；世界银行的《营商环境报告》声称测量启动和经营企业的监管质量，表明格鲁吉亚的监管环境优于加拿大、台湾或荷兰。然而，这个国家（受到俄罗斯干预主义的困扰）仍然比独立时更贫穷。

缓慢的经济增长只是困扰后共产主义社会的众多问题之一。在1988年，俄罗斯人口的前五分之一控制了34%的国家收入。最新的数字是47%的份额。该国的预期寿命最近才恢复到共产主义最后几年水平。如果东欧过去75年的历史对增长理论有任何教训，那就是自称为社会主义的国家并不垄断低效、不平等和腐败。

即便如此，考虑到今天东欧和中亚的所有经济问题，建议恢复前苏联的共产主义模式无疑是一种荒谬的亵渎。这是因为它所带来的巨大人道代价：在斯大林的清洗和饥荒中死去的数百万，古拉格和安全国家，基本权利和自由的剥夺。仅仅依靠GDP增长率来衡量人类进步是极其片面的。这就是为什么，尽管有所有失败的改革和改革的失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