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如何改变古巴 - 彭博社

摄影：GG/Age Fotostock雅米娜·维森特一生都生活在共产主义的古巴。但她很快就学会了资本主义的一项实用技能：创造市场需求。

在去年之前，婴儿洗礼在古巴几乎是闻所未闻的，直到维森特创办了一家名为Decorazón的活动策划公司。她从访问古巴的美国女性那里了解到这种送礼派对，然后说服她在哈瓦那的一些客户举办自己的派对。

现在，安排婴儿洗礼——尽管是在一个平均月薪为20美元的国家的紧缩预算下——是维森特最受欢迎的服务之一。另一个是策划万圣节派对。

最近，在包括位于华盛顿的古巴研究小组在内的智库的邀请下，维森特和其他古巴企业家前往迈阿密，接受美国小企业主的辅导。在市中心一家餐厅的休息时间，维森特将她快速的古巴西班牙语转换为商务午餐的模式。“我必须做的不仅仅是生日和婚礼，”31岁的维森特说，她是一位前马克思主义经济学教师，穿着得体，态度坚定，像一名新手房地产经纪人。“我必须多样化。”

这样的雄心壮志与古巴前独裁者、88岁的菲德尔·卡斯特罗曾在广告牌上张贴的“社会主义或死亡”相去甚远。古巴社会主义是一个悲惨的失败，因此，卡斯特罗的弟弟和继任者劳尔·卡斯特罗决定，他必须做的事情超越国家主义和集体主义所能实现的。

他必须多元化。

如果美国真的想帮助推翻这个岛上的压迫性共产主义政权，就应该在古巴逐步削弱它，而不仅仅是在迈阿密大喊大叫。也就是说，华盛顿应该通过帮助像文森特这样的初创企业家来帮助劳尔。“他们的成功最终将是我们的成功，”古巴研究小组的执行董事托马斯·比尔巴奥说，该组织坚持认为，接触古巴而不是孤立它是最终实现民主化的最佳手段。

美国资金帮助在古巴资本化了近五十万家新微型企业

虽然劳尔不是民主派，但他打开了大门——虽然只是微微一开，但足够利用。四年前，他扩大了允许的私人企业名单，这个名单曾经几乎只包括被称为paladares的客厅餐馆，现在包括更多实质性的业务，如家具制造和记账。去年他说古巴人可以自由出国旅行——乘飞机而不是乘筏子。今年早些时候，他批准了税收减免以吸引更多外国投资。他还允许罗马天主教会开设商业课程，甚至提供MBA学位。

但也许最重要的举措可能在这个秋天发生：废除古巴的双重货币制度，即对普通古巴人几乎毫无价值的比索和与美元挂钩的“可兑换”比索，后者主要用于维持经济运转的旅游交易。这个计划是在1990年代创建的，当时古巴失去了苏联的慷慨支持。但它造成了财政混乱。

一旦政府开发出防伪钞票和新的兑换系统，统一货币可以让普通古巴人拥有更强的购买力。小企业主将有更多现金用于他们所需的资本货物，从机械修理店的火花塞到肥皂制造商的氢氧化钠。

然而，这仍然不够，尤其是对于没有在美国亲属的企业家来说。那些亲属去年向古巴汇回了近30亿美元，其中大部分帮助资助了目前在古巴获得许可的近50万家微型企业。需要更多的资金，无论是风险投资、像iPhone这样的硬件，还是仅仅是咨询。

这就是为什么一个由四十多位美国政治、商业和军事领袖组成的强大团体在五月份建议奥巴马总统放宽对古巴的52年贸易禁 embargo。即使是职业保守派，如乔治·W·布什总统的情报主管约翰·内格罗蓬特，也签署了这封信，敦促奥巴马利用行政权力“帮助古巴人增强自给自足能力”。其中的建议包括：解除对美国人前往古巴的旅行禁令，允许美国投资者和非政府组织资助古巴微型企业，以及让美国和古巴的私营企业相互进口和出口商品。

强硬的古巴流亡领袖对这种做法感到愤怒——或者说任何不以流亡者为主导的 重夺 将改变古巴的建议。来自迈阿密的古巴裔美国众议员伊莲娜·罗斯-莱赫廷称这是一个“可悲”的趋势，将“给共产主义暴徒更多资金来镇压。”佛罗里达州参议员马尔科·鲁比奥，另一位古巴裔美国强硬派，指责美国商会主席汤姆·多诺休在信件发送给奥巴马时，因“误导性”访问古巴而给卡斯特罗提供了一个“宣传胜利”。

流亡的死忠者在国会山仍然拥有相当大的影响力，这也是奥巴马不太可能遵循信中建议的原因。但他们正日益成为少数派。今年夏天，佛罗里达国际大学的一项民调显示，大多数迈阿密的古巴人支持放弃禁运。“如果我们继续袖手旁观，头埋在沙子里，就永远无法在古巴产生积极的变化，”律师里克·赫雷罗说，他今年成立了支持接触的组织#CubaNow。

#CubaNow代表了一代年轻的、更温和的古巴裔美国人，他们意识到这项已有半个世纪历史的禁运政策未能推翻卡斯特罗政权，实际上还在政治上帮助了他们。这些组织押注于古巴企业家将扮演一种软性异议者的角色，因为他们日益增长的独立性将削弱政府的控制，尤其是在卡斯特罗最终去世之后。

当然，卡斯特罗仍然健在，并且像八旬的共产主义者一样勉强地让出控制权。9月1日，似乎是因为古巴人对他呼吁自由企业的反应感到惊讶，劳尔削减了旅行者可以带到岛上的商品数量，限制了商业供应链。“在古巴，找到稳定的供应商是一个普遍的、根本的挫折，”维森特说。小企业的税负沉重，任意的规定也让人头疼，比如检查员如果认为企业家变得太富有就会取消许可证。迈阿密强硬派古巴自由委员会的主任马塞尔·费利佩说：“依靠小企业来对抗政权是一个巨大的误判。”

并非如此，前古巴国有企业Cimex的高管埃米利奥·莫拉莱斯说，该公司涉及银行、零售和运输等多个业务。他于2006年移民到迈阿密，并创办了哈瓦那咨询集团。“劳尔必须进一步推进他的改革，”莫拉莱斯说，但他认为古巴总统“正在玩一种越玩越难以控制的游戏。”

在他位于迈阿密西侧的家庭办公室的笔记本电脑上，莫拉莱斯的公司正在绘制一张详细的古巴商业地图。这是一个经济GPS设备，能够精准定位数千家获得许可的微型企业和社区的财务状况。潜力巨大，莫拉莱斯说，错误的判断是劳尔的。因为他的改革让外国投资者能够与私人而不仅仅是国有企业联系，“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迎来风险投资在古巴蓬勃发展的时刻。”

莫拉莱斯指出，那些没有海外亲属寄钱的企业家，终于可以获得体面的种子资金。今年佛罗里达州看到古巴难民激增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劳尔的改革使得资源的匮乏更加明显，导致许多人感到绝望。

在禁运仍然有效的情况下，迈阿密戴德学院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倡议中心的负责人胡安·安东尼奥·布兰科等分析人士表示，是时候发挥创造力了。“我们需要某种资金系统，也许通过教会，”他说，“让这里的人能够‘收养’古巴的微型企业。”

这样的想法在八月份得到了进一步推动，当时*《坦帕湾时报》*报道说，罗斯-莱赫廷和鲁比奥的高级助手们在北京的费用下前往中国讨论外交政策和贸易。这种双重标准——与中国的压迫性共产主义政权接触是可以的，但与古巴的接触却不行——削弱了强硬派的可信度。这也为美国对古巴的政策需要多样化的论点提供了更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