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巴尔默作为NBA最昂贵球队的老板的新生活 - 彭博社

照片由杰夫·敏顿为《彭博商业周刊》拍摄去年十二月，史蒂夫·巴尔默发现自己处于一种非常不寻常的情况：他有时间了。这让他感到不安。他是 微软 的首席执行官，正在等待公司董事会任命继任者，他不想接手任何会妨碍新任者的重大事务。因此，他待在家里，疯狂观看电视。他在大约两周内看完了 良妻 的100集。“我的孩子们无情地嘲笑我，”他说。“他们说，‘爸爸，妻子怎么样？’”他大多是在床上观看——当然是在微软的Surface上——并表示他并没有感到沮丧。“‘沮丧’听起来像是坏事。更像是，‘哇，这很奇怪。我现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在十月说这些话，坐在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的一间小办公室里，他每周有几天在这里授课。那种低落早已消失。穿着卡其裤和明亮的绿色 polo 衫，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激动地做着手势，边说边用力戳我的肩膀——当谈到微软之后的生活时。

让他最兴奋的是篮球。他是一个狂热的篮球迷，一直想成为一名教练。在微软时，他常常在工作前的接球比赛中用他的体型撞击员工。（巴尔默说，由于一只脚的拱形下沉，他现在只能玩 H-O-R-S-E。）多年来，他一直想购买一支国家篮球协会球队，并曾尝试收购西雅图和萨克拉门托的球队，但都未能成功。

在春季和夏季，他得到了另一个机会，当洛杉矶快船队突然进入比赛时。八卦网站TMZ发布了一段球队老板唐纳德·斯特林训斥他的情妇的录音，因她与黑人一起出入并带他们去看比赛。随着对斯特林偏见的愤怒不断升级，巴尔默的一个儿子打电话劝告他做好准备。“‘这件事会卖掉的，爸爸。真的会的，’”巴尔默回忆起他儿子的话。

巴尔默以20亿美元的价格购买了快船队，几乎是几个月前密尔沃基雄鹿队以5.5亿美元成交的记录的四倍。用这笔钱，他得到了一个正在上升的球队，拥有两位市场价值最高的明星——大前锋布雷克·格里芬和控球后卫克里斯·保罗。至少同样重要的是，巴尔默与他之前的工作彻底划清了界限。

在微软的大部分时间里，他要么是第一，要么是第二，但这从来不是他的创作。当微软联合创始人比尔·盖茨在2000年将掌舵权交给他时，公司的股票处于58美元的虚高点，正值互联网泡沫的高峰。盖茨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代表着美国的技术实力。即使巴尔默做出了所有正确的决策，他也可能永远无法摆脱盖茨的阴影——而且他并没有做出所有正确的决策。巴尔默接管后，微软的股票迅速下跌，直到今年三月他离开后才首次超过40美元。（尽管如此，巴尔默也一定对市场的反应感到高兴：他是公司的最大股东，拥有3.33亿股，而盖茨拥有2.98亿股，他离职后股票上涨30%为他的财富增加了超过30亿美元。）

作为快船的老板，巴尔默将毫无问题地超越他的前任；他所要做的就是不种族歧视。从那里开始，事情变得更加困难。将球队打造成一个稳定的NBA强队并赢得冠军将需要运气和管理才能的结合。巴尔默必须发挥他丰富的分析技能，同时抑制那些让他陷入麻烦的冲动。在他任内，微软错过了多个技术转变，并试图通过大规模的市场营销和引人注目的收购来追赶。这在软件行业是一个艰难的胜利方式，而在一个有薪资上限的行业中则在数学上是不可能的。

“你必须决定是需要做版本2.1，还是需要彻底重做一个全新的产品或版本3，”巴尔默谈到快船时说。“我认为基本理论是我们很接近。”他已经决定为球队花费几百万在设备和技术上，他知道他对球员的期望：“我们必须以血汗和坚定的承诺以及良好的品格在场上场下努力工作。你必须全力以赴。”巴尔默计划遵循同样的信念，并听从达拉斯小牛队的老板、科技亿万富翁马克·库班的建议：“他告诉我，‘不要觉得你必须要被压抑。做你自己就好。’” 斯特林，一位从律师转行的房地产大亨，是个吝啬的老板，他的球队大多表现糟糕。从1980年代到90年代初，快船在14个赛季中仅有一次赢得胜利记录。托尔伯特说，球队的训练是在一个没有淋浴的当地YMCA进行的，他在1993年加入球队。比赛日也没好到哪里去。“竞技场的淋浴间没有肥皂或洗发水，”现在是旧金山体育广播主持人的托尔伯特说。“我们不得不用手巾擦干。”在一次高尔夫锦标赛上，斯特林在赞助商面前展示托尔伯特，并挤压球员的手臂以展示他的肌肉。“你很大很强壮，”斯特林对他说。“你能和黑人竞争。”

尽管在那些日子里快船吸引的球迷很少，斯特林仍然赚了钱。他通过电视交易、赞助、团体销售和全联盟的收入分享协议获利。快船通常不会冒险签订大型长期合同，而是会选中一位明星球员并在自由球员市场之前留住他，然后让他去更高的出价者那里。

快船的命运在2008年开始改变，当时斯特林做出了一个不寻常的积极举动，球队获得了自己的6000万美元、42000平方英尺的训练设施。在2009年，快船在NBA选秀中获得了第一顺位，选中了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前锋格里芬；次年，他们通过交易得到了保罗，毫无疑问是联盟中最好的控球后卫。2013年6月，球队与波士顿凯尔特人达成交易——快船将得到曾带领凯尔特人夺冠的教练道克·里弗斯，以换取一个首轮选秀权。

当时，快船和他们未来的老板都无法想象即将发生的事情。尽管巴尔默与微软董事会之间的紧张关系接近临界点，但在公司工作了34年后，巴尔默认为自己至少还会再待几年。在他担任首席执行官的14年中，收入和利润都增长了三倍。但微软完全错过了移动革命，并犯下了许多产品失误（Zune音乐播放器、Vista操作系统、Kin智能手机）。2013年8月，微软董事会在盖茨的主持下宣布与巴尔默分道扬镳，巴尔默将继续担任首席执行官，直到找到接替者。

一段时间内，巴尔默保持着忙碌的日程。他完成了对诺基亚设备业务的收购，并进行了内部重组。“我无法开始我的新生活，因为我认为在微软工作28个新项目看起来不太尊重，”他说。“但如果我待在办公室，我就会产生新的工作。这就是我所做的。所以我休息了一段时间。”当微软最终决定由公司老将萨提亚·纳德拉担任下一任首席执行官时，巴尔默终于可以停止看电视，继续他的生活。他去上高尔夫学校。他在一个犹太教堂上希伯来语课。他开始在斯坦福大学授课。他收到了来自艾伦公司一位银行家的电子邮件，提醒他密尔沃基雄鹿队正在出售。

雄鹿队似乎并不是什么奖品，直到巴尔默意识到密尔沃基离西雅图比其他七个NBA城市都要近。他飞到那里，进行了六小时的专车城市游。“我可以告诉你郊区在哪里，”他说。“我可以告诉你购物中心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谁在高中篮球中表现出色。我可以告诉你我会住在哪里。我去看了一场比赛，飞回家，想象一下在晚上10点、10点半结束的比赛后飞回家的感觉。”

不久之后，在巴尔默仍在考虑定期往返威斯康星州时，TMZ曝光了斯特林的录音带，快船队也进入了交易范围。一旦巴尔默决定购买这支球队，他就迅速行动。快船队正在季后赛中，因此他将飞机从亚利桑那州的高尔夫旅行中重新调度，赶往洛杉矶的一场比赛，以便让自己出现在公众面前。他联系了前华特·迪士尼首席执行官迈克尔·艾斯纳，他与唐纳德的妻子谢莉·斯特林坐在季票旁边。他还打电话给库班和保罗·艾伦，微软的联合创始人和波特兰开拓者的老板，寻求建议。库班认为巴尔默的夸张风格在今天的NBA中“没什么大不了”。“但如果25年前看老派老板对他反应，那将是非常搞笑的，”他说。

巴尔默编制了电子表格来评估球队的价值。然后他与谢莉·斯特林会面。“我准备了五个报价，随时准备递给她——砰！——这取决于她似乎对什么感兴趣，”他说。他一定选对了一个。谢莉对她的丈夫提起了诉讼，试图阻止这笔交易，没过多久交易就完成了。 快船队连续三年进入季后赛，并在过去两个赛季中赢得了他们的分区冠军。但即使事情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仍然很难说他们的价值与巴尔默支付的金额相当。根据美国银行的估计，快船队去年收入为1.65亿美元。他们的地方电视收视率仍然较低，品牌也因斯特林丑闻而受到影响。不过，巴尔默计算出在纽约或洛杉矶这样的热门市场购买球队的机会很少出现，并找到了数据显示快船队在年轻球迷中对湖人队的受欢迎程度正在上升。“你可以去世界任何地方，无论好坏，人们现在都知道快船队是谁，”他说。

本月早些时候，NBA与ESPN和TNT续签了为期九年的240亿美元合同。这个电视交易将每年产生27亿美元，远高于目前的9.3亿美元，并使得巴尔默的投资看起来不那么疯狂。他认为快船的投资将与标准普尔500指数基金相匹配或超越，但他说这并不是重点。“洛杉矶社区希望这个故事有一个好的结局，”他说，带着他著名的口头禅，用提高的声音强调词语和句子片段。“我想成为这个美好故事的推动者。”

巴尔默的超大形象和慷慨大方在快船地区引发了高涨的期望。他作为老板的第一个重大举动是与里弗斯签订了一份为期五年、价值5000万美元的合同，并将他提升为篮球运营总裁，使里弗斯成为少数几位对人员变动拥有完全控制权的教练之一。里弗斯的合同还有几年才到期，这让批评者质疑巴尔默为何如此急于达成续约。尽管里弗斯被认为是一位出色的教练和激励者，但在进行交易和谈判方面尚未得到验证。

两年前，负责大部分现有阵容建设的总经理尼尔·奥尔希离开了快船，前往波特兰。球队在这个夏天错过了勒布朗·詹姆斯-克里斯·波什-卡梅罗·安东尼的争夺。而德安德烈·乔丹，球队的防守核心，将在今年年底成为无限制自由球员。如果快船决定重新签约乔丹，这将耗尽大部分薪资空间，并限制球队在2016年的行动能力，当时詹姆斯和其他球员再次成为自由球员。这意味着快船必须在今年弄清楚他们对现有核心的信心有多大。他们需要至少进入西部决赛，以改善去年的成绩。

如果说斯特林作为老板有什么优点，那就是他不是那种乔治·斯坦布雷纳式的微观管理者。他并不假装比他的高管更了解这项运动，也不试图干涉他们的交易。巴尔默的亲力亲为风格可能和他的言辞一样强势；这是一个将竞争产品比作癌症并常常大声压制批评者的人。他是否有耐心让里弗斯和教练组做好他们的工作，直到他经历了一两次选秀并对球员产生情感投资时才会显现出来。“你不需要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所有权，”里弗斯说。“我们最终得到了声望和资金。我认为史蒂夫会让我做好我的工作。这是唯一能奏效的方式。”

巴尔默已经将他最喜欢的微软管理工具之一带到了球队：使命宣言。他和里弗斯想出了一个叫做“快船信条”的东西。这是一份充满企业激励语言的单页文件，内容涉及团队合作和诚信。“它并没有说我们会赢，”巴尔默说。“最后它说，‘我们不会让人失望。’”按照典型的微软风格，快船在洛杉矶对1000人进行了关于信条的调查，可能会在某个时候发布。“调查结果显示，它在观众中被认为是真实和重要的，”巴尔默说。“我们必须践行这一点。我们必须在场上践行。我们必须在场外践行。我们必须在社区中践行。”

毫不奇怪，巴尔默希望技术在重新品牌快船中发挥重要作用。在球队的训练设施的一个下午，他们的超级明星控球后卫保罗站在绿幕前，录制将在整个赛季播放的宣传视频。大约十名制作人员挤在空间里，告诉保罗要挺直肩膀或说话要慢一些，更有力。当录制快船的广告以推广其智能手机应用程序时，保罗犹豫了。他手里拿着一部iPhone 6。“我不想为此惹麻烦，”他说。“不是我。”我恰好是房间里唯一一个拿着Windows Phone的人，一部黄色的诺基亚Lumia，保罗借来拍摄。

杰夫·敏顿为《彭博商业周刊》

不具体说明，巴尔默谈到保罗的视频将成为一个大幅扩展的娱乐计划的一部分，他正在研究如何将数据和图像传送到观众的手机上。“有些人认为我们感觉很俗气，”巴尔默说。“我们要改变这一点。我们会努力让比赛中的氛围更加紧张。我们需要让它感觉真正高档和硬核。我希望人们想，‘是的，我真的经历了一些事情。’”

保罗和他的队友们希望一些好处也能降临到球员身上。“你知道，”他说，“联盟中只有少数几支球队拥有自己的飞机。” 在常规赛开始前几周，快船队在训练设施为巴尔默举行了一次媒体日。斯特林从未举行过这样的活动，每年只在训练设施出现一次，而巴尔默已经有一个使用频繁的办公室。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想要接近这个大人物。摄影组散布在整个体育馆。贴在软垫墙上的标志提醒媒体紧凑的日程——“3:00到3:10 KTLA”，“3:20到3:30 CBS”，“4:00到4:05 洛杉矶时报。”

巴尔默看起来很自在。他在微软时经历过无数这样的市场推广活动。在三个小时里，他击退了关于他为球队支付过高价格的批评：“我们会赚很多钱。”他驳斥了他试图取代湖人队成为洛杉矶最受欢迎球队的建议：“我们想成为最好的球队，不仅在这里，而且在整个NBA。”他经常解释他那种响亮、热情的风格的起源：“我小时候很害羞，但同样很激烈。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自信心的增强，这种热情开始以这种活泼的方式表现出来。我喜欢变得热情。 砰！”摄影师们皱眉并拔掉了耳机。

一位来自当地电视台的体育主播在等待采访巴尔默的机会时与他的团队聊天。他提到微软在移动领域的巨大失误以及其将未能达到绩效指标的员工推开的政策，而CEO却得以幸免。然后，这位主播的时间到了，大家都笑容满面。快船队公关团队的某人向巴尔默扔了一条毛巾。他擦去光秃秃的头上的光泽。在采访中，他从眼角看到他的公关人员即将踢翻放在练习场上的一罐健怡可乐。“不！不！不！不！今天绝对不可以发生这种事。扔掉它！我不能冒粘稠的风险。”

经营一支篮球队对于像巴尔默这样充满活力和智慧的人来说似乎挑战不足。话虽如此，他的主导特质——热情的支持和疯狂的推销——可能会对他有所帮助。即使是他那种在冷静和激动之间切换的两种对话风格，在篮球这个能够容纳像库班和迪克·维塔尔这样兴奋角色的运动中，可能也会受到欢迎。

“没有比史蒂夫更完美的老板了，”前太阳微系统公司CEO斯科特·麦克尼利说，他与巴尔默在底特律一起长大，并在科技行业与他斗争多年。“他会做金球策略。他会做热情鼓舞。他会进行投资。他将是最有激情的老板。他会与球迷同生共死。”

无论如何，他会在他们中间。巴尔默没有包厢：他买下了在底线的场边座位的季票持有者。媒体日快结束时，有人提到比尔·科斯比可能想看一场比赛。“告诉比尔联系我，”巴尔默说。“他可以和我一起坐。我真的很喜欢在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