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化与三分之二的紧迫性 - 彭博社

插图由731提供“我们无法全部燃烧。”凭借这10个字，巴拉克·奥巴马发表了美国总统历史上最令人震惊、影响深远的声明之一。他还完全与自己的能源政策相矛盾。然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在Showtime电视台的气候纪录片系列生活在危险中的岁月于6月9日播出的一次采访中——该采访也在纽约时报上刊登——奥巴马被问及国际目标，即自工业时代开始以来将全球温升限制在2摄氏度（3.6华氏度）。采访者、专栏作家托马斯·弗里德曼指出，超过2摄氏度将“进入一些真正危险、不稳定的领域：北极融化、海平面大幅上升、破坏性风暴。”国际能源署得出的结论是，达到2摄氏度目标将需要将地球已知的三分之二的石油、天然气和煤炭储量留在地下，未被燃烧，弗里德曼说。奥巴马同意这个结论吗？

“嗯，科学就是科学，”总统回答。“毫无疑问，如果我们燃烧了现在地下的所有化石燃料，地球将变得过热，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所以我们不能全部燃烧？”弗里德曼问。

奥巴马同意，有效地确认了三分之二的估计，然后补充道：“我非常相信将2摄氏度目标作为一个目标。”

这个新的科学迫切性——将地球上大部分化石燃料留在地下——尚未渗透到大多数政府或私营部门的政策讨论中，更不用说主流媒体的报道或公众意识了。然而，它的政治和经济影响是巨大的。

首先，值得澄清的是，国际能源署并不是绿色和平的激进分子聚集地；美国和其他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在1973年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石油禁运后成立了该组织。国际能源署对全球能源趋势和技术的分析几十年来一直被世界各国的政府财政部、企业规划者和学术专家所依赖。三分之二的迫切性在国际能源署2012年版的年度 世界能源展望 中被阐明：“如果世界要实现2摄氏度的目标，已探明的化石燃料储量中最多只能消耗三分之一，除非碳捕集与储存（CCS）技术得到广泛应用。这个发现是基于我们对全球‘碳储量’的评估，测量的是已探明化石燃料储量的潜在二氧化碳排放。”

将三分之二的地球化石燃料储量留在地下将彻底改变全球能源实践。这意味着在未来30年内，世界各国，特别是美国、中国和欧洲国家，必须几乎完全脱碳其经济。到2050年，他们必须用太阳能、风能和其他排放少量温室气体的方法来生产电力、运行车辆、加热和冷却建筑以及种植粮食，而不是主要依赖石油、天然气或煤炭。

执行三分之二的截止线也将使一些历史上最富有和最强大的企业的商业计划失效：国际石油公司。探索更多的石油和天然气将不得不停止。为什么要每年花费数百亿美元去寻找不会被燃烧的燃料呢？水力压裂也将被排除在外，其整个目的就是获取常规钻探无法到达的矿藏——而这些正是三分之二的要求所禁止的矿藏。

如果世界接受2摄氏度的上限，巨额的潜在利润将会消失。今天的化石燃料储备代表着数万亿美元的财富，无论是在像埃克森美孚这样的公司的资产负债表上，还是在向全球投资者提供的资产估值中。无法出售大部分这些储备将意味着对这笔财富的巨大减值（根据一个估计为28万亿美元）。其持有者肯定会强烈抵制；埃克森美孚在四月宣称，计划尽可能多地寻找和销售石油，而不考虑2摄氏度的限制。因此，三分之二的要求也将引发巨大的政治斗争。

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奥巴马的话引发了如此少的评论。放弃化石燃料的想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否真的不可想象？

当然，总统自己的政策与将化石燃料留在地下相冲突。他的“全面发展”能源战略大幅增加了联邦对提高能源效率和开发太阳能、风能及其他低碳技术的支持。它们的市场份额迅速增长：可再生能源在2014年占美国新电力发电能力的54%；到5月，其份额达到了88%。但奥巴马的“全面发展”政策同时也对石油、天然气和煤炭提供了更为丰厚的支持。正如奥巴马在2012年竞选连任时所夸耀的，他的政府帮助开放了数百万英亩的土地用于石油和天然气勘探。“我们将钻井平台的数量增加了四倍，达到了创纪录的高点，并增加了足够的新石油和天然气管道，足以环绕地球一圈，”他说。水力压裂在德克萨斯州和北达科他州扩展得如此之快，以至于美国几乎超越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成为世界领先的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

尽管如此，美国总统承认需要放弃化石燃料为其他人创造了政治空间，以进一步施压。倡导者现在可以引用奥巴马的话来迫使他和其他公共及私人官员使他们的政策与新的科学要求保持一致。呼吁大学、养老金基金和其他机构剥离其化石燃料股票的活动人士——例如斯坦福大学，作为全国第三大捐赠基金，已经开始这样做——获得了强有力的支持。

与此同时，奥巴马在Showtime采访中呼吁对碳定价——这可以通过碳税直接实现，或通过排放许可证的限额交易系统间接实现——在6月24日得到了前纽约市市长（也是彭博社的创始人和大股东）迈克尔·布隆伯格的呼应；转型为气候活动家的前对冲基金经理汤姆·斯特耶；以及乔治·W·布什总统任内的财政部长亨利·保尔森。“对排放定价将创造开发新型、更清洁能源技术的激励，”保尔森在6月21日的《纽约时报》社论中写道。他总结道：“我们已经看到了低估2008年金融泡沫的成本。我们不要忽视气候泡沫。”

危言耸听。激进。不切实际。几十年来，维护现状的捍卫者对任何建议转向非化石燃料的人都抛出了这些指控。现在，由于现状持续了如此之久，人类必须以空前的速度进行这一转变，否则将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奥巴马总统和各地的领导人绝不能忘记：科学对半途而废和合理化是无动于衷的。它只关心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