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银行可以印钞帮助发展中国家吗？- 彭博社

摄影：吉姆·杨/路透社在西方世界的大部分地区，两项非常成功的经济政策倡议即将结束。量化宽松，即中央银行通过创造货币来购买金融资产，预计到2015年底在大多数国家将走到尽头。明年也是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的最后期限——这八个雄心勃勃的全球援助目标，涵盖了从减半极端贫困到降低儿童死亡率和抗击艾滋病等多个方面。

这两项倡议使世界变得更好。在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量化宽松在其他任何措施似乎无能为力时重新唤醒了世界经济的“动物精神”。联合国将千年发展目标描述为历史上最成功的反贫困推动。

然而，这一进展现在正面临危险。在发达国家，温和的复苏抑制了政府支出，并使公众对外国援助的态度变得消极。自1997年以来，海外援助支付首次连续两年下降。支持千年发展目标的资金势头减弱，恰在本应朝着最后期限加速的时候。

我们能做些什么呢？我4岁的女儿皮娅给了我一个主意。在我们去当地咖啡馆的路上，皮娅和我经过一个为慈善募捐的男人。我没有零钱给他，她感到失望。一到咖啡馆，皮娅拿出她的涂色书，画了一张5英镑的钞票准备给外面的那个男人。我对她解释：“你不能这样做；这是不允许的。”她给了我经典的4岁小孩的回答：“为什么不？”

中央银行长期以来将主权货币创造视为一种神圣的政策工具，应该谨慎使用，以免引发通货膨胀。然而，这种神圣性却受到金融危机时选择的政策响应的挑战：量化宽松，这使得美国、英国和日本的货币总量增加了3.7万亿美元，超过了全球流通的美元纸币总量的三倍。这引发了一个问题，即用于抵御全球经济衰退的相同策略是否可以用来维持消除全球极端贫困的进展。换句话说：我们能否简单地印钱来提供援助？

在金融危机之前，中央银行创造货币以购买资产的想法是不可想象的。然而，在过去五年中，投资者的反应却异常乐观。黄金的价格，作为一些人认为可以抵御通货膨胀的资产，确实上涨了，但投资者购买了其他对抗通货膨胀保护不多的资产。他们购买了固定收益证券和债券。他们也购买了股票。尽管有许多恐慌故事，投资者的实际行动却表明了基于两个支柱的快速接受和信心。第一个是，在多年控制通货膨胀之后，中央银行被信任在通货膨胀成为威胁时会停止印钞。第二，通货膨胀从未成为威胁。美国及其他地方的消费者价格通胀保持在长期平均水平以下或接近。

这种缺乏通货膨胀部分可以用持续的增长疲软来解释。许多行业的闲置产能抑制了工资，而温和的银行贷款意味着新创造的货币并没有像可能的那样在经济中快速流动。货币流通速度保持在低位。尽管如此，量化宽松的经验清楚地表明，在适当的经济条件下，并且有一个可信的通货膨胀目标中央银行，主权创造货币可以成为对抗通货紧缩的有效政策工具。

事实上，这曾是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和米尔顿·弗里德曼在75年前达成一致的少数经济政策之一。但由于一系列管理不善的货币印刷计划导致多个国家出现恶性通货膨胀，这一点早已被遗忘。

那么这与援助有什么关系呢？考虑以下几点：许多公司开展项目，匹配员工的慈善捐款，直到一定金额。一些政府也为其公民提供类似的匹配捐款，用于特定的呼吁。在2013年底，英国政府匹配了公众为菲律宾台风救援捐赠的首个500万英镑。我们能否再进一步？例如，美国政府的银行——联邦储备系统，能否通过印钞来匹配国会的海外援助捐款，直到某个水平？

创造货币作为外国援助将带来巨大的好处——风险可控

这可能是如何运作的。前提是中央银行看到国内通货膨胀风险或信誉问题不大，它将被要求匹配政府的海外援助支付，直到某个限额。几十年来，各国政府一直在努力（但未能）将海外援助支付提高到国民总收入（GNI）的0.7%。假设匹配限额设定为其一半——0.35%的GNI。如果政府在一年内给予0.2%的GNI，中央银行将再增加0.2%，使总额达到0.4%，前提是它没有看到这样做会带来国内通货膨胀风险。

就中央银行会做什么而言，其机制与它们通过资产购买计划所做的并没有太大不同。一些中央银行可以通过抵消账户项目来创造货币。另一种可能性，如安德鲁·杰克逊和本·戴森在他们的书中所建议的*《现代化货币》* ，是政府发行不支付利息的永久债券，然后中央银行以所需的金额购买这些债券。由于这些债券永不到期，因此不应增加国家债务。

其他替代方案包括创造货币购买与发展目标直接相关的接受援助国家的债券。例如，由GAVI联盟发起的国际免疫融资机制，利用长期捐赠承诺发行高评级债券，以筹集疫苗资金。

这些选项表明“印刷援助”在技术上是可行的。但由于这是一种向明显的财政支出货币融资的步骤，难道不会导致失控的通货膨胀吗？不一定。首先，“印刷援助”的政策将保留使当前量化宽松计划如此可信的通胀目标指导方针。其次，由于创造的货币将在贫穷国家用于疫苗、教育和基础设施等项目，因此对印刷国的价格影响可能会很小，除非导致快速的货币贬值。这一点不太可能，第三个原因是：与应对金融危机相比，消灭全球贫困所需的资金微不足道。

如果在过去四年中，美国、英国和日本实施了一项印刷援助匹配计划，中央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将扩大2000亿美元。与这一时期发生的3.7万亿美元货币扩张相比，这个数字相对较小。然而，就发展援助而言，这额外的2000亿美元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尽管这仅仅是三家中央银行的印刷，但在此期间，全球援助将增加近40%——并接近40年来的最高点。

金融危机的经验表明，货币创造带来的风险比以前认为的更可控。与此同时，为援助创造相对适量的资金的潜在好处可能是巨大的。这种受控风险和高回报的机会很少持续很长时间；这个想法的机会窗口可能正在关闭。如今，中央银行的货币创造已被视为一种公认的政策工具。现在可能也是发达国家能够真正负担得起向世界贫困人口提供他们一直渴望的援助水平的唯一时机。我们可以为海外发展援助印刷货币吗？我们应该问自己的问题是，“为什么不呢？”

梅特卡夫是州街全球市场的跨资产策略负责人。这里表达的观点是他个人的观点，并不一定反映州街的观点。本文基于在TED@StateStreet活动上的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