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称蝙蝠携带近似SARS病毒：可感染人类

2002年11月，一种致命的新型病毒突然出现在华南地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由该病毒引起的被称为SARS的疾病就传播到33个国家，使8000多人生病，700多人死亡。然后，这种病毒就消失了。目前研究人员称，他们首次从中国的蝙蝠身上隔离出一种跟SARS病毒非常接近的病毒，这种病毒可以感染人类细胞。“这表明，目前中国的蝙蝠就携带着可以直接感染人类的病毒，而且有可能引起另外一场SARS流行病，”论文的作者之一、纽约市生态健康联盟主席彼得·达斯扎克(Peter Daszak)说。

长期以来，科学家们一直怀疑蝙蝠就是冠状病毒的天然储库，引起SARS(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的病毒就属于冠状病毒。经确认，蝙蝠是许多危险病毒的来源，如尼帕病毒和亨德拉病毒，而且蝙蝠也跟埃博拉病毒以及引起MERS的新型冠状病毒有关。MERS是中东呼吸系统综合征，是一种类似SARS的疾病。2005年，达斯扎克和其他研究人员在中国菊头蝠的三个物种中所发现的病毒DNA跟SARS病毒极为类似。然而，尽管那些病毒的基因组序列有88%至92%跟SARS冠状病毒完全一样，但是那种被称为“突刺蛋白”的区域编码表现出明显的差别。在SARS病毒中，突刺蛋白可以跟人类细胞表面的一个受体结合在一起，为病毒的侵入提供了便利条件。这种差别意味着所发现的蝙蝠病毒不会感染人类细胞。但是，研究人员发现一些椰子猫携带的一种病毒跟人类SARS病毒几乎一模一样，因而他们相信SARS病毒是蝙蝠传染给椰子猫的，然后又传播给人类。在中国的某个市场上，这些动物极有可能跟其他动物产生亲密接触。

目前，新的研究表明，椰子猫也许不一定能够掀起一场SARS流行病。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来自中国、澳大利亚和美国的科学家在华南昆明市的一个山洞中利用肛门拭子采集了117只菊头蝠的粪便样品，在其中的27分样品中发现了冠状病毒RNA。在这些病毒中，有两个新的冠状病毒品种，比以前在蝙蝠身上发现的病毒更加接近SARS病毒，特别是关键的突刺蛋白基因组编码部分很像SARS病毒，科学家们还从其中一只菊头身上蝠成功地隔离出活病毒。研究人员在《自然》杂志在线版上报道说：实验证明，这种病毒能够感染猪和蝙蝠的肾脏细胞，而且更严重的是，可能也会感染人类肺脏内部的细胞。

哥伦比亚大学病毒学家伊恩·利普金(Ian Lipkin)称：这些新的研究结果不能够确定最初的SARS病毒是直接从蝙蝠传播到人类的还是通过中间寄主传播给人类的；但是该研究表明，一种类似的冠状病毒有可能不用通过中间寄主而直接感染人类。利普金没有参与这项研究工作。

达斯扎克说：对于任何人来说，这应该是个警告。他认为，即使SARS病毒当时的确是通过椰子猫传播给人类的，但那个中间环节并非必不可少的。他担忧地指出：“中国仍然在大量地猎捕和食用蝙蝠，我认为人们应该停止猎捕蝙蝠，应该不再食用蝙蝠。”

然而，明尼苏达大学传染病研究与政策中心主任迈克尔·奥斯特霍尔姆说：在大自然中，科学家应该认真地区别什么情况是可能发生的，什么情况是十有八九要发生的。他说：“例如，蝙蝠狂犬病很容易感染人类组织，而许多蝙蝠都携带这种病毒。如果这样就足以传播的话，恐怕我们在美国都要死于蝙蝠狂犬病了。”而事实上，只有感染这种病毒的蝙蝠咬人的时候才会传播给人类。蝙蝠咬人的情况极为罕见，因而在美国几乎没有蝙蝠狂犬病病例。

德国波恩大学冠状病毒研究专家克里斯蒂安·德罗斯特恩(Michael Osterholm)也提出警告：不要过度夸大这种病毒的危害性，实验室里的实验结果不一定意味着这种病毒能够真的感染人类。他说：“受体研究和细胞培养并不代表一切，研究人员需要拿这种病毒进行动物实验，比如，看看它是否能够感染灵长类动物。”

这篇论文最让德罗斯特恩感兴趣的地方，就是它研究了跟引起MERS的冠状病毒极为相似的一种病毒。MERS是最初于2012年在中东报道的一种疾病，到目前为止使62人丧生。实验证明，在细胞培养过程中MERS病毒也能够感染各种不同物种的细胞。“我们原以为那是MERS病毒的一个特性，但是目前研究中的这种病毒也表现出同样的感染模式，”德罗斯特恩说。这表明，蝙蝠携带的这种冠状病毒跟其他动物携带的冠状病毒有所不同，这样会使这些病毒较有可能传播给人类。他希望，在努力预测未来的流行病过程中，这样的特性将会引导病毒学家们去研究最有可能引起全球性流行病的病原体，或许有朝一日能够有助于防止另外一场SARS流行病的爆发。(胡德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