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蒙：港大校长之乱是香港高教衰落征兆？

上周，香港第一高等学府香港大学迎来了第十五任校长——英国医学教授马斐森。这名据称不懂中文，对中国甚至东亚基本没有了解的学者，虽然正式成为港大41年来第二任非华裔校长，却在上任之初就迎来了巨大的争议。有教授批评他“完全不懂大陆及香港社会的运作，不懂华人社会之间的微妙关系，他要怎样维护一所大学的学术自由？”，更有遴选委员会成员用“无知、无能、无心”来评价他为“三无校长”。

实事求是地说，马斐森确实没有过人的学术地位和学校管理经历来证明自己，此前只是英国布里斯托大学（University of Bristol）医科及牙科学院院长，且该院在英国三十一间医学院中排名倒数第二。同时他也的确对东亚尤其是中国不够熟悉，最近十几年的国际经验主要来源于对非洲国家乌干达的教育援助。由他来担任香港大学这个一直被西方誉为世界一流、亚洲前三、中国第一的高等学府管理者，似乎是有些不够格。特别是跟上一任华人校长，著名生物遗传学权威，盛传有望获得诺贝尔奖的徐立之教授相比，分量上明显轻了许多。

为何港大花了一年多的时间遴选校长，却得来如此差强人意的结果？回溯根源，还要从两年前导致上任校长公开拒绝连任的8·18事件说起。

2011年8月18日，香港大学举行一百周年校庆，正值时任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访港，故邀请其作为贵宾参与典礼并发表演讲。本来这是加强大陆与香港联系的一件好事，但香港的反对派却希望借此时机煽动部分学生现场进行抗议。为安全起见，香港警方在典礼期间封锁了部分校内通道，并拒绝三名欲参加示威的学生通过封锁线。虽然当事学生后来承认警务人员仅仅是拒绝他们通过，但反对派仍在事后指责警方拘禁学生，干涉学术自由。继而批评校方邀请李总理观礼是向中央献媚，指控时任校长徐立之教授出卖大学精神，行为可耻。

邀请政要参与大学庆典，本是世界各国通行的惯例。如英国女王今年六月份参加了英国剑桥大学分子生物实验室揭幕典礼，美国总统、部长也多次在哈佛大学的毕业典礼上发表演讲，甚至港大自己也在去年邀请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来校演说。8·18事件后徐立之校长曾解释邀请李总理原因在于“香港大学是中国国土上的一间国际大学”，此言立刻引来反对派对其坐视港大“大陆化”、“中国化”的指责。在他们眼里，邀请本国中央政府首脑观礼并演讲是献媚，反而前殖民统治者首相倒是可以来布道，这种甘居二等公民的想法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10月4日，梁智鸿（右）昨日宣布，校务委员会一致通过委任马斐森（左）为第十五任港大校长，任期5年。

同样，典礼仪式时为保证安全封锁部分通道也属正常的做法，何况警方和校方也为示威的学生留出了专门路线。阻止少数人硬闯封锁线本是合法举动，在反对派口中却变成了干涉学术自由，但不知哪项学术是通过非法游行示威来研究的？倒是短短两年之后，同一批人却要占领中环，剥夺其他人正常工作经营的自由。可见所谓的“学术自由”无非是掩盖其对抗中央政府、谋求分裂中国香港独立的遮羞布罢了。

然而正是这起跟学术、甚至是自由都毫无关系的政治事件带给徐立之教授巨大压力，直接导致已经连任两届，获校务委员会多数票挽留的校长在两个月后突然宣布合同期满即不再继续担任。由此港大才启动了历时一年多的新校长遴选程序，也给英国人马斐森带来了一个机会。

虽然新校长遴选委员会声称要寻找一个有足够学术地位和资历的人选，然而8·18事件的结局却令真正符合要求的候选人却步。著名华人数学家丘成桐曾在解释回绝港大校长职务原因时，一针见血地指出“香港的大学生，谈论政治太多，忘却学术本分”。

确实，虽然欧美的大学排名榜曾屡屡将港大列为亚洲头号高等学府，但在上海交通大学做出的以学术水平为标准的排名中，港大只能位居150名开外。主打金融服务业的香港，既无深厚的学术传统及氛围，又无相关产业支持，年轻人更无意于科学研究，不要说日本，即使是和大陆相比，也未见有何学术优势。尤其近几年越发失控的泛政治化，逼的欧美编制排名榜时也只能连续调低其地位。出任这样一个大学的校长，不仅未见得是荣誉，反而很可能卷入人为制造的政治漩涡，惹来一身麻烦。

因此笔者以为正如前香港人大代表吴康民所言：“由于港大8·18事件的阴影，有‘心魔’的校长遴选委员，害怕选出一位海外华裔学者，万一被揭露与内地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出身于大陆，或有爱国情怀，便可能产生争议，于是认为最好找一位‘干干净净’，与香港和大陆政治都不沾边的学者，哪怕他的学术地位是二流和三流，只要不入政治之流，便是首选”。

然而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这个如意算盘显然没有打好，为躲避政治冲突而选出的马斐森还是陷入了香港泛政治化的争斗中。只要这种风气不改变，就算是选个外星人来也同样会被说三道四扯上政治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