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看电影要看内容 不应只评价三观-读者之声
近日，作家郭敬明执导的电影《小时代》正在热映，这部影片引发了相当程度的反响，《人民日报》也发表了影评。不少观察者网热心读者发来了评论，特此撷取一篇，希望能有更多读者参与讨论。
作者认为，虽然郭敬明是许多年轻人的偶像，但评论一部电影应该从电影的本身来进行，而不能带有对作者或别的什么的偏见作先入为主的评判。看电影主要还是一种娱乐，民间自筹资金拍摄的电影如果一定要兼顾人生观、道德观和价值观等等意识，可能就没什么市场。而且作者认为，虽然郭敬明的奢华生活被人所诟病，但“我们也看到了郭敬明现在也常穿只值二、三百元的普通衬衫接受采访”，这对拥戴他的那些粉丝们具有积极的劝进意义。
以下为读者来信原文：
上海滩不相信眼泪 ——评电影《小时代》及其它
郭敬明是许多年轻人的偶像，其对自己的作品相当自恋，曾说过如果他的小说在现代中国文学中不占一席之地那肯定是不公正、不公平的。当然现在说他的小说有资格流芳百世可能为时过早，不过从他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小时代》在国内外引起了反响，连《人民日报》都发表了严厉的评论文章，指责其“‘小’了时代，窄了格局，矮了思想”，还有一些重量级的名人也发表了批评，有这些就足够了，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好象从来没有哪一个年轻人导演的第一部电影有这样的“殊荣”居然惊动了《人民日报》！甚至连大洋彼岸美国的《大西洋》月刊也不甘寂寞发表了批评文章。视为文化大革命导火索的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都不是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的，从这个角度看，郭敬明的《小时代》已经可以列入中国电影史了，即使这部《小时代》真如那些大人物所批评的那样，那起码已经有资格成为遗臭万年中的一部啦！因此郭敬明没必要迷惘而发出“为什么会这样？”的疑问，而应该为此高兴。
不过我认为我们评论一部电影应该从电影的本身来进行，而不能带有对作者或别的什么的偏见、成见作先入为主的评判。甚至一些人无所顾忌地公然说拒绝看这部电影（见７月４日凤凰卫视王蒙、窦文涛、查建英《锵锵三人行》的节目），既然拒绝看了却在那煞有介事地评论和狂轰滥炸一通，甚至说“如果你要想要舒舒服服的看电影，一定得下功夫降低自己的智商。”这似乎太绝对了，感觉挺糟糕的，尤其这种说法出自有相当身份、地位和话语权的人身上就很让人吃惊了。这让我觉得就像一个有一定造诣的钢琴家面对一群聋哑人在欢快地演奏钢琴，那乐曲虽不似行云流水但也没有像噪音那般让人受不了，可是却让那些聋哑人紧皱眉头在互相打手势询问：“这个疯子为什么要张牙舞爪、手忙脚乱、又敲又打地跟这个木架子过不去呢？”他们谁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一个领头的干脆打了个他们才懂的手势，便一哄而上举起椅子对着那架钢琴一通猛砸，钢琴碎了一地，把钢琴家吓得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而那些聋哑人还以为帮了钢琴家一个大忙，觉得钢琴家再也不要为那个木架子烦恼了……。真的，看了那么多评论这就是留给我的一个画面定格。
对于我来说撰写和发表过几十部电影的评论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从部队转业自主择业后都忙碌于职场，这些年几乎就没怎么看过电影更别说写电影评论，这次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看到《人民日报》的批评才引起我的兴趣，又看到了凤凰卫视的《锵锵三人行》的评论和一些名人的评论，这么多一边倒的评论很让人诧异，不由得产生了什么电影闹出这么大动静的疑问和好奇，对于他们的评论和我对郭敬明的印象，心理上产生了与批评者一致意见的共鸣，因此也是带着先入为主的主观意识“降低自己的智商”去看《小时代》的。但是，当我看到影片一半还不到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近三十年前还在上海空军政治学院读书时看过的一部前苏联电影《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一些片段，面对这部《小时代》中的那几个女孩在当今现实职场中的挣扎和搏斗，类比《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使我产生了“上海滩不相信眼泪”这样的感觉。
《小时代》剧照
难道不是吗？那四个女孩中貌似高傲和心智极高的顾里虽然年纪轻轻就几乎拥有了一切，但是面对“贵夫人”侮辱性的蔑视和所爱的人的暴怒，她只有痛苦无奈地流泪；唐宛如在更衣室被自己心仪的心中白马王子无意中看去了自己第一次在成年男性中一览无余的双乳，后来生日时送给他贵重的礼物竟被当成垃圾一样掉落在地，她只有痛哭流泪；林萧在面试时穿上高跟鞋却当众摔个嘴啃地的狼狈和不小心打破了那个名贵的水晶杯在那个高档水晶饰品店门口为个杯子竟要几千块钱而失魂落魄惶恐不安的窘境等等，她在流泪；当南湘渴望在对她来说是决定她人生转折和命运的最重要的舞台上展示她经过努力创作的作品时，却发现作品遗失了，这对职场竞争如战场的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重创，她能不哭吗？是的，她们在残酷的竞争和现实的职场中都哭过，都流过泪，都痛苦万分，可是流泪和痛哭又有什么用？上海滩会相信眼泪吗？会因为她们的眼泪而给她们提供机会吗？那是不可能的！因此她们为了与命运抗争不惜脱掉那些令人讨厌可又不得不用来装扮门面的高跟鞋光着娇嫩的双脚抱着南湘的作品团结一心撒丫子在积雪中冰冷刺骨粗糙硌脚的柏油马路上的停滞车流中狂奔（这个画面回应了美国《大西洋》月刊提出的中国妇女已经失去了毛泽东时代肯定的“妇女能顶半边天”的风采而倒退的质疑，影片中表现出的她们在新的历史进程中以另外一种面貌出现，她们的果敢让人相信如果有战争或别的什么突发事件她们照样会拿起武器与男人一样走向战场和危险）。
面对比过去残酷得多的现实她们只有擦干眼泪忍气吞声咀嚼着痛苦继续在职场中奋斗以找到自己在大上海这个当今最繁华的城市中的位置……，这与1981年获得第53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的《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中那三个女孩并没什么两样，但所不同的是，这四个女孩她们不像《莫》剧中那三个女孩中的两个妄想通过欺骗手段来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是脚踏实地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奋去攀登人生道路上的一个个台阶，当然《莫》剧几乎反映的是她们的半辈子，而《小时代》正如其名只反映她们青春中的一个阶段。从电影中所展示的一些情景对追求美好生活的年轻人来说并非一无是处，许多内容还是具有一定积极意义的。
我们许多批评者认为这部影片的价值取向有问题，我不知道他们认为的价值取向是什么？我想他们更多的可能是指责郭敬明本人的价值取向吧，说郭敬明爱使用名贵的物品，追求奢侈的生活，是拜金主义者等等，但在影片中没感觉到很刻意的渲染那些，当然对于剧中人使用几万元一个的某品牌的包却为个几千元的水晶杯陷入狼狈似乎不合逻辑，但这是否为某品牌的包植入的软广告？不得而知。不过在当今曾出现过极端少年不惜以卖掉一个肾的代价换取一部“苹果”手机的年代里，许多少男少女以拥有一部“爱疯”手机为荣，但我注意到影片的女主人公林萧使用的那部智能手机也似乎只是“HTC”的普通牌子。是的我们看到影片中的一些豪华、华丽的画面，其实这些在上海那样的地方都是大量存在着的，那些玻璃房又有什么呢？不是有镶防弹玻璃以亿元计的私宅吗？一个水杯几千元又如何呢？现实生活中一些人的钻戒价值几十万上百万元，一块手表大几十万的也不算稀奇，而相对于水杯来说，它至少能用来喝水，价值几十万元的钻戒？那只不过是个套在手指上的圈圈而已，甚至还防碍工作，但却没有人提出批评，这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当然这些现实生活中存在的东西没必要那么认真，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各人都有追求各种生活的自由，只要不违法就行。所以我们没有必要指责电影中为什么有这些东西的画面，因为现实中就有这些啊，你总不能要求郭敬明只能拍上海的石库门中的小弄堂才正宗吧？或是去拍摄反映西北乡村的贫苦生活才有时代意义？因为他的影片本身就不属于主旋律的内容，没必要对其用太高的某种标准，我们可以允许徐峥的《泰囧》那样的电影存在，同样也没必要反对郭敬明的《小时代》，看电影主要还是一种娱乐，特别是民间自筹资金拍摄的电影如果一定要兼顾人生观、道德观和价值观等等意识，可能就没什么市场，也就不会有人投资了。既然如此那么试问《泰冏》这部影片它又反映什么“观”呢？
至于影片的华丽，其实有些电影的画面比《小时代》不知要豪华奢侈多少，却鲜见有什么人批评。《锵锵三人行》中甚至有人居然评论说“女主角那国际金融根本不搭界，真的玩国际金融的哪这么玩，哪有这么浅，那里边学问大的……”其意思是说影片中的顾里根本就不像搞金融研究和做期货生意的。电影中的人物和其所从事的职业及所反映的内容是编剧和导演根据需要设置的某种符号而已，观众怎么能凭自己的主观判断说其中的人物做不了那些事情呢？就像《莫斯科不相信眼泪》中的主人公卡捷琳娜，画面中她带着私生女在灯下苦读然后把闹钟调好躺进被窝埋头哭泣，银幕一闪闹钟响了，可这时的卡捷琳娜已经在叫她那个20来岁的女儿起床，而她自己已经是工厂厂长了，你能质疑电影：她这样一个原来欺骗了别人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厂长呢？既然获过奥斯卡奖的别人的电影可以有这样的设置，为什么对一个第一次执导电影的有才华的年轻人的作品却求全责备而批得体无完肤呢？甚至说人家“现在就是不要脸了。”这哪跟哪？
更有一些著名作家甚至说就是不看郭敬明的电影更不看他的书，恨不得让全国人民都唾弃他，这样是否公平？你不能根据自己下意识的判断认为学金融做期货生意的一定是什么样的人，而年轻美貌的或有什么缺陷的人就一定做不了这个，在现实社会中很早前就听说过20来岁的年轻姑娘做期货生意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的报道，更有农民工偶然买了一注２元的彩票中了大奖成为千万富翁的报道，如果郭敬明把这些人搬上银幕那不更要让有些人惊得跳起来？因此我认为离开电影来谈自己的现实经验这样的评论和要求是否显得过于霸道？
再说这部影片最后的情节与主人公林萧在面试时从球鞋换穿高跟鞋摔倒而出的洋相遥相呼应的老板宫洺送给林萧那双耐克球鞋中留的纸条说的：“我身边有很多穿高跟鞋的女孩，但穿球鞋的只有你一个，在你身上我发现了很多那些穿高跟鞋的女孩所没有的东西，而我认为这些东西非常美好而珍贵！”这是从深层刻划了作为高高在上外表冷漠威严的老板并非是要求奢华名贵等不切实际东西的人，他只所以给人一切似乎都要完美华丽的印象，出版精美时尚的画报，是因为这个社会的某些贵人富翁们需要那些，他只不过是通过这些从他们的腰包中赚取他想得到的部分而已，其实他的内心更欣赏本真纯朴的东西，这是影片最后给我们留下的注解，虽然一些观众觉得似乎有些意外，但是这个情节作为影片来说是很自然的一个亮点，它告诉人们老板不都是那样的，只有本真纯朴和努力工作才是老板最欣赏的。当然你可能还认为耐克也是名牌不值得在影片中表现，那么我觉得我们就不存在讨论这部影片的基本平台了，因为有些人可能还停留在要求人们穿圆口布鞋的年代，面对现实世界不知是我错了，还是谁错了？
当然这样的结尾可能是面对“正统”压力的郭敬明想向世人发出他自己本人也并非是那种一味追求奢华的人的信息，结合电影内容来看颇具匠心但还算是比较流畅且具有励志的积极意义，比起同样是第一次执导电影的赵微的那部《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快结束时女主人公郑微说的：“其实爱一个人应该像爱祖国、山川、河流。”要自然贴切多了，怪不得有人看完该片会发出“问青春，祖国到底在哪里？”的疑问，因为那部电影始终几乎就没“祖国”什么事，结束时突然冒出这么个崇高的话题，当然会使人觉得突兀。不过相比于郭敬明被诟病的奢华生活也不难理解赵微为什么要用上这么一句在原创小说中从头至尾都找不到的台词，我猜想这与10多年前的她可能因一时疏忽或别的什么原因刊登在《时装》杂志上穿着日本军旗装的照片被全国人民指责为“一点爱国心都没有”的经历有一定关系，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长久的心结吧，虽然后来她又演了不少影视，但毕竟是演员，台词都是别人规定好了的，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根本不可能有机会表白，现在她可以自由支配自己拍的电影了，当然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但无论如何这句台词显得有点不搭调，但起码说明“小燕子”从心底里是爱国的，那个心结一直就没解开过，这次算是作个彻底的释放，这个我们一定要理解，我想从此后应该没有人会再怀疑“小燕子”的爱国心啦。同样我们也看到了郭敬明现在也常穿只值二、三百元的普通衬衫接受采访，这对拥戴他的那些粉丝们具有积极的劝进意义，这是我们这些年长者们也应该看到的进步。
读者：黄茂槐 2013年7月29日
更多关于“小时代”的话题讨论可以在相关文章中点击查看，您也可以在@观察者网 微博上留言，同时也欢迎您给我们投递稿件进行交流：[email protected] （编读往来投稿请随信附上您的姓名、住址、邮编，我们将会在10个工作日内通过平邮给您寄出一份最近一期的《社会观察》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