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瓜多尔在雪佛龙污染事件中的可能序曲 - 彭博社

一名国有石油公司Petroecuador的员工在2011年在Rumipamba公社进行30年前石油泄漏的环境清理工作照片由Rodrigo Buendia/法新社通过Getty Images提供目前全球最大的环境争议之一涉及到小国厄瓜多尔的石油污染。纽约的一名联邦法官即将对雪佛龙试图利用美国反敲诈法来消除该公司在2011年2月在厄瓜多尔遭受的数十亿美元的污染判决作出裁决。同时，原告律师团队正在寻求通过扣押雪佛龙在加拿大、阿根廷和巴西的资产来执行厄瓜多尔的判决。

这场遥远的法律战争引发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厄瓜多尔人对亚马逊雨林工业化副作用的指控和反指控有什么看法。毕竟，石油生产的大部分收益都流向了厄瓜多尔。（你没看错；我们稍后会回到这一点。）而所有的污染都对该国石油作业附近的生态和贫困人口造成了伤害。

前几天，我与厄瓜多尔驻美国大使Nathalie Cely Suarez坐下来谈话，她是一位经济学家和职业公务员。我们在厄瓜多尔的纽约贸易办公室用英语交谈，我发现她正在审阅外交文件，旁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下午咖啡。

Cely 对相关历史有着深刻的理解：从1960年代到1980年代，Texaco 在雨林中的钻探，2001年Chevron收购Texaco，诉讼始于美国并于2003年转移到厄瓜多尔，Chevron声称自己是一个涉及伪造证据和胁迫的敲诈阴谋的受害者，而原告则认为该公司夸大了厄瓜多尔法律体系的怪癖，以转移其责任（目前估计为95亿美元）。

“经过20年的诉讼，东方地区[安第斯山脉东部的雨林地区]的人们仍然处于同样的境地，遭受着严重的石油污染和相关的健康问题，”Cely对我说。“拉戈阿格里奥[雨林中的主要石油城镇]的人们被困在所有法律问题之中。”

虽然律师们在多个国家进行斗争，但东方的贫困农民和印第安人仍在继续受苦。问题不在于是否发生了退化。问题在于谁将承担改善局势的责任。

Cely 将这个问题框定为“私人之间的斗争”：Chevron 和厄瓜多尔原告，多年来由各种律师代表，最著名的是一位名叫 Steven Donziger 的纽约独立执业律师。大使表示，厄瓜多尔政府“并不想干预”。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同意她。厄瓜多尔的石油开发的利弊一直是厄瓜多尔领导层和整个社会所关心的现实，而这一现实被无休止的诉讼所引发的混乱所掩盖。

厄瓜多尔政府最初邀请了德克萨斯公司进入该国。它与该公司进行了艰难的经济谈判，最终导致约90%的石油收益留在厄瓜多尔。（相关财务记录总结在 厄瓜多尔石油法中，这是一本关于厄瓜多尔石油法的权威书籍，由 路易斯·阿尔贝托·阿劳斯撰写，他是代表厄瓜多尔在1970年代与德克萨斯公司谈判的企业律师。）

虽然厄瓜多尔在整体上从1970年代的石油繁荣中受益，但它让德克萨斯公司在雨林中自行其是，导致这家石油公司制造了严重的环境问题。如果德克萨斯公司几十年前更负责任地运营，雪佛龙的股东就不会仍然需要支付巨额法律费用来应对厄瓜多尔的污染责任。

在1990年代初，当厄瓜多尔将德克萨斯公司驱逐时，国家石油公司Petroecuador同意清理前德克萨斯公司场地的三分之二，而离开的跨国公司只承担三分之一的责任。该交易的智慧以及德克萨斯公司在履行其修复责任方面的勤勉都存在争议。但毫无争议的是，Petroecuador并没有履行其清理的责任。相反，国有公司及其拥有的政府一直乐于继续运营这些油田，而对环境几乎不予考虑，同时美国律师则起诉这家资金雄厚的美国能源公司（最初是德克萨斯公司，后来是雪佛龙）。

值得称赞的是，Cely承认她的国家现在应该做更多来帮助自己的人民。她指责“律师”——厄瓜多尔的政府律师——告诉基多领导层的其他成员不要清理废油坑和泄漏，因为那会“干扰”待决的诉讼。这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承认，即使这也是一种误导策略。如果厄瓜多尔不参与争斗，就不必为清理付费，并可以试图将选民的不满引导向一个遥远的外国敌人。

厄瓜多尔的民粹主义总统拉斐尔·科雷亚已将雪佛龙作为北半球恶棍的象征。自2007年上任以来，科雷亚一直对这家美国公司大加抨击，谴责其厄瓜多尔辩护律师为叛徒，并称赞唐齐格和他的客户为英雄般的受害者。这种言辞在厄瓜多尔很受欢迎。然而，这并没有帮助东方的贫困人民。

Cely不同意我的分析。她说科雷亚不需要美国企业的妖魔化形象来维持他令人印象深刻的支持率。这可能是事实，但这并不是重点。正如我在波哥大（哥伦比亚）的同事布隆伯格观点的劳尔·加列戈斯所写的，对雪佛龙的运动“是拉斐尔·科雷亚总统用来定义其授权的那种大卫与歌利亚的故事”——无论他是否能够在不沉迷于原始反美主义的情况下连任。

大使和我找到了共同点。我们一致认为，只要东方的污染问题仍然完全掌握在诉讼律师手中，雨林地区的不幸公民就不太可能得到什么缓解。她对唐齐格没有什么赞美之词，称他为一个机会主义者（如果不一定是雪佛龙所描绘的欺诈专家的话）。唐齐格否认有不当行为。

Cely表示，她对这位美国律师通过声称她国家的司法系统深受腐败影响而为其非常规诉讼策略辩护感到愤慨。“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我拒绝接受，”大使说。“如果你有原则，无论你身在何处，它们都应该保持不变。”

所以，我问这位外交官，解决方案是什么？“政治，”她说。“必须有一个政治妥协。”Cely暗示，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厄瓜多尔政府可能会考虑与雪佛龙达成一项协议，以边缘化这位美国原告律师，并解决公司与厄瓜多尔之间悬而未决的商业仲裁争端。

至少可以说，这很有趣。我相信政治家和大使馆的人称之为试探性提议。

“我不是律师，”Cely多次告诉我。她的意思是自谦。在这个背景下，这也可能是一种狡猾的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