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日利亚的银行感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冲击波 - 彭博社

奢侈品在拉各斯激增摄影：乔治·奥索迪2008年10月17日： 油价下跌迫使尼日利亚大幅削减开支

在雷曼兄弟申请破产几天后，尼日利亚银行家穆罕默德·加鲁巴在拉各斯的一间办公室召集他的商业伙伴，想要找出如何拯救他们的新投资银行公司CardinalStone Partners。“我们感到困惑，我们感到害怕，”他回忆道。“我们本应从企业融资和交易中赚很多钱，但客户不再执行交易了。所有的收入都消失了。”他和他的伙伴们决定放弃企业融资和交易部门，专注于资产管理。“这甚至不是为了盈利，”他补充道。“我们只是想着如何生存。”

就在几个月前的四月，加鲁巴和他的伙伴们，所有人都曾在英国和美国的银行担任过显赫职位，计划在拉各斯的高档社区伊科伊租用一处宽敞的物业，为他们的初创公司建立一个企业校园。他们计划筹集约20亿奈拉（1250万美元）的投资基金，雇佣100名员工，并建立一个私人健身房。他们的时机似乎很有利，加鲁巴有很多来自西非和海外的投资者感兴趣。“每个人都在说，‘哇，尼日利亚在增长，’”加鲁巴说。

自2005年以来，尼日利亚政府要求对其银行进行整合（从89家减少到25家，资本储备从20亿奈拉跃升至250亿奈拉），尼日利亚的金融部门一直在快速发展。其中一家25家银行是Zenith Bank，该银行于2004年7月进行了首次公开募股， 加鲁巴帮助策划了这次IPO。

尼日利亚的富裕银行助长了泡沫。“我们是按字母顺序购买股票的。你早上醒来，按名字的首字母选择股票。我有很强的研究背景，但突然之间，研究是什么？连最大的经纪公司都不再做研究，因为这完全是浪费时间。一切都在上涨。”银行经理的薪水翻了几番，银行互相挖角员工，并在老分行附近开设新分行。“一周内你能赚到10%到15%的回报，”他补充道。

在2007年，该国经历了首次民主过渡，结束了军人统治。尽管成功开设了一个曾经强大的反腐败机构，享受着未受惩罚的贪污利益的总统奥卢塞贡·奥巴桑乔让位于乌马鲁·雅拉杜亚，这位在选举中因更多舞弊而获胜的平庸政治家。

“一种有恃无恐的文化占据了这个国家……人们想尽可能多地赚钱，仅仅是为了赚钱，”前BBC驻尼日利亚记者索拉·奥杜法说。“银行运营者的生活方式在许多情况下是淫秽的。他们在购买私人飞机，四处购买房地产。”

“我们是按字母顺序购买股票的”

加鲁巴表示，尼日利亚市场太小，无法容纳如此多的钱，特别是银行自由提供的保证金贷款。“我们给了太多钱给追逐同样资产的人，那些少得可怜的可用资产，股票的价格异常高于其真实价值。你带着100万奈拉，赚两三十万，去俱乐部，买香槟，第二天再来，”他说。“突然之间，变成了路易威登、范思哲，你买了一辆跑车。”有恃无恐的文化无处不在：“如果有任何一家银行没有参与这一切，董事会就会把首席执行官撤职，”加鲁巴说。“钱会让任何人疯狂。”他说，普通投资者在购买垃圾股票——“有时甚至在股票上有警告标签。”银行几乎没有保护他们的客户。“钱腐蚀了每个人。这不是银行的错。”

在尼日利亚，少数人同意。尼日利亚《先锋报》的经济学家德莱·索博瓦莱表示，一旦大银行建立起来，它们就像世界各地的银行一样，转向寻找快速、可靠的方式来部署资本。在美国，交易员们跳上了打包成信用违约掉期的次级贷款，以获取两位数的回报。索博瓦莱说，在尼日利亚，洗钱为非法业务提供了类似的高收益投资“工具”。（在2009年，尼日利亚两家银行的负责人，洲际银行和海洋银行，被指控洗钱。）尼日利亚的大银行并没有为农业和制造业融资；它们是在欺诈和猖獗的保证金贷款中获利。

在危机来临之前，尼日利亚的银行并没有跟踪它们的保证金贷款。“当他们查看投资组合时，他们意识到一个典型的10,000美元的协议价值只有500美元，”尼日利亚证券交易所市场运营和技术执行董事阿德·巴约莫说。“银行占我们资本市场的40%，所以如果银行发生任何事情，就会损害整个经济。2008年是尼日利亚相当于华尔街大崩盘。”在那年的秋天，股市持续下跌，到2009年12月，已下降了70%。

前银行家拉米多·萨努西于2009年中期接任尼日利亚中央银行行长，并立即开始清理行业。在对银行进行审计后，他解雇了八位银行首席执行官，并发放了价值4200亿奈拉（28亿美元）的救助。同时，尼日利亚经济和金融犯罪委员会逮捕并起诉了几位首席执行官。

尼日利亚中央银行严格追查那些从自己机构中获得过高贷款的银行董事所获得的资产。前海洋银行（Oceanic Bank）负责人塞西莉亚·伊布鲁（Cecilia Ibru）臭名昭著地借出了价值1950亿奈拉的贷款，超过了海洋银行的资本储备。伊布鲁仍然是唯一被定罪并入狱的董事——尽管她在六个月的刑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度过。“我们希望看到更多的定罪，但在这方面我们并不是唯一的，”尼日利亚证券交易委员会主席阿伦玛·奥特（Arunma Oteh）说。她因腐败和放任行为解雇了尼日利亚证券交易所的前负责人。

每年，尼日利亚仍有数十亿美元因腐败而损失，但在过去十年中，经济年均增长率达到了5%到8%。加鲁巴（Garuba）表示他的公司已经完全恢复。他承认没有遗憾，但也承认崩溃教会了他“流动性为王”。当被问及在危机中失去毕生积蓄的尼日利亚人时，他回答：“失去钱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跟随你不理解的事物中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