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珀特·默多克，新闻集团躲过电话黑客的毁灭 - 彭博社

雷克斯美国当鲁珀特·默多克于2011年7月19日走进议会，回答关于席卷他媒体帝国的电话窃听丑闻的问题时，毁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读者们正在抵制他的报纸。新闻集团的股票，作为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的他，正在暴跌。政治愤怒迫使他放弃了他曾参与的最大媒体交易。美国和英国的立法者们呼吁进行调查。甚至休·格兰特也在发起攻击，四处出现，倡导对不当行为进行积极的公众调查。而在一旁潜伏着一个意图用剃须泡沫派对默多克的男人。

默多克时代的结束似乎近在咫尺。“鲁珀特·默多克和他的儿子詹姆斯刚刚抵达英国议会，面对着一堆摄像机和一群人，”ABC新闻的杰弗里·科夫曼向美国观众通报。“但今早的头条新闻是：有报道称默多克可能会在这场危机威胁到一个330亿美元的全球帝国时辞去新闻集团的掌舵人职位。”

坐在议会委员会面前，80岁的默多克显得不太自信。“这是我生命中最谦卑的一天，”他在开头说道。随后，那个拿着派的人准备出击。这将成为定义默多克崩溃的画面，这位环球旅行的媒体大亨沦为有线新闻的笑柄，擦去额头上的泡沫。评论员们会说，这是对这位低俗小报强大出版商的应得惩罚。

邓文迪为她丈夫辩护Parbul TV/路透社

但不知为何，那个扔派的男人失手了。穆尔多克的支持者迅速团结起来。早上的持久画面，反复在有线新闻中播放的，不是鲁珀特脸上沾满剃须泡沫的样子，而是穆尔多克的妻子温迪·邓跳起来用重拳捍卫她丈夫的场景。

两年后，穆尔多克躲过了比派更严重的事情。2011年夏天最黑暗的预测——联邦通信委员会可能会撤销新闻集团在美国的广播许可证，或者英国监管机构可能会迫使该公司出售其在英国天空广播集团39%的股份，或者美国当局可能会对新闻集团展开敲诈调查，或者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可能会对该公司提起民事诉讼，或者一两个穆尔多克可能因妨碍司法而被逮捕——都没有发生。通过一位公司发言人，穆尔多克拒绝了采访请求。（彭博商业周刊的拥有者彭博社是新闻集团的竞争对手。）

“我们开始时是电话窃听，沿途警方腐败的商业，早已被怀疑，也在公众面前曝光，”伦敦媒体研究公司Enders Analysis的创始人克莱尔·恩德斯说。“这些问题不断扩大，却没有相应的损害。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今天，默多克仍然掌舵着一家全球娱乐和出版公司，该公司不仅没有减值，反而价值飙升。在默多克出现在议会的前一天，股票收盘价为每股14.96美元。4月12日收盘价为31.54美元。该公司的估值现在为730亿美元。收入和收益都在上升。公司拥有33亿美元的现金。自2011年7月19日以来，默多克家族在新闻集团B类投票股中的38%股份的价值从51亿美元增长到95亿美元。

考虑到他的过往表现，默多克的逃脱并不令人惊讶。“一次又一次，当他的计划出现偏差，他发现自己面临灾难时，他出色的生存技能拯救了他，”澳大利亚记者尼尔·切诺维斯在2002年出版的默多克传记中写道。“就在他撞上墙壁之前……他向这边那边假装，然后以不减的速度朝新的方向出发。这就是默多克的天才：不是他陷入困境，而是他能够在之后走出来，成为一个不合常理的赢家。” 在2006年，克莱夫·古德曼，一名来自 默多克的 世界新闻的记者因入侵英国皇室的语音邮件而被捕。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尽管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广泛的窃听行为，默多克和他在伦敦的高管们，包括他的儿子詹姆斯，仍然一再淡化这些事件，称其为少数流氓员工的不当行为，并已受到相应惩罚。他们指责任何提出不同意见的人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这个剧本在2011年7月4日发生了变化，当时《卫报》的尼克·戴维斯和阿梅利亚·希尔报道说，在穆尔多克报纸的电话窃听受害者中，有一名13岁的女孩米莉·道勒，她在伦敦郊区失踪，后来被发现被谋杀。这一揭露引发了全国的愤怒。这场危机也将世界的注意力集中在穆尔多克的商业与伦敦的政治和警务机构之间的紧密关系上。

多年来，穆尔多克在英国的商业形成了一个旋转门，穆尔多克的小报的前编辑们在政治和苏格兰场的关键公关职位上工作；而前政治操作者和警察官员则获得了为穆尔多克的报纸撰写专栏的丰厚职位。这是一个舒适的安排，金钱和恩惠在双方之间往来。当安迪·考尔森在《世界新闻》编辑期间大部分窃听事件发生后，离开穆尔多克的帝国时，他成为了首相大卫·卡梅伦内阁的首席发言人。

考尔森，《世界新闻》的前编辑和首相卡梅伦的前发言人照片由肖恩·史密斯/卫报新闻提供

在《卫报》报道之后，伴随着对电话窃听的重新调查，苏格兰场展开了一项针对警察贿赂的调查。调查最终揭示，穆尔多克报纸的记者和编辑们涉嫌多次向警察提供金钱以获取信息。随后，许多前新闻集团员工以及苏格兰场的警察被逮捕。（在英国，逮捕是基于合理怀疑，这需要的错误证据比美国的合理原因要求少，并不总是导致指控。）在目睹伦敦权力结构的崩溃后，卡梅伦宣布他将启动一项由布赖恩·莱维森勋爵领导的两部分公共调查，以调查媒体和警察在电话窃听中的角色。

在7月7日，新闻集团宣布将关闭世界新闻。最后一期将不再有广告。所有报摊销售将捐给慈善机构。该国最受欢迎报纸的突然关闭让愤怒的公众和立法者相信，默多克正在朝着他们共同呼吁的方向前进——即退出报纸业务。

2011年7月，英国最受欢迎报纸的最后一期阿尔法

默多克还需要为紧张的投资者做点什么。7月12日，随着新闻集团股票遭遇重创，默多克宣布公司将几乎将股票回购计划增加到50亿美元。“这是一个相当大的、令人愉快的惊喜，”当时RBC资本市场的分析师大卫·班克说。“这是一个非常非常积极的信号。”这一举措也稍微缓和了第二天对投资者的坏消息。7月13日，新闻集团正式宣布放弃以120亿美元收购英国天空广播公司（BSkyB）剩余61%的股份的计划，这是一家盈利丰厚的付费电视提供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默多克进行了道歉之旅。7月15日，他在伦敦市中心的一家酒店与道勒一家人会面。他解释说这是一次私人会议，不能多说，但道勒的律师马克·刘易斯告诉记者，默多克“非常谦卑，非常震惊，非常真诚……他道歉了很多次。”

第二天，默多克在几份伦敦报纸上预订了广告位。“我们对发生的严重错误表示歉意，”广告中写道。“我们遗憾没有更快采取行动来解决问题。”几天后，默多克坐在国会面前。

在随后的几周和几个月里，随着爆炸性的卫报报道的出现，默多克开始清洗他在伦敦的高管——任何不叫默多克的人都是合理的目标。最引人注目的是，2011年7月15日，曾在默多克手下工作超过50年的公司英国报纸前负责人莱斯·希顿辞职。曾经是小报记者并受到默多克宠爱的丽贝卡·布鲁克斯也辞职，她曾在他的伦敦媒体机器中攀升至顶峰。当时，人们常常重复说，对默多克来说，失去布鲁克斯就像失去一个女儿。

布鲁克斯现在面临与电话窃听和警察贿赂调查相关的一系列刑事指控。她否认所有指控。她的案件定于今年晚些时候审判。其他几位前新闻集团高管的未来仍处于法律悬而未决状态，尽管被捕的没有一个是默多克。“他们与家族的关系最接近的是丽贝卡·布鲁克斯，”华盛顿的一位律师理查德·莱维克说，他经营一家专门从事企业危机管理的公司。“但所谓的家族并不等同于家族。”

无论2011年夏天是否有人相信默多克道歉的诚意，他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在过去五年里坚持认为没有问题的新闻集团高管们现在需要说服广泛的当局，证明公司对协助他们的调查是认真的。

默多克选择了乔尔·克莱因担任这个职位。克莱因是一位前联邦检察官和纽约市学校系统的校长，他成立了一个由新闻集团资助的机构，称为管理与标准委员会。在管理与标准委员会的帮助下，苏格兰场很快就逮捕了数十名低级别的新闻集团员工。到2012年2月，默多克报纸的记者们抱怨管理与标准委员会过于激进。默多克的太阳报上的一篇评论文章将其形容为“猎巫行动”。

本可以继续抨击默多克的国会议员们则坐下来观看管理与标准委员会的行动。“人们有很多怀疑，不仅仅是那些天生反默多克的人，”当时的国会议员路易丝·门施去年对彭博新闻说。“怀疑者们被完全证明是错误的。在最棘手的案件中，管理与标准委员会已经违背了默多克先生的利益。”

在2011年秋季，新闻集团启动了赔偿计划，这是一个自愿项目，旨在与电话窃听受害者达成财务和解，以避免诉讼。警方表示，潜在的电话窃听受害者有数千人。截至2013年2月，默多克的公司已解决了大约700个索赔。

这让他们付出了代价。根据公司文件，从2010年7月1日到2012年12月31日，新闻集团在与电话窃听丑闻相关的法律费用和其他开支上花费了2.5亿美元，另外还花费了2500万美元用于和解。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痛苦的数字，但分析师恩德斯表示，实际的法律费用远低于2011年危机高峰时的预测。“人们曾预计会有数十亿，”她说。“这个数字已经大幅削减，这对股价产生了积极影响。”

莱维克，华盛顿的律师，表示和解款项花得很值。“这些和解让所有事情都没有上头条，”他说。“这花了多少钱？显然只是公司股价上涨的一小部分。所以这是做生意的聪明成本。”

2011年7月，华盛顿的多位立法者呼吁调查穆尔多克的记者是否试图入侵911受害者及其家属的手机。当时似乎确实有可能出现第二波电话黑客行为在美国浮出水面。毕竟，多年来，新闻集团伦敦小报的多位记者和编辑已经转移到美国为穆尔多克的纽约邮报工作。

然而，尽管关于危机何时以及如何最终跨越大西洋的猜测很多，但它从未发生。在英国首次电话黑客逮捕近七年后，没有美国的电话黑客受害者出现。

2012年春季，代表大量电话黑客受害者的律师马克·刘易斯访问了纽约。当时，刘易斯向纽约时报确认，他计划在美国对新闻集团提起法律诉讼，代表三位客户。刘易斯拒绝透露被指控的受害者的姓名，他们在时报中被描述为“知名运动员”、“不在公众视野中的运动员”和“美国公民”。为了在美国进行民事诉讼，刘易斯表示他与纽约公民自由联盟的前主任诺曼·西格尔合作。

一年后，尚未提起诉讼。在四月中旬，他在纽约的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西格尔表示他和刘易斯仍在研究潜在的索赔。他拒绝提供何时可能在美国提起诉讼的具体时间表。“我们的研究仍在进行中，”他说。 默多克也很幸运。新闻集团的股票上涨是由多个因素推动的，包括其国内有线资产的强劲表现、来自分销商对其福克斯广播网络和自营电视台的 retransmission 费用的上升、其吸引人的现场体育版权组合，以及国际上付费电视的增长。几年前，恩德斯表示，人们曾相信“所有这些公司都将因为 YouTube、 Netflix 和割断有线电视而变得一无是处。”在2012年夏天，新闻集团高管宣布公司将分拆为两部分。新的安排将有效地将默多克钟爱的报纸与市场钟爱的美国电视和电影资产隔离开来。预计分拆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完成。

多年来，默多克对报纸的热情被视为公司业绩的拖累。在2007年，他以50亿美元收购了《华尔街日报》的出版商道琼斯。两年后，新闻集团被迫对这笔收购进行28亿美元的减记。投资者对此并不满意。默多克对此大多置之不理。然而，当电话窃听危机出现时，一些观察者认为问题的严重性最终会迫使默多克退出报纸业务。“电话窃听丑闻是他商业判断的症状，”经纪公司Tullett Prebon的首席执行官特里·史密斯当时表示。“我们将看到对默多克的更多压力。”

在新闻集团宣布分拆的那天，默多克在一次电话会议中表示，这一决定并不是对“英国的任何事情”的反应。无论他的动机是什么，股价自那时以来显著上涨。“投资者们非常高兴，”恩德斯说。

默多克将担任两家公司的董事长和娱乐业务的首席执行官。道琼斯的现任总编辑罗伯特·汤姆森——而不是默多克——将担任出版方面的首席执行官。“这开启了这些业务将在独立、商业基础上运营的可能性，”恩德斯说。“鲁珀特·默多克的影响力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从舵手的位置上松动了。”

默多克并没有完全逃脱伤害。自从取消对英国天空广播公司的交易以来，这家卫星提供商的价值同样上升。截至2013年4月16日，股价比新闻集团放弃收购的那天上涨了12%。去年，该公司净收入为14亿美元。失去这笔交易使新闻集团错失了更大的财富机会。

这场危机也使默多克的继任计划变得不确定。詹姆斯，曾经的接班人，因在危机早期管理中的角色受到严重损害。他的上升不再有保障。2012年8月，在爱丁堡国际电视节上发表演讲后，伊丽莎白·默多克表示，这对家庭来说是“噩梦般的一年”，她“绝对没有雄心”取代父亲担任新闻集团的最高领导人，BBC报道。坐在公司董事会的拉克兰·默多克最近被传闻是分拆后出版方面的潜在候选人。他最终没有得到这个职位，使默多克的长子没有活跃的管理角色。“黑客事件在许多方面都是变革性的，”默多克传记作者迈克尔·沃尔夫说。“他们失去了最大的奖品——BSkyB。这个家庭也因此陷入了混乱。”

今年晚些时候，伦敦将对一些被逮捕的前新闻集团员工进行刑事审判，包括布鲁克斯。在美国，司法部继续根据《外国腐败行为法》（FCPA）对新闻集团进行调查，该法律禁止美国公司向海外政府官员提供礼物或支付款项以获得竞争优势。“当然，在新闻集团内部，仍然存在一种持续的，甚至是偏执的恐惧，认为司法部会对他们采取行动，”沃尔夫说。“最终的解决方案尚未发生。”

2011年，新闻集团聘请了华盛顿的威廉姆斯与康诺利律师事务所来处理FCPA调查。今年3月，华尔街日报报道，除了调查伦敦的电话窃听和警察贿赂指控外，司法部还在调查有关日报员工在中国向政府官员赠送礼物以换取信息的指控。根据日报的报道，联邦调查接近完成——这可能为威廉姆斯与康诺利律师事务所和政府开始谈判和解铺平道路。“你雇佣威廉姆斯与康诺利，因为它表示，‘我们是本地的，我们了解游戏，我们是无辜的。哦，顺便说一下，如果我们不是，我们可以达成协议，’”危机管理专家莱维克在华盛顿说。

无论FCPA的结果如何，都不太可能引发2011年夏天那种狂热的愤怒。“FCPA对华盛顿圈内146名从事FCPA法律的律师来说是有趣的，对一些美国人来说也有趣，因为里面有‘腐败’这个词，”莱维克说。“它会得到一些报道。但它会作为一个法律故事被报道。”

“穆尔多克最大的胜利在于，尽管在美国得到了如此多的报道，但这场危机并没有跨越大西洋，”莱维克说。“他们能够将其隔离为主要是一个英国故事。”

在2012年2月，关闭 世界新闻 七个月后，穆尔多克推出了他每日小报 太阳报 的新周日版——实际上重新占据了他公司曾大肆宣扬要离开的市场。根据审计局的数据，从2012年9月到2013年2月， 太阳报 平均每天有230万读者——显著超过其最接近的竞争对手 每日邮报（180万读者）和 每日镜报（100万）。在同一时期， 周日太阳报 平均有190万读者，超过了其竞争对手 周日邮报（170万）和 周日镜报（100万）。穆尔多克的报纸可能不如危机前那么受欢迎，但话说回来，几乎没有报纸是。

利维森调查的上半部分——政府对媒体在电话窃听中角色的调查——已经结束。第二个繁琐的章节，将集中于警方的角色，将在稍后的某个日期进行。与此同时，穆尔多克仍然是英国阅读量最大的出版商。 在2011年12月31日，大约六个月后 避免在国会被扔饼，穆尔多克加入了最大的扔饼竞技场：推特。年事已高的大众媒体大亨不应该在快速变化的社交媒体自由竞争中蓬勃发展。但在过去一年半中，穆尔多克证明自己是这一媒介的高手，玩味地抛出机智的侮辱、见解和无聊的话语，像一只年龄只有他四分之一的新shound一样，充满了贪婪和注意力缺失的狂热。偶尔，他会制造争议（例如当他写道：“为什么犹太人拥有的媒体在每次危机中都如此一致地反以色列？”）然后努力道歉以逃避随之而来的麻烦。尽管如此，他在推特上看起来很自在。

即使拥有超过400,000名粉丝，默多克显然并不满足。去年，他在Tumblr上推出了“默多克在这里”，这是一本由他的首席助手拍摄的幕后照片集。此时，他正在日本推出一个体育频道。下一刻，他又在罗马参观梵蒂冈，与《欢乐合唱团》中的演员合影，在加利福尼亚州射击飞碟，在纽约与休·杰克曼一起拍摄《金刚狼》，或者在澳大利亚的农场剪羊毛。

展现的并不是2011年夏天那个饱受摧残的默多克。3月，默多克前往中国，与云谷的企业家们会面，这是一个中国初创企业的孵化器，他在Twitter上赞扬中国的社交媒体，拍了一张在Tumblr上摆弄一对智能手机的照片，并偷偷去参观了故宫。“经过一天的会议，参观了宏伟而巨大的故宫，”默多克在3月26日的推文中写道。“里面充满了无价的珍宝。皇帝们过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