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希尔伯特，游戏大师 - 彭博社

“假设你有一个狼人，一个吸血鬼和一个人类，你们都必须为生存而战，”杰夫·希尔伯特在洛杉矶开车去会议时说。“人类需要盔甲和武器。否则，一旦其他角色中的任何一个碰到他——砰！——他就死了。吸血鬼需要有速度、敏捷和智慧。否则，狼人可以直接把他的头撕掉。你明白了吗？每个人的能力必须非常小心地平衡，否则没有人想玩这个游戏。”

希尔伯特对成功视频游戏的动态了解颇多。他的才艺代理公司数字开发管理（Digital Development Management）代表了一些行业领先的游戏创作者，例如斯兰特六号游戏（Slant Six Games），这家位于温哥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公司正在开发最新版本的 生化危机，这个系列在全球售出了4500万部，并产生了四部电影，女演员兼模特米拉·乔沃维奇在其中饰演游戏中的僵尸猎杀女英雄。

DDM还代表捷克开发商Vatra Games，该公司正在完成下一代 寂静岭，这是一个阴郁的“生存恐怖”系列，已售出超过400万部，并激发了自己的好莱坞新兴系列，以及南加州开发商Turtle Rock Studios，其创始成员曾是创建 求生之路（Left 4 Dead）的团队的一部分，这也是一个人类对抗僵尸的作品，已售出超过600万部。

换句话说，希尔伯特在六年前创立了DDM，他是一个在这个赚取巨额利润的行业中的支点，这个行业正在挑战动作电影、尖锐的有线电视和斯蒂格·拉尔松小说的文化主导地位。对于那些手握游戏控制器长大的年轻男性来说，这一点尤其真实。

希尔伯特，46岁，略显灰白的肩长发让他看起来像个老化的冲浪者。他总是面带微笑，仿佛有人刚告诉他一个相当不错的笑话。他在旧金山外的伯灵盖姆的家中工作，而不是在豪华的洛杉矶办公室。

尽管如此，像典型的好莱坞经纪人一样，希尔伯特也有他狂热的时刻。在前往洛杉矶的会议途中，他迷路了，右手驾驶着租来的起亚轿车，同时用左手在黑莓手机上查找路线。他无法理解方向，并责备他的智能手机提供了错误的信息。“这不是正确的做法，”他说。“停下，停下，谷歌地图！”

在希尔伯特找回方向之前，他进行了几次急转弯。这有点像 极品飞车 的一个场景，该系列游戏已售出超过1亿份，产生了超过27亿美元的销售额。目前的版本 Shift 2 Unleashed 是由DDM客户Slightly Mad Studios开发的。

希尔伯特的日子往往不可预测。“前几天我和我的儿子们参加了一个童子军会议，”他说。“我遇到了一些其他爸爸向我推销iPhone应用。如今每个人都对游戏感兴趣。” 人才经纪人长期以来一直是 图书、电影和音乐产业的一部分。在视频游戏领域，这种情况并不总是如此，但像希尔伯特这样的人物的出现无疑是这一日益成熟和影响力日增的艺术形式的标志。二十年前，开发者在他们的车库里制作游戏，在漫画书的背面做广告，并将其邮寄给顾客，装在拉链袋里。他们将自己视为软件设计师，而不是“人才”，这个词传统上用于娱乐界来描述汤姆·克鲁斯、詹妮弗·洛佩兹或任何其他在摄像机、麦克风或键盘前做某事的人。

代理人去有钱的地方，而视频游戏行业正充满了金钱。根据娱乐软件协会的数据，去年美国的收入达到了250亿美元。这是好莱坞票房收入的两倍多。在11月，动视暴雪的 使命召唤：黑色行动 在美国和英国的首日销售了560万份，每份售价59美元，还有特别版——根据该公司的数据，开局收入达到了3.6亿美元。相比之下，华纳兄弟在大力宣传的电影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 的首个周末票房收入为1.25亿美元。 纽约时报的视频游戏评论家塞斯·希塞尔对待行业产品的态度与他的艺术版同事对乔纳森·弗兰岑小说的态度一样严肃。而在6月27日，美国最高法院以7-2的裁决推翻了一项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暴力视频游戏的加州法律。法院裁定，“就像之前受到保护的书籍、戏剧和电影一样，视频游戏传达思想”，因此享有相同的第一修正案保护。难怪开发者将自己视为需要专业经纪人的作者。

希尔伯特不会透露太多关于他的薪酬。不过，他表示，像 生化危机 和 寂静岭 这样的热门游戏的制作预算在2500万到3000万美元之间。DDM从中抽取5%到10%的费用。他的客户似乎对这种安排感到满意。

“我可以与行业内的任何人开会，”Obsidian Entertainment的首席执行官Feargus Urquhart说，该公司是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尔湾的后末日游戏开发商，辐射：新维加斯在11月首次发布时售出了500万份。“杰夫是那种能为我们找到我们自己从未想到的疯狂东西的人。”

DDM有点像一个虚拟代理机构。与希尔伯特一样，它的13名员工大多数在家工作。该机构的总裁乔·敏顿在马萨诸塞州北安普顿他家附近的办公室管理日常事务。洛杉矶、斯德哥尔摩和大阪也有代理，还有一位在西雅图的代理，主要负责与广告公司进行产品植入和赞助安排。他们每年会面两次，一次在北安普顿总部，一次在洛杉矶。

在过去十年的视频游戏繁荣期间，像DDM的客户这样的开发商的生产模式变得相当常规。他们为大型出版商如动视暴雪和电子艺界制作将在索尼PlayStation、微软Xbox和任天堂Wii上玩的游戏，然后由这些出版商将其以盒装形式分发到沃尔玛和其他零售商。如果游戏销售良好，开发商除了最初的制作预算外，还能获得利润分成。“这一直是一个相当可预测的模式，”专注于游戏研究的M2 Research公司的高级分析师比利·皮奇昂说。

然而，这一模式正在受到挑战。根据美国银行美林证券的报告，2010年美国和欧洲的包装游戏销售额下降了6%，降至180亿美元。该银行预测，今年和2012年市场将基本持平。这对DDM来说是个坏消息。“主机游戏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希尔伯特说。

与此同时，来自手机游戏和社交网络网站（如Facebook）的收入预计在2011年将大幅上升。这些被称为免费游戏，因为它们通常是免费的，收入来自广告和虚拟商品的销售。最受欢迎的Facebook游戏是Zynga的家庭友好型 城市村庄。它的平均月用户数为8800万，用户构建的虚拟城镇的兴衰取决于设计者的城市规划才能。Zynga通过出售像素化的雕像和网球场来赚钱，并通过电影如 功夫熊猫2 向玩家大量投放广告。希尔伯特表示，他在为他的血腥客户找到适合他们的免费游戏世界中遇到了困难。“这是一种不同的思维方式，”他说。“但我们开始达成一些这样的交易。”

最近，他促成了一项交易，其中 完美世界，中国第四大在线游戏公司，同意授权 黑暗复仇，这是一款由DDM客户Zombie Studios创建的暴力免费游戏。它讲述的是高科技美国间谍与生物基因增强的叛乱分子之间的未来战争。希尔伯特必须促成更多这样的交易，以抵消停滞不前的主机市场。这就是为什么他在洛杉矶四处奔波，冲着手机大喊。 典型的希尔伯特一天是在路上度过的，参加会议、进行会议和享受美食。在一个星期四的早晨，他在Verve开始，这是一家代表乔恩和埃里克·霍伯的才艺代理公司，他们是几部漫画改编电影的编剧，包括2010年的 红色，这是一部由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关于退休CIA特工的喧闹电影。Verve和DDM有一个合作项目，创造可以同时开发成电影和游戏的角色和故事。第一次合作是 血与荣耀。Verve的联合创始人布莱恩·贝塞尔说：“这是一个创造世界、创造怪物的科幻盛宴。”

霍伯一家正在编写 血与荣耀 的剧本。位于多伦多的DDM客户Bedlam Games正在设计一些可玩的内容来配合它。贝瑟说编剧们对游戏设计师对阴郁主题的细致热情印象深刻。“他们想知道，如果有吸血鬼，他们的下颚会是什么样子？”贝瑟说。“他们会如何咬人？”

希尔伯特点头。他的客户经常创建带有数字公式的图表，以分配他们各种角色的能力，确保战斗公平并且难度逐渐增加。

午餐在Katsuya进行——这是布伦特伍德的一家寿司餐厅，四人餐的费用几乎可以达到400美元——与斯蒂芬·戈德斯坦共进，戈德斯坦是一位专注于视频游戏行业的律师。“我们现在有很多人，”他说。“我们正在成立自己的律师协会。”

“开发者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一个好的律师，”希尔伯特说。

“你是说，一个好的代理人，”戈德斯坦说。

傍晚时分，希尔伯特在比佛利山的SLS酒店与僵尸工作室的联合首席执行官马克·朗喝酒。在礼品店里可以购买水晶骷髅，SLS看起来像是但丁这个迷人的地下佣兵可能常去的地方，恶魔猎人，这是一个销量超过1000万的“砍杀”系列。

53岁的朗剃光了头，身穿黑色衣服。他对视频游戏行业持有相当悲观的看法。“每个人都在谈论这是一个250亿美元的行业，”他抱怨道。“那么，所有的钱都去哪儿了？我敢打赌，这些钱都流入了管理不善的上市视频游戏发行商手中。”

“我们叫服务员过来拿饮料菜单吧，”希尔伯特插话道。“他们的鸡尾酒很好。”

不久，他和朗前往克雷格餐厅吃晚餐和喝酒，这是一家位于西好莱坞的餐厅，牛仔排的价格为44美元。他们与索尼影业的许可副总裁马克·卡普兰会合。一家名为3G Studios的DDM客户刚刚制作了一款基于约会游戏的Facebook游戏。索尼控制着其版权。

卡普兰是个身材魁梧、黑发、性格友好的家伙，是希尔伯特的另一位崇拜者。“我们彼此信任，总是能一起产生好主意，”他说。

“你清理那些商标了吗？”希尔伯特催促他。

大约在10点，希尔伯特建议晚餐后去当地的Jumbo’s Clown Room，一个脱衣舞俱乐部。他的公关人员给了他一个请不要这样做的眼神。希尔伯特最终选择和卡普兰喝一杯夜cap。 第二天一早，几乎没有宿醉的迹象，希尔伯特再次握着手机，坐在租来的起亚车里，开车带朗前往THQ的阿古拉山总部，这是美国第四大游戏发行商。他和僵尸工作室的负责人渴望利用他们成功的交易，将黑暗复仇授权给完美世界。他们想要推销更多朗的免费游戏创意，比如卢比孔，一款关于海豹突击队在阿富汗的游戏，以及碎片，其创作者将其描述为“太空中的贞德。”

首先，希尔伯特必须讨论黑暗交易中的一个问题。希尔伯特为这款游戏在完美世界和日本大型出版商科乐美之间策划了一场竞标战。科乐美认为它已经获得了这款游戏。然而在最后一刻，僵尸与这家中国公司达成了协议。科乐美似乎仍然感到不满。

希尔伯特向朗保证他“完全透明”，并提议稍后陪他去科乐美位于洛杉矶的办公室开会。希尔伯特说：“你应该把整个事情都交给你的经纪人。”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在角落里坐着被骂。”

“不，”朗沮丧地说。“我得穿上我的男人裤子，去挨打。”

他们来到THQ总部，位于一个郁郁葱葱的郊区办公园区，进入大堂。大堂里有两个来自公司游戏的大型动作人偶作为守卫。

接待员把他们送到二楼的会议室，在那里他们见到了THQ的创意与业务发展总监伦尼·布朗。希尔伯特说：“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希望能带着协议离开这里。”朗描述了鲁比孔。“那太酷了，”布朗说，他剃了光头，穿着绿色衬衫和牛仔裤。“我喜欢这个。”他没有再说更多。

布朗似乎对未来主义的碎片不太感兴趣。和许多大型视频游戏发行商一样，他对免费游戏感到矛盾。“这会侵蚀我的核心业务，”布朗说。“为什么要花60美元买一款游戏，而你可以这样做？”

朗和希尔伯特回应说，他们有数据显示，这些游戏的重度用户每月在虚拟商品上的消费高达70美元。“你们是在考虑免费游戏吗？”希尔伯特问。

“我们不会急于进入一个投机市场，”布朗回答。他指出THQ最近取消了一款大预算的免费游戏，并不得不注销1800万美元的成本。

“你不需要在免费游戏上花那么多钱，”希尔伯特说。

布朗叹了口气。“谢谢你，杰夫，”他说。“如果你在这里，我们就不会花费1800万美元。”尽管如此，希尔伯特还是没有达成交易离开。 **希尔伯特在纽约罗切斯特长大，**更喜欢滑雪和篮球而不是视频游戏。他还培养了对Rush和Styx音乐的欣赏。他在匹兹堡大学主修市场营销和心理学，并在1987年毕业后找了一份销售大型计算机外设的工作。希尔伯特花了很多时间与企业IT人员在一起。

他在一个贸易展上遇到了一些游戏开发者，认为他们会更有趣。在1991年，他通过自己的口才进入了Viveros & Associates的工作，那是一家位于旧金山的广告和市场营销公司，专门负责游戏发布。“我只是把他视为一个真正的交易者，一个非常优秀的销售人员，以及一个非常善于与人交往的人，他想进入一个他一无所知的行业，”该机构的总裁卢·维维罗斯说。

到1990年代中期，希尔伯特已经从市场营销人员转变为人才代理。他把自己的早期岁月形容为“在洛杉矶地区的各种住所中进行交易”。他代表维珍互动公司在出售一系列游戏时，如 深海宝藏 和 德拉肯。“他知道如何与每个人交谈，”该公司的前业务发展副总裁基思·格里尔说。“他是那种有点变色龙特质的人。”

大约在同一时间，希尔伯特还为松下的Ripcord Games促成了一笔交易，出版 邮政，这是有史以来最具争议的视频游戏之一。主角“邮政家伙”射杀警察，斩首女性，并点燃其他角色。它在几个国家被禁，并受到康涅狄格州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和前美国邮政局长马文·鲁尼昂的谴责。这种宣传对销售非常有利。 邮政系列已经售出超过100万份，并被改编成电影。希尔伯特对自己参与这款游戏是否有很多道德上的顾虑？“没有，”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回复。“谢谢你的询问。”

最后，希尔伯特厌倦了单打独斗。2005年，他与前Cyberlore Studios总裁敏顿共同创立了DDM，该公司开发了如花花公子：豪宅等游戏。敏顿表示，这种安排使希尔伯特能够专注于他的主要优势：寻找交易。“我所做的就是创建一个结构，让杰夫可以完全自由发挥，”42岁的敏顿说。

“很多人说与乔合作是我做过的最聪明的事情，”希尔伯特笑着说。“这让我摆脱了我自己。”

迈克尔·帕赫特是一位在Wedbush Securities关注视频游戏行业的分析师，他表示DDM唯一真正的竞争对手是好莱坞大型人才代理公司Creative Artists Agency。“他们是唯一两个真正努力代表开发者的公司，”他说。直到最近，CAA的游戏部门由前微软高管西默斯·布莱克利领导，他帮助推出了Xbox。布莱克利引入了威尔·赖特等客户，他是模拟人生的创作者，以及文斯·赞佩拉和杰森·韦斯特，前无尽战争工作室的负责人，该工作室开发了使命召唤系列，这是历史上最畅销的视频游戏之一。

然而，在5月，CAA宣布布莱克利将离开该机构。（CAA拒绝评论。）希尔伯特并不觉得需要得意洋洋。他说布莱克利是朋友，并且他外交性地称CAA为“一个伟大的竞争对手。” 又一天，又一顿午餐：在5月末，希尔伯特和朗在纽约向投资者推介Zombie Studios的游戏。如果他们能筹集到足够的资金，他们就可以绕过如THQ这样的风险厌恶型出版商。

在上东区的餐厅Serafina Fabulous Grill用餐时，他们与来自法国的视频游戏融资人Frédéric Chesnais会面，他曾是Atari Interactive的首席执行官。“我对游戏一无所知，”Chesnais说，他的穿着更像是华尔街的工作人员，而不是在车库里工作的人。“但我知道钱在哪里。”

Long向他推介Shrapnel：“这是一部科幻史诗，有点像太空中的贞德。”

“这是法国的，”Hilbert补充道。

“故事发生在整个太阳系，”Long继续说道。

显然，Chesnais有自己的 agenda。他与Cybergun合作，这是一家法国玩具枪制造商，已获得与视频游戏一起销售由Colt、Kalashnikov、Mossberg和其他制造商制作的武器的数字版本的权利。他表示，随着免费游戏的流行，这些权利将变得极其有价值。“在三到四年内，”他坚持说，“你将无法在没有许可证的情况下销售虚拟武器。”

Chesnais部分用自己的资金为Long的Blackwater游戏提供了融资，适用于Xbox 360。（该游戏的灵感来自私人安全公司，其中一些员工已被美国政府指控涉嫌导致无辜伊拉克人死亡。）Cybergun已经在营销Blackwater品牌的玩具枪，提供了其余资金。现在Chesnais正在寻找一个对Colt友好的游戏。Long的游戏Shrapnel不行，因为它设定在未来。

“为什么不做一个未来派的Colt激光炮？”Long问道。

“这行不通，”切斯奈斯坚持说。“如果人们可以选择一件未来派武器和一把科尔特45，他们会选择科尔特45。”

朗建议 鲁比孔。故事发生在现代阿富汗，讲述海豹突击队的故事。“海豹突击队很火，”朗说。

“海豹突击队非常火，”切斯奈斯回答。朗和希尔伯特提到，他们当天早些时候与一位渴望资助 鲁比孔 的投资者开了会。他们甚至可能在明天达成交易。他们说切斯奈斯如果迅速行动，仍然有可能作为共同投资者参与交易。切斯奈斯请朗给他的一个合作伙伴打电话，并给僵尸工作室的首席执行官提供了那位的手机号码。希尔伯特看起来很高兴。

当希尔伯特离开时，他提醒切斯奈斯，E3，行业一年一度最大的贸易展，仅剩两周。“我会在E3见到你，”希尔伯特说。“你要参加哪些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