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春原:市长不是万能的
近年来,中国不少城市的市长都公布了个人的手机号码,而且承诺全天候开机。此情形当然有积极一面,但也表明:太多的市民认为只有通过市长才能解决问题,有一名随时能够找到的市长是城市良性运转的前提。
但是,一个城市动辄几十几百万人之众,每天发生的问题之多自不待言,假如遇事都打市长的电话,市长忙得过来吗?即便时间够用,精力又怎么吃得消?
显然,市长不是万能的,同时也不应该是万能的,而且也不可能是万能的,再小城市也不可能靠一两个人就能管好。“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对市长而言,责任感可嘉,却并不明智。
就此,发达国家有一些例子可作参考。2004年,四川成都某酒店聘时任法国埃斯普莱特市市长为临时大厨。这位市长利用休假时间来到中国捞外快,手头工作由别人代理。这样的事情放到公布了个人电话的中国市长们身上,大概是难以想象的。还有,据悉在美国曾有中学生兼职了市长,那样的市长,显然也不可能24小时全天候恭迎市长投诉咨询。也许有人会说,体制不同,市长权力和职责不同,不好做太多对比。但对此我们应该体会到,无论如何市长都是重要职位,但在西方,市长却能兼职,这种"举重若轻",很值得思考。
“市长万能”,事实上隐含着一种不太明显的低效,因为这使市长本身便成为一个"瓶颈"。当然,市民热衷于"有事找市长",市长也是"有事您说话"有求必应,这种"市长万能"的诉求,某种程度上也可能正是社会管理制度不理顺的结果,是一种权宜之计。按时下的行政和司法体制,一般城市都有百个以上的职能管理部门,都有专职而且历经几十年磨合的部门。按理说,如果每个部门都能各司其职,尽好本职,市长们原本不必那么忙。市长们之所以忙了起来,或许应该归咎于相关职能部门的低效乃至失职。
此时,最好的办法可能不是一切都由市长们亲力亲为,代行职责,而是对低效行政进行认真整肃。不过,这也可能与职能部门掌握的权力不充分,进而与市长们手中的权力过于集中有关,或与长官意志大过法规制度有关。倘若如此,则市长们应该反省,规范清理自身的权力。
一个成熟的社会,市长固然同样需要"日理万机",肩负重要责任,但一定不会让市长事事出面,时时待命,乃至成为矛盾的焦点和治理的中心。每级政府、每个部门、每名官员都权责明确,才能做到科学施政,保证整个行政系统的运作效率。寄希望于市长一人解决,对事情本身的妥善解决也并不真正有利。▲
(作者是河北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