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宣誓用套背后藏着的防艾现实
作者:朱稳坦
“健康是人的第一财富……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要用安全套!每次都用!坚决使用!不用不做!”这不是在对某品牌安全套进行推广,而是一帮夜总会从业人员的集体宣誓。日前,国家级高危人群干预人员培训师万绍平到广州花都区一家夜总会,为数十名从业人员提供现场干预。(12月1日《信息时报》)
这在不少人看来,似乎是一个颇为矛盾的事情:卖淫嫖娼是政府明确打击的违法行为,但是公共卫生领域的专家学者,却不遗余力地在特殊人群里推广用套,这难道是对卖淫嫖娼的默认吗?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不妨先看一组数据:卫生部通报,截至9月30日,我国累计报告艾滋病病例264302例,另据估计,中国现存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病人约70万,这其中可能有44万人不知晓自己已经被感染。(12月1日《京华时报》)可以推测,这44万人仅仅是粗略估算出的一个数字。它背后是一群数量庞大的无法与这个模糊数字一一对应的具体的个人。
“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害怕被歧视而不敢接受检查、不敢暴露自己”。从这句话可以分析出,精准统计出这些人群,“非不能也乃不为也”。社会歧视,成了这其中那些已经知悉自己染疾的人,主动去登记并接受专业救治的最大障碍。这种情形在此前的关于“网瘾精神病”的论争中也得到相同的体现。网友们厌恶把网瘾定性为精神病,倒不一定真的不赞成其中的学理或病理剖析,而是现实语境迫使他们发自肺腑地排斥“网瘾精神病”中饱含的社会歧视成分。而现在,艾滋病和精神病俨然置身同一歧视语境。
现在再来看万绍平深入“一线”,为夜总会从业人员提供现场干预,我们或许多少能理解其中的深意了。“扫黄”和“防艾”并非对立,人性化的关怀并非对卖淫嫖娼的默许。这是在客观背景下,强化从业人员自身安全的一种防范,更是防艾大局的需要。道德苛责,只源于对“小姐”的非道德情结,但一个成熟而理性的社会,不能任由道德的口水湮没一切。
而根据社会学家斯坦利·米尔格拉姆的“六个分离度”理论,世界上素不相识的两个陌生人,只须通过6个人的辗转就会搭上关系。而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之一就是性行为,所以性从业者无疑是感染和传播艾滋病的高危人群。对于她们集体宣誓,我们不能只当笑话听,我们相信只要她们能“履行承诺”,那么必然能“遏制艾滋”。假如娱乐场所的相关从业人员都能有这样的承诺,并严格践行的话,那么必将出现一个让人欣慰的防艾局面。
这时,我们也不能忘了那不愿曝光,不愿被公然歧视的“隐形”的病毒携带者。44万之众,让人心惊。若要让他们逐渐显影,从孤寂地担惊受怕,到大方走出来接受及时诊疗,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就是歧视语境必须消弭。而要消除歧视,则必先打消公众顾虑,消除因无知带来的恐惧。
记得05年的时候,作为“预防艾滋病宣传员”的央视名嘴周涛曾在公开场合,说出一句很雷人“防艾心得”:“我们能够成为宣传员,说明我们的生活检点,没有那些不良嗜好。”这话当时雷翻了很多人。我们不知道她是如何当选“防艾宣传员”的,但她显然对防艾知识几乎一无所知。更让人忧心的是,作为“防艾宣传员”,作为公众人物,她通过公共平台,无意中传播出如此荒谬的防艾信息,其实无形中让一部分毫无甄辨力的观众,强化自己的错误认识。因为和周涛一样以为染艾滋病都是因为“生活不检点”的,大有人在。而这又加剧了社会的误解和歧视。当极个别水分极大的“防艾宣传员”成了传布错误防艾知识的扬声器时,则只会加剧社会歧视。
我们知道,防艾不仅需要政府的力量,更需民间组织的大力参与,只有充分发挥社会作用防艾才能取得实效;同时领导者的行动、创新能力和远见,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这些还不够,我们普通民众到底对中国的防艾现状了解多少呢?所以要切实推进防艾工作,向社会全面普及防艾知识,消除社会歧视,让每个人参与防艾,无疑是当下最迫切的要求。 (李晓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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