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华:换个角度看中美关系新词
拿英语中的单词Chinese(中文)、China(中国)和其他的语言、国名拼起来就可以形成新词,比如Chinglish就是Chinese与English的合成词,表示“中式英文”。美国《商业周刊》撰稿人皮特•恩加迪奥对中国和印度的崛起深信不疑,将China和India合成创造了Chindia一词,不妨翻译为“中印国”。我的印度同事们对这个词非常欣赏,因为印度终于可以和中国平起平坐,而不再把印度与巴基斯坦相提并论,动辄就什么“印巴”、“印巴”的。不过,印度朋友们不要高兴得太早,随着印度实力的升级,中国的地位也在提高,印度还未必够得着。经济史学家尼尔•弗格森把China和America(美国)合并出一个新单词Chimerica,即“中美国”。
到底什么是“中美国”呢?在弗格森的定义中,这个概念主要是指最大消费国(美国)和最大储蓄国(中国)构成的利益共同体,以及这个利益共同体对全世界经济的影响。但是,我想我们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观察,联系30年来中国改革开放思想解放的进程和美国应对金融海啸的政策选择来说明到底什么是“中美国”。
先看中国。在中国改革之初面临的一个敏感的核心问题就是如何看待市场经济。在当年中国人的固有观念中,“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的同义词,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包括改革开放以后的若干年内,“市场经济”充其量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一种“有益的补充”。邓小平在1987年2月6日的一次谈话中说:“为什么一谈市场就说是资本主义,只有计划才是社会主义呢?计划和市场都是方法嘛!”1990年12月,邓小平再次指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区分不在于计划还是市场这样的问题。社会主义有市场经济,资本主义也有计划控制。”此后邓小平又一再强调,“不要以为一说计划经济就是社会主义,一说市场经济就是资本主义,不是那么回事,两者都是手段,市场也可以为社会主义服务。”中国人终于醒过味来:原来市场就是个手段!于是中国人爽快地承认自己也是市场经济,由于这个问题而僵持多年的“入世”谈判也迎刃而解,中国经济也在十几年中连续上了几个台阶,GDP总值已经超过了西方G8集团中的6个。
再说说美国。美国人对待市场经济的虔诚,就像当年中国人相信计划经济一样。记得里根总统说过:世界上最恐怖的英语句子就是:我是政府官员,我帮你们来了。在中国人遇事“找市长”的时候,美国人只知道“找市场”,用“看不见的手”来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然而,令美国人始料未及的是,就是这只“看不见的手”驱动了欲望的杠杆,竟然在美国搅起了经济大地震,并引发了全球范围内的金融海啸。现在轮到美国朋友们要认真反思曾经让中国人困惑的计划与市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