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商的噩梦 - 彭博社

作者 大卫·韦尔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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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库斯金在2006年5月的一天，坐在他位于新泽西州联合市的进口公司的阴暗地下办公室里，电话响了。一个来自新墨西哥的分销商在电话中。发生了一起事故，一辆救护车使用了库斯金公司外国产品销售公司销售的中国制造轮胎。轮胎爆胎，导致司机失去控制。没有人受伤。尽管如此，这一事件让库斯金感到害怕。几个月来，他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认为他的中国合作伙伴杭州中策橡胶有限公司切断了一项关键的安全技术。对库斯金来说，救护车事件就像一个闪烁的红色警告灯。

挂断电话后，库斯金打电话给他的工程师加里·艾伯，指示他前往新墨西哥检查破损的轮胎。然后库斯金打电话给一位产品责任律师。库斯金知道，召回的成本可能会压垮他的公司，该公司有13名员工，去年仅售出70万条轮胎。他也知道，让杭州中策为部分召回费用买单将会很困难。中国公司在法律上没有义务执行美国下令的召回，库斯金说，他的供应商否认存在问题。“那晚我睡得不好，”他回忆道。

接下来还有更多失眠的夜晚。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关于杭州中策制造并由外国产品及其他几家公司销售的有缺陷轮胎的消费者投诉不断涌入。发生了更多事故，包括一起致命事故，引发了诉讼，并促使联邦政府召回45万条轮胎。国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现在正在考虑调查FTS在首次报告轮胎缺陷时是否反应迅速。NHTSA还在调查其他轮胎分销商是否也销售了由杭州中策制造的潜在有缺陷轮胎。

考虑到他的公司可能会破产的非常现实的前景，库斯金在联邦法院起诉了他的中国合作伙伴，指控其欺诈、违反合同和召回费用。杭州中策拒绝发表评论，并已聘请法律顾问和一家华盛顿公关公司。这家中国公司最近在其网站上发布了一份声明。声明部分内容为：“到目前为止，我们尚未发现FTS所描述的缺陷。我们相信我们的轮胎质量良好。”

外国轮胎的故事远远超出了廉价替换轮胎的世界。销售从牙膏到玩具再到全地形车的公司依赖于像FTS这样的家庭小企业从中国进口产品。在大多数情况下，联邦政府希望这些公司监控和测试可能存在危险缺陷的商品。但现实是，许多小型进口商资源有限，测试能力不足，并且仅面临最低的测试要求。库斯金承认，尽管他的公司对轮胎进行了测试，但在最近的危机之前，这一过程是随机的。“对于美国制造商和进口商来说，测试和检查他们从海外购买的任何东西是如此重要，”消费者联盟的高级顾问萨莉·格林伯格说。“当你面临这些质量问题时，从中国采购并不便宜。”

库斯金于1990年开始从杭州中策购买轮胎，并自那时以来一直乘着中国进口的浪潮。近年来，进口到美国的中国轮胎数量迅速增长，自2000年以来增长了五倍，达到每年3200万条，约占市场的10%。大多数是售价在100美元或以下的廉价替换轮胎。像FTS这样的公司通常会批准制造商的设计并规定某些规格。FTS向批发商销售，批发商再供应给零售商。消费者可以在大大小小的商店找到由杭州中策生产的轮胎，品牌名称包括Vesta、Goodride和朝阳。

轮胎测试

Kuskin 看起来震惊不已，在讲述他的故事时显得很防御。这位59岁的企业家迅速表示，他在19年中只经历过一次小规模的召回。尽管这没有帮助，他仍然对公司进行的测试感到自豪，他表示这项测试涉及在炎热的德克萨斯州路面上驾驶轮胎40,000英里，持续40天。之后，轮胎被送往实验室，在那里进行磨损和故障分析。他说，这项测试的费用约为40,000美元，并不是交通部所要求的。“当这些轮胎制造得当时，”Kuskin 说，“它们和世界上任何轮胎一样好。”

但显然其中一些轮胎并没有按照FTS的规格制造。问题的第一个迹象出现在2005年10月，当时FTS发现消费者索赔“急剧增加”。Kuskin表示，他没有听说过任何事故，并辩称只有0.5%的轮胎有索赔。这看起来可能很小，但一家主要轮胎制造商表示，它认为某一型号的保修索赔超过0.5%是“偏高的”，即使数字超过0.1%，“也开始引起注意。”Kuskin表示，他将数据提交给NHTSA，NHTSA也没有发现问题。“我没有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大问题，”他说。

但他的工程师，一位行业老手，对轮胎的制造质量表示怀疑。在2006年5月新墨西哥州的事故之后，Foreign Tire开始向其中国供应商提出尖锐的问题。Eiber想知道杭州中策是否在每个单位中使用了0.6毫米的胶条——它可以防止轮胎的钢带与橡胶分离。Kuskin表示，该公司告诉Foreign Tire轮胎没有问题。但当Eiber拆解新墨西哥州救护车公司的轮胎时，他发现没有胶条。Foreign Tire向杭州中策施压，询问缺失的胶条，但其高管回应说轮胎没有问题。

是时候进行面对面的会议了。库斯金、艾伯和FTS的律师于2006年9月飞往杭州。在为期三天的会议中，库斯金表示，他们讨论了轮胎的问题、召回的可能性，并要求提供证明轮胎安全的测试结果。然后库斯金表示，他敦促中国方面对召回负责，并更换有缺陷的轮胎。他说，他们听了，但态度不明确。

库斯金表示，这次旅行确实揭示了一个真相。杭州中策告诉他，其首席工程师已决定停止使用胶条，而该公司随后证实了这一点。显然，这个人并不理解这项技术的重要性，库斯金说。“有一个工程师对这一切混乱负责，”他补充道。“那就是我绝对愤怒的家伙。”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外国轮胎表示它向杭州中策发送了六封电子邮件，询问有关轮胎的信息和召回的帮助。5月30日，库斯金写道：“问题不会因为被忽视而消失。我们通知了您两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我对此没有听到任何消息，或者很少听到。”库斯金表示，杭州中策从未直接回应他的问题。他还表示，杭州中策也不愿意说明哪些轮胎缺少胶条，以便FTS可以召回它们。

FTS决定进行更多测试。今年年初，它要求缅因州的一家轮胎分销商寻找几条2005年生产的杭州中策轮胎。缅因州的公司花了六周时间找到这些轮胎并发货。库斯金将轮胎送往德克萨斯州进行另一项耐久性测试。在行驶了20,000英里后，轮胎失效。库斯金在5月10日收到了测试结果。

“不可接受”

几天前，Foreign Tire因2006年8月发生的一起致命事故被起诉。一辆使用FTS轮胎的面包车在宾夕法尼亚州收费公路上发生了碰撞。两人遇难，另一人严重脑损伤。“那天对我来说并不好，”Kuskin说。6月11日，Foreign Tire向NHTSA通报了所有发现，政府下令召回。NHTSA在6月26日向进口商发出了一封信，称该公司无法承担召回费用，Kuskin估计费用将达到9000万美元，这“不可接受”。就其而言，杭州中策表示轮胎没有缺陷，并质疑是否真的有必要召回。该中国公司的律师在7月11日与NHTSA会面，并要求有机会证明其轮胎是安全的，一位熟悉会议的人士表示。该公司还表示，尺寸不正确的轮胎可能在致命事故中发挥了作用。

与此同时，代表宾夕法尼亚州事故受害者的律师正在为一场重大法律战做准备。来自费城Woloshin & Killino律师事务所的Jeffrey B. Killino计划提出Foreign Tire召回的时间过长。“我将建立一个案件，认为他们应该被刑事起诉，”他说。“是我的案件促使了召回。”Kuskin否认他通知NHTSA的时间过长，并表示他的轮胎不仅符合政府标准，而且他的公司自愿承认轮胎未通过其自身更严格的测试。

在思考未来时，Kuskin表示他正在努力应用从经历中学到的教训。“我们没有一个正式的时间表”来测试轮胎，他说，但现在公司每月测试一个。Kuskin还计划撰写新合同，要求中国制造商帮助支付未来的召回费用，并确保争议在香港解决，因为那里的法律系统比中国更为复杂。

当他在报纸上刊登广告，敦促消费者交回他们被召回的轮胎时，库斯金怀有让他的中国合作伙伴付出代价的希望。他说他最近与杭州中策聘请的美国律师事务所进行了“合理的对话”。“我们打算让杭州赔偿我们，”他说。

与洛雷恩·沃勒特和约翰·凯里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