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科技武器：失控了吗？ - 彭博社

布什政府将美国陆军转变为更精简、更具技术先进性的作战力量的核心是被称为未来作战系统的东西。未来作战系统是一个庞大的计算机网络，它将士兵和指挥官与一系列传感器、卫星、机器人、无人机和有人及无人装甲车辆连接起来。尽管关于军方在伊拉克表现的辩论仍在继续，但已有五年的未来作战系统引发了人们对五角大楼是否过于急于将复杂武器的控制权交给设计和制造它们的公司——在这种情况下，是波音公司（BA）的担忧。

在6月7日发布的一份鲜为人知的报告中，国会的调查机构政府问责办公室警告称，波音对未来作战系统的影响对“陆军提供监督的能力构成重大风险”。由于该项目的复杂性和成本，政府问责办公室的审计员敦促国防部秘书办公室承担直接监督责任。预计到2030年，未来作战系统的费用已经翻了一番，达到2300亿美元。波音将获得其中未确定的部分。尽管前军官和其他专家质疑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是否能够实现让美国军队在战斗混乱中穿透的目标，但预计的价格标签仍在不断膨胀。

FCS“误解了技术的脆弱性、传感器的局限性，以及它们能看到和不能看到的东西，”前军事项目GAO审计员、现任华盛顿国防信息中心主任的温斯洛·T·惠勒说。美国陆军和波音公司的官员反驳称，FCS仍在按计划推进，五角大楼并没有过多地让渡影响力给该公司。“我们认为[FCS]将彻底改变我们进行战争的方式，”负责为15个作战旅，约60,000名士兵配备创新装备的斯蒂芬·M·斯皮克斯中将说。

前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于2001年上任，承诺将一个缓慢的冷战部队转变为一个更小、更机动的作战机器，基于技术优势。然而，当拉姆斯菲尔德遭遇来自军装领导人和国会对削减坦克、核潜艇和其他为与苏联战争而设计的昂贵武器系统的强烈抵制时，这一议程大部分停滞不前。拉姆斯菲尔德在2006年12月被迫辞职，因为他用相对精简的部队占领伊拉克的战略未能平息那里的流血事件。

拉姆斯菲尔德转型的一个推进元素是FCS。五角大楼在2001年设定了一个目标，建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探测和通信网络，连接不同的装甲、步兵和航空部队，这些部队在传统上在战斗迷雾中保持联系和定位敌人方面存在困难。这项艰巨的任务需要编写6300万行计算机代码，这是武器系统中最多的。

根据斯皮克斯的说法，军方迅速得出结论，认为其缺乏管理该项目的技术能力。除了FCS的复杂性外，五角大楼还看到其民用劳动力在1989年至2002年间减少了38%，其中大部分减少来自负责武器采购的工作人员。

总部位于芝加哥的军事和民用航空巨头波音公司，以低于通用动力公司（GD）和洛克希德·马丁公司（LMT）的报价赢得了FCS的主要开发合同。波音之前在竞争军方合同中只是一个小角色，后来聘请了位于圣地亚哥的科学应用国际公司作为其主要分包商。五角大楼在2003年承认将依赖波音来处理通常由军方官员完成的监督工作，并将该公司命名为“首席系统集成商”，这是军事合同领域中的一个新称谓，尽管并非FCS独有。“这意味着实际上没有人[在五角大楼]监控这些政府合同的执行情况，”乔治·华盛顿大学政府采购法项目的联合主任约书亚·I·施瓦茨说。

从承包商的角度来看，这种安排提供了预测五角大楼采购倾向的机会。“仅仅处于一个战略塑造的位置，就提供了对快速发展的[五角大楼]客户需求前所未有的理解，并能够使国防承包商更好地针对其产品和服务提供，”桑福德·C·伯恩斯坦公司的一些行业分析师在今年早些时候的一份报告中赞同地指出。波音并未单独列出其年度FCS收入，但在2006年，这一收入流与公司的航天相关收入总计达到了119亿美元。波音的整体收入为615亿美元，净收入为22亿美元。

重量问题

GAO审计员在6月7日的报告中观察到，波音的影响力已经引发了令人担忧的问题。一个例子是：配备FCS技术的装甲车辆本应足够轻，以便由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制造的C-130货机运输。但在波音的监督下，计划已经转向使这些车辆更重，导致C-17这架由波音制造的飞机成为唯一能够运输它们的飞机。在另一个方面，陆军的武器测试指挥部对波音是否被赋予过多影响力以确保FCS正常工作表示担忧。

GAO得出结论，该项目“与国防部秘书办公室的采购最佳实践存在较大差异”。

波音和陆军的Speakes对此表示不同意见。“陆军非常满意，”这位将军说，指的是FCS项目和波音的角色。他强调，尽管波音的角色不寻常，但该公司仍为陆军工作，陆军设定了FCS的初始要求。在关于更重的车辆以及哪架飞机可以运输它们的问题上，Speakes表示工程师们正在努力开发更轻、更强的装甲。但减少FCS车辆的重量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波音未来作战系统副总裁丹尼斯·穆伦堡表示，陆军参与供应商选择，所有分包商的投标都是竞争性的。承认超重车辆的问题，他也表示工程师们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他补充说，波音严格执行“防火墙”，将为FCS编写规格的承包商与投标硬件合同的承包商分开。“我们有一个硬件排除，”穆伦堡说，意味着他的公司被禁止竞争分包工作。“我们设立的流程确保了[利益冲突]不会发生。”他补充说，波音作为首席系统集成商的角色及其补偿对于这样一个复杂的项目是适当的。

自欺欺人？

波音公司和科学应用公司将在未来几年内从FCS开发工作中获得总计207.7亿美元的收入。波音预计将通过管理制造任务赚取更多。该公司和陆军计划明年生产FCS的第一个元素。这些包括该程序操作软件的初始版本、一种战术无线电和用于伊拉克的地面传感器。FCS武器的全面生产计划要到2013年才开始。

斯皮克斯表示，陆军最终会物有所值：“我们所做的是赋予士兵通过远程传感器和其他技术进行观察和操作的能力。我们确实理解战争形态的变化，我们将继续发展FCS以适应这些变化的需求。”

前GAO审计员惠勒表示，斯皮克斯和他的盟友自欺欺人。FCS“试图在一个在身体和心理上都不可能的程度上微观管理战场。这在根本上误解了技术和战争。”

一些前高级军事官员表示同意。退休的美国海军陆战队中将保罗·K·范·里珀表示，五角大楼必须首先关注后冷战时期的挑战，例如如何应对城市游击战。“我们不理解叛乱活动，也不知道如何反制它们，”范·里珀说。“我对陆军研究FCS概念没有问题，但将这些数千亿美元投入其中是浪费时间和金钱。我们在短期内并不需要它。”

与此同时，国会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对FCS表示犹豫。众议院武装服务委员会在5月批准了一项授权法案，该法案将2008财年的FCS支出减少了8.57亿美元，降至28.5亿美元，而并未试图停止该项目。委员会对该项目可能耗尽陆军未来预算表示“严重关切”。该委员会还在法案中插入了指示国防部不与公司签订新的首席系统集成商合同的条款。众议院全体通过了该法案，但参议院在其版本的立法中恢复了部分众议院的削减。这两项法案现在需要进行协调。

无论立法者如何解决当前的纠纷，陆军已经将其未来的很大一部分押注在FCS上，而波音似乎将继续受益。

作者：斯坦利·霍尔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