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现金，而不是石油 - 彭博社

随着油价创下历史新高，埃克森美孚（XOM ）公司应该疯狂钻探并精炼更多的黑金，对吧？事实证明，世界上最大的石油生产商认为，利用更多资源回购股票更为明智。间接结果：消费者在加油时的痛苦加剧。

这是大型石油公司赚钱的新公式。去年，埃克森美孚在3650亿美元的销售中产生了490亿美元的运营现金流。它是全球最盈利的公司，但埃克森美孚将更小比例的闲置现金投入到业务中。尽管资本支出从本世纪初的110亿美元上升到近200亿美元，但这笔支出仅占现金流的约40%，低于2000年的50%。与此同时，自1999年进行大规模合并以来，整体生产几乎没有变化。

相反，埃克森美孚正在疯狂回购股票以帮助提升利润，同时也受益于更高的商品价格。回购股票已经成为埃克森美孚数十年的战略的一部分，但近年来这一趋势急剧上升。2006年，埃克森美孚将60%（即290亿美元）的现金流用于回购，超过标准普尔500指数中的任何其他公司，自2000年以来增长了十倍。在过去五年中，该公司已回购了16%的股份，预计每股收益增加了88美分，达到每股6.68美元。随着埃克森美孚的股票在过去十年中以15%的年回报率轻松超越市场和同行，其他石油公司也开始意识到这一策略。“他们不需要增加生产来产生股东回报，”能源顾问理查德·戈登说。

埃克森美孚以其财政克制而自豪。在三月份与华尔街分析师进行的长达三小时的会议上，高层领导使用了“纪律”这个词不下29次。在埃克森美孚的术语中，这指的是对回报的高度关注。这意味着不追逐边际盈利的油井，不将资金投入昂贵的新炼油厂，也不积极扩充员工。埃克森美孚目前雇佣82,000名员工，比2002年减少了10,000名。“我们的商业模式，”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雷克斯·W·蒂勒森告诉分析师，“始于纪律。”

遭受损失

这一口号可以追溯到1980年代初。与许多石油生产商一样，埃克森美孚在1970年代的繁荣时期试图多元化，投入数十亿美元进行不成功的尝试，例如试图从科罗拉多州的页岩矿床中提取石油以及收购电动机制造商瑞利电气。“我们有巨大的现金流，但没有太多好的投资可以投入，”时任首席执行官克利福德·C·加文 Jr.当时表示，《奖赏》 是丹尼尔·H·耶金关于该行业的普利策获奖书籍。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今天埃克森美孚寻找机会的挑战甚至更大。首先，获取油田的机会存在问题。今年四月，委内瑞拉总统乌戈·查韦斯国有化了该国的一些大型油田，包括埃克森美孚的油田。埃克森美孚还必须与不必担心取悦华尔街的政府支持的石油公司竞争热门前景。此外，真正丰厚的油田位于非洲海岸数千英尺的水下或前苏联偏远地区，这些地方需要数年的准备工作才能开始生产。“任何重要的投资至少需要六年，”埃克森美孚公共事务副总裁肯尼斯·P·科亨说。

但有时冒一点风险是重要的。尽管在1970年代的失败冒险，这一繁荣时期也在北海和阿拉斯加的普拉德霍湾产生了世界级的油田，这些油田在当时看起来是投机性的，但现在却是关键的供应来源。埃克森似乎今天在回避这样的风险。由于成本高于预期，它在2月份退出了一个项目，该项目本来会将卡塔尔的天然气转化为出口用的柴油。同样，阿拉斯加的政治家们一直在恳求石油公司建设一条新的管道，将天然气输送到48个大陆州。埃克森表示，只有在该州的税收情况有利时，它才会追求该项目。首席执行官蒂勒森也公开表示，他不会在美国建设新的炼油厂，指出内部研究表明，随着乙醇和能源效率措施抑制需求，国内汽油消费将在未来几年达到顶峰。事实上，目前国会有很多立法旨在抑制消费者对汽油的需求。因此，埃克森正在与两家公司合作，一家是中国公司，另一家是沙特阿拉伯公司，在中国建设一座35亿美元的炼油厂，那里的需求似乎更有保障。

目前，埃克森每天抽取440万桶石油和天然气，约与七年前的产量相同。该公司每天生产的汽油、航空燃料和其他精炼产品为570万桶，略高于2000年的水平。埃克森表示，它增加了130,000桶的产能，但也出售了一些工厂以提高盈利能力。

埃克森并不是唯一一家面临基本持平产量的大公司。去年，皇家荷兰壳牌（RDS）PLC的石油和天然气产量下降了1%。在调整了最近的收购后，BP（BP）、雪佛龙（CX）和康菲石油（COP）的产量保持平稳。“公司们说，‘我们能找到大油田的地方越来越少，’这确实有一些道理，”休斯顿莱斯大学贝克能源论坛的负责人艾米·迈尔斯·贾菲说。“华尔街必须问自己，当一些较小、更灵活的公司在寻找机会时，创建这些大石油公司是否有意义。”

尽管埃克森美孚表示到2010年将把石油和天然气的产量从440万桶增加到接近500万桶，但它的记录不佳，与其他大型石油公司一样，未能实现这样的增长。从利润的角度来看，这是否真的有意义也不清楚。毕竟，埃克森美孚已经证明回购股票可以很好地提升收益。而管理层似乎并没有放松。在第一季度，埃克森美孚回购了价值78亿美元的股票。

“减压阀”

埃克森美孚并不孤单。雪佛龙也表示计划增加产量，在2006年回购了约45亿美元的股票，而前一年为26亿美元。总体而言，去年该行业在回购上花费了524亿美元，几乎是2005年的两倍。“埃克森美孚已经建立了大多数公司正在遵循的路径，”行业研究公司约翰·S·赫罗德公司的主席亚瑟·L·史密斯说。“深刻的恐惧是价格将再次下跌，而减压阀就是股票回购。”

但是，随着汽油价格飙升至3.10美元以上，政治家和其他人越来越关注大型石油公司的商业方式。5月9日，一小部分立法者在国会附近的埃克森美孚加油站召开会议，提出降低价格的建议。参议员玛丽亚·坎特韦尔（民主党-华盛顿州）正在推动一项针对石油公司的“反价格欺诈”法案。参议员伯尼·桑德斯（独立-佛蒙特州）希望对埃克森美孚等超额利润征收意外税，并希望拆分通过合并形成的大型石油公司，他表示这些公司抑制了竞争。

尽管如此，桑德斯仍然承认他的提案是个长远的目标。“经济学家告诉我们，高价格应该向埃克森美孚发出投资[以增加产量]的信号，”消费者组织公共公民的能源项目主任泰森·斯洛卡姆说。“但这并没有发生。他们正在将这笔钱从消费者的口袋转移到股东手中。”

作者：克里斯托弗·帕尔梅里，华盛顿特区的伊蒙·贾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