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新政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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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过去的20年里，校长亚历山大·科罗温一直在努力让他的学校运转良好。这所位于叶卡捷琳堡的第35体操学校，距离莫斯科900英里，已经摇摇欲坠。预算紧张，他的115名教师薪水微薄，几乎没有多余的钱用于电脑、科学实验室和体育设备等额外开支。但最近，第35体操学校的情况有所好转。多亏了俄罗斯政府提供的100万卢布（约38,000美元）拨款，科罗温得以为他1300名7至17岁的学生扩展机会。“现在我们有了资金，学校的设施有了显著改善，”他说，展示着现在每个教室都有的新电脑。“对教育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第35体操学校的新财富是俄罗斯所谓的国家项目的一部分。自共产主义崩溃以来，克里姆林宫首次采取自下而上的努力来改善普通俄罗斯人的生活。2005年9月，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将健康、教育、农业和住房确定为需要数十亿美元额外国家资金的优先领域。他在当时的一次内阁特别会议上表示，目标是“投资于人民”，并创造“俄罗斯公民生活质量的实质性提高”。

随着12月即将举行的议会选举和次年3月的总统选举，政府前所未有地关注赢得选票的社会问题。几乎每天，国有电视台都在热情洋溢地报道帮助普通民众的最新举措，从孕妇到薪水微薄的教师。这种新的关心与分享的克里姆林宫的公众面孔是副总理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普京的国家项目负责人和长期顾问。曾经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官僚，41岁的梅德韦杰夫在过去一年中成为俄罗斯最知名的公众人物之一，他穿越全国访问医院和住房项目。这正符合克里姆林宫的政治：梅德韦杰夫是普京似乎在培养的两位潜在继任者之一。（另一位是副总理谢尔盖·伊万诺夫，他正在重组国防工业。）

许多俄罗斯人认为克里姆林宫的社会政策突击是短期的拉票行为，最终不会帮助人民。在莫斯科研究机构列瓦达中心于九月发布的一项民意调查中，58%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认为国家项目不太可能对他们的生活产生重大影响。只有29%的人认为这些努力会有所不同。该调查还发现，47%的俄罗斯人认为分配给这些项目的资金会被浪费，仅有13%的人认为会被合理使用。“这都是空话，”翻译人员和叶卡捷琳堡居民埃琳娜·马科娃抱怨道。

在一个习惯于失望的国家，这种怀疑并不令人惊讶。1990年代的“休克疗法”经济改革留下了苦涩的遗产，少数富豪成为亿万富翁，而学校和医院却日益破败。但与其他地方的许多政治家不同，普京并没有用他没有的钱许诺。去年，石油和天然气出口达到了1700亿美元，而1998年仅为280亿美元。联邦税收从2000年普京成为总统时的400亿美元上升到2006年的2400亿美元。自他上任以来，经济增长年均达到6.8%。

从萧条到繁荣

叶卡捷琳堡提供了俄罗斯面临的社会挑战的微观视角。这座拥有130万人口的城市位于乌拉尔山脉附近，四周被浓密的松树林环绕，是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首府，面积大约与内布拉斯加州相当。在叶卡捷琳堡市中心附近，一座新建的大教堂标志着最后一位沙皇尼古拉二世及其家族于1918年被杀的地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这座城市成为国防工业的中心，50家大型工厂被转移到这里以逃避入侵的纳粹。在共产主义时期，叶卡捷琳堡的制造业继续蓬勃发展，但到了1990年代，城市的国防、冶金和重型设备工厂在市场改革中苦苦挣扎，而破产的俄罗斯政府数月未能支付工资和养老金。

近年来，财富的钟摆开始再次摆动。财富增长的迹象随处可见。起重机现在主导着叶卡捷琳堡的天际线，新的办公楼、购物中心和公寓大楼不断崛起。进口汽车堵塞了冰冷的道路，五彩缤纷的广告牌和横幅宣传着从新手机到最新寿司餐厅的各种商品。日益壮大的中产阶级涌向宜家、德国的Metro和法国超市连锁店Auchan等商店。

然而，向东行驶几英里，前往西伯利亚，新建筑很快让位于被森林和田野覆盖的雪白景观，破旧的木村点缀其间。在高速公路附近，一枚孤独的防空导弹指向天空：这是冷战的纪念碑（仍然是当地的骄傲），标志着苏联在1960年击落美国飞行员加里·鲍尔斯的U2侦察机的地点。离叶卡捷琳堡一个小时的路程，就到了苏霍伊洛格，一个名为干沟的阴郁小镇，人口为36,000。

苏霍伊洛格没有交通堵塞和时尚餐厅，而是以冒烟的冶金、混凝土和石棉厂为傲。灰色的苏联时代公寓沿着雪白的道路排成一排，唯一的广告是当地工业厂的宣传。但一个亮点是第一学校。确实，从外面看，它只是另一个混凝土建筑。然而，里面的学生们正在利用国家最近免费提供的新电脑和宽带连接，忙于历史、文学和科学项目的研究。“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16岁的安德烈·罗兹诺夫说，他在网上研究了俄语和英语的地下文学。“我们不再与世界如此隔绝。”

许多其他学校也在登录。到今年年底，政府的目标是为俄罗斯所有的60,000所学校提供免费的高速互联网，3,000所学校将受益于百万卢布的技术和培训补助。同时，俄罗斯的10,000名优秀教师（在150万名教师中）将获得每人3,800美元的奖励——这是在全国平均工资仅为260美元的基础上额外的欢迎奖金。“我们的政府终于开始关注我们并鼓励我们了，”35号体校的数学老师娜塔莉亚·弗拉索娃说。

艾滋病救助

叶卡捷琳堡的医院和诊所也在克里姆林宫的慷慨资助下受益。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健康项目是对该地区人口危机的迟来回应。尽管经济复苏，去年死亡人数超过出生人数19,000人——这是自1991年以来全国人口下降4%的趋势的一部分。健康状况不佳意味着该地区的预期寿命仅为63岁，而全国平均为66岁。而艾滋病正达到流行病的程度：当地医生表示，斯维尔德洛夫斯克20至29岁的人群中约有4%感染了HIV。

当你走进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地区艾滋病诊所时，问题的严重性变得清晰可见，这是一栋位于叶卡捷琳堡市中心附近安静街道上的阴暗房子。剥落的墙纸和松动的地砖表明，抗击艾滋病并不是一个高优先级的任务。直到去年，诊所缺乏治疗HIV的药物，每位患者每年需花费10,000美元。如今，在莫斯科的资金注入后，诊所为其700名患者准备了足够的药物，还有一个新的实验室和修缮场所的资金。“我们只是松了一口气，”诊所副主任加琳娜·费多托娃说。“我们在提供诊断时得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我还能活多久？而现在我们可以回答：你会活很久，因为我们有药。”

艾滋病诊所并不是该地区唯一受到州政府关注的医疗设施。医院获得了115辆新救护车和60多台X光机，政府将全科医生的薪水翻倍，平均每月达到920美元。现在正在大力推动在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较小社区建立250个诊所。

这是因为俄罗斯最严重的社会问题往往集中在该国偏远的村庄。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的60万农村居民中大约有一半超过60岁。该地区的农民平均每月收入230美元，大多数年轻人早已离开村庄，追求城市中的更多机会。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在涌向城市的繁华。28岁的叶夫根尼·西夫科夫选择留在帕特鲁希奶牛养殖场，这是一组现代化的蓝色建筑，养着1800头奶牛。这座1200万美元的综合体是由一家地方矿业公司利用国家项目的补贴信贷建造的。虽然农场只有21人工作，但西夫科夫表示，当地人欢迎这样的投资，因为它们提供了更好的薪水和年轻人的新机会。他现在作为经理每月赚765美元，是他之前养小牛工作薪水的两倍。“这对我来说很有趣，”西夫科夫说。“你需要提升自己的水平，学习一些新东西。”

再见，秋千

在繁荣的城市里，新工作机会层出不穷。叶卡捷琳堡面临的更大问题是为市民提供住房。这也是普京第四个国家项目旨在建设经济适用房的原因之一。随着补贴抵押贷款和国家担保帮助资助新建项目，叶卡捷琳堡的公寓数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当地建设部长亚历山大·卡尔洛夫自豪地表示，去年该市的住房存量增长了14%，是有史以来最快的增速。“当局正在努力让居民生活得更好，”他说。

但房地产价格也翻了一番，快速的发展让一些居民感到愤怒。在位于巨型乌拉尔马什重型设备厂附近的叶卡捷琳堡北部，退休人员伊万·弗拉索夫对他建筑后面的区域表示厌恶。曾经是一个绿树成荫的地方，配有秋千和公园长椅，现在正在被挖掘，以腾出空间建造一个250个单元的公寓综合体。在弗拉索夫的带领下，邻居们组成了一个抗议委员会，试图在法庭上对抗这个项目，认为市政府在出售土地之前没有举行公开拍卖。“在50年代，赫鲁晓夫许下了很多承诺，然后戈尔巴乔夫说到2000年每个人都会有公寓，”弗拉索夫说。“但我们仍然面临巨大的住房问题。”

这样的反对提醒人们，尽管近年来经济增长迅猛，许多俄罗斯人仍然感到不满。不过，斯维尔德洛夫斯克地区学校、医院、农场和社区的显著改观表明，普京的社会项目不仅仅是空洞的承诺。在直接受益者中，比如叶卡捷琳堡第35中学的学生，怀疑者寥寥。“我认为我们的俄罗斯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尤其是现在国家在关心人民，”16岁的伊琳娜·阿芬戈耶娃说，她是第35中学的一名学生，想成为一名律师。“至少，我们真的希望如此。”

杰森·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