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联储的打击下 - 彭博社

次贷危机使得美联储主席本·S·伯南克处于尴尬的境地。在过去的商业周期中，当美联储提高利率时，影响是民主的：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必须支付更多的借款费用，大多数家庭也是如此。每个人都受到了影响。

然而这一次，大多数借款人能够逃脱美联储的利率打击。自2004年以来，美联储已将短期利率提高了超过四个百分点——这是自1980年代初以来最大的变动——信用良好的公司和家庭轻松地转向了长期贷款，而在过去三年中，长期贷款的利率几乎没有变化。“优质借款人有选择，”位于纽约曼哈塞特的美利坚抵押贷款集团公司总裁罗伯特·莫尔顿说。

这使得一群美国人不得不承受紧缩货币的重担：信用不良的家庭。这些通常是低收入到中等收入的家庭一直以来都严重依赖短期借款。但如今他们更加脆弱，因为他们中的许多人在繁荣时期购买了房屋，使用的是与短期利率挂钩的次贷可调利率抵押贷款（ARMs）。随着利率的上升，贷款支付开始飙升。

涉及的数字是巨大的。分析师迈克尔·杨布拉德估计，约有2650亿美元的次贷贷款将在2007年进行利率上调，来自弗里德曼、比林斯、拉姆齐公司（FBR）的分析师在弗吉尼亚州阿灵顿表示。由于最近几周次贷贷款的资金已经枯竭，这些借款人再融资将变得更加困难。结果是：许多捉襟见肘的房主可能很快就要支付11%或12%的抵押贷款利率，而其他人则可以以略高于6%的利率获得30年固定利率贷款。这就是明尼苏达州金谷市的盲人母亲帕梅拉·G的困境，她是一名医学转录员。她的月供刚刚从2088美元跃升至2544美元，并且还在继续上涨。“不幸的是，”她说，“那位女士没有过多向我解释，一旦三年的[优惠利率]结束，利率就会大幅上升。”

实际上，货币政策正在变成一种累退税，使得美联储和伯南克陷入困境：如果他在不考虑对次贷借款人影响的情况下维持当前利率，未来一年的止赎率可能接近衰退水平。另一方面，如果美联储开始降低利率以保护次贷借款人免于违约，则可能会导致通货膨胀加速，这将对每个人造成伤害。

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经济足够健康，可以承受次贷问题。这部分是因为美联储的17次加息影响相对有限。如今，只有28%的非金融企业债务与短期利率挂钩，远低于过去。自2004年以来，企业债务的利息支付仅增加了300亿美元——在利润增加超过3000亿美元的情况下，这微不足道。

同样，信用较好的家庭通过转向固定利率抵押贷款，能够逃脱短期压力。以一个假设的优质借款人为例，他在两年前申请了可调利率抵押贷款，并在一年后看到利率重置。起始利率大约为4%；它将上升到大约7.5%。但这个优质借款人并没有承受几乎翻倍的利率，而是可以以略高于6%的利率再融资为30年固定利率贷款。换句话说，美联储基金利率的五个百分点的增加，仅转化为房主长期利率的两个百分点的增加。

尽管汽车行业在过去是货币政策的一个关键渠道，但汽车买家并没有受到利率上升的严重影响。根据美联储的数据，自2004年以来，银行汽车贷款的利率仅增加了1.5个百分点。

拥有次级贷款的房主并不那么幸运。似乎很少有人在申请抵押贷款时理解他们对美联储利率政策的暴露。最受欢迎的是混合型贷款，其利率在前两年保持固定，然后在接下来的28年中根据短期基准利率（如伦敦银行间拆借利率LIBOR）上浮一个固定百分比进行定期调整。反对者称它们为“爆炸性”贷款，因为在两年的诱惑期内，利率保持人为低位，然后猛增。在业内，它们被称为2/28贷款。

逃生通道关闭

现在即将进行首次重置的2/28贷款是在2005年初发放的。现在看来这似乎很疯狂，但在贷款发放时，没人太担心重置的问题。这是因为，历史上，70%或80%的两年混合型贷款在前两年内就被偿还。房价上涨会降低贷款与价值比率，使借款人有资格以更低的利率进行再融资。或者他们会修复自己的信用，获得更好的贷款。或者他们会出售房产并搬家。在争夺市场份额的过程中，贷款人并不太担心宽松贷款的长期后果。

但如今房价持平或下跌。对许多次级借款人来说，更糟糕的是，长期利率再融资的逃生通道几乎被封闭。原因很简单：他们无法获得30年固定利率贷款。受伤的次级贷款人已经迟迟收紧了贷款标准。更重要的是，固定次级贷款的利率约为8.75%，这高于他们一直在支付的诱惑利率。确实，这低于他们即将支付的可调整利率抵押贷款，但他们必须申请新的固定利率贷款，而大多数人无法证明有能力支付8.75%。新泽西州蒙特劳尔的自由抵押贷款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布莱恩·A·西蒙说：“他们将被迫继续使用贷款的可调整部分。对许多借款人来说，这将是一个真正的挑战。”

监管机构允许这个问题发展，直到现在才开始采取行动。3月2日，包括美联储和联邦存款保险公司在内的五个机构提出了看似显而易见的要求：在评估借款人的还款能力时，要求贷款人依据不设上限的利率，而不仅仅是诱惑利率。但这样的严格规则只会加剧需要再融资的借款人的压力。

利率跳升的影响有多大？一个典型的次贷贷款可能在2005年初以大约7%的利率发放。今天，随着诱惑利率到期，该贷款可能会重设为10%，这是它一次性允许的最大上升幅度。但下次贷款重设时——在六个月或一年后——利率将再次上升，基于贷款的合同利差与LIBOR。因此，即使短期利率保持不变，ARM贷款在未来一年左右将接近12%。这对大多数次贷借款人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对于美联储来说，关键问题是次贷借款人的压力是否会蔓延到整个金融系统。到目前为止，实际上并没有：优质抵押贷款利率实际上在下降。因此，美联储很可能会在通货膨胀问题上保持鹰派立场，尽管这对弱势借款人造成了伤害。纽约大学经济学家马克·格特勒表示：“我认为美联储不会基于分配考虑来制定货币政策。一旦美联储失去对维持价格稳定的关注，所有的麻烦可能会随之而来。”对于许多贫困的房主来说，这种麻烦已经发生了。

彼得·科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