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沃尔玛的一年 - 彭博社

朱莉·罗姆在12月4日下午12:15接到了她老板助理的电话。J.约翰·弗莱明，当时沃尔玛商店公司（WMT）的市场部门负责人，想和他的高级副总裁谈谈。走向弗莱明在阿肯色州本顿维尔总部的办公室时，罗姆回忆起她在想她即将被解雇。她是对的。在被招募帮助现代化沃尔玛疲惫的品牌十个月后，罗姆被解雇了。

罗姆说会议持续了七分钟。一位“非常友好”的人力资源经理收回了她的公司徽章、Palm Treo、公司信用卡，以及，没错，沃尔玛折扣卡。然后人力资源代表陪同罗姆从侧门走到停车场。站在阳光下，她回忆起问自己：“我对这一切感觉如何？”我有点感到松了一口气。

中层管理人员的解雇不常成为全国新闻。但朱莉·罗姆并不是普通的高管。在加入沃尔玛之前，36岁的罗姆在克莱斯勒集团（DCX）担任市场传播总监时获得了前卫的声誉。她曾著名地同意赞助一场另类的超级碗中场秀。它被戏称为内衣碗，展出了穿着暴露的模特。经过抗议，克莱斯勒撤回了支持。考虑到她多彩的职业生涯，罗姆被美国最无色彩的公司之一聘用总让朋友和业内人士感到奇怪。当罗姆与沃尔玛分道扬镳时，几乎没有人感到惊讶。

但解雇引发了争议。几周以来，媒体报道流传称，罗姆因接受与她有业务往来的广告公司提供的礼物和小费而被解雇，并且因为她与一名下属保持个人关系。罗姆和相关的男子肖恩·沃马克在她被解雇后不久也被解雇，否认这两项指控。现在，沃尔玛首次表示，它拥有“不可辩驳的证据，证明该关系涉及具体的不当个人行为。”更重要的是，发言人莫娜·威廉姆斯告诉*《商业周刊》*：“沃尔玛准备证明这种不当行为确实发生过。”

战争的封地？

在12月15日，罗姆对她的前雇主提起诉讼，指控违反合同、欺诈和虚假陈述。罗姆寻求支付超过150万美元，以覆盖遣散费、股票期权、限制性股票和奖金。但在对罗姆诉讼的回应中，该公司辩称，根据雇佣合同，如果原告“因违反沃尔玛政策而被解雇”，则不承担此类支付的责任。

现在，在提起诉讼后的首次长篇采访中，罗姆向*《商业周刊》*讲述了她的故事。罗姆表示，她的故事是一个警示故事，讲述了一个自称变革推动者的人在一家需要自我重塑但无法做到的公司工作的后果。在沃尔玛的案例中，她说，“天天低价”的概念根深蒂固，以至于零售商希望吸引高端消费者购买更多的雄心壮志根本无法实现。罗姆承认了错误，包括行动过快和未能适应新的工作环境。但她也描绘了一个充满战争的封地和对外来者敌对的被动攻击文化。她说，沃尔玛“宁愿服用止痛药，也不愿意接受变革的维生素。”她学到了什么？“文化的重要性。它不能被低估。”

当沃尔玛敲门时，罗姆在克莱斯勒工作了将近五年。所有人都同意这家公司非常适合她的性格。“在我们尝试的事情上，我们可能是最前卫的汽车制造商。朱莉多次走出边界的事情也有很多记录，”汽车制造商的首席发言人杰森·范斯说。“但我们意识到，除非你愿意偶尔越过边界，否则你永远不知道边界在哪里。”

当猎头斯宾塞·斯图尔特在2005年9月联系她，询问她是否有可能加入沃尔玛时，罗姆感到受宠若惊。她看到了一个机会，可以领导一个市场传播部门，并成为转变公司及其形象的潜在激动人心的努力的一部分。到那时，沃尔玛正面临困境。由于持续疲软的销售增长，前一年的盈利增长停滞不前，股价仍低于1999年的水平。几十年来，严格遵循山姆·沃尔顿低价法则的公司，第一次似乎准备采取不同的策略。

罗姆和她的丈夫迈克尔，负责照顾他们的两个儿子，分别是5岁和8岁，考虑从底特律郊区搬到本顿维尔。阿肯色州的生活节奏将会慢得多。最终，机会打消了负面因素。沃尔玛承诺在她卖掉底特律的房子之前继续支付抵押贷款，而罗姆的薪酬也不错：基础工资为325,000美元，签约奖金为250,000美元，加上约300,000美元的限制性股票，价值约500,000美元的股票期权，以及高达400,000美元的年度绩效奖金。

尽管如此，罗姆回忆起朋友们看着她“就像我疯了一样”因为她接受了这份工作。从2006年2月6日她到达沃尔玛的那一刻起，罗姆就意识到融入将比她想象的要困难。这不是克莱斯勒。而沃尔玛总部，窗户没有的办公室和灰色的墙壁，对于一个不怕一点颜色的女性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激励。罗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办公室涂成黄绿色，配上巧克力棕色的边框。这可能是她的第一个错误——而且值得注意的是，沃尔玛在回应罗姆的诉讼时表示，她可以收集“在她被解雇后留下的梯子和油漆用品”。

一些新员工会保持低调，花他们的前100天在倾听。但这不是罗姆的风格。“我会过于兴奋，”她承认。“我想要迅速行动。走，走，走。”没有人告诉她要退后；这不是沃尔玛的方式。尽管每个人都“超级友好”，并说“感谢你的参与”，罗姆从自己的员工那里听到“你不应该做”像为年度会议策划小品这样的事情。

但罗姆说，弗莱明（Fleming）似乎致力于做任何事情来更新沃尔玛的形象，而他并没有被提供评论。这包括在多年屈从于商品部门之后，将市场营销部门转变为真正的权力中心，商品部门一直决定什么上架。“他称我们为‘世界上最大的转型中的初创公司’，”罗姆回忆道。

弗莱明已经引入外部人员来推动变革，包括来自百事公司（PEP）的五名市场营销人员，他们来自Frito-Lay部门。他们被称为Frito Five。其中一位是斯蒂芬·奎因（Stephen Quinn），他负责建立消费者研究和市场营销战略部门，并直接向弗莱明汇报。他的工作是识别关键的消费者趋势，以帮助指导商人并帮助确定零售商应该如何定位自己。

罗姆是奎因的对口。作为市场传播主管，她负责消费者广告。而最重要的是，罗姆要招募一家新的广告公司。

罗姆说，从一开始就有麻烦。她说奎因（未能接受采访）不会邀请她参加战略会议，也不回复她的电话。罗姆说，这使得她更难完善她的营销信息，并补充道：“我以为我们会更聪明地作为一个团队思考。”她说，弗莱明告诉她要与奎因建立联系。但罗姆认为真正的问题在于弗莱明没有清楚地定义他们的角色。她觉得自己的角色被简化为仅仅将奎因的市场研究交给广告公司。发言人威廉姆斯表示，罗姆关于她与约翰·弗莱明和斯蒂芬·奎因的工作关系的“陈述是错误的。”在她上任的第三个月，罗姆感觉弗莱明不会为她出面干预。

受挫的努力

尽管如此，她忙得不可开交，无法担忧。在整个夏天，罗姆飞往全国各地，拜访大约30家竞标赢得5.8亿美元沃尔玛账户的广告公司。正是在这些不间断的旅行的几周和几个月中，罗姆回顾时意识到她本可以更聪明地处理她的政治关系。每个星期五早上，首席执行官李·斯科特会在沃尔玛总部的一个礼堂里召集300名经理和高管进行一次全方位的会议。罗姆在外出旅行，未意识到参加这些会议的重要性，连续错过了几次。“如果我知道，”罗姆说，“我绝对不会在星期五缺席。”

回到本顿维尔，商品销售人员正在阻碍市场营销部门吸引高端购物者的努力。根据罗姆的说法，商人们不想从奎因的团队那里获取消费者趋势的线索。罗姆表示，这在返校季节变得非常明显，当时奎因的团队试图让商品销售人员在商店中推广牛仔布，这是一种最热门的服装趋势，但未能成功。即使弗莱明推动升级和简化商店内部，商人们仍然推动更多的店内标识，以传达沃尔玛仍然以低价为主。

到夏季结束时，商人们赢得了这场战争。随着沃尔玛的同店销售持续下滑，罗姆表示，沃尔玛决定重新聚焦于低价。更多的价格标识开始出现在商店中，价格再次成为广告中的主导主题。“我在商店的标识上花了太多时间，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罗姆说。她回忆起一个关于Metro7的标识，这是沃尔玛较为时尚的女性品牌之一。标识上显示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性走在黑暗的街道上，并大声宣传：“现在的价格真不错。”罗姆说：“看起来她是待售的。” “她看起来像个妓女。”

短暂的胜利

随着秋天的临近，代理审查的截止日期迫在眉睫。10月15日，沃尔玛终于选择了罗姆的首选之一，DraftFCB（IPG）。当时，罗姆和代理首席霍华德·德拉夫都不知道他的公司有人在行业出版物上刊登了一则广告，庆祝获得了几个奖项。广告中展示了一只狮子在交配，标语是：“站在顶端真好。”不出所料，这则广告在沃尔玛内部并不受欢迎。罗姆想：“哦，我的天。这是我们最不需要的事情。”（沃尔玛在解雇罗姆三天后将解雇该代理机构。）

即使是小小的胜利也变成了灰烬。罗姆帮助构思了一则针对圣诞购物季的电视广告。广告中是一对中年夫妇在拆礼物。女人坐在丈夫的腿上，打开一个盒子，露出一件红色丝绸睡衣。丈夫的青少年孩子和岳父岳母在旁观看，男人高兴地微笑。他的妻子喜欢这件睡衣。而沃尔玛，罗姆说，喜欢这则广告。起初是这样。然后，她说，公司得知了一位消费者的投诉，这位消费者在观看绝望的主妇时看到了这则广告；不久之后，广告被撤下。罗姆简直不敢相信。“像这样的公司，”她说，“你永远无法让100%的人满意。”

结束的开始在11月30日到来。罗姆在芝加哥与Draft公司开会。在代理商时，她收到一条消息，沃尔玛美国总裁爱德华多·卡斯特罗-赖特正在派遣一架公司飞机来接她。“爱德华多想和我见面，”她说。“消息就这么简单。”

当她在那个傍晚早些时候降落时，彭顿维尔正遭遇冰风暴，几乎整个城市都停摆了。她开车前往沃尔玛总部，在卡斯特罗-赖特的办公室见到了弗莱明和卡斯特罗-赖特。罗姆说，他们开始盘问她关于代理商审查过程、Draft是如何被选择的，以及公司内部谁投票支持它。罗姆说，她没有察觉到任何议程或他们在质疑她判断的感觉。

但当会议在45分钟后结束时，她被带入另一个房间，那里有一名内部安全人员和一名法律人员。他们问她是否与下属有染，但主要询问的是在代理商审查过程中接受小费和礼物的问题。“这简直不真实，”罗姆回忆道。“就像好警察，坏警察。他们问了一些疯狂的问题，我在想，这是什么？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四天后，朱莉·罗姆的沃尔玛职业生涯结束了。

罗伯特·伯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