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ctrum丑闻背后的真相 - 彭博社

当彼得·T·卡塞尔塔在1992年7月被任命为首席执行官时，Spectrum的状况非常糟糕。这家位于达拉斯的小公司开发了一项专利技术，可以实现计算机之间的无线数据传输。但在10年内，它还没有盈利。改变这一切的任务落在了卡塞尔塔的肩上。作为一名自称拥有广泛金融和高科技领域联系的投资银行家，卡塞尔塔发誓要为Spectrum信息技术公司赢得应有的认可和财富。

两年后，Spectrum确实声名显赫，尽管并不是因为其技术。前苹果电脑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约翰·斯卡利在10月18日宣布他将接管Spectrum的管理，随后在仅仅四个月后决定辞职，这无疑为公司带来了恶名。而Spectrum仍在不断登上头条。斯卡利已起诉卡塞尔塔，指控卡塞尔塔隐瞒了Spectrum的监管和会计问题。反过来，Spectrum也起诉斯卡利违约。

外部关系。在进行如聘请斯卡利等高调操作时，卡塞尔塔却在为自己和他的合伙人谋取利益，《商业周刊》的调查发现。在接管后不久，卡塞尔塔将Spectrum的总部从达拉斯迁至纽约曼哈塞特，他的咨询公司就位于那里。他花费了50万美元，使用资金紧张的Spectrum的资金对办公室进行了奢华的改造，包括一张30英尺的黑色大理石会议桌。卡塞尔塔的合同为他提供了25万美元的薪水，几乎是前首席执行官薪水的两倍，一辆公司拥有的梅赛德斯-奔驰，以及购买200万股股票的期权。在卡塞尔塔上任的第一年，费用上涨了55%，达到1460万美元，而销售额下降了8%，降至1亿美元，亏损从200万美元扩大到1000万美元。

此外，卡塞尔塔根据采访、公共文件和诉讼，向十多位亲戚和朋友分发了高薪职位和丰厚的期权。他显然还未能披露他的私人咨询公司卡塞尔塔集团与Spectrum之间的紧密关系。Spectrum最新的代理声明中没有提及卡塞尔塔的持续外部活动——这可能违反证券法。但卡塞尔塔集团的前客户表示，该公司常常引用卡塞尔塔在Spectrum的职位来为咨询公司争取业务。

卡塞尔塔拒绝接受采访，而斯库利拒绝对他与公司的交易发表评论。但Spectrum的总法律顾问克里斯托弗·弗兰科表示，Spectrum的代理首席执行官否认任何不当行为。“彼得绝对是个多彩的人物，但他是个诚实的人，”弗兰科说。

根据认识他的人说，彼得·卡塞尔塔一直很有雄心。“富有创意和企业家精神”是弗兰克·卡塞尔塔对他53岁兄弟的描述，他穿着讲究，喜欢金链和戒指。彼得·卡塞尔塔是曼哈顿一家珠宝店老板的儿子，1959年和1960年获得了已不复存在的RCA技术学院的副学士学位。1976年，他和他的兄弟创办了Interglobal技术服务公司，这是一家位于亚利桑那州斯科茨代尔的公司，向企业提供临时技术和工程帮助。Interglobal蓬勃发展。1988年，它以260万美元被总部位于费城的竞争对手cdi公司收购。

当他的兄弟弗兰克留在cdi时，卡塞尔塔创办了卡塞尔塔集团。该公司自称是一家专注于高科技初创企业、并购和管理咨询的投资银行。其长期目标是在宣传材料中提出，主要通过在客户公司中持有股权来积累3亿美元的净资产。该公司也不惜夸大其简历来吸引客户。在明显提到Interglobal的情况下，该公司的宣传资料声称卡塞尔塔创办了一家拥有10,000名员工和1亿美元销售额的技术和工程公司。Interglobal的年收入为4000万美元，雇佣了2000人。该公司还夸耀其富有的国际投资者和遍布全球的办公室，包括香港、沙特阿拉伯和苏黎世。商业周刊的搜索未发现这些外国办公室的踪迹。卡塞尔塔集团拒绝对其销售策略发表评论。

“高度误导。”正是通过他的咨询业务，卡塞塔首次熟悉了Spectrum。该公司由达娜·C·维里尔于1982年创立，1987年获得了第一项专利，涉及一种允许计算机通过蜂窝电话系统进行通信的技术。但该公司面临困境。1991年，Spectrum通过公开募股避免了破产。就在那时，董事会告诉维里尔要扩大Spectrum的管理层，并寻找新的外部董事。他转向了卡塞塔，后者曾建议Spectrum如何筹集资金。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卡塞塔感到满意。一群外部董事在1992年5月的董事会上反对卡塞塔担任执行副总裁。他们认为卡塞塔试图控制公司，前董事们表示。事实上，在同一次会议上，卡塞塔提名了三位新董事加入Spectrum的董事会。每位新董事与卡塞塔集团都有密切联系。持异议的董事被投票否决，卡塞塔加入了Spectrum的管理层。两个月后，他被提升为首席执行官，将维里尔推向了董事长的位置。

卡塞塔迅速填补了管理层的盟友。他29岁的女儿戴安娜和25岁的儿子彼得·小都被聘为Spectrum子公司的副总裁。弗朗哥表示，卡塞塔聘用朋友和亲属并没有不当之处。卡塞塔的女儿和儿子拒绝发表评论。其他家庭成员在Spectrum也表现良好。11月，Spectrum以420万美元收购了Yield Enterprises Inc.，这是一家由卡塞塔的侄子詹姆斯·帕特雷克拥有的工程承包公司。该公司位于纽约斯塔滕岛，年收入为600万美元。帕特雷克否认了裙带关系的暗示，称收购是由斯卡利授权的。

虽然他的管理风格对公司的利润没有太大帮助，但卡塞尔塔却成为了向华尔街推销Spectrum的高手。1992年12月30日的公司新闻稿中宣称：“Spectrum拥有超过200项专利的等效专利，并且还有更多申请在审理中，Spectrum在1993年的许可计划中力争取得重大成功。”Spectrum的专利律师承认，当时公司只有三项专利。公司表示，“等效”专利是待决的申请。新闻稿继续引用了华盛顿大学法学教授唐纳德·S·奇苏姆的观点，他是专利法的专家，以支持这一说法。但一位董事承认Spectrum从奇苏姆关于专利法的书中引用了这句话。奇苏姆表示，他从未被Spectrum联系过，并称新闻稿“极具误导性”。

Spectrum的股票在去年五月真正起飞，此前公司就美国电话电报公司同意增加对Spectrum无线技术使用的特许权使用费发表了声明。具体金额从未披露。但在5月11日的新闻稿中，卡塞尔塔宣称与AT&T的协议将为Spectrum带来“数百万美元”的收入。在第二天的采访中，他表示该交易将带来“数亿美元”的特许权使用费。公告当天，Spectrum的股票交易量达3400万股，成为纳斯达克股票历史上最活跃的交易。到5月19日，Spectrum的股价已经翻了三倍，达到了113 4。

AT&T不愿对Spectrum发表评论，但当时它公开质疑合同的价值，认为只有几百万美元。根据Spectrum的说法，证券交易委员会对股票操纵展开了调查。弗朗哥确认，纽约的美国检察官已对公司记录发出了传票。

与此同时，卡塞尔塔继续在他的咨询业务中工作——尽管Spectrum之前向股东表示他已离开卡塞尔塔集团。Spectrum最新的代理声明，日期为1993年9月28日，指出卡塞尔塔在1988年至1991年期间担任卡塞尔塔集团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声明中没有提及他与该公司的任何持续关系。但直到1992年12月，卡塞尔塔仍在卡塞尔塔集团的信纸上写信并签名，称自己为公司的总裁。四名Spectrum董事作为卡塞尔塔集团顾问委员会的付费成员的事实也没有被披露。弗朗哥表示，卡塞尔塔在去年晚些时候将卡塞尔塔集团出售给了他的女婿约翰·博尔曼。至于董事在公司的角色，Spectrum的律师表示不需要披露。

重量级。客户和与该公司关系密切的人将卡塞尔塔集团描述为一个高压销售机构，每年向高科技公司进行数千次冷电话。在他们的销售推介中，卡塞尔塔集团的员工多次提到他们与Spectrum的紧密联系，以表明他们理解小公司的问题，根据曾被该公司接触的公司的高管们的说法。

一位对销售推介感兴趣的高管是生命医疗技术公司（Life Medical Technology Inc.）的总裁大卫·范杰森（David Vangeison）。范杰森希望为他的公司筹集100万美元。但在他雇佣该公司之前，他坚持要求卡塞尔塔集团提供一个他可以核实的前客户的名字。最终，他被告知可以联系cmi Inc.的约瑟夫·穆萨基奥（Joseph Musacchio），这是一家咨询公司，也是卡塞尔塔集团的客户。但范杰森并不知道穆萨基奥为Spectrum工作。根据后来的证券文件，cmi的负责人在1992年6月时担任销售副总裁。

穆萨基奥无法联系以发表评论，但对公司的能力表示赞同。因此，在1992年12月，范杰森同意支付卡塞尔塔集团总计18,000美元的费用，以帮助筹集100万美元的融资。卡塞尔塔从未为生命医疗获得融资。而范杰森表示，卡塞尔塔在未经他批准的情况下，接触了多达15家投资公司，讨论可能的首次公开募股。然后，生命医疗的总裁表示，卡塞尔塔希望每年获得30,000美元作为他的投资银行家。这时，范杰森决定与该公司断绝关系。“卡塞尔塔集团虚假陈述了自己，”范杰森说。卡塞尔塔集团拒绝对过去的客户发表评论。

签约斯库利担任Spectrum的首席执行官是卡塞尔塔职业生涯中最有利可图的交易，前Spectrum内部人士和股东表示。斯库利，这位行业巨头即将加入的消息使Spectrum的股价在一天内上涨了46%，达到111.8。这为卡塞尔塔出售他的股票并离开公司铺平了道路，根据去年五月在纽约联邦法院提起的股东诉讼，证券文件显示卡塞尔塔和其他Spectrum高管一直在计划离开公司：他们在1992年8月修订了他们的雇佣协议。首先，他们在Spectrum股票上的期权行使价格降低了40%，仅为每股1.12美元。一年后，增加了一项条款，允许卡塞尔塔在离开公司时保留他的股票期权。

坎坷之路。根据证券文件，卡塞尔塔和三名高管及董事在11月兑现了170万份期权，获得了1600万美元的可观利润。卡塞尔塔个人获得了840万美元。为了确保丰厚的回报，股东诉讼声称，他没有披露在AT&T事件后开始的证券调查，尽管公司已经知道这件事三个月。Spectrum等到1月才披露该调查。

然而，到12月，斯卡利显然开始产生第二个想法。根据斯卡利对卡塞塔的诉讼，他在加入公司后不久发现，Spectrum的收益通过可疑的会计做法被夸大。在一项簿记策略中，诉讼称，Spectrum在去年11月签署协议之前的一个季度内，记录了与调制解调器制造商美国机器人公司和洛克威尔国际公司的380万美元的许可收入。

Spectrum表示斯卡利的诉讼没有依据，坚称其前审计师安达信公司已批准计入该收入。但安达信的一位发言人表示，该公司在1993年3月31日之后没有审查或审计任何财务数据。此外，安达信表示，在6月23日的Spectrum董事会会议上提出了60多个关于内部控制和做法的问题。Spectrum表示，斯卡利后来解雇了安达信，以便聘请毕马威普华永道。新的审计师告诉Spectrum重新申报其第一和第二季度。随后，它报告了530万美元的合并亏损。2月7日，斯卡利宣布辞职。

而且，Spectrum的坏消息还在继续。截止到12月30日的季度，它报告了1200万美元的亏损，这是其有史以来最大的亏损。其股价暴跌至约3。更重要的是，其未来看起来充满不确定性。其无线调制解调器面临来自几家公司的竞争，包括圣安东尼奥的数据竞赛公司和AT&T的Paradyne部门。更糟的是，Spectrum的专利涉及今天的模拟蜂窝系统，随着行业转向数字蜂窝系统，可能不会有太大价值。Spectrum在更新其技术方面投入不多。在采访中，卡塞塔声称Spectrum在过去十多年中在研发上花费了超过5000万美元。但对公司文件的审查显示，它的支出不到300万美元。像卡塞塔的许多其他雄心勃勃的说法一样，这个说法也未能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