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瑙河上的好莱坞 - 彭博社

油漆剥落了。录像带和卡通画散落在各处。而安德拉斯·埃尔克尔需要刮胡子。但这位31岁的大亨似乎对混乱和自己的疲惫毫无察觉。等待中的巨头们没有时间睡觉。当他的秘书示意与好莱坞的电话终于接通时，埃尔克尔对着听筒大喊：“嘿，伙计！布达佩斯在打电话。”

埃尔克尔来回踱步，与一位动画行业的专家交换八卦。自从他的公司首次成功，制作了一则MTV宣传片以来，埃尔克尔建立了一个美国联系人网络。现在，他的目标是将他五岁的瓦尔加工作室打造成欧洲动画界的顶尖玩家。如果他的努力是一部电影，标题可能是《迪士尼东部：早期岁月》。

埃尔克尔的努力是复兴东欧与好莱坞之间古老联系的更广泛运动的一部分。匈牙利的阿道夫·祖克尔和威廉·福克斯在世纪之交离开家乡，最终创建了派拉蒙和福克斯制片厂。在冷战期间，其他东欧电影制作人在西方崭露头角（捷克的米洛斯·福尔曼和波兰的安杰伊·瓦依达及罗曼·波兰斯基等），但匈牙利的人才却留在了国内。一个原因是匈牙利对艺术家的压制程度比该集团的其他国家稍微轻一些。

获奖者。现在，东欧电影制作人在摆脱国营电影公司的束缚后，正在蓬勃发展。埃尔克尔的合作伙伴和工作室的同名艺术总监，48岁的查巴·瓦尔加，在芝加哥国际电影节和洛杉矶动画世界节等活动中获得了数十个短片奖项。“瓦尔加是一位出色的导演。他有独特的创意视野。这正是商界人士所寻找的，”洛杉矶的短片发行商特里·索伦说。

匈牙利的未来依赖于埃尔克尔和其他企业家。瓦尔加公司的员工平均年龄为26岁。每个人都能流利地说英语，大多数人会说三种语言。“我的一代人有能力改变现状。我们必须这样做。如果我们不解决这些问题，我的孩子们将没有未来，”埃尔克尔说。

在临时工作室里闲逛，很难想象瓦尔加会进入大舞台。这些低矮的建筑看起来像是破旧的兵营。内部，保加利亚人、匈牙利人、罗马尼亚人、捷克人、斯洛伐克人、立陶宛人、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盯着个人电脑，或用铅笔和颜料在纸上工作。

这一切很快就会改变。利用他筹集的近100万美元风险投资，瓦尔加正在购买七台硅图形公司（Silicon Graphics Inc.）的工作站。

这将使其成为欧洲为数不多的尖端动画工作室之一。“通过将传统的胶卷动画与3D动画或实景拍摄相结合，你可以混合任何东西，”埃尔克尔说。类似的SGI硬件曾用于《终结者2》等电影的特效制作。瓦尔加还在使用由蒙特利尔的微软公司子公司Softimage Inc.制作的动画软件Digital Studio。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曾使用Digital Studio创造《侏罗纪公园》的恐龙生态。在给予Softimage产品反馈的交换中，瓦尔加获得了新版本Digital Studio的提前访问权限。

借助这些工具，瓦尔加可以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一部半小时的电视节目，而不是两到三个月。成本节省也令人印象深刻：一台工作站可以处理大约50名艺术家的动画基础工作。每分钟的非计算机动画电影需要超过400幅画。像华特迪士尼公司的《阿拉丁》这样色彩丰富、动作生动的电影每分钟需要1500幅画。使用新系统，瓦尔加的艺术家仍然需要绘制每一帧，但他们可以在工作站上进行绘画、拍摄和编辑。

埃尔克尔和瓦尔加走过了漫长的道路。从1988年的3000美元起，他们建立了一个200万美元的企业，并且在匈牙利不稳定的过渡经济中每年都实现了盈利。管理董事埃尔克尔多次将公司从悬崖边缘拉回。早期，愤怒的共产主义老板们发现埃尔克尔和瓦尔加辞去了国有的潘诺尼亚生产公司，并计划成为其竞争对手，试图将这对搭档排挤出匈牙利市场。随后，埃尔克尔和瓦尔加在欧洲和美国争取新的业务。

1989年，他们进入好莱坞。“我学到了一切都依赖于关系，”埃尔克尔说。此次旅行的联系人促成了MTV的广告和基于《辛普森一家》电视系列的五分钟迈克尔·杰克逊音乐视频的动画制作。该视频在1990年底的10周内进入前10名，使瓦尔加在全球最大的动画市场中获得了认可，并帮助获得了资金。

骑士游侠。瓦尔加现在从匈牙利以外的短片、广告和外包动画工作中产生了90%的收入，包括与迪士尼签订的最近合同，为一部关于回收的10分钟儿童电视特别节目进行动画制作。瓦尔加还在广告动画市场上获得了80%的匈牙利市场份额，现在拥有100个客户，包括麦肯·埃里克森、奥美、萨奇与萨奇、IBM和本田。

现在，埃尔克尔和瓦尔加希望开发更多自己的艺术创意。由佐尔坦·莱霍泰领导的一组动画师正在开发瓦尔加的第一部电视系列剧。埃尔克尔希望为这部13集、半小时的节目《好骑士》筹集500万美元，这是一部现代版的骑士传奇。如果成功，瓦尔加的收入可能会在一夜之间翻倍。

但埃尔克尔担心匈牙利。“对于有才华的人来说，生活更好；对于平庸的人来说，生活更糟，”他沉思道。“每个人都在为太少的钱而努力工作。但这是提高国家生活水平的唯一方法。”作为学生，埃尔克尔每周六都能负担得起去餐馆。现在，作为一家公司的高管，他说他负担不起餐馆的西方价格。瓦尔加的管理层收入大约是匈牙利平均工资200美元的七倍；艺术家的月收入大约为600或800美元。

瓦尔加认为，他和其他东欧电影制作人有一天会将他们业务的重心转移。“好莱坞没有真正的生活，”他说。“一切都是表演：咖啡不是咖啡，糖不是糖。这不真实。生活中最高的价值是赚钱。”如果新一代东欧电影制作人能够制作能够销售的艺术电影，并摆脱陈词滥调的好莱坞公式，他们确实可以教会其他人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