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美联储的水晶球如此模糊 - 彭博社

联邦储备委员会对价格稳定的斗争有时看起来像是在与幽灵作斗争。美联储2月4日决定小幅提高利率，主要基于一种直觉——以及一种机构信念，即在略微放缓增长和过度通胀之间，选择前者更为妥当。

不科学？不精确？确实如此。与通胀作斗争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如今仅仅找到敌人就是一个挑战。由于经济结构的变化，通胀的旧标志——货币供应量的增长、原材料成本的激增以及工业产能的过热——已经无法提供良好的早期预警。

即使它们能提供预警，美联储也不再仅仅是在与价格上涨作斗争。它真正的斗争是与预期作斗争：消费者开始在预期价格上涨的情况下进行购买的恐惧。这可能引发1970年代困扰美国的那种通胀螺旋。“货币政策的挑战在于及时发现这种潜在的不稳定性以加以遏制，”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在1月31日对国会表示。“不幸的是，它们通常在相对较晚的时候才显现出来。”

混合信息。今天，能够展望未来尤其重要，因为价格信息明显混杂。黄金和钢铁价格上涨；石油和塑料价格下跌。零售价格的上涨同样不均匀。今年的许多涨价主要是由于特殊情况。卡特彼勒的拖拉机价格比去年上涨了4%，主要是因为竞争对手J.I. Case和小松拖拉机停止了大幅折扣以遏制损失。迪恩食品公司对冷冻蔬菜的价格上涨了20%，但去年的洪水是罪魁祸首。因此，商业高管们并不认为未来几个月会有太多通胀。

这曾经是一份更简单的工作。曾几何时，美联储可以通过观察货币供应的快速增长来判断通货膨胀的到来。但如今，随着美元在货币市场基金、银行存款证和股票基金之间自由流动，了解这些M的含义变得困难重重。企业通过向金融公司借款进一步模糊了这一局面——这些来源是美联储更难追踪的。

商品价格曾是另一个领先指标——债券交易员在商品研究局的价格指数中寻找线索，仍然坚信他们看到了通货膨胀。但该指数在农业商品上权重过重，几乎无法反映基础经济情况。而工业材料的衡量在技术和熟练劳动力提供越来越多经济支柱的情况下变得不那么重要。二十年前，经济学家乔尔·波普金发现，原材料的成本（不包括石油和农产品）占产出的比例不到1%。他的结论在今天看来似乎更加有效。

工业生产对美联储来说也没有太多启示。在过去，当工厂的产能利用率达到约85%时，警报就会响起。这意味着短缺，必然导致价格上涨。但现在不再如此。尽管到1993年底，美国工厂的产能利用率接近83%，但几乎没有通货膨胀瓶颈的迹象。一个原因是：美国制造业的海外扩张可以缓解国内的过剩需求。克利夫兰的产能不足？没问题，只需将生产转移到墨西哥。

回报。也许更重要的是，巨大的效率提升重新定义了工业产能。政府在2月8日报告称，在1993年最后三个月，制造业生产率猛增7.8%，远超每小时工资增长的2.9%。回报：随着精简的公司从员工和机器中获得更多，企业既能满足需求又能提高盈利能力。梅隆银行首席经济学家理查德·伯纳说：“公司可以看到对底线的影响，而无需提高价格。”而工人则享受更高的工资而不会引发通货膨胀。

美国经济正处于剧烈的结构性变化之中，这种变化比简单的商业周期转变更为深远。企业和工人过去几年一直在努力适应这些变化。现在，轮到美联储来应对这些后果——并弄清楚如何解读新的经济信号。

格莱克曼在《商业周刊》的华盛顿办公室撰写有关经济趋势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