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药的黑暗灵魂 - 彭博社

十亿美元分子：一家公司对完美药物的追求

作者：巴里·沃斯

西蒙与舒斯特 x 445页 x $25

在生物技术行业对新药的疯狂追求中，乔舒亚·博格尔的故事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之一。这位杰出的年轻化学家在1989年辞去了默克公司的高管职位，抱怨世界上最成功的制药公司已经变得过于庞大和官僚，无法快速开发新药。尽管他有很好的机会有朝一日能领导默克的研究实验室——这是科学界最负盛名的职位之一——博格尔还是选择离开，创办了Vertex Pharmaceuticals Inc.，发誓要重新定义药物的制造方式，并在自己的游戏中击败默克。

《十亿美元分子：一家公司对完美药物的追求》是关于博格尔、Vertex以及围绕这家有前途的年轻公司发展的人的戏剧的内部故事。自由撰稿人巴里·沃斯在Vertex待了四年，像一只墙上的苍蝇，最终写出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这个故事与约翰·格里沙姆的惊悚小说更为相似，而不是现代科学的沉闷著作。这本书不仅揭示了Vertex的情况，还揭示了整个生物技术行业以及推动数百家小公司开发新药的竞争精神。

博格尔为Vertex设定的第一个目标是创造一种改进版的实验药物，该药物可以抑制免疫系统。这种药物由日本的藤泽制药公司发现，名为FK-506，具有极大减少移植患者器官排斥反应的潜力——并与唯一类似的药物环孢素竞争。博格尔认为，他可以通过使用一种未经验证的新技术——理性药物设计，来提高FK-506的效力并减少其副作用。他将不再像在默克那样通过试错法将药物与其他化合物结合来改进药物，而是使用强大的计算机从头开始逐个原子构建新药。他从风险投资家那里筹集资金，聘请了一支顶尖研究人员团队，并在他母校哈佛大学附近的一个破旧实验室里开设了公司。

但是竞争对手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们在关键发现上领先于Vertex，让其员工经历了一场智力和情感的过山车。Vertex的科学家们经历愤怒和自我怀疑的阶段，因为他们感到自己落后了。他们进行激烈的争吵，把椅子扔向墙壁，喝得酩酊大醉。作为首席科学家和首席执行官的博格尔，花费大量时间筹集资金和建立合资企业。在整个过程中，他是理性的声音，制定战略并安抚他那些高度竞争、以自我为中心的员工的情绪。

沃斯几乎无限制地接触Vertex，使他能够揭示科学界不光彩的一面。关于谁的名字将出现在科学论文上，以及以什么顺序出现，争论不断。生物学家与化学家就失败的实验或迟迟未到的结果展开争斗。博格尔决定启动一个艾滋病项目，并不是因为他相信Vertex有竞争优势，而是因为他知道这将吸引投资者。当公司的首次股票发行失败，员工期权的价值暴跌时，几乎发生了叛乱。

在充满争议的关系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博格尔与哈佛教授斯图尔特·施赖伯之间的个人和职业竞争，沃斯对此进行了详细探讨。施赖伯是一位领先的有机化学家和FK-506的权威，最初是Vertex的科学顾问委员会成员。但事实证明，他还与竞争对手罗氏控股有限公司有一项研究协议。尽管他没有任何非法或不道德的行为，施赖伯最终还是被踢出了Vertex，并受到博格尔的厌恶。Vertex的员工仍然深感恐惧，担心施赖伯会影响他们成为第一个开发FK-506药物的机会。

博格尔并不掩饰他的愤怒或嫉妒。在某个时刻，当《自然》杂志在与另一本期刊同时发布一篇由Vertex科学家撰写的文章时，博格尔说：“我想把他的鼻子擦在地上，然后踩在他的头上。但我会满足于[平局]。”

博格尔是一位傲慢且自信的科学家，他花了很多时间策划击败竞争对手的方法。尽管沃斯对他算计方法的描述引人入胜，但作者并不完全客观。除了施赖伯，他的主要来源是博格尔、Vertex的员工以及一些提供背景信息的人。他本可以寻求更多的来源。

沃斯报告称默克在开发潜在的艾滋病药物方面击败了Vertex——但没有提到其他几家公司也开发了类似的化合物。关于FK-506的命运的报道也很匮乏，该药物现在正在等待食品和药物管理局的批准。在书的结尾，博格尔突然决定改变方向，将该药物开发用于一个全新的目的：对抗接受化疗的癌症患者的多药耐药性。其他公司也放弃了吗？博格尔是在承认失败吗？如果沃斯试图回答博格尔决定创办Vertex所提出的核心问题，他本可以以更强的语气结束：该公司在使用理性药物设计方面是否比默克在开发药物上更成功？

对于任何投资了Vertex股票的人来说，书的结尾并不令人惊讶：尽管公司在不断前进，但尚未开发出十亿美元的分子。尽管如此，沃斯的叙述仍然非常精彩，并为一个新兴行业提供了不同寻常的见解。任何对生物技术感兴趣或参与任何类型初创企业的人都应该喜欢阅读约书亚·博格尔及其在沃斯所称的“大型科学血腥运动”中的冒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