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炸弹、飞毛腿导弹和太酷的图像 - 彭博社

十字军东征：波斯湾战争的未解故事

作者：里克·阿特金森

霍顿·米夫林 x 575页 x $24.95

战争，我们知道，是地狱。但在波斯湾战争期间，这一点很难看出来，当时被审查和消毒的高科技战斗图像常常取代了真实的新闻。成千上万的人在伊拉克、科威特和沙特阿拉伯丧生，其中包括390名美国人，但这些屠杀很少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留在公众记忆中的，是作为迷你剧的战争，伴随着一种危险的幻觉，即现代战争可以用作者里克·阿特金森的话来说，“外科手术般、简单且无血腥”。

战争——即使是如此不对称的海湾战争——从来都不是这些东西。《十字军东征：波斯湾战争的未解故事》揭开了布什政府和五角大楼形象制造者所描绘的欺骗性外表，提供了对这场为石油而战的七周战争的真实而丰富的人性化叙述。

阿特金森为《华盛顿邮报》报道了这场战争，他并不沉迷于血腥和内脏。但他也没有回避这些，写到“燃烧的头发和肉体的臭味”飘荡在战场上。阿特金森对五角大楼和国防工业在开发一系列可靠的高科技武器方面给予了应有的肯定，但他也揭穿了电视上无休止重复的轰炸任务被描绘成酷炫视频游戏的谎言。

事实是，数百名平民被所谓的智能炸弹杀死，数十名盟军士兵被同伴发射的武器杀死或受伤。军方模糊甚至撒谎关于反导防御的能力：被极度炒作的爱国者实际上在击落飞毛腿导弹方面表现不佳。

然而，《十字军东征》并不是一篇反军事的长篇大论。海湾战争对美国军方来说是一次振奋人心的成功，最终使其摆脱了越南战争留下的失败阴影。这里生动地叙述了胜利的过程，从1991年1月对伊拉克雷达设施的首次隐秘、令人心跳加速的阿帕奇直升机突袭，到对共和国卫队的战场溃败，再到那个夏天在华盛顿特区的胜利游行。节奏紧凑，令人难以放下，《十字军东征》传递了汤姆·克兰西惊悚小说的紧张与兴奋——而且文笔出色。

副标题所承诺的“未被讲述的故事”有些误导。不要期待重大揭示，除非你觉得诺曼·施瓦茨科夫将军在电视摄像机关闭后常常表现得像个冲动的混蛋这一点会让你感到惊讶。直到现在，未被讲述的是这场战争的全面故事，作者没有意识形态的推动或个人的私怨。

阿特金森是一位普利策奖获奖军事记者，也是《长灰线》的作者，这是一部备受赞誉的1966年西点军校班级传记，他拥有广泛的军事联系。在四页小字中，他感谢了近500名士兵、海军和空军人员的帮助。所有这些第一手报道都通过来自其他报道战争的记者生成的池塘报告的色彩和细节得到了补充，以及阿特金森对军事历史的了解。

阿特金森擅长在不诉诸廉价男子气概的情况下传达戏剧性和勇气。当他专注于个别军人和女军人的壮举、悲剧和英雄主义时，他最为引人入胜：特种部队士兵因为拒绝杀死发现他们藏身之处的小女孩而不得不在一次大胆的逃脱中与伊拉克军队作斗争；一名A-10攻击机飞行员在上空掩护一名被击落的战友，直到他自己也被击落并丧生。在整本书中，阿特金森追踪了不屈的空军上校大卫·W·埃伯利，他被高射炮火击中并被伊拉克人俘获。他遭到殴打、折磨和饥饿，随后几乎被盟军的轰炸袭击致死。

施瓦茨科普夫的形象远没有英雄般光辉。尽管从未认真质疑他的军人能力，阿特金森将他描绘成一个脾气暴躁的暴君，他始终对下属抱有最坏的期望。施瓦茨科普夫对以色列关于“飞毛腿”导弹攻击的担忧充耳不闻——称这种导弹为“微不足道”的武器——并且不得不受到压力，才愿意投入部队和飞机去追捕“飞毛腿”发射器。

乔治·布什也受到批评。意识到基于廉价石油和温和君主制的新世界秩序不会激励国家走向战争，总统将这场冲突描绘成一个道德故事。阿特金森说他走得太远：通过将萨达姆·侯赛因妖魔化为另一个希特勒，他抬高了敌人的形象，同时贬低了希特勒。尽管战争的目标有限，阿特金森写道：“布什激起了在萨达姆仍然掌权的情况下无法满足的激情。”

联合参谋部主席科林·鲍威尔将军是本书的金童，总是做出高度聪明和政治上敏锐的决策。也许确实如此。但在这里，就像鲍勃·伍德沃德的《指挥官》一样，记录了导致战争的事件，鲍威尔显然是一个关键来源，人们怀疑他是否受到温和对待。

《十字军东征》中还有一些其他缺陷。一个术语表将有助于那些不知道“战斗野猪”和“鼹鼠”区别的读者。在地面战争期间，叙述稍显乏味，当时“除了投降或死亡，敌人几乎没有做什么。”非美国作战人员的贡献被忽视了。而且阿特金森甚至没有开始讨论媒体在政府审查中的可怕共谋。尽管如此，这仍然是迄今为止关于阿特金森所称的“辉煌屠杀”的最佳书籍。